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得抽空去县城学堂找夫子,请他帮忙找几个熟人具结互保。
顾平安其人,虽然在陆秉行看来无理取闹得很,比他还孤僻傲然。
但在这年代,对读书人本就高看一眼,顾平安的孤僻,在旁人看来,反而更显气度。
再者,他身体不好,读书却还如此上进,更得夫子喜爱垂怜,所以私塾期间,那夫子对他向来是比较关注的,当初他没能挺过县试,夫子好生伤心了一场,直言他是必中的。
不过,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解决。
到晚间洗漱时候,陆秉行可怕的发现,家里居然没有一滴干净的水了。
他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下午的行为似乎有那么一丁点浪费。
于是大晚上,讲究的不行的某人,非要去村里的水井挑水。
就顾平安那个时灵时不灵的身体,许溪只恐他半夜出门,一不小心又同早上那样磕破头,最终只能自己出马。
陆秉行心怀有愧,也挑了桶跟在后面。
还好农村人节省,天黑舍不得点蜡烛,大部分早早就都上床睡觉休息了,天才陆这一反常态的不潇洒模样,才没被人看见。
隔壁李大婶的卧室,正挨着顾家厨房,躺床上就听见一墙之隔,不停的哗啦哗哗上水声。
心里又止不住感叹,这平安啊,是真会折腾人,白天可劲糟蹋水,这大半夜的吧,路上哪里看得清,又硬逼着人去挑水,摔一下,可怎么得了?
这许小子也是,看着人冷得不行,却被平安拿捏得死死的,让干啥就干啥,就没听他嚷嚷过
好不容易,万事具备,两人都洗得喷香之后。
陆秉行却看见自家媳妇,居然站在堂屋门口处,欲要从外锁上大门。
他惊了,急声问道:你不跟我一起睡吗?
许溪秀眉轻蹙,冷声道,白天让你喝药,一直不愿意,这晚上的,好好的人就发疯了?
陆秉行气死了。
上一世的媳妇也是渣男,但由于智商实在过低,一直都是个蠢蠢的小东西,偶尔要跟他闹,也都是以叶熙自己吃亏收场。
哪里像现在的许溪,这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是直接打开了嘲讽专项技能。
啧,看来以后除了床上,许溪这个渣男,还是少说些话吧,真是每个字都在气人。
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上辈子叶熙就是这样被欺负得好惨的,现在也轮到宿主你了,果然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突然,一道极为冰冷的机械音感慨,悠悠响起。
陆秉行脸色微沉,怎么回事?
你说叶熙被欺负,怎么可能,谁敢欺负他,我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系统静了好一会。
再响起时,机械的声音仿佛都带上了几分情绪,慢吞吞答道,宿主,是是你啊,你上辈子不是一直都嘴上欺负叶熙,好狠得吗?
闻言,陆秉行极为不悦地蹙起眉头,面上更全是质疑之色。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欺负叶熙,我那么爱他,你这个蠢系统,是没有体会过爱情吧,不懂爱,所以现在嫉妒性发言吗?
系统无语。
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你陆秉行更不懂爱,就算它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这一点上,也决不愿认输!
你上辈子跟叶熙说话,就和许溪现在跟你说话一模一样啊?
陆秉行更不认同了,许溪是在没有实证根据地冤枉我、讽刺我,但我一直以来,对叶熙说话,可都是非常正确、非常真诚和真心的,有科学数据和实践支撑,完全不一样。
系统决定闭麦了,这个宿主的情商真的不如他这个机器人,爱情是需要什么科学实践的东西吗,傻了吧
陆秉行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许溪身上,直勾勾看着他,坚定道,我们上午不是说过,双方要主动积极实行夫妻基本义务的吗,可你现在居然都不跟我睡?
许溪这才有点点意识到,顾平安上午说的那些什么承诺,居然似乎还是认真的,是疯过头了吗?
他沉下脸,认真问道,你这说的什么义务,是什么意思?
就是所在身份,应该做的事,比如父亲保护养育孩子,比如师长教育引导学生,比如我们是夫妻,你就应该每天都和我一起睡觉,然后做双方一起快乐的事。
饶是许溪再冷漠孤僻,但毕竟是男人,被这般解释,他也充分明白了顾平安话里的深层意思。
一时间,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诧异于,顾平安对他突然的前后态度改变。
而是,首先十分惊疑地瞪了某人一眼,就他那虚弱的身体底子,早上才吐过血的,现在居然就敢胡思乱想了?
