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章巨大的心理压力
“哦……那就好,那就好。”妈妈松了口气。
爸爸皱起眉头:“可是,关于你和秦璐的事情,外面总是有风言风语的吧……这种事在单位里传起来,对你总归是很不好的,对你的个人形象是很不利的。”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人家要想说,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我和秦璐没有那事,我不在乎,再风言风语,过去这一阵子也就好了。”我说。
“这就是说你现在在单位其实是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的,是不是?”爸爸说。
“嗯……”我点点头,然后笑了下:“不过没事,我会自己解压的,单位同事和领导对我都很关心照顾的。”
爸爸沉默片刻,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显然,我的话没有让他感到轻松。
妈妈这时说:“这次你的事,听老黎说,多亏了秋桐啊,她运作了一批上面的记者,这批记者的到来,对你无罪释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我点点头:“是的,多亏了秋桐的。”
“那个……秦璐……真的是自杀的?”爸爸又问我。
我看着爸爸说:“是的,警方是这么做出结论的,他们既然这么做结论,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据。”
妈妈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办案的警察,为什么不早做这个结论,早得出这个结果,你也不用背抓进去受罪了,你和海珠的婚礼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帮警察……太恶劣了,怎么着也得等婚礼结束后再找你吧,怎么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婚礼粗暴打断呢,太没有人性了……
“不但如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和秦璐的死有关,说秦璐流产你签字的事,这不明摆着是故意捣乱的吗?我看他们办案是一方面,成心捣乱也是一方面。”
妈妈的话提醒了我,或许,真的是有这样的成分,或许这帮警察真的是有人授意他们这么做,堂而皇之打着办案的名义将婚礼彻底搞散,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的名声彻底诋毁,这也许是他们除了办案之外的另一个附带目的。
谁会授意他们这么做?显然,除了雷正就是伍德,或许是他俩共同的授意。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有些发狠……
爸爸说:“现在说这些是没用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他们的做法从情理上来说不大合乎规范,但从人家的工作职责和办案程序来说,找不到人家任何责任和毛病。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小克没有把柄被人家抓住,他们就是想捣乱也没机会,所以,一味怪人家没用,关键还得从自身找原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从主观上反思自己是最重要的。”
爸爸的话也很有道理,我不由沉思着点了点头。
爸爸接着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现在,目前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好小克和海珠的事情,或者说如何处理好我们家和海珠家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海珠和小克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不管怎么说海珠也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小克是海珠家的女婿,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也是我们处理此事的考虑出发点和思维基础。”
妈妈也说:“是啊,这是当前对爸妈来说最重要的事,爸妈为这事整天睡不好觉,寝食不安啊……我和你爸从星海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提着大包小包去海珠家,想向亲家解释赔礼道歉,希望大家能一起坐下来商议下怎么处理这事。
“可是,亲家连门都没让我和你爸进去,带去的东西也都没要,弄得我和你爸灰头灰脸的,结果出来后我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上公共汽车的时候一脚踩空了,摔伤了腿……唉……我这腿伤的也真不是时候,你说什么时候出毛病不行,非要赶上这个时候……
“现在你回来了,也好,妈妈这腿不行,不能走动,我看你和你爸再去一趟,让你爸带着亲自去上门,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该低调的低调,先争取取得亲家的理解和海珠的原谅。
“不管怎么说,海珠也是咱家的过门媳妇,这婚礼虽然没有办成可孬好也算是举办了,这婚礼过去这么多天了,媳妇都没进门,说起来是怎么回事呢?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我说:“爸,妈,这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妈,你就安心养伤好了,你不用去,爸也不用去,以后这事你们不要再管了,该做的你们都做了,不上门是我们的事,上门他们不见给闭门羹吃,那就是他们的事,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责任我自己去处理。”
