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话就像是从耳畔刮过的清风,有感觉,但不知所谓。
闷哼声从嗓子眼缓缓出,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跟人相处多时的傅鹫自然是清楚对方的小习惯,一边用嗯哼回答话语的时候,多半是走神了。
傅鹫心里叹气,一只手抓住人的手腕,说道:“走山路你也走神,是不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啥?”
被人温热掌心触碰而回过神的顾念司,忽地发现自己一直昂首看着身边的男人,耳廓连带着颈项微醺,闷哼一声,语气上带上自己未察觉到的撒娇意味。
“不是,这不是有你吗。”
抓着人手腕的男人忽地顿住脚步,闻言扭头看向顾念司,盛满情绪的眼眸里满是青年清俊的脸颊。
眼睫轻颤,傅鹫勾唇笑道:“是,有我。”
有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顾念司被人这么一看,心随着人眨眼的频率跳动着,等听到人轻笑后的回答,心空落落的。
跟原先一样,无限的熟悉感在他心头萦绕,想要伸手抓住思索的时候,那熟悉感又像是风絮一般,抓不到猜不透。
这种感觉在遇到傅鹫后,不断地增强、加深。
顾念司带着逃避意味躲过男人的视线,逼着自己看向一边挺立高耸入云端的大树,心里却愈发疑惑。
他是忘记了些什么吗?
“别走神了,走快点吧。”
“再慢一点,桶里面的水都要蒸发了。”
傅鹫收回自己的视线,轻阖眼眸,稳稳地将塑料水桶提在手里面,牵着人往山顶上走。
面上如常,牵着青年手腕的手松垮地合成一个圈,虎口时不时触碰到温热的肌肤,男人的手就松几分,像是会捏疼青年一般。
小心翼翼地将人捧在心头上。
心却激动地乱颤着,曾经如吃饭喝水一样的亲昵动作,现在却让傅鹫激动不已。
“好。”
顾念司乖乖地被人牵着手,慢慢地往山上面走,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工作人员们总觉得面前的画面有几分刺眼。
所以?老板是花钱请他们过来当新款狗粮试吃的吗?
·
贾思卡在山上面鼓着腮帮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明明下了决心,定好目标,却完成不了。
感觉他就是一个拖爸爸后腿的。
原先还鼓着一口气在胸膛,等见着爸爸提着塑料小桶消失在山上后,郁闷的心情越发没有办法排解,眼眶一红,就哭出了声。
先是小声地哽咽,后来直接咬着唇哭出了声。
林温声离他们种树的地方不远,又正好跟灵灵在互相扇风休息,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哭得凄惨的贾思卡,左右看了下,没有看到顾念司的身影,连忙站起身朝贾思卡走去,将人领了过来。
盘腿坐在地上面看花花草草的灵灵抬头,看到被林温声抱过来的弟弟,奶声奶气地安慰道:“弟弟不哭。”
林温声将贾思卡抱在怀里面,轻轻安慰着,等小朋友哭了一会儿,才从人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分析出对方并不是因为顾念司离开而哭闹,是因为生自己的气,失笑道:“卡卡别哭,这没有什么的。”
灵灵附和地点点头,“弟弟别哭哭,眼睛红红就丑了。”
谁知,贾思卡听到小姑娘的话,先前还泪水糊了眼睛睁不开的嚎啕瞬间收住,打着闷嗝,瘪嘴道:“不……不能、不能丑,卡卡好看的。”
灵灵眨眼小声道:“不丑,弟弟很好看。”
“姐、嗝……姐姐也好看。”贾思卡打了个哭嗝,缩在林温声怀里,任由面前的大人帮自己擦拭面上的泪水。
“怎么哭起来了?”沈祺嘉原先是想要帮沈偳一干活的,谁知道他就铲了一下,沈偳一小朋友就扶着额头,皱巴着张小脸,像个老头子一样让他站一边去。
“你别来打扰我干活,你就负责吃饭好了。”说完,沈偳一小朋友就自己撩起自己的衣袖,拿着小铁铲开始奋力挖坑。
沈祺嘉秉承着“孩子就是应该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人”的信仰教条,安心地站在一边看小朋友奋力干活,除了时不时上前给人搭把手。
等他看到林温声将贾思卡带到一边的时候,想了会儿,才渡步到那边,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贾思卡睁着泪眸发现是熟人,嘴轻瘪,从林温声怀里面伸手向沈祺嘉讨抱抱。
“沈叔叔。”
“哎。”沈祺嘉表面应着,内心却觉得无奈,明明他年轻比傅鹫年轻不少好不好!
都是因为老傅太早婚早育了,才拉着他的辈分往上面升了一节。
林温声将事情跟人说清楚后,沈祺嘉逗弄道:“你果然跟老傅一个性子,小时候老傅也是一边写大字一边哭鼻子。”
林温声听了一耳,无意中将“老傅”两个字给记下了,但面上的笑容却未淡却几分,还没有等他细细琢磨“傅”是哪个fu,坐在人身边的小姑娘就轻轻拍着他的臂膀,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傅鹫只把顾念司送到山顶旁边,就将手里面的水桶递给人,“你自己往上面走吧,遇到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我一直都在。”
顾念司下意识地点头,“好。”
等从人手里面接过水桶,朝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男人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方都一直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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