有点点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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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状元和男妻(七)
许溪深深看了陆秉行一眼,欲言又止。
然后, 站外面直接哐一声把门带上了, 转身去了厨房旁边的旧屋, 那是他一直住的地方。
生活不易, 陆秉行叹气!
他真一世比一世惨,而媳妇是一世更比一世渣, 上辈子叶熙虽然也是渣男,但好歹见第一面, 就成功睡上了呢?
现在
接下来,两人又互相折磨了几天。
在这几天的连续搞破坏中,许溪终于真正意识到, 陆秉行所谓的要爱他的决心, 是多么坚定,以及让人痛恨
三天后, 初级洗髓丹的效果发挥完毕,陆秉行的身体完全康健,终于要开始干正事, 去往县城见顾平安的授业恩师秦夫子。
长青村离县城路途不远,走路约一个时辰。
陆秉行拒绝了许溪去村口等牛车的想法,他完全能想象到,他这么一个高大手长腿长的男人, 缩在牛车上,会是个什么难看的场景。
更何况,这个时代的木质车轮, 崎岖不平的村道,那颠簸起来,对屁股有多么不友善
秦夫子在城南开了个私塾,专门教人识字读书,秦夫子是县城大户秦家的子弟,家境极好,开私塾也不是为了赚钱,打发时间赚个好名声罢了,因此收取的费用很低。
众多贫苦人家子弟想学认字的,大都往他那儿送。
这日晨间,秦夫子正在上课,突然见了顾平安来拜访,一时间激动不已,老泪纵横。
他这辈子自己临到老了,才考了个吊车尾的秀才,眼看着是没啥指望了,好不容易撞大运,碰到个脑子灵光又用功的学生。
可谁知道,这小子连他还不如呢,那破烂漏风的身体,竟连县试一场都挺不过去,让他怎生不伤心绝望?
他一个老头身体啥啥都好,早上还吃了两大碗干的呢,但偏偏没那个读书的脑子;他这学生吧,脑子倒是不差,读书也努力,但偏偏没那个命,命运弄人啊,太惨了
无疾啊,你身子好些了没?秦夫子拉着他坐下,满脸皱纹堆出一个笑模样。
无疾是顾平安的字,就是秦夫子帮忙取的,希望他一生无病息灾,跟父亲给他取平安的意思一样。
可惜了
陆秉行点点头,已大好,不日便可同常人一般,学生今日来此,正是告诉您这个消息。
秦夫子听了他的话,却并不当真。
只以为顾平安是故意让他安心,心里颇有些欣慰,自己这个学生,一向冷心冷情的,更不通世事人情,不想如今竟也学会跟他客气玩笑了,果真是成了亲当了村长的人,懂事了。
哎,想到此,更难过了,好好一个孩子,偏偏身体那般弱,秦夫子连连叹息不已,差点又要掩面而泣。
陆秉行看着这变脸般的剧情走向,惊呆了,怎么他遇到的人都这么难对付,一个媳妇,要么不说话,说话就堵死人;一个老师,见了面还没说话就哭,就这还是两大男人,好难啊
老师,我想参加明年二月的县试。
好好好,参加参加,你长大了,做事有分寸,想做什么就去做,还特意来告诉我这把老骨头,真是有心了。
陆秉行继续问道,老师,您有相熟的廪生能帮忙作保吗?
有有有,老夫什么都有
秦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连连道。
他这乖徒弟,哎,就这点小事还特地先来问过他
陆秉行双眼微亮,正了正脸色,朗声道,如此,麻烦老师现在就带学生去拜访一遭吧!
拜访
秦夫子愣了愣,茫然道,拜访谁啊?
陆秉行霜意染上眉梢,看着秦夫子的眼神充满锐利之气。
秦夫子一哆嗦,他这学生又是咋的了,才说他变成小乖乖了,这眼神怎又恁吓人,比前几回知道自个是从考场抬出来的,还吓人呢?
哎,不对,他刚刚光顾着感动去了,他这学生到底跟他说了啥啊?
陆秉行心情十分不爽,复又问了一遍,您不是说有相熟的廪生可以帮忙作保吗?
秦夫子宕机的大脑,这会才回过神来,抓住了先前对话的重点,瞪大了眼睛高声问道,无疾,你是说你要参加明年的县试?
