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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魔——杨溯(99)

    说话间,他们已经听到了一种阴冷粘腻的声响,仿佛是什么坚硬的东西摩擦地面。这种东西不知来历不知数目,不宜硬拼。所有人不约而同去掀那黄金棺,这黄金棺大得很,又牢固,躲三个人将将好。然而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这棺椁也不动分毫。无奈,只好分散躲木棺。看来看去,只有两副木棺是完好的。虞临仙本想与小徒儿一同躲,谁曾想慕容雪紧跟着虞师师跳了进去。他没法子,只好自己躺了副棺材,掩好木板。
    慕容雪刚躺下,便听见斗室的窟窿口有什么东西爬了下来。碎石子被碾得发出细细的响声,在寂静的黑暗里听得人头皮发麻。他和虞师师不约而同搂紧了棺材里这具枯尸的手臂,面对外头那不知名的活物,这死物也不足为惧了。
    一道深沉的阴影罩在棺板上,慕容雪觉得棺材里更黑了几分。他听见阴冷的嘶嘶声,仿佛是毒蛇吐信。嘶嘶声此起彼伏,不消得片刻充满了整个墓室,听起来简直像外头爬满了毒蛇。棺板嘎吱作响,有东西爬上了他们的棺材。慕容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竭力屏息静气,免得被这些邪物发觉自己的气息。
    它们在四处乱嗅,隔着薄薄的木板,便是它们冰冷的鳞片。鳞片划过腐朽的棺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原本便朽烂的木头棺材在它们的挤压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他感觉到身侧的尸体在抖,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干尸诈尸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虞师师死死抱着尸体的胳膊,不住地发抖。
    黑暗里慕容雪眨了眨眼,轻轻拉了拉虞师师的衣袖,手指探到她的手心,一笔一画地写:别怕。
    虞师师反手抓住他的手,死死掐住。慕容雪痛得一激灵,咬住牙关不叫出声儿来。
    棺材里漆黑无比,那些不知来历的怪物还未离开,在斗室里逡巡。慕容雪偏了偏头,想透过缝隙瞧瞧外头,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着。他睁着眼半晌,渐渐适应了黑暗,再次往缝儿里一瞧,忽地一怔,登时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僵住了。
    虞师师感受到他变得僵硬,在他手心写: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就在刚才,他隐隐约约看见,木板缝儿外面是一只眼睛,仿佛转动了几下。他恍然明白,有只邪物趴在棺材板上窥探着里面,一动不动。慕容雪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发现他们,死死握着虞师师的手,虞师师感应到什么,也不敢动弹了,两个人维持着手拉手的姿势,像两具雕塑。
    渐渐的,嘶嘶声褪去,斗室里重新寂静下来。棺材板嘎吱一声,接着是鳞片摩擦石子的碎响,趴在棺材上的东西似乎也离开了。但虞师师和慕容雪还是不敢动,也没有听见虞临仙出来的声响,两个人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悄悄叫了声:师父
    没人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虞师师又叫了声:师父?
    两个人把棺板掀开,摸到他师父那具棺材那,才发现虞临仙的棺材已经空了,只剩下里头原本的干尸。慕容雪点亮灯符,符光照亮虞师师焦急的脸。
    我师父是不是被怪物抓走了?
    慕容雪小声道,恐怕不是。
    他指了指他们方才躺的那具棺材,在不惹眼的棺盖沿上贴了张黄纸符咒,虞师师拿起来一瞧,上面竟滴了人血。
    那些邪物一直围着我们的棺材转,恐怕就是因为这张滴了血的符纸。你师父趁它们被我们吸引,自己悄么声儿逃了。不过幸好它们似乎有顾忌,不敢破坏棺材。慕容雪沮丧地道,虞师姐,趁现在只有我们二人,有句话我必须同你说。你师父不是好人。我没偷看过你洗澡,是他偷看的。试想除了你师父,谁敢接近你的帐篷?我警告了他几回,他才收敛了。
    虞师师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休要胡说,他是我师父!
    慕容雪看了她一眼,怪委屈似的,垂下脑袋没吭声。
    血符攥在手里,指甲刺得掌心生疼,虞师师怎么也不敢相信,养自己长大的师父是这种人。
    这件事我自会去找我师父问个明白,虞师师把血符收进乾坤囊,偷看我洗澡的若不是你,那你画我小像做什么?
    我慕容雪的脸颊登时红了。
    黑暗里瞧不清他的脸色,虞师师冷哼了一声,扭头往外头走,先行攀上洞口。外头黑黝黝一片,不敢用太多灯符,只敢点亮一张,幽幽照亮方寸田地。没什么奇怪的声响,那些邪物确然都走干净了。
    虞师师蹲在洞口,左顾右盼提防邪物,一面小声问:你说,那些鬼东西明明知道棺材里头有我们,为什么不掀棺材?
