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网吧离容真家不远,他们一路什么话都没说。快到家时, 容真被拽得踉跄了一下, 险些摔倒。
男人一顿,像是终于回了神, 俯身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外面黑透了,没人看见。
容真拽着他的衣服喊他。
男人一声不吭地将他抱进了屋内,他没去开灯, 就着黑准确地抱着人到了容真的卧室。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屋内明明暗暗。
周庭将他逼到墙角,扫摹着容真的脸,在对方伸手抱他的时候,忽然狠狠吮他白皙的下巴,将人压了下去。
容真觉得自己被一块铁焊在了床上,他动不了,跑不掉,也根本不想跑。
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做了第一次。
容真眼睛肿了,不是哭的,是被自己揉的。
太痛了,但又怕眼泪一直往下淌吓到周庭,他用手背盖着眼睛。对方特别凶的时候,他就咬牙拼命地揉,好像水渍被揉开,揉到手上就不是哭了。
最后是周庭把他手掰开,看着他肿得可怜的眼睛,身子一僵,停了下来。
容真之前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当时又被周庭吓到,一直没说话,现在周遭安静,他眨眨湿漉漉的眼,声音沙哑,终于出了声:疼周庭,真的疼。
他说完那句话,沾水的浓密睫毛就上下颤了颤,不似平时灵动忽闪,看上去好可怜。
周庭一下捧起他的脸,眸子红着:这么疼啊宝贝?可我也好疼,我疼死了
他一颗心简直都要被容真这个人挠穿了,唇不由自主开始贴上对方湿润的眼皮,表情变来变去,像是真的疯了,明明上一秒凶狠可怖,这一秒又温柔得要将人溺死:不哭了啊真真,是我太坏了,再不让你疼了好不好?
他也不管容真回答什么,低头又缠着他与自己亲吻,到后面,就又疯得像要吃人。
后半夜周庭才停下,容真早已经不痛了,但是太累,昏昏沉沉地往墙边贴,眼皮发沉。
男人起身去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容真身子一轻,发现自己被人抱起来往外走。
周庭将他抱进了浴室,帮他冲了下,将人小心放入浴缸内。
容真一躺进去便舒服地撑开眼皮,周庭一直蹲在浴缸边盯着他看。
容真不用瞧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上是什么模样,下意识抬手遮了下。
男人眸子暗着,手忽然伸入水中帮他按摩不舒服的地方,很轻很小心。
容真以为他会进来一起泡,结果男人全程都在认真地帮他按摩清洗。
他困顿地小声说:你不泡吗?
周庭一直垂着眼望着水里:浴缸不大,挤了你不舒服。
容真微愣,这句话竟是今天两人见面后,周庭说的最正常的一句话。
浴室安静了一会儿。
周庭你不问我吗?
男人动作一滞,仅两三秒的停顿,便从水中收回手,沾着水的手嵌着对方的下颚,动作突然,脸凑过去与他气息交缠地吻着。
没有人知道这三个月周庭到底是怎么过的。
一边是容真莫名失踪,一边是母亲那边的案子。
母亲那边最难的事都解决了,容真却还一直找不到。
他每天睡眠不足,却每天都持续失眠,有时候走在路边会突然吐起来,像是身心都要吐空了一样。
他会拿着手机反反复复地听着容真消失前留给自己的语音,想着他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被人抓走了?是不是自己藏起来?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被欺负
外公说他疯了,交情再好,找人找到那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余的交给警察就好了,至于吗?
他听了那话,觉得太好笑了。
他明明已经在很努力控制克制自己了,居然还有人问他至于吗?
他还想问问别人,问他们所有人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容真?!为什么那些提供消息都是假的?!
更多的时候却在满腔怨气地质问自己:为什么你他妈连个人都找到不到?!
周庭彻底神经质,是在牢里见江之杰时,从对方嘴里听到容真名字的时候。
那时候江之杰死局已定,那双能预知未来的眼睛彻底看清了曾经在梦里折磨他的那个神秘男人。
他几乎惊惧地叫起来,仪态大失:是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容真?!
周庭原本阴着的脸一下就变了。
江之杰回想了下,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预知出现的一切变数,其实都和容真出现在周庭身边的时间是吻合的。但他太大意了,毕竟谁在拥有非凡的能力时,还将自己活成那样可怜的境地?谁会甘于平庸?
可事实在眼前,他骗不了自己了。
那位关键性证人保姆突然好转,就是在他听说周庭身边失踪了一个朋友时开始的。
一个瘫痪多年的老太婆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突然好起来?还在这个关节眼?
别人觉得是奇迹,可他江之杰不信。
他在对面周庭疯狂的追问下,脸上带着恨意,却笑了:怎么,人还没找到啊?
周庭太久没得到得到容真的消息,任何一个与容真有关的话题都能轻易让他崩溃。
你对他做了什么?!
似乎很欣赏男人此时的狼狈,江之杰觉得自己死前也算是扳回一局,似笑非笑地瞥他:我可没对他做什么?你应该要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吧?
