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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魔——杨溯(60)

    他把扶岚的帕子叠好揣回兜,转身去找清式。清式那屋宽敞明亮,进去一瞧,扶岚和叶清明都在那儿。他哥坐在罗汉榻上翻花绳,面前还摆着好些孔明锁之类的玩意儿。都是那些仙山前辈送的,说这些玩意儿益智,适合他哥玩儿。戚隐很无语,打眼瞧他哥,玩得还挺入迷。
    他把那蛾子的事儿跟清式说了一遍,老头儿沉吟了半晌,从袖子掏出一卷纸轴,道:这是为师这些年来找到关于那妖蛾的所有线索,世上妖蛾种类繁杂,不胜枚举,但只要是妖,都嗜血如命。你若说方辛萧中了此蛾,还毫发无损,与我往日所见又不大一样。
    戚隐又看向叶清明,踌躇着道:师叔,你要不要检查检查身上,说不定老怪也在你身上种了妖蛾子。
    叶清明摆摆手,打住,我身上可没那玩意儿。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能剥光了给你瞧。他口气不是很好,话儿说出口,自己也有发觉,平了平声气儿,道,师侄,不是我不信你。你说妖蛾子是我师兄养的,你亲眼见过没?但凡你去常州府打听打听,没说他坏话儿的。我们师兄弟相处十几年,他什么人儿,我们会不知道?现如今,你口口声声说他是那老怪,却都是一面之词。那老怪诡计多端,真没准儿是他假扮师兄呢。
    巫郁离那个家伙,若那厮不微笑着说出我要取你肉身的话儿,戚隐也很难相信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老怪。他在凤还待了十数年,确实很难说服凤还山他这些年来温和良善的模样都是伪装做戏。不,他根本没有做戏。他可以对你温煦微笑,犹如四月春风,也可以在一眨眼之后,用最残忍的方式取你的性命。
    戚隐也不多做争辩,只道:师叔说得极是,是我武断了。
    这就对嘛,叶清明一笑,咱不能冤枉好人不是。
    不过戚隐还是坚持叶清明要检查检查自己身上,叶清明点头答应了,揽了清式到屏风后面脱衣服。戚隐扭头看,正瞧见扶岚坐在窗边看清式的妖蛾画轴。清式检查完叶清明,确认并无不妥之处,出来道:老夫所知道的蛾子都在上面了,西南边陲的金线天蛾、山里常见的鬼脸夜光蛾,还有这只,他指着画轴中间一个栖在酒葫芦上的蛾子,仔细瞧,这蛾子似乎是一脸陶醉的表情,这老贼是咱们凤还禁地的妖蛾子,二百八十多年的道行,会唱鼠来宝。老夫曾问过它,江南那帮怪蛾子是它们蛾族的哪支。
    它怎么说?戚隐问。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清式道。
    扭头看扶岚,见他正看得入迷,戚隐问:哥,你发现什么了?
    眼熟。
    扶岚指着画轴上一个蛾子,翅子五彩斑斓,缀了两个弯弯的眼斑,像一张没有鼻子嘴巴的笑脸,无端透着一股邪性,很像戚隐他爹遇见的那种。
    你是不是以前在哪看过,南疆?江南?戚隐坐下来问。他哥来自南疆,又去过江南,还真可能见过这蛾子。
    扶岚摇头,道:不是。
    哦?那是别的地方,云梦古泽?你不是和猫爷去过那儿拓金错书么?
    扶岚还是摇头,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他很用力地想了一会儿,道:不记得了。
    戚隐看着他哥,又想起白鹿中殿那具骸骨来。巫郁离说他哥没有父母,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哥和巫郁离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总不可能,那具骸骨就是扶岚自己吧?
