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过看着荆一,伸手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来。
荆一盘腿坐在床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一宝,荆十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
陆过打断她的话,“一宝,我知道你善良,可是善良也要有个度,每个人做了错事,都要受到惩罚,更何况,荆十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她一直在撒谎,在狡辩。”
他又说:“就算我们不追究她的责任,她伤了霍暖和小刘,也一样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可是……”荆一叹了口气,“那荆十现在在哪儿?”
陆过道:“目前在看守所,过几天就会被送去城南女子监狱。”
“判了几年?”
“一年零两个月。”
荆一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久?”
陆过有些生气,“一宝,她的动机是杀人!如果不是我找了人,至少在三年以上!”
荆一张张嘴,说不出话,其实她知道一年两个月已经是最少的了,可她依然无法接受。
她知道,荆十需要受点教训,但她却不想让她受牢狱之苦。
监狱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看过关于监狱犯人的一些电视和电影,那里面很乱。
荆十脾气又不好,在那种地方肯定吃亏。
万一……
荆一心里难受,不管荆十有多坏,她们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在养父母去世以前,她们是相亲相爱的姐妹,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姐妹俩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成了仇人。
陆过看她很难过的样子,也很心疼,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温声说:“一宝,每个人都要成长,只是有些人的成长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不然就永远无法真正的成长起来。”
“荆十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现在对她的纵容,并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
“监狱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相反,如果一个人能够真正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诚心悔改,那里将是她人生新的起点。”
话虽如此,道理她也懂,但一时仍旧无法接受。
陆过转移话题又说:“你说霍暖给你打电话,她跟你说什么了?”
荆一眨了眨眼睛,暂且收起了难受的情绪,回答道:“她没头没脑地说谢谢我,还让我代她也谢谢承靖州,听她的声音,挺高兴的,也没说什么事。”
“哥哥知道是什么事吗?”
见陆过若有所思,荆一歪头问他。
陆过垂眸看她,“不清楚。”
“哦,那没事了,时间不早了,哥哥也早点休息吧,我也去睡觉了。”
“晚安。”
“哥哥晚安。”
荆一离开后,陆过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起来,“陆,陆过吗?”
陆过脸色并不好,甚至可以用冰冷来形容,声音里更是带着几分怒气,“霍小姐,我警告过你,不许再纠缠陆初一,你是记性不好还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电话那端,霍暖抿了抿嘴,“对不起,我今晚只是……”
“我不想听理由!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次,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陆过利索地结束了通话。
“暖暖,这么晚了,你在给谁打电话?”
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霍暖慌忙擦去眼泪,但眼圈却红红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不是太好。
听闻母亲的声音,她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没谁,妈妈,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霍太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走上前,抬手将她眼睫毛上没擦干净的眼泪拭去。
霍太太柔声说:“暖暖,妈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妈妈跟你说过,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势必就要付出代价。如今你得到了你一直想要的,同时你也失去了友情,爱情。妈妈不问你这样值得吗,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你曾执意踏上这条路,就要承受它带给你的无尽伤痛,哭着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霍暖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崩溃的情绪像是冲破闸门的洪水,无法控制。
她一把抱住霍太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她就不能得到她想要的,同时还拥有友情和爱情?
为什么别人都能偏偏就她不可以?
为什么?
为什么?!
“妈妈,我和承靖州在一起只是演戏,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的身体是干净的,我也没有害过荆一,为什么他就那么讨厌我?那么恨我?”
霍太太知道,女儿口中的“他”说的是陆过,她其实并不知道女儿是在什么时候爱上的陆过,也许还不能称之为爱。毕竟,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执念,有时候却又是很可怕的东西。
它既能成就一个人,也能轻松毁掉一个人。
霍太太轻声叹息,拍着怀里的女儿,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残忍,但她还必须要说出来,既然已经无法抽身离开,那就狠狠心,断骨抽筋后才能重获新生。
“暖暖,前阵子你被诬陷跟荆十是同谋,妈妈和你有冤喊不出,痛苦不堪,妈妈短短一周之内黑发白了一半,你瘦了十斤,可这对陆过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
“陆过自始至终都知道,你跟荆十没有图谋,你救陆初一只是有所图谋,但他那么做是为什么?他是在用让你最痛苦的方式让你牢记,远离陆初一。”
“你说你和承靖州在一起只是演戏,你们什么也没有做,你没有伤害过陆初一,但你跟承靖州在一起便是伤害陆初一,这比对陆初一身体的伤害还要严重很多!”
“陆过有多在意陆初一,就有多痛恨你!他不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妹妹,他更不允许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心机深重的女人靠近陆初一,这是他身为一个兄长能为自己的妹妹所做的最大的保护,你明白吗?”
“暖暖,不管你有多爱陆过,纵使你爱惨了他,此生非他不爱,非他不嫁,那也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跟陆过无关,你也不要妄图再去靠近陆初一,利用陆初一的善良来靠近陆过,没有用,这样只会让陆过更加讨厌你,更加恨你!”
