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咎磨牙,“行。”
薛筱筱松了口气,解释道:“林妙香给我画了像,我都跟她说了会装裱起来,结果又毁了,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雕一只小白猫,送给她当作赔礼。”
裴无咎:……
好吧,那画像还是他毁掉的。
薛筱筱又解释:“林妙香和乔静禅都是淑人,只给林妙香的话担心乔静禅挑理,所以想给乔静禅也雕个什么。”
裴无咎磨了磨后槽牙。
乔静禅给小王妃送莲子糕,小王妃给乔静禅送玉雕。
林妙香给小王妃画像,小王妃给林妙香送玉雕。
所以,他这王妃和侍妾是怎么回事?!怎么你来我往得亲密起来了?!
为什么不能像建昭帝的嫔妾们一样,争风吃醋,全都围着他打转,拼命对他好,试图得到他的宠爱呢?
不不,倒也不用全都来,只要小王妃就行了。
裴无咎有些气闷。
大反派只要不高兴,就想让别人更加不高兴。
“对了,明天还有事要处理,等后天再带你去珍宝阁。”
想彻底不给她送玉雕,又舍不得让她失望,只能押后一天,小小惩罚一下。
薛筱筱却毫不在意,“殿下尽管去忙,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瞳仁中满是信赖,完全没察觉到他是在故意惩罚她。
裴无咎又后悔了。
不过话已经出口,总不能三番五次地改口。
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约莫一个时辰,裴无咎放下笔,“好了。”
薛筱筱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小跑着到了大书案边。
画中的少女屈膝坐着,怀里抱着一只玉兔,身边放着另外一只,身后是菱花窗,窗外是皎洁的月亮。
“哇——”薛筱筱赞道:“多了这两只玉兔,果然更好看了!”
裴无咎:……?
他的画技本来就比林妙香好得多,跟画中多了两只玉兔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他说什么,薛筱筱又道:“殿下,你画得真好,我能装裱起来好好珍藏吗?”
裴无咎满意了,“能。”
薛筱筱抱着玉兔,趴在桌边美滋滋滴欣赏了好一会儿,虽然她看不出来画技高低,但跟林妙香的画像比较,她更喜欢裴无咎画的,画中的她更多了几分人气。看上去就是个活生生的人,会说话会笑会生气的那种。
难道这就是裴无咎说的神韵?
薛筱筱问了身边的裴无咎。
裴无咎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对,这就是神韵。”
看来她的小王妃虽然不懂这些,但天生就具有鉴赏的眼光。
薛筱筱欣赏够了,没把画收起来,就铺开在大书案上晾着。
两人去了卧房歇息。
洗漱过,薛筱筱爬上床,自动自觉地滚进了裴无咎的怀里。
裴无咎眉头一皱。
跟往常的感觉不一样,好像什么东西硬邦邦地硌着。
低头一看,一只玉兔被她抱着,挡在了两人中间。
裴无咎磨了磨后槽牙,再度后悔送了这该死的玉兔给她。
“筱筱,下次你再把这些东西带到床上来,我就给你摔了。”裴无咎黑眸眯了起来,声音凉凉地威胁小王妃:“摔成碎渣渣,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薛筱筱身子一抖,仰起脸盯着裴无咎仔细看了看,发现他神色严肃,显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她悻悻地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地把玉兔放到了多宝格上,恋恋不舍地摸了两下,这才回到大床。
刚刚躺好就被裴无咎捞进了怀里。
嗯,香香的,软软的。
裴无咎满意了。
一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薛筱筱问了两个丫鬟,知道裴无咎今天去了皇宫。
用过早膳,到书房又欣赏了一会儿昨晚的画作。
“朱槿,你看这个跟我像不像?”薛筱筱问。
朱槿肯定地点头,“像!”
“碧桃,你说是林淑人画得好,还是王爷画得好?”薛筱筱又问。
碧桃点头如捣蒜,“王爷画得好!”
颜料已经干透,薛筱筱小心地把画像卷了起来,在“出门去装裱”和“去关心探望乔静禅”之间犹豫了。
朱槿献计献策:“王妃干脆把装裱的事情交给张管家吧。王府这么大,兴许有人就会装裱呢。”
碧桃也同意,“这是王妃的画像,拿到街面上去让闲杂人等看了,总觉得不太好。”
她们这么一说,薛筱筱想起来了。
王府除了负责做饭的典膳所,还有个典宝所,负责掌管王爷和王妃的金册金宝,也管古董宝物,还会修复古籍字画,这都是蔡嬷嬷跟她细细说过的。
既然典宝所都会修复古籍字画了,装裱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薛筱筱让人叫来了张管家。
其实蔡嬷嬷跟她仔细讲过,在薛筱筱的理解中,王府是个很大的基地,里面有各种部门,负责做饭的典膳所她很熟悉,负责金册金宝的典宝所,还有她一来就见过的葛医正,则是良医所的。还有什么奉祠所、典仪所、审理所,各司其职。
最厉害的是王府长史司,有左长史和右长史,总管王府政务,王府请封请婚、谢恩进献之类的表启书疏,都是由王府长史奏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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