    那个人,扶岚垂下眸,抚摸画轴上的妖蛾,他和我有关系。
    哥,你想找他么?戚隐问。
    扶岚点点头,找到他,问他我是谁,他抬起眼,望向戚隐,眉目淡然,然后杀了他。
    第77章 折柳(二)
    领着他哥刚想走,清式叫住他,又道:小隐,昔年老夫壮游天地,出海寻仙,觅得一蓬莱仙岛,远在重海之外。如今人间灵气衰微,道脉眼看就要断绝。老夫打算不日封山出海,不再回返,兴许尚能躲过一劫,为我人间留存一缕微脉。你可要与凤还一道?如此,说不定能躲过我那师弟的追杀。
    戚隐想了会儿,道:不了,师父。他是千年老怪,你们同他不可同日而语。我若跟着你们,只怕牵连无辜。更何况,我之前答应了我哥,要跟他去南疆的。你们去吧,要是将来能活下来,我去找你们玩儿。
    也好,他来自南疆,说不定巴山神殿有克他之法。你跟在云岚小徒儿的身边,也比跟着我们安全许多。待到了仙岛,老夫会飞信与你,若有需要,随时传信与我。
    出了门,最近倒春寒,灭度峰又高,刚融的雪又积得厚厚的,一踩下去,能没过脚踝。戚隐揣着袖子,和扶岚一道儿走。走到墙根下面,扶岚忽然想起什么,停了步子,把他逼到墙边。墙面粗糙,磨着脊背,戚隐吓了一跳,想问干嘛,扶岚没等他说话,逼前一步,温软的嘴唇碰上他的脸颊。
    戚隐:
    扶岚松开他,略拉开一点儿距离,摸摸自己的胸前,小声道:还是没有砰砰跳。
    戚隐无力地道,哥,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对我为所欲为。
    扶岚一呆,露出沮丧的神色,对不起。
    戚隐无奈,每回对不起说得都很溜,可想做的事儿一样都不落下。
    我想每天都试试,扶岚认真地凝望他,说不定有一天它就跳起来了。
    戚隐感到难过,他的哥哥想爱,却不会爱。瞧扶岚枯着眉头的模样,戚隐伸出手,揉开他的眉心,道:哥,反正有没有心动都一样啦。可能就像你说的,就算心不会砰砰跳,你也喜欢我啊。而且咱俩不是天天都在一块儿么,我不会娶妻,你娶不娶随便你。等你娶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娶。刚有个姑娘对我有意,都被我拒了。他安慰扶岚道,咱们俩现在,虽不是夫妻,但胜似夫妻。
    扶岚懵懂地点头,问:那我明天还能试么?
    不能!戚隐垮下肩膀。
    哦。扶岚看起来很失望,怪不高兴似的。
    戚隐烦躁地抓了抓头,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一会儿来小师叔那儿找我。
    也不管他,戚隐转身就走,跨过月洞门,到另一处墙根下面,往前一扑,脸朝下埋在雪里。心里像有一捧火,烧啊烧,全身都在发烫。他是个正常男人,真怕哪天按捺不住,就把那个呆瓜拽上床狠狠地给办了。戚隐又气又恨,在雪地里骨碌碌滚了一圈。
    滚完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没人。戚隐整了整衣裳,往戚灵枢那儿走。
    灵枢。
    冷冷清清的嗓音响在耳畔,戚灵枢一个激灵,睁开眼,师尊!
    眼前却蓦然是四手四足的怪物,畸异苍白的脸庞上,八颗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灵枢它幽幽地喊。
    戚灵枢猛地惊醒,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丁香色床围子,炕桌上点了安神香,袅袅烟气晕散在纱窗透进来的天光里。摸了摸中单,一身的冷汗,戚灵枢坐起来,深锁着眉心闭了闭眼。他自己看不见,额心中央隐隐有粲然的火光,凶中带煞,倏忽消隐,那是心魔的征兆。一根手指按在他的眉心,戚灵枢一惊,方要出剑,抬起眼一瞧,正是云知。他边上站了一人儿,却是戚隐。
    清凉的灵力顺着指尖递进他的眉心,心里顿时松泛许多,云知望着他摇摇头,道:小师叔,想开点儿嘛。元籍已经伏法,你不必再想这事儿了。
    戚隐一愣,元籍死了?
    今早上的天诛崖,你不知道么?云知手臂合抱在胸前,本来是说五雷轰顶,可能怕他捱得住,改成无方太上杀阵。十方红莲真火焚身,据说一入此阵,神仙踏上不归路,妖魔凡人化成灰,便是伏羲老爷在世,也要烟消云散。他连声儿也没出,一眨眼就没了。
    死得这么省事儿,倒便宜他了。戚隐道。
    云知继续给戚灵枢输送灵力,戚灵枢却挥开他的手,道:别碰我,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云知挑起眉,你还欠我一份情呢。你要是没了,谁来还?
    戚灵枢皱起眉,道:休要胡言乱语。
    小师叔,您可别赖账,证据还在我身上呢。云知拉开交领,露出白皙的肩膀,上面赫然一个红红的牙印。云知把肩膀凑到他眼前,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儿,这都几天了,还没消。
    那红通通的牙印烙印似的刺进眼里,戚灵枢默默别开眼,不做声。
    行了行了,戚隐看戚灵枢板着脸,似乎很不高兴的模样,伸出手把云知的衣裳拉回去,你怎么天天就爱气他,不气气他你心里不舒坦是不是?