霍太太说话的时候带了情绪,语气并不似平日那般温和。
说完后,她便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女儿,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依照她的性格,她不可能这般平静。
霍太太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小声叫道:“暖暖?”
好一会儿,霍暖才直起身,脸上虽然还带着泪,但表情却十分的平静,她扯了扯嘴角,说:“妈妈,我没事,真的。”
霍太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又说:“行知国际现在能重新回到我们手中,既是承靖州和陆过的施舍,也是他们给我们的警告,他们能让我们得到,也能轻易收走,所以暖暖,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不需要妈妈再告诉你。”
顿了顿,她又补充说:“但是有一点暖暖,妈妈必须要再重复一边,远离陆初一,远离和陆初一有关的所有人。”
……
这一晚,荆一辗转难眠。
其实自承靖州失踪联系不上,她这段时间也一直失眠,但今晚,却比以往失眠得更加严重。
凌晨三点,她听到枕头下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她连忙掏出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而且手机软件提示,来自f国。
是承靖州吗?
荆一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她立刻接了起来,不等那端发出声音,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承靖州?”
那端有短暂的沉默,然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好,是荆一荆小姐吗?”
荆一微愣片刻,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这才问:“你是哪位?”
“荆小姐,你并不认识我,但你也许应该认识一个叫苏灿生的医生,我是他的父亲,我叫苏勇。”
苏灿生医生?
荆一皱皱眉,其实她对苏灿生的印象还不错的,为人谦和有礼,是个很绅士的男人。
出于礼貌,荆一说:“你好苏先生,请问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荆小姐,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云城那边应该是深夜吧?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有什么事你说吧。”
“不知荆小姐是否能联系上承靖州承先生?”苏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
荆一皱皱眉,“你找承靖州什么事吗?”
苏勇轻叹一声,“实不相瞒,是为救我儿苏灿生。州哥要杀他,只有承先生能救得了苏灿生的命,可我联系不上他,所以才辗转得到荆小姐的手机号,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承安州要杀苏灿生?
为什么?
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承安州绝对混蛋!
在他眼里,人算什么?
一遇到事情就杀人,就不能好好解决吗?
承靖州怎么会有他那么个杀人如麻的兄弟?照他这样下去,承靖州迟早也要被他连累!
这世上,谁都不可能一辈子处在山顶,别人在山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承安州就不怕将来他落魄了,被人弄死?
他被人弄死是小事,罪有应得,可别连累了无辜的人!
“苏先生,我冒昧问一下,为什么承安州要杀你儿子?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回答。”
“不是我不想告诉荆小姐,而是我也不知道。”
然后苏勇就将自己被承安州叫到鳄鱼岛喝茶,又把苏灿生也叫过去的事情大致跟荆一说了一下,想他苏勇什么时候对一个黄毛丫头这般低三下四了?
可那又怎样呢,如今除了承靖州没人救得了苏灿生。
荆一闻言后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那苏先生,你和苏灿生是……”
“苏灿生是我的儿子,亲生儿子,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州哥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找个理由杀了我儿子!”
“依我对承安州的了解,他若想杀个人,而且还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怕是完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这也是我所不解的地方,所以我想见见承先生,荆小姐,麻烦你让承先生接个电话好吗?”
荆一能理解一个父亲的救子心切,倘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辗转找到她的号码半夜三更打过来电话。
可是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她也无法联系上承靖州。
但她想,既然承安州给苏灿生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进而杀之,而不是直接杀掉,这是不是说明苏勇或者说苏家有承安州想要的或者说忌惮的东西?
或许,苏勇并没有对她真的什么都说。
毕竟她与苏勇素昧平生,他对她有保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苏灿生是承靖州的私人医生,承靖州每年体检也都是苏灿生安排的,之前体检承靖州虽然有胃病,但不是胃癌,而体检后短短几个月却被检查出胃癌,这不正常。
会不会是苏灿生故意隐瞒了承靖州早就患有癌症的事实?
再或者,苏灿生对承靖州做了什么,让他在短期内得了癌症?
荆一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她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但现在这都还不确定。
想了想,她对苏勇道:“苏先生,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那儿有承安州想要的东西,也许他要杀苏灿生是假,想从你那儿得到什么他想要的东西才是真正目的。我这会儿没跟承靖州在一起,我先联系他。”
“那我等荆小姐的电话?”
“嗯。”
挂了苏勇的电话后,荆一又给承靖州打过去电话,还是没有接听。
她又给承安州打,尽管知道承安州已经将她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但也许说不定某一刻他又把她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事实上,她异想天开了。
换了房间里的座机,荆一继续给承安州打,倒是能打通,但没人接。
荆一抿着嘴,盯着旁边熟睡的承延年看了一会儿,牙一咬,就这么定了!
她用手机给承安州发过去信息——
【承安州,你告诉承靖州,我不给他养儿子了,让他来把他儿子带走!以后他爱怎么玩失踪就怎么玩,跟我无关!】
她只能试一试,赌一把了。
第287章 来自F国的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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