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马文才见到胡广生时,挺意外的。
他睨了他一眼,轻嘲:“胡叔的心是长偏了么?同为故交子女,怎的偏帮一方?”
胡广生心里很有底知道,马文才说的是上回他帮助英怜一起来骗她那回事儿。被质问也不慌不忙:“我这心儿是长偏了。不过偏的不是文昭。”
马文才听了好笑:“难不成还往我这里偏。”
“那我早就把那个混蛋给赶跑了,还容得他在角落里偷听?”胡广生糊弄起小孩子里来,是一套又一套的。
马太守又皱起了眉:“文才,你的礼仪学哪去了?”
马文才不轻不重的哼了声,没有再吭声。
胡广生一点也不在意,心思又放到别处去了,正好瞧见了祝英齐:“诶!老八!你怎么也在尼山?”
祝英齐正拿了几份酸枣子,打算回去送给近日胃口不佳的黄良玉。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头,却发现是老熟人。
“君亦见过世叔,马大人。”祝英齐拎着酸果子行了个礼,一副谦谦君子模样。然后才慢慢起身,向胡广生解释道:“两位弟弟离家多日,家母甚是想念,便派我来见一见,看看两位弟弟过得好不好。”
胡广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令堂一片慈心啊!”马太守轻笑。
马文才是晚辈,一直走的比马平川和胡广生后了两步。等胡广生让出了个位子,祝英齐方才见到马文才,笑着点点头,打了声招呼:“马贤弟。”
“八哥。”马文才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马平川看出马文才暗含着的一丝讨好之意,不由皱了皱眉头,自家的孩子还不能明白,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这又是怎么了?
他趁机打量了一下祝英齐,遗憾的发现这位祝八公子,也是个仪表堂堂,进退有礼的好苗子。真是太奇怪了,歹竹难道这么容易出好笋!(祝老爷:马狐狸,谁歹竹!!!)
胡广生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小子一眼,便又开始询问了:“这酸果子你平日应该是不怎么爱吃的,可是子姝陪你来了?可是有孕?不妨让我看看!”
“叔叔料事如神!那侄儿有劳世叔了!”祝英齐爽快极了。
“英长,跟我一块去吧!”胡广生拍了拍马平川的肩膀,好声好气的说道:“你应当不知道这小子的夫人正是黄景逸的嫡长女,你夫人姐姐的女儿。她的父亲与你曾是好友,她的母亲又是你妻姐,你应当去看看!关爱一下晚辈!”
马平川闻言面色不改,就点了点头,随着胡广生走了。祝英齐一向知道胡广生的医术高明,早便起身带路。
只马文才微微愣了神,原来是母亲姐姐的女儿吗?怪不得容貌如此之像!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丹凤眼,不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像自己长得与母亲一点都不像,反倒与自己厌恶的父亲有着七成的相似。
马文才长相最出彩的就是这双丹凤眼,斜眼看人时最是勾魂,也是气势夺目,乃画龙点睛之笔,就是这双眼睛给他呈现出了那股子独特的桀骜不驯,高傲矜贵。
可没人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双眼睛。只需稍稍一眯,阴狠毒辣便尽数显现出来,微微一挑,竟显现出狐狸般的狡诈。
马太守就是用就这双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高高在上俯视了他十八年的人生。他滚落在泥谭这里狼狈不堪,抬头看那双眼睛的时候,那种恨意就似穿肠毒药,几近见血封喉。
可他有多恨就有多绝望,那个他最恨的男人正是他的父亲啊!他又没办法恨他,更没有办法不恨他,他就这样子过了这么久,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展翅高飞离开他残忍的父亲。
但马平川看到黄良玉那一刻,马文才不出意料的从他眼中看出了震惊和呆滞,随后便是潮水一般涌来的愧疚,自责,温柔,埋怨,后悔……
马文才听到那两个极其颤抖的字,从马平川的口中吐出,像梨花一般轻轻落在地上,颤颤巍巍,柔柔弱弱,似风一吹就破……
“夫人……”
他看见马平川眼角无用的泪,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意。没人想到姑姑和侄女会长得那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一点点细小的差别。
马平川就站在远处望着那位仿佛是他年轻夫人的姑娘……再做不出任何表情,说不出任何的话,也不会逢场作戏……
赵德正找到祝英怜要求见赵明雪时,祝英怜并不意外并且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赵德正忍不住的说那些感谢的话,祝英怜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兄弟,说这些见外话干什么。”
赵德正正感动着想说些话,一个巨大的人脸突然从空中冒了出来,吓得尖叫一声,往后一栽:“哎呀!!!鬼!”
王徽之不满的从树上跃了下来,“胆儿真小,听闻你也做鬼吓过别人,怎么碰上你自己反倒也被吓着了?”