妈妈说:“孩子,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你是我们的儿子呢,这儿子出的事,父母当然是要负责的,是要承担责任的,最起码我和你爸要承担管教不严的责任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家丢人不丢人,现在都不能考虑了。
“现在最主要考虑的是海珠家,考虑海珠和她父母的心情,我们丢人,他们会觉得更丢人,这人啊,都是靠面子来活着支撑的,特别是老一辈的人,谁不指望孩子能给自己争光抓面子呢……
“所以,我们要充分理解海珠家人的心情,他们不见我们,我和你爸也没有见怪也没有任何抱怨,人家受了那般的难堪,有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有怨气是要发的……
“这做事是要讲道理的,这次事情,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但理却不在我们这一边,既然如此,我们就要诚心诚意去给人家赔不是道歉解释,争取人家的理解和原谅,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我想海珠的父母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诚心到了,就一定会打动他们的……我们主动上门,也算是给人家挽回一些面子,多少是个弥补。”
“你妈说的对,我看,明天你就跟着我再去海珠家一趟。”爸爸说。
我说:“爸,妈,你们谁都不用去,我也不用去了。”
“为什么?”爸妈愕然地看着我。
我说:“今天早上,海珠和她爸妈一起走了。”
“去哪里了?”妈妈说。
“海峰安排的,接他们到澳洲去了……估计最快也要春节后才会回来,”我说:“今天我一回来就先到他们家去了,但家里没有人,一问才知道。”
“啊……是这样,亲家带着海珠走了,显然是想避开我们,故意躲我们的,显然是见到我们就烦啊……”妈妈显得很心情很难过:“我儿媳妇连门都没正式进一下婆婆家就走了,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嘛。”
“妈,你不要这么认为,或许他们这样离开也是有道理的,或许也是想给他们也给我们一个冷静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同时,他们离开这里,也是想暂时避一避那些周围人的舆论压力,这也是有好处的。”我说:“大家暂时不见面,暂时不接触,都有一个思维的缓冲阶段,冷处理,或许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冷处理……这就叫冷处理?”妈妈失神地说:“这么说,海珠春节不在婆婆家过了,咱们这里可有个说法,不在婆婆家过年会死婆婆的……海珠的父母不会不知道这个风俗。”
听到妈妈说这话,我的心一沉。
爸爸这时说:“老婆子,你就信这些歪七八糟的东西,这都是迷信,你怎么信这些东西呢?可不要乱说了。”
妈妈弱弱地说:“信不信是一回事,海珠的父母知道不知道又是一回事,知道了让不让海珠来咱家过年又是一回事……纵然我们家孩子我们有千错万错,但海珠总归是我们家儿媳妇,这儿媳妇不在家过年,终归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虽然我不相信儿媳妇不在婆婆家过年会死婆婆这回事,但我却相信这个民间习俗在妈妈心里的分量,她不是非要计较海珠到底能不能在家过年,而是在在乎海珠父母和海珠的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态度。
爸爸这时说:“刚才小克分析的或许也是有道理的,大家暂时不接触,他们暂时离开宁州,对双方冷静思考和避开风言风语的风头也是有好处的,有一个缓冲,有一个冷静处理的时间和空间,或许对事情的解决是有利的……
“既然海峰做出了如此安排,那他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既然亲家要带海珠去澳洲,那亲家心里也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管是海峰还是亲家,肯定都是想向着有利于解决问题的方向去考虑的,他们既要考虑小克和海珠的现实和将来,又要考虑如何应对应付面对周围的那些舆论压力,还要考虑如何体面地有个台阶下,我们实在是该理解他们的。
“老婆子,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拿什么儿媳妇不在婆婆家过年死婆婆的老一套迷信风俗来说事了,不在家里过年并不意味着海珠不是咱儿媳妇,不和小克一起过年并不意味着海珠不是小克的媳妇,要看到问题的本质和实质,不要在这些俗套的问题上斤斤计较。”
“唉……老头子,我哪里是斤斤计较这些呢,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啊……”妈妈叹了口气,然后神情郁郁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第1748章以退为进
我对妈妈说:“妈,你安心养伤吧,不要操那么多心,事情既然已经是如此了,他们既然已经到澳洲去了,那咱们就要面对现实,走一步看一步吧,该做的我们都做到,做不到的我们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所以,不要过度操心,不要过度思虑,想多了也没用,这事我看没那么复杂,还是往简单处想的好。”
妈妈缓缓点点头:“好吧,那我听你们的。”
爸爸又对我说:“小克,这事就先这样,对你来说,现在要做的一是要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不管你有没有错都要吸取教训,对自己的做人做事进行深刻反思,对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态度进行认真总结;
