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寒忽地将她打横抱起,向内室走去。
年年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愣了半晌,直到他将她放于床铺,倾身而上,她反应过来,忙抵住他道:“不行。”
他捉住她玉白的手亲吻她的指尖:“你的小日子不是应该刚过几日吗?”
年年面红耳赤:他怎么连这个都记得清楚。不过,他这次说错了,她的小日子迟了。系统在这件事上没有骗她,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
年年正要开口,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桃沮丧的声音响起:“夫人,到处都买不到你要的月饼……”她看清屋中情景,顿时惊叫一声,抄起一旁的笤帚柄就冲了过来,尖叫道,“你是谁,你要对夫人做什么?快放下她!”
年年:“……”
聂轻寒:“……”
第55章 第 55 章
笤帚毫无章法, 劈头盖脸地砸下, 身后就是年年,无法避让。聂轻寒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等他将阿桃手中的笤帚夺下, 早挨了好几下, 素白的麻衣横一道,竖一道, 全是笤帚上的尘土, 连脸上也沾了一道。
从来淡定自若的形象荡然无存。
年年知道自己不该笑,可实在忍不住,笑得伏在了床头。
阿桃茫然, 看看乐不可支的年年,再看看喜怒难辨的聂轻寒,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赵余发现动静跑进来, 顿时一脑门子的汗, 跌足对阿桃道:“这是我们家爷,你这是做什么?还不给爷赔礼。”
阿桃糊里糊涂:“赵大叔, 我们家哪来的爷?”
这个憨丫头。赵余扶额:“没有爷, 夫人嫁的是谁?”
阿桃咕哝:“这也怪不得我。谁家的爷这么多天都不回家的, 我还以为夫人是寡妇……”
聂轻寒淡淡地瞥了阿桃一眼。阿桃心头一寒,下面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赵余脑门上的汗更多了,怕阿桃再口无遮拦,喝道:“好了, 你少说几句,还不向爷磕头赔罪?”
阿桃不敢嘀咕了,双膝落地,向聂轻寒老老实实地磕了个头,声音清脆地道:“婢子阿桃给爷赔罪。爷你以后经常来,我就不会认不得你啦。”
聂轻寒面无表情:这小丫鬟的胆子可真不小。
无形的压力弥漫,阿桃偷偷瞥了眼他的表情,心中寒意又起。说也奇怪,这位爷明明是一副温雅俊美的长相,神情也不凶狠,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怎么竟叫她从骨子里生起一股畏惧?
阿桃现在相信聂轻寒是主人家了,只有上位之人,才能带给人这样的压迫感吧。就像夫人,天人一般的模样,平时也从没对她们高声大气过,可她说的话,就让人不由自主听从。
年年见聂轻寒神色不善,阿桃畏惧,笑盈盈地拉了拉他的袖角:“聂小乙,不知者不罪。阿桃又不认得你,护主心切,你就别怪她了。”
聂轻寒淡淡瞥向她,年年又晃了晃他的袖角。他望着这小没良心的杏眼灼灼,一副看好戏的快乐模样,牙根发痒。默然片刻,吩咐道:“老赵,赏。”
赵余一愣:赏谁?
聂轻寒目光冷淡:“刚刚夫人的话没听到吗?”
赵余反应过来,从怀里摸了半吊钱给阿桃:“爷赏你的。”
阿桃一头雾水:她拿笤帚将爷打得灰头土脸的,怎么爷非但不罚,还要赏她?
赵余道:“夫人刚刚不是说了,你不认得爷,所作所为皆是忠心护主,自然该赏。还不谢赏?”
啊,这样吗?阿桃晕乎乎地趴下磕了个头:“谢爷赏赐。”
聂轻寒心气兀自不顺,没有理会她,又对赵余道:“我看她手脚灵活,气力不小,年纪也没有太大,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你教她几手,”年年不比从前有郡主身份护持,无人轻易敢惹,也该有个得力的人贴身保护。
赵余应下。
阿桃大喜,真心实意地又磕了一个头,声音比刚刚响亮了许多:“多谢爷。”她们村东头就有一个武馆,她打小看着里面的人练就一声武艺,没人敢欺负,羡慕得紧。可惜家里穷,不可能花钱送一个女孩儿习武。没想到今儿竟得了机会一偿心愿。
年年是真服了阿桃了:当初琉璃几个跟她上骑射课,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咬着牙才能坚持下来。练武可比光学骑射更辛苦,这丫头倒好,高兴得像捡了个金元宝。
她叫了阿桃起来,想了想,对阿桃道:“你问问阿梨想不想学,想学的话就一起。”
阿桃响亮地应下:“好。”
聂轻寒见她要退出去,想起来问:“你先前进来时说什么没买到?”
阿桃的神色顿时沮丧起来:“夫人不喜欢广月斋的月饼,想吃榨菜鲜肉陷的。我真没用,跑了几个地方都没买到。”
聂轻寒也没听说过这种陷的月饼,若有所思。
年年安慰阿桃道:“这月饼本是我在闺中时自己做着吃的,外面买不到也是正常。瞧你,急匆匆的,跑得一头的汗,裙子上也都是泥,赶紧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去。”
阿桃低头,见自己松绿裙摆上果然糊了不少泥,不由不好意思起来:夫人天仙一般的人儿,处处精致;自己却在村里野惯了,一不留神就失了仪态,实在唐突了夫人。
她红着脸拎起裙子,应了声“是”,飞也似地跑走了。
年年笑着推了推聂轻寒:“你也去梳洗下吧。”他现在这般模样,实在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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