祝英怜拿他没办法,她曾猜测王徽之来历不凡,跟王羲之到底有些关系,也猜测他可能是王家的少爷。但她从不曾说出来,一如既往却也不得罪。
王徽之很从容的一把把赵德正拉了起来只能使自己很厚脸皮的说道:“弟弟啊,你去哪玩儿?我陪你去啊!”
赵德正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他不知道王徽之是谁,看着衣着华贵想来也是个世家公子,但这冒冒失失的举动他也有些不满。
冲王徽之翻了个白眼,随口说道:“不去哪儿,也就四处走走。兄台你还是留在山上好念书吧!我们尼山好玩的地方有的是!”
“难不成是什么私事!你们去我去不得?”王徽之大刺刺的说了出来。
赵德正心里犯嘀咕,知道还这么厚脸皮?还真是我见识太少!没见过这等人物!
赵德正还是有点世家公子气度的:“是的,所以兄台对不住了,下回没有私事我再带你出去!另请你好好吃一顿!”
“没有私事我还不跟你出去了呢!”王徽之胡搅蛮缠。
“你!”赵小公子憋红了脸,他哪遇到过这么无赖的人啊。
祝英怜看了半天戏了,见这两人真的要掐上了,忙拦住了:“这公子不是坏人,与你姐姐也是旧相识,也曾多帮助你姐姐,想来你姐姐是愿意见的!”
赵小公子却红了眼,嘶哑着声音拉住王五公子的袖子:“你给我说明白,是哪种旧相识?”
王徽之一见人家红了眼睛,顿时就怂了:“弟弟你别这样啊!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姐姐是清倌儿,我顶多听听曲子!!!”
赵德正这才拿手帕擦了擦眼睛,轻哼了一声:“若不是我姐姐被小人所害你,以为凭你有资格听到我姐姐的曲子!”
王徽之暗暗叫苦,没办法还是得哄着这个小舅子:“是我的错!”
王五公子浪荡了大半辈子,自个是真没想到这人竟栽了半个到这被小人所欺身世凄苦却聪慧过人的花魁手上,人家弟弟一个小世家的公子他也得捧着。
祝英怜一向擅长打圆场,赵德正这点小心思,帮着王徽之随便哄哄就好了。
于是本来是两个人去看赵小姐,变成了三个人。祝英怜也是暗自再做打算,赵明雪因为擅自与人私奔,这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虽说他不看重这点,这个时代的女子最看重名声,回到赵家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归宿。
反倒跟着王徽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对方是个狂生,不在乎这些所谓名声。更重要的是王徽之对赵明雪有意,赵明雪对王徽之也并非无意。不过也需要慎重考虑这红线到底是牵还是不牵。
跟了王徽之,赵明雪只怕只能做个妾。
等到了安置赵明雪的院子里面,赵家有的姐弟抱头痛哭了一番。
见到王徽之时,赵明雪表现的很自然,像对待一个平凡的客人。
祝英怜知道赵明雪伤透了心,怕是要过好一阵才能缓过来。
日落西山,刚回到书院时,纷纷告别回了宿舍。
祝英怜却在路边看见了王蓝田,要走过时对方叫住了她。
“我听闻你今日下了山,近来土匪们纷纷作乱,你这么晚回来不太好。”王蓝田垂眼望着她的眼,夜风从耳边划过,竟有几分温柔。
“多谢蓝田兄关怀,英怜自恃武力,艺高人胆大,可以放心。”伸手不打笑脸人,祝英怜微微点头回道。
听见这话,王蓝田脸上的神色越发温和了起来,他向来最爱女子这般强大的模样,自信耀眼,像极了他的娘亲。
“知道你武艺过人,可你终归刚刚伤愈,也终归是一个……”王蓝田顿了顿,“年轻学子。”
“我……”
“你真是乱操心!最近闲着没事干吗!英怜有我还怕什么山贼?”一个声音喧宾夺主。
王蓝田危险的望向一侧,果不其然看见了一向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马文才。
马文才咄咄逼人,先是拉过了祝英怜,然后极为挑衅的打量了王蓝田一眼:“你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毕竟你连我家英怜也打不过!”
忽的,马文才就被自己气笑了,觉得自己真是吃醋吃到没了脑子,竟和一向不入他眼的王蓝田多说了几句废话,“滚!”
王蓝田却是缓缓的笑了:“马公子好大的威风!小弟退下便是。”
王蓝田是走了,可马文才却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不由得冷冷一笑:“不仅长本事了,还长胆子了!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祝英怜的美目立马冷下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傻乎乎的天真女孩:“他也知道了。”
“看样子是之前祝英台露了馅儿!”马文才漫不经心的答道,微微笑将祝英怜拉到怀里来,“不用担心,即使长了脑子胆子,王蓝田还是蹦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文才兄,我相信你。”祝英怜点点头:“但你一定要记得剑是双刃的。”
马文才是骄傲不是自大,听闻此言,慎重的点点头,见祝英怜一副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
顿时姑娘的脸染上一片红霞。
各有所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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