“二呢,不要因为这事影响了工作,一个男人是必须要有事业的,单位的事不能耽误,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要顶住各种压力,要直起腰杆做事,要有抗拒风浪的能力,不能因为个人的私事影响了公家的事,在个人的事情面前,公家的事是大事,是正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我是不敢和爸妈说我现在被调整进大山的事情的,那样会让他们更加寝食不安更加心焦。
爸爸接着说:“家里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你妈,何况现在还有冬儿这孩子在,你假期结束就回去,好好安心工作,你安心工作,爸妈在家才会安稳下来,你妈妈的伤才会更快养好。”
我说:“这……我想请些日子的假在家里陪妈妈……我可以请假的。”
“不行,不用请假,你妈的伤不重,这就快好了,我不希望看到你为妈妈的事耽误工作!”爸爸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妈妈这时也说:“小克,听爸爸的话……不要犯犟!”
这时,冬儿推门进来了,说:“小克,叔叔和婶子说得对,你假期结束就安心回去工作吧,你现在身兼集团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年底了,事情很多的,工作很繁忙的,家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婶子的。”
冬儿显然是故意这样说的,说给我爸妈听的。
他们既然都这样说,我也只能服从了。
心里不由又涌起对冬儿的几分感激,同时又有几分莫名的歉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冬儿有歉意,或许我心里明白但却不愿意去面对。
其实,对我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我似乎都带着歉意,多多少少都有歉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性格使然。
然后,冬儿看着我爸妈说:“叔叔,婶子,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我在这里,婶子和叔叔请尽管放心,我只是来照顾婶子的,我不会让你们在处理小克和海珠的事情上有任何为难,我也不会为你们处理此事增加任何麻烦,该来的时候我来了,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
冬儿这话似乎是在以守为攻以退为进。
冬儿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她只是说给我父母听的,冬儿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击败海珠的机会的,甚至,此次她来我家照顾我妈,也带有这样的目的,但此时我不能这样想,这样想似乎显得有些恶劣和龌龊,似乎有些小人之心。
虽然我努力不让自己这么想,但却又忍不住还是要冒出这个念头。
爸妈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神情都有些尴尬,似乎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冬儿的这番话。
我理解爸妈此时心里的尴尬心情,一方面他们必须要感激感谢冬儿这些天的辛劳和作为,发自内心感激冬儿对我妈妈的照顾,但同时他们的心情又极其复杂,又必须要面对现实,面对我和海珠的现实,面对冬儿和我的现实。
这是一个微妙的局面,也是一个纠结和矛盾的场景,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维护着什么,又同时在担心打破什么。
我喃喃地说:“冬儿,其实……我现在不知说什么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冬儿微微一笑:“小克,不要这么和我说,我不需要感激,真的,不需要……我们虽然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但起码我们还是朋友,起码我们有过值得回忆往往事,起码我们曾经好过一场,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客气话了。
“虽然我没有福分以儿媳妇的身份来照顾婶子,但即使能以朋友的身份来做这些,我也很知足了,毕竟,我有了这样的机会,我很知足的,真的很知足。”
冬儿的话让我一时无言以对,爸妈的脸上流露出感动的神情,但同时又很矛盾和纠结。
似乎,冬儿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我爸妈听的。
妈妈不由又叹了口气……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秋桐打来的。
我拿着手机去了院子里,接听秋桐的电话。
“怎么样,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见到海珠了吗?”一上来秋桐就问我。
我说了海珠和她父母去了澳洲的事情,又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分析和想法。
秋桐听我说完,沉默了半天,说:“或许,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途径,或许,他们这样做也是奔着解决问题的想法去的。”
“但愿吧。”我苦笑一下,心里其实却没有底。
“或许这就是好事多磨吧,呵呵……”秋桐笑起来,似乎她知道我心情抑郁,想安慰我一下。
我笑了下:“或许吧。”
“你父母还好吗?”秋桐说。
我犹豫了下,说:“妈妈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伤了,在家里养伤呢。”
“啊——”秋桐吃了一惊的口气,接着关切地说:“摔哪里了?重吗?”