    不知道慕容雪还没说完,后头传出吱呀一阵响,黄金棺板儿挪出了一条缝儿,一只指甲奇长的青黑色尸手从里面伸出来。慕容雪头皮一炸,忙往上爬。
    那些邪物不敢乱碰,原来是这里有更厉害的东西。这千年不死的大巫,也不知是何等的凶戾。慕容雪两手一撑出了洞,低头看,那巫尸的影子已经投到了下方地面。虞师师也打起了哆嗦,掏出一把符咒胡乱贴在洞口,两个人忙不迭地逃了。
    慌乱中也不知逃到哪里,只拣没有邪物行动痕迹的路走。慕容雪无意间推动一块石板,两个人钻了进去,把石板挪回原位。实在没有力气爬了,靠着石壁气喘吁吁。第一时间点起灯符,探查这里有没有邪物。灯符没有闪烁,两人相对着松了口气。
    寂静的山洞,只有他们两个人。虞师师侧目瞧慕容雪白皙的脸,这家伙偷偷画她的小像,不用说也知道揣着怎样的心思。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便道:告诉你,你别喜欢我,我不会喜欢你的,我这个人很有追求的。
    我知道。慕容雪很平静。
    他打小就是这样,扔在人堆里就没了顶,平庸无奇,像窗棂上千篇一律的镂花儿,虽然精致,但不出彩。虞师师这样骄傲的大小姐又怎么会看上他呢?从无方罗天论道,虞师师在擂上踹飞同门一个师兄起,他就喜欢她了,可他也知道,这份喜欢没有结果。所以他就默默的就好了,远远瞧着也很好,小小的欢喜掬在心头,温暖他自己。
    慕容雪说:我知道,师姐一心向道,定不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
    哦,那倒不是,虞师师坦然道,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儿来的那几个什么子虚山的长得还不错,里面有个姓戚的不是那个白发男,是白脸儿那个,颇合我眼缘。若他对我也有意思,到时候我就还俗去。要是他不长眼发现不了我的美,那个叫云知的也能凑合将就一下。
    慕容雪:
    而且我是名门大派出来的,身份地位比他们高。日后成了亲,必定得听我的。虞师师说完,朝他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这话儿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生撕了你。
    慕容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敢有违。
    灯符飘了满洞,独有一块角落始终也照不分明。虞师师和慕容雪对视一眼,拔出剑一步步挪过去。那里黑魆魆一片,有种说不清的恐怖。两个人的剑法其实都是半吊子,虞师师来这儿是因为她师父提携,慕容雪来这儿是因为虞师师。不自觉汗流浃背,剑光映出两人苍白的脸庞。
    你这探妖符靠不靠谱啊?虞师师轻声嘟囔。
    我慕容雪磕磕绊绊地道,我也不敢保证
    死就死吧!虞师师鼓起勇气,大喝一声,率先出剑。一道霜寒剑气蓦然笼住她的剑招,清光点点飘落,角落的黑影散开,云知和戚灵枢现出了身形。一人端正打坐,一人吊儿郎当地靠在石壁上,冲她挑眉一笑。
    唉,真伤心,云知掩着半边脸儿长叹,我这般容色,竟只能让师妹将就。来世投胎投个好相貌,定不让师妹委屈。
    虞师师木然当场,洞中一片寂静。三人大眼对小眼,独戚灵枢兀自阖目打坐。
    慕容雪打破尴尬,没话找话,两位师兄在这儿做什么?
    当然是躲那些邪物咯,云知笑嘻嘻道,难不成还能双修?
    戚灵枢:
    就在这时琉璃镜亮了,戚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大事不好,女萝被那些蛇人抓了,我们准备突围。半炷香之后你们赶到伏羲神像北面的窟窿口,我会来接你们。
    唉,才歇这么一会儿,又得上路了。云知伸了个懒腰,师弟师妹,走着?
    外面这么多邪物,我们怎么赶到那个白发男说的地方?虞师师疑道。
    云知展眉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这里离崖壁直线距离只有一丈远,也就是说,咱们从这儿出去,在左手边那条甬道拐个弯,朝南的那面墙就在伏羲神像的北面。
    又是南又是北,虞师师晕头转向,搞不清楚。她是个路痴,走路从来不记道儿,更何况这里面的路错综复杂,线团似的一团糟。只听慕容雪嗫喏着道:你说的那条道儿我知道,我和师姐就是从那儿来的。那里没有窟窿,我们出不去的。
    无妨,戚灵枢擦拭问雪剑,剑身雪亮,映出他冷淡的脸庞,没有的话,就炸一个出来。
    第126章 灵山(三)
    告诉你们,我家弟娃是白鹿大神的亲儿,我家郎君是南疆神巫巫郁离的独子!老娘靠山硬得很,你们敢动老娘一根毫毛,我家两个男人一发怒,把这里夷为平地!女萝嚷嚷着。
    蛇巫将她押上伏羲神像的手掌,这黑石神像平平伸出的大手犹如一个宽阔的平台,下方是咆哮的岩浆河水,瑰丽的金红浪潮翻涌又熄灭,数以千计的蛇巫铁塑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狰狞又恐怖。
