“哼!”楼君炎佛袖。
陆燕尔上前一步,莹白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眉眼弯弯道:“是谁说绝不会再提及我过去的事,这么快就忘了,竟然还为此事吃味儿?”
楼君炎眉梢一挑,狭长的凤眸波光潋滟,声音清冷:“夫人的嘴好生厉害!”
陆燕尔眼眸微转,一把挽起他的手臂,娇笑:“夫君教的好。”
楼君炎眉眼一下子舒展开来,嘴角缓缓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抬手一个爆栗敲在陆燕尔头上: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陆燕尔揉了揉脑门儿,噘着嘴儿道:“谁?”
“顾辞!”
楼君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顾辞,想到五年前不经意瞥见的那一幕,唇角不经意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讽。
那年冬天,一个穿着单薄的小乞儿拦住了顾辞的马车,那乞儿双手满是可怖的冻疮,甚是可怜,顾辞下了马车,亲自送了小乞儿银子和棉衣,温和地对那乞儿笑,笑的那般温润,仿佛驱散了寒冬的寒冷。
人人都对顾辞称颂,赞他身份尊贵却从不以高低贵贱论人,心中始终怀着仁义和善,却无人看到他转身的刹那,清润的眸子划过的深深厌恶。
夜幕降临。
陆燕尔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着白天的事儿,顾辞竟然也要参加恩科,他前世明明是直接去做的官,这一世怎么发生了变化呢?
顾辞依旧来了京城,喜欢的爱的依旧是他的表妹,这些与前世几乎相同。可他却与楼君炎同时参加恩科,顾辞是作者笔下气运逆天的男主角,万一将楼君炎压下去了,怎么办?
自己可是要当状元夫人的。
首辅夫人虽然够霸气,可她也想感受感受当状元夫人的乐趣嘛。
陆燕尔握紧拳头,澄澈的眼眸瞬间变得陡亮,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充分发展败家娘们儿的潜质,将败家进行到楼君炎顺顺利利从考舍出来为止。
不对。
一直到她稳妥当上了状元夫人,方才松懈。
楼君炎去了国子监后,陆燕尔便将家里的财产清点了一番,盘算着能买哪些东西,马上便是冬天了,御寒的衣物要赶快备起来才行。
边想边将要添置的物什记录在册,陆燕尔看着满当当的几页纸,勾唇浅笑,然后看着其中两页都是楼君炎所需之物,笑容当即僵在唇角。
银子花在楼家人身上好像没什么作用,算了,楼君炎的东西让他自己去买。
“少夫人,马车备好了。”冬梅推开书房的门,笑着走了进来。
“走吧。”
陆燕尔小手一挥,招上正在研墨的晚晴,一起朝外走去。
“咳咳。”
晚晴捂着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面色似乎也有些病容,陆燕尔蹙眉,当即说道:“最近天气渐冷,晚晴可是受了风寒,今天就好好呆着,哪儿都别去,让夏菊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奴婢没事……咳咳。”
话音未落,晚晴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似乎比刚才还要剧烈,晚晴赶紧背过身子去咳,免得将病气儿过给陆燕尔。
“夏菊,赶紧去请个大夫过来。”
等大夫来看过病,给晚晴开了几副药后,陆燕尔才稍微松了口气,那大夫得知请他来竟是给个婢女瞧病,当即便微微吃了一惊。
大户人家的婢女生个病哪有这种待遇,都是自个儿随便去药堂子抓点药了事,岂能如此兴师动众,而看这户人家的宅院,并非富的银子无处使。
但当他得了比平时丰厚几倍的诊金后,瞬间便眉开眼笑,将满腹疑惑压在了肚里。
或许,这夫人是个心善的活菩萨,连婢女都如此厚待!
……
败家前,陆燕尔先去了楼家的铺子。
楼夫人交给她的三家铺面,其中有两家挨在一起,都位于北市街,一家是玉石铺子专卖头面首饰,一家是胭脂水粉铺,卖的皆是讨姑娘欢喜的东西。
门庭若市,看起来生意相当不错,估计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打理玉石铺子的掌柜姓刘,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见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活像是铺子的金字招财猫。
而胭脂水粉铺的掌柜则是个瘦高的年轻人姓钱,长得白白净净的,对谁都不爱笑,但姑娘们毫不在意,她们可是来买脂粉的,这年轻掌柜的皮肤简直比女子的肤色还要白皙,不用他笑,他的脸,他的皮肤底子就是这家铺子的金字招牌。
陆燕尔表明身份后,原以为他们会因她的年龄而看轻她,结果并没有,反而对她恭谨有加。
她问什么,他们都一一作答。
陆燕尔眯起眼睛,又问:“这两年的账册在何处?”
刘掌柜脱口而出:“账册一般不轻易给人看,少夫人要来何用?”
说完,才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如今这铺子的主人就是少夫人,她都不能看谁还能看?
年轻的钱掌柜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燕尔,道:“少夫人可是要查账?”
陆燕尔抿着唇,认真地点头:“对,我就是要查账,若不亲自翻翻账本,我便不知这两家铺子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方才问了他们事关铺子盈利的事,却发现比不上江州同等规模铺子的盈利情况,售卖的价格本就比江州的高,可却只有其一半的利润,那还有一半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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