“不重,小腿轻微骨折,在家里养些日子就好了,现在好了很多了。”我说。
“哦,你爸妈一定是担心影响你的工作,怕你担心,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谁在家里照顾你妈的呢?只有你爸爸吗?”秋桐说。
“冬儿在这里的。”我说。
“哦……”秋桐有些意外的口气。
“妈妈摔伤的时候正巧冬儿的表妹经过,帮忙送到医院,然后又把我妈送到家,在我家,冬儿的表妹知道了我和爸妈的关系,然后告诉了冬儿,然后冬儿就来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我家照顾我妈的。”我说。
“哦……那……海珠知道你妈摔伤的事情吗?”秋桐说。
“应该是不知道!”我说。
“嗯……”秋桐嗯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了。
我似乎知道秋桐为什么沉默,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她应该能想到大家心里的尴尬和纠结的,一定能的。
沉默半天,秋桐说:“这世上的很多人和事,不是一个简单的好或者不好,对或者错就能定义的,就能说清楚的,就能下结论的……特别是感情的事,孰对孰错,难以说清楚啊……”
说完,秋桐挂了电话。
我在院子里发了半天怔。
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冬儿站在我身后。
“刚才是秋桐给你打的电话吧。”冬儿说。
我心神不定地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哼……”冬儿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一愣,看着冬儿:“你……为什么这样笑?”
冬儿说:“不为什么,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说完,冬儿直接进了屋子。
看着冬儿的背影,我不由又是一阵苦笑。
夜色渐渐降临了,冬天的夜来的特别早。
晚饭后,陪爸妈聊了一会儿天,看了会电视,我们准备休息。
我去了我的房间,不由一怔,床边放着一个旅行箱,床头放着女人的换洗衣服,床头柜上还放着女人常用的洗化用品。
无疑,这些都是冬儿的,她住在我的房间里的。
正站在房间里发楞,冬儿无声地进来了,站在我身后。
接着,一个温暖的身体轻轻贴紧了我的后背,冬儿双手环抱住了我的腰……
被冬儿贴紧抱住的一刹那,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很紧张。”背后传来冬儿低低的声音,她将我的身体搂地更紧,脸贴在我的后背上,发梢触到了我的脖子。
冬儿说的不错,我的确有些紧张。
“你害怕吗。”冬儿又低语着。
我没有做声,我的确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害怕那些逝去的和未知的东西,害怕那些看不到的绳索将我窒息。
“你在害怕什么。”冬儿又说。
我继续保持沉默,身体一动不动。
冬儿也沉默片刻,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低三下四很死皮赖脸。”
我说:“我没有这样感觉,我不会这样感觉,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更多的是感激,不管怎么说,我实在是要感谢你的。”
我指的是冬儿来我家照顾我妈妈的事情,是的,不管冬儿的本意如何,单就这事实本身来讲,我没有理由不感谢冬儿。
“我不是说那事。”冬儿说。
我又沉默了,我其实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我想将冬儿的手拿开,但却又有些不忍,没有足够的勇气,似乎,我担心这样会伤了她。
为什么担心会伤了她,难道是因为她照顾我妈妈我欠她的人情?还是其他的原因呢?我心里这样问自己。
“如果换个人这样和你在一起,你还会紧张还会害怕吗?”冬儿将我的身体搂地更紧,问我。
我不知冬儿说这话是何意,也不知她说的换个人是换谁。
此时,我只能无语。
巨大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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