    我哪儿气他了,我是劝他。云知絮絮叨叨地道:小师叔,你道心不稳,近日就别练剑了。等心定了,再修炼也不迟。你说你,就是爱憋着,要我说,出去喝两壶酒,吃几两肉,再叫个姑娘唱几首好曲儿,什么伤心事儿都忘了。你们这些无方山的,成天在屋里待着,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他的话儿不堪入耳,戚灵枢冷着脸道:声色犬马,不思进取。
    你师尊都娶妻,还生了个大胖儿子。云知看了看戚隐,改口道,大黑儿子。
    这厮成天嘴里犯贱,戚隐低下头寻摸趁手的物事削他。
    戚灵枢瞥他一眼,道:吾师真情所至,与你不同。
    那我是什么样儿?云知笑问。
    沉溺色相,放浪无形,见人就戚灵枢一顿,停住了。
    见人就撩。戚隐帮他说了,几个字儿概括你,流氓、下流、忘八端。
    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开玩笑的!云知笑嘻嘻地拉戚灵枢的衣襟,对小师叔就不一样了,我从来对小师叔赤诚相待,一片冰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这厮一副二百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儿,他自己都不信。戚灵枢心里发气,想说些什么,却也知道他就是说得再多,这厮该怎么混账还是怎么混账。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平复心绪,道:最后一事,交代完你就离开。
    云知委屈,这么绝情。什么事儿?
    裤子。戚灵枢道。
    啊?云知没反应过来。
    裤子。戚灵枢耐着性子,再重复一次。
    两个人眼对眼望了一会儿,云知恍然想起来,道:哦,你落在我那儿的开裆裤!
    戚灵枢握紧拳头,艰难地按下想把这厮大卸八块的心。他冷冷地道:还我。
    云知站起来,跑到落地屏那儿,笑得直不起腰,小师叔,你太单纯了,我随口编的,这你也信!赶明儿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会也信?
    他话儿还没说完,问雪剑寒光一闪,啸然飞过去。云知一侧身,问雪剑直直插进花鸟木雕落地屏。
    怎么还打人了呢?山中私斗,欺凌弱小,小师叔,你这可不行啊。云知贱兮兮地挑眉,先走一步!黑仔,看着他,别让他气得走火入魔了!
    说完白影一闪,人就蹿出门不见了。戚隐转过脸,瞧见戚灵枢一脸憋气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道:他就是欠揍,等你好了,狠狠揍他一顿。说完想起什么,道,不过也没事儿,反正你以后估计也见不着他了。
    何意?戚灵枢一愣。
    我师父说要封山出海,去什么蓬莱岛,老远了。
    为何突然要出海?戚灵枢绞起眉心。
    戚隐耸耸肩,还不因为那个老怪,他搞得人间灵气衰竭,道运衰微,人力难阻。我师父说,出海说不定能留存一丝道脉。
    戚灵枢怔愣了一会儿,垂手抓住衣角雪白的缎子,道:他们何日重回人间?
    不知道,我师父说可能不回来了。戚隐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挺好的,你不挺烦云知的么?现在他走了,再也气不着你了。
    戚灵枢幽幽看着他。
    呃,戚隐挠了挠头,我说错了?你不烦他?
    戚隐,戚灵枢忽然道,很严肃的模样,师尊为何会喜欢师他顿了顿,像是很艰难才说出那个词儿,师娘。
    他这话儿问得奇奇怪怪,戚隐心里有点儿不高兴,总觉得他也像那些仙门同道似的,认为戚慎微喜欢一个乡野村妇不可思议。可阿芙那样的人儿,又漂亮又能干,谁都喜欢她,戚隐喜欢,戚慎微喜欢,扶岚和猫爷也喜欢。戚隐不是很想回答,随便说道:我怎么知道?可能就是同住一个屋檐,日久生情,看对眼了吧?
    为何会日久生情?戚灵枢又问,师尊在无方时,也同许多师姐妹同在一山,却没有日久生情。
    我也说不清,戚隐搞不懂戚灵枢突然问这个干嘛,想了半天,艰难地组织语句,就像你去了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山啊水的,路过很多人,但他们只是路人,跟你走了一段路,说后会有期,你就把他们抛诸脑后了。可是忽然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在某个时间,可能是大太阳,阳光照在脸上,照得你睁不开眼睛。这个时候她对你笑了一下,你心里咯噔一下,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对你说,你完了。
    完了?
    对,完了。戚隐说,从今以后,你再也忘不了她了。她的声音,她的样子,将时时刻刻印在你的脑子里,你吃饭的时候想她,睡觉的时候想她。想她是不是也在睡觉,是不是也在吃饭,是不是同你一样,喜欢着某个人,而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
    戚灵枢微微睁大眼睛,问:只因为那天天光正好,她对你微笑么?
    也可能是那天下着大雨,他撑着伞,亲了你一下。戚隐说完,脸噌的一下红了。他想起今早扶岚亲他脸颊,忽然觉得扶岚这种法子也挺好的,说不定哪天扶岚亲着亲着就开窍了。他摸了摸脸,那里仿佛还留存着扶岚轻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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