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去吧。”
    那位心妍姐微微点头，随手把车窗摇上。
    驾驶座上的女孩点点头，启动车子径直向前驶去。此时路边虽然还有记者在远远的拍照，但已经有记者开始陆续离开了。
    这两位，正是钟心妍和保护她的“零”。
    如果说杨动是华夏特种兵中身手最好的男人，那零很可能就是女人中身手最好的。
    数年之前，零就曾参加过九腾龙的测试，那时候杨动还是个进军队一年多的兵娃子，和从小在军队摸爬滚打的零不是一个量级的人。
    只是到最后，九腾龙的选拔结束后，她却没入选，而是被刷了下来。
    后来，她就进入了军方的候补编制，并且成为了该编制的种子选手：零号。
    在车子驶出几百米后，钟心妍忽然问道：“零，你是怎么看杨动的？”
    零语气淡淡的：“一个小屁孩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钟心妍笑着摇摇头：“唉，你的脾气一点没变。还记得当年你被刷下九腾龙，将教官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零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那个老家伙说我不食人间烟火，不适合做杀手。”
    钟心妍笑了：“你身手很好，也很聪明，可是你太独了。你从不喜欢配合别人，也不乐意伪装，可作为一个特工，将教官最需要的是能随机应变，适应多种身份的人。”
    这个要求，零做不到。
    她好像是一个天生的杀神，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杀意，在超市买菜时，一旁的大妈都会退避三舍。
    这样的人，天生没法做杀手、特工。
    不过她还是进了候补编制，就是黄姗姗和霍继风那个编制，参与一些难度比较大的特工任务。
    不过零却拒绝了，而是和钟心妍搭上了线，成了她的人。
    可不管怎么说，被九腾龙拒绝，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也因此，她对九腾龙尤其不怎么喜欢，要不是钟心妍拦着，她刚才可能已经冲出去教训杨动了。
    现在听钟心妍提到当年的伤心事后，零眼皮子抽阿抽的好长时间才说：“在我看来，九腾龙除了雷霆和钟无期之外，其他人都不怎么合格，尤其是杨动。”
    钟心妍来兴趣了：“哦，那我问你，如果有机会让你跟杨动生死一搏，你觉得结果如何？”
    零毫不客气的回答：“最多十招，他就会死！”
    钟心妍微笑着轻声说：“零，我觉得你可能小看杨动了，小期跟我说过，当年教官最看重的就是他和杨动。可小期自己却说，他不是杨动的对手。”
    零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钟心妍轻声说：“你千万不要小看杨动，零，这段时间我仔细研究了他的资料，发现这个人真正的实力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厉害太多，而且，韧性也极强。每次你以为他死了，可他偏偏就活了下来，甚至能从地震的地下逃出。”
    零再次无声的冷笑，缓缓说道：“那我还真是想看他有多厉害，能不能多接我几招。”
    钟心妍秀眉微皱，低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零好像感觉出了什么，低声问道：“心妍姐，是不是我的狂妄，让你失望了？”
    钟心妍摇了摇头：“零，我知道九腾龙选拔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很大影响，让你对这些人抱有了敌意。连带着对军队领导也没什么好脾气了，看来小期说的是对的，如果不是我照顾你，你可能已经走上邪路了。”
    零沉默，因为她知道钟心妍说的很正确。
    “零，我知道那次挫折对你伤害很大，但那并不是生活的一切。”
    钟心妍轻声说道：“一个人不适合做特工，不代表不适合做任何事情。你知道将教官把你送来我这的时候，跟我说什么了吗？”
    零撇撇嘴，很想说她不知道，但最终却忍不住的问：“他跟您说了什么？”
    “他说，你性格太刚，又看不起世上绝大多数人，这样的人在生活中不会有朋友。”
    钟心妍苦笑：“他还说，你做事全凭个人喜好，落选已经在你心里埋下了种子，如果放任你不管，很可能惹出大麻烦。所以，他才想让你跟着我。唉，只是你跟了我这些年，始终不曾真正改变过。我以为平凡的生活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你，可是我错了。”
    “心妍姐，我……”
    零忍不住想辩解什么，钟心妍却摆了摆手：“零，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让杨经理先出马来对付杨动了吧？我就担心我出面太早，会让你和杨动发生冲突，到时候落得个没法后悔的下场。”
    说着，钟心妍看向了车窗外：“说实在的，其实我很同情杨动，他从没有做错什么，反而一直在付出，这样的人，不该受到这种伤害，对他太不公平了。”