    女萝被封住了灵力,经脉里粘稠阻滞,身体重得像一个铁锭。她身边是半身赤裸的蛇巫,黝黑的蛇鳞,苍白的脸,没有颜色的唇。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他们像是蛇妖,可又分明不是妖。他们的气息阴沉又恐怖,湿热粘腻,让人想起被岩浆融化的泥。枯瘦如鸟爪的手紧紧抓着她,十指嵌入她的手臂,殷红的血丝渗出,疼得她不敢动弹。
    她被押着通过了两列蛇巫,尽头是手掌的十指边缘,这些怪物要把她从这上面扔下去。两边的蛇巫佝偻着身,吐出阴冷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响声。一双双没有眼白的眼直勾勾盯住了她,里面有赤荧荧的血色闪闪灭灭。他们仿佛在交流,可女萝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但很快女萝明白,他们在渴望她的鲜血。因为她手臂的血滴落在地,立刻有蛇巫匍匐着探过去,细长的信子将那血滴扫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不吃了她?女萝不明白。她终于走到了十指的边缘,炽热的风炙烤着她的脸颊。她回过头,这时她看见神像上方的洞窟站了一个蛇巫,那个蛇巫与众不同,冷漠、面无表情,像是一座森冷的黑色石雕。所有的蛇巫都佝偻着,只有他身姿挺拔。他的身上带着死亡的气息,仿佛只要直视他的双眼,死亡的阴影就兜头罩下。
    女萝被推了下去。
    热风兜住了她的身体,她的发丝泼墨一般散开。
    弟娃!!她放声尖叫。
    别叫了大姐。戚隐的声音响在耳畔,下一刻,她的领子被一只有力的手提溜住。戚隐踏着归昧剑,将她拎在了手里,十二把黄金十字刀呈圆环状悬在身侧,金光耀眼如虹。
    你就不能抱抱嫂嫂么!女萝埋怨。
    当然不行,我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要避嫌。戚隐仰起头,望向那个沉默的蛇巫,在下戚隐,见过前辈。我等受云梦神女所托,冒昧参拜神殿,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敢问前辈,为何与伏羲大神长得一般模样?还是说戚隐的眸子暗了几分,您就是大神伏羲?
    白鹿那老小子说伏羲是象征日的大神,往日见他,他脸盘子上都笼罩着一层耀眼的金光,从未看清过他的模样。这条蛇如此诡异,应当不会是日神伏羲吧。戚隐微微皱眉。
    蛇巫们从窟窿里现身,盘绕在崖壁上,如同扭曲虬结的黑色藤蔓。那个蛇巫没有回应戚隐的问题,空气中一片寂静。所有蛇巫探出了身,四面八方都是那种冷得沁骨的嘶嘶声。金色的光晕在蛇巫们苍白的手中显现,他们不约而同地开始画符,那符纹与道符完全不同,道符是连笔一字,而他们的符咒却是圆形的瑰丽图案,更加耀眼,更加璀璨。
    他们什么意思?女萝懵然。
    要我们去见阎王的意思。戚隐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往哪逃?女萝望向四周,所有的窟窿里都有蛇巫,所有的蛇巫手中都画出眩目的圆符,滔天热焰在符纹里翻卷。唯一的出路是顺着岩浆往下走,可火山岩石天顶太低,御剑不方便不说,更腾不出手对付这些追击的蛇巫。
    戚隐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我们有船。
    船在哪儿?女萝高呼。
    在你面前!
    他把女萝向上一扔,女萝尖叫着飞了出去,扶岚带着黑猫凌空闪现,拽住她的领子。与此同时戚隐十二把黄金十字刀化为流光,旋转着熔成一把三尺长的横刀。戚隐双手握刀向前挥斩,凌厉的刀气划出一条直线,仿佛要斩破这个漆黑的地底。所有人的视野里亮了一瞬,刀光没入伏羲神像颈间。
    紧接着,巨大的伏羲头颅开始滑动、低落,犹如山陵崩,伴随着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伏羲手掌被头颅压断,掌中的蛇巫成了肉泥。整颗头颅落入了岩浆,溅起三丈高的火浪。无数神巫铁塑被压成了铁饼,神像头颅随着咆哮的岩浆潮水向下奔流。
    扶岚抓着女萝,翻落在了神像头颅当中。灵力在降落的瞬间笼住神像头颅,掌控航行的方向。戚隐跟着降落,蛇巫们的符咒完成,滔天烈焰犹如龙蛇咆哮,转瞬即至。
    那是天火符阵,你们细皮嫩肉挡不住,用黄金刀!白鹿在戚隐的身体里大吼。
    十二把黄金十字刀霎时间重新分开,组成刀阵格住烈焰。伏羲神巫的澎湃天火,熔炼世间一切,唯有从那火焰中铸成的黄金刀才能抵挡。只见浩瀚的天火分出一条窄隙狂吼过境,堪堪没有烧到他们四个。戚隐的手掌被炙烤得焦黑,四个家伙统统头顶冒烟。
    老夫又要变成烤全猫了!黑猫大吼。
    北面崖壁忽然一声爆响,魔气携裹着霜寒剑气呼啸而出,巨石轰然滚落,北面的蛇巫被石头砸中,纷纷落入岩浆。魔气继续汹涌,逃过巨石的蛇巫嘶叫着在魔气中化为枯骨。天火符阵出现缺口,蛇巫们手中的符纹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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