他这声音一提,把隔壁学堂里,正在摇头晃脑放声朗读的学生,吓得一怔,整个院子都豁然间安静下来。
陆秉行微微皱眉,有些无奈,他这老师也太不稳重,这般一惊一乍,简直如同稚龄小儿一般。
秦夫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对着顾平安笑了笑,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惊。
接连两杯茶下肚,秦夫子才惊疑地问道,无疾啊,刚才老夫没听错吧,你是说你又要去考科举?
陆秉行撇了他一眼,怎么好用又字?
但还是老实地点点头。
秦夫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学生,相貌端正,身材高挑,脸色正好,看着倒真像个偏偏读书郎。
不过嘛
无疾,你莫要哄骗为师,你那年第二次参加县试前,也是这样,特地啃了一根参须补充元气,还以冷水擦脸,显红润气色,结果,还没挨到下午呢,就又被抬
秦夫子话语未尽,点到即止,似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当面揭学生的短。
毕竟已经是成了家的人,要顾及几分颜面。
啧,自己可真是个善解人意、体贴学生的好夫子啊!
陆秉行坚决道,这次是真的好了,大夫检查过的。
秦夫子摇摇头,对徒儿成年后,才突如其来的叛逆,有些无奈。
无疾不要任性,你缠绵病榻二十年,哪里有一朝就好的,哄哄为师就算了,别自欺欺人啊,再者,你爹娘都走得走,唯留 有你一个后代,你顾着些自己的身体,也是在向他们尽孝!
陆秉行眼珠微转,理直气壮道,老师有所不知,这正是家父家慈的恩德,先前家中生了些变故,晚间父母忽入梦来,言他们在下面有些境遇,现要赐福子孙,然后,学生半梦半醒间吐出一大口污血,醒来觉身体格外轻松,复又请大夫前来相看,诊后果真大为好转,体内病灶尽除,这般将养几日后,见身体一日胜过一日,才终是确定。
子不语,怪力乱神秦夫子听完后,慢吞吞吐出一句。
陆秉行不满,是父母护佑,荫庇于我。
秦夫子见他居然较真了,也就不再多强迫计较,而是耸耸肩,表示信任。
陆秉行挑眉,又问道,老师果真信我?
一向冷漠寡言的学生,突然文思才涌,编出个这样鬼鬼神神的复杂故事,秦夫子觉得,自己的确是该对他保持几分尊重。
于是,老头儿坐直了身体,再又认真审视一遍自家徒儿,看他双瞳明亮,一呼一吸清晰无杂音,真似常人一般,也有些偏了心眼,觉得自家学生如此俊秀挺拔,果然不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只是
他歪过脑袋,拼命凑近了陆秉行,有些疑神疑鬼地低声问道,乖学生啊,你这该不会是俗语里说的回光返照吧?
陆秉行双手一用力,差点把桌上的白瓷茶杯捏碎。
这是人话吗?
身为一个德高望重、教书育人的夫子,这么不正经可以的吗?
老师。
陆秉行直勾勾回看向他,语气冰冷,直把秦夫子瞪得再次缩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好怕怕。
老家伙翘着两撇胡子,有些不服气,更有些底气不足,只小声回了一句,无疾,就算已经娶了妻,但也不可这么凶啊,老夫是真的担心你啊!
陆秉行沉声道:老师一把年纪,正经一点为好,以防外面说你老不修。
秦夫子大大咧咧,摆摆手,很是自得的样子,那些俗人,懂什么,理他们作甚。
陆秉行没说话。
秦夫子灌了一杯凉茶,沉默片刻,终于再度开口,无疾啊,你真的要试试吗?身体可是你自己的,这后果也只能你自己承担,它能经得起你如此这般不停折腾吗?
陆秉行站起身,笔直走到他正前。
老头儿见这么大一个阴影笼罩过来,心里有点怕怕,哆哆嗦嗦道,无疾,你想干什么?
请夫子信我。
清亮而端正的嗓音,响彻在安静的屋内。
随后,陆秉行便是弯腰,长长的一揖到底,束腰的青色长衫,被崩紧的服帖至极,由脖颈而下,映出腰背上脊骨根根分明,如幼龙之脊,如中流砥柱,百折不摧,经得起世间一切风霜雨雪。
今日无风,阳光明盛,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陆秉行从私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许溪正靠坐于廊下。
在暖阳的照耀下,十分惬意,一副几乎要睡着的慵懒模样,跟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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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你不配(快穿)——imperal(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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