    ……
    经历过刚刚的纠纷后，腾飞集团的气氛就陷入了低沉中。
    当然了，员工们在压抑的同时，心中也都觉得很解气。
    杨动平时是怎么对待员工的，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在座的基本上都是陪腾飞集团度过最艰难日子的，所以杨老板一点也不吝啬福利待遇，只是上个月发的奖金，就够同行业半年的工资了。
    可以说，腾飞集团只要一直维持上个月的现状，大家很快就能一块步入小康生活。
    可就在大家幻想更加美好的明天时，麻烦来了，竟然有人要强行收购公司，而且杨董还不得不答应。
    向恶势力低头了。
    这是每个员工都不想看到的，至于杨董为什么同意转让，除了外面那些说辞外，，现在集团内部也衍生出了数十个版本。
    其中，最具有说服力的就是，有个大人物看上了这棵摇钱树。
    迫于权力的压力，杨动才不得不低价转让，如果老板不从的话，估计得吃一辈子牢饭。
    其实杨动的真实身份，除去有数几人，底层员工知道的都不多，所以大家才会乱猜。
    对普通员工来说，他们没法决定谁当老板，可大家却都知道，杨董被赶走，他们一块建立的腾飞集团，可能就会变味了。
    别的不说，大家的福利待遇肯定不如以前了。
    所以，这段时间里，数百名员工心理都窝着一把火。
    一把为杨董打抱不平的火。
    他们发自内心的不想让杨动走，尤其是看到杨董为刘坤出头后，大家心理的那股子火就更加躁动不安了。
    从公司门口到集团大楼是有一段距离的，在杨动和段宏等人走向那边时，不知什么时候，数百员工就都下来了，自发的站在路边看着杨动。
    杨动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一边跟段宏闲聊着。
    就在走到台阶上的时候，跟在段宏后面的山狼突然停住脚了。
    杨动纳闷的回头，刚要问他怎么了，就见山狼那张看上去很猥琐的脸上沾满了泪水，哽咽道：“动哥，能不能不走？”
    他的话，一下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大家一下就都激动起来，纷纷跟着高喊：“动哥，别走！”
    “对，动哥，别走！谁敢来抢我们的公司，我们就跟他拼了！”
    “对、动哥，我们永远支持你！”
    看着这些平常并不脸熟的员工都在拼命高呼让他留下，杨动忽然觉得心里发酸。
    他知道，他和这些员工之间其实只是契约关系，人家朝九晚五的上班，兢兢业业的帮助企业渡过最困难的阶段，杨动作为企业的老董给他们提供一些福利……这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但就是这些很平常的事情，让员工们很清楚的认识到，谁在对他们好，谁在真正的关心他们的利益。
    他们也知道，如果杨动离开腾飞集团，到时候这些员工们就再也享受不到当前的好待遇了。
    甚至还会被辞退。
    毕竟这些人都是跟着杨动起家的，说白了，他们都是杨动的人。
    那些人既然有心算计杨动，那肯定就算是他的敌人了，怎么可能还会重用这些员工？
    杨动抬手虚按了下，示意大家不要在喊了，但话到嘴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喊了几句，大家开始自发有节奏的喊了起来，众人齐呼的声音响彻云霄。
    “动哥、别走！”
    “动哥，别走！”
    众人的喊话让马路对面还没离开的记者们看傻了眼，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和流传的好像不太一样了。
    如果杨动真的是个为人不齿的黑心商人，那这上百号员工为什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
    有反应快，连忙招呼摄影师：“唉唉，别搬了，快把摄像机再拿出来，没看到新闻吗？！”
    “不是吧？那都是员工自发性的？这是什么企业文化啊？”
    “不行，我还要过去看看，这可是大新闻。”
    “唉，你还敢去，你不怕那个疯子……靠，等等我，我也去！”
    一些记者意识到热点就在里面，纷纷冲了过去。
    不过情绪失控的可不止员工，还有门口的那些保安呢。
    刘坤夸张的抹着眼泪，看到记者还来采访，他把警棍一横边哭边骂：“都、都不许进去，不、不然我要赶人了！”
    那几个记者都被吓了一跳时，一只手横在他们前面抓住了刘坤的警棍，接着，郝进骂骂咧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坤子你干嘛呢，把棍子给我收回去。”
    “动、动哥说了，谁要那群记者……”
    刘坤抹了把眼泪，一边说一边瞪着眼看过去后，话音一滞：“郝、郝局！”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接到报警后赶来的郝进。
    “快把家伙收起来，别给杨动惹麻烦。”
    郝进冲刘坤翻个白眼后，看着办公楼下齐刷刷喊着杨动名字的人，有些震惊的骂道：“他妈的，杨动这是搞什么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