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打定主意要上山,一个铁石心肠就是不允。
僵持了一天之后,薛筱筱洗漱完,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扑进裴无咎的怀里,“殿下,今晚早点歇了吧。”
裴无咎警惕地睨了她一眼。
“人家累了嘛。”薛筱筱抱着他的要,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声音软糯。
裴无咎一颗心顿时冰雪消融,声音也化开了,“那安歇了吧。”
说是安歇,薛筱筱却不老实,蹭来蹭去地不说,还一会儿亲亲他的脸,一会儿亲亲他的下巴。
裴无咎掐住了她的腰,沉声道:“再捣乱就让雪宝宝帮我纾解。”一路上与她朝夕相伴,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却一次都没有纾解过,还不是心疼她辛苦,结果小姑娘自己无知无觉还敢到处点火。
薛筱筱漂亮的眼睛一弯,裴无咎觉得她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心中刚刚冒出一丝警觉,小王妃已经亲在了他的喉结上。
裴无咎顿时哑声,掐在她纤腰上的手指蓦地收紧。
薛筱筱抿唇一笑,非但没停,还一路向下。
“雪宝宝!”裴无咎浑身紧绷,修长的手指猛地抓住了被子,最敏感的地方被她亲吻,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炸开的烟花,平时被她的手指碰到都要激动不已,现在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她柔软的唇瓣,甚至还有她小巧的丁香。
“殿下还没试过这个纾解的法子吧。”
“雪宝宝,别——”裴无咎脑子乱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想让她“别这样”还是“别停”。
“无咎,让我上山,我想让无咎站起来,威武挺拔,就像它一样。”
她的声音有些不稳,裴无咎却顾不上分辨了,避火图里自然画了这个法子的,可他从来舍不得这样对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欢快地涌向被心爱的女人亲吻的地方。裴无咎闷哼一声,漆黑的凤眸紧紧地闭上,片刻又不舍地睁开,盯着她柔软的发顶。
……
一夜好眠。
薛筱筱纤长的睫毛在晨曦中颤了颤,杏眸缓缓睁开,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裴无咎皱着长眉,目光里交杂着无奈、后悔,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深情。
“殿下。”薛筱筱抱着他劲瘦的腰身,窝在他怀里,含含糊糊地说道:“不能反悔。”
一想到自己昨晚在灭顶的欢愉中竟然答应了让她上山,裴无咎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筱筱,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薛筱筱郑重地点点头,“殿下,我和火莲都会平安回到你身边。”
裴无咎亲了亲她白净的额头,“你更重要。”
虽然他言下之意是说遇到危险可以舍弃火莲,但薛筱筱铁了心要把火莲带回来。
在书里,他是没拿到火莲的,看裴无咎之前的意思,他都没打算亲自来雪龙山,估计书里侍卫们在雪龙山失手了。不过书里他也没有过继到建昭帝名下,也许动手的是建昭帝。
就算没拿到火莲,大不了再等三年,可裴无咎没有等,而是服下了虎狼之药,虽然能站起来,但他也只有三年的寿命了。
薛筱筱不知道他为什么做了这样的选择,但她决心不再让他面临这样的难题,火莲必须到手。
冬至前夜,夜空仿佛深蓝色的幕布,缀着繁星,半个月亮皎洁纯净。
薛筱筱长发绾起,小袄外面系了软甲,披上轻软的狐裘,带着侍卫们上了山。
裴无咎坐在大帐前,遥遥望着雪龙山,饶是他目力极佳,在深夜也渐渐失去了小王妃的踪迹。
“殿下,永吉会保护好王妃的。”长安低声宽慰。
裴无咎恍若未闻,他始终没有回大帐去,仿佛一个雕像,在深夜勾勒出一道模糊的剪影。
薛筱筱前后都是身佩利刃的侍卫,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一边走一边留意着。
上山的路是侍卫们提前勘察好了的,下半夜开始从山脚往上爬,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刚好能到山腰,后面虽然是雪路,但天光大亮,又是提前探过路的,倒也没出任何意外。
永吉一直走在薛筱筱身侧,随时注意着她的动作,防备着万一她失足好及时救援。不过薛筱筱一路都走得很稳,虽然能听到她逐渐变快的呼吸,能感觉到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但薛筱筱咬着牙,始终没有要求停下来休息。
到山顶的时候,巳时未过。
山顶一片雪白,纯洁无瑕,连侍卫们之前探路留下的脚印都消失不见,显然晚间又落过雪。
因为不知道火莲会从哪里冒出来,永吉命令侍卫们散开,均匀地分散在山顶各处,原地休息,静待午时。
另外一队侍卫则是巡视周围,裴无咎说过,肯定会有人来抢火莲,这火莲对他十分重要,只要火莲到手,对方就可以逼他答应一些苛刻的条件。但对方毕竟不能像他这样明着带几百侍卫过来,人数上处于劣势,所以只能在火莲花开的时候偷袭,以期出其不意地抢走。当然如果在最后时刻抢不走,对方可能会改变策略,将火莲毁掉。
薛筱筱被众侍卫围在正中间,她盘膝坐在地上,慢慢地调匀呼吸,借着狐裘遮挡,悄悄地揉着自己酸胀的腿。
眼看着午时将至,侍卫们都睁大了眼睛,搜索着那小小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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