周庭的拳头几乎在颤抖: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不觉得自从他消失后,你做的事就很顺吗?想查你妈妈当年的事,结果找到人的瘫痪了,可那个小可怜儿一失踪,哈?人居然就好了,上赶着自首当证人真他妈当是天降正义呢?
周庭死死捏着的拳头,指甲镶进肉里,已经快出血了。
你问我什么意思?江之杰嘲弄地笑了声,我说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我原先预知的未来里,你被我像狗一样踩在脚底,你信吗?
可从容真出现在你身边后,一切都变了他咬牙切齿,像是恨极了那人,要不是他,我才不可能沦落到这一步!你也不可能有这么得意的一天!让我想想难道他的能力是用自己换别人?我操,他妈的不会吧?世上竟有如此舍己为人的好孩子我真是要哭了!哈哈哈可怜又可笑!
周庭猛地冲过去,如果不是旁边警察拼命拦住他,他拳头早就将对方的脸砸歪了。
离开的时候,旁边的人说:他应该是受了刺激,那些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他当时没吭声。
当晚周庭抱着容真的衣服睡,他对着怀里喃喃问道:是胡言乱语吗?
一整夜他都没睡,睁着眼睛回想着和容真在一起的所有大事小事。
最后避无可免地又到了最让他痛苦的消失那里。
消失前,容真给他留了语音,就像是预知自己会离开一样;
明明监控里的他进了那户人家再也没出来过,却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他的一根头发;
可他一消失,瘫痪的关键证人就好了,主动自首作证;
而这一切的起因,本就是容真引导他查那件陈年旧事才开始的
男人抱着衣服在黑夜忽然低吼起来,他恨恨地紧拽那些衣服,湿润的液体猝然掉落下来,一片片砸在那些布料上。
自长大后,周庭就没哭过,这是第一次。
他在害怕,他在惊惶。
日复一日,那些不可控的东西慢慢转化成了满腔怨气。
他比之前更疯狂地去寻找容真。
人也显而易见得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直到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听到容真声音的那一刻,他留下给自己那最后一根极细的弦,终于崩了。
容真第二天醒来时,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男人正趴在他枕头边,死死盯着他。
容真吓了一跳。
周庭收回视线,起身将他抱起来,带到浴室洗漱。
容真身子还有些不舒服,走路怪怪的。
周庭看到了,在后面吻住他的脖子:还疼吗?
容真下意识摇头,垂眼开始刷牙。
刷完后,他也没走,依旧站在洗手台前,低声用系统给他编造的事件解释这段时间的失踪。
被传销团伙骗走了,跑不了,昨天终于趁机逃出来,睡了一觉起来就联系了他说完自己都觉得很假且漏洞百出。
男人却一句都没质问,没问为什么监控里他独自去了那户人家就不见出来,没问两个语音消息是什么意思只搂着他的腰在后面幽幽道:嗯,是真真太好骗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看着你。
容真微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中午是吃的镇上饭馆的菜,周庭打电话让人送来的。
吃饭的时候,周庭还在一直盯着他看。
容真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了?
男人便凑过去,忽然用力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我在看你啊。
说着,还夹了菜送到他嘴边:吃啊真真。
容真没反抗也没挣脱,吃完他喂的东西后,没忍住,吸了下鼻子。
下一刻,周庭的脸就贴了过去,声音却冷了,变了个人一样:谁把你弄哭了?
容真再也受不了了,用力从他身上跳下去。
男人那只手迅速过来抓他时,他也不躲,反而一把握住,扯着男人进了房间。
两人一起摔在床上,容真用力翻起来压在他身上,红彤彤的眼睛瞪他,不待对方反应,就迅速低头咬住那片薄唇。
床下散落着两人的衣服。
容真从未这么主动过,最后抱着他的脑袋不停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已经回来了,别再吓我了好不好他另一只手去摸对方有些扎手的下巴,再次抱紧他,像是放弃所有羞耻,喊了声老公。
男人身子僵住,垂眼看他,身子忽地一翻,将容真牢牢圈在身下,开始轻抚他的眉眼,像是对待一个随时会飞走的宝物,眼里溢出浓烈的爱意和祈求:真真,好真真,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再也不像昨晚那样了你、你明明说要一直管着我的!你不知道啊真真,我爱死你了
容真哽咽一声:不离开,我永远管着你,你别怕啊。
他说完,就被男人急急地吻住。
之后,他们在镇上一连待了好几天,门也不出,周庭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整天缠在他身上。
饭有时候是男人照着视频亲自做,有时候是打电话让附近的饭馆送。
再次回F市的时候,细雨绵绵。
容真坐在副驾驶上,望着高速公里外的山峦,空气有些冷,他穿着周庭的外套,上面还有对方残余的温度。
周庭开车的时候很认真,偶尔才会叫一下他的名字,他有时候会嗯一声,有时候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高速休息区停留时,他们会毫无顾忌地在车里接吻,有穿着雨衣的人从车窗外经过,周庭就掌着他的后脑亲得更狠,结束的时候揉着他的唇角,欺负人一样地问他:刚把你脸遮住了,要是没遮,他们看到两个男人亲成这样,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变态?
容真问:你怕吗?
周庭先是一愣,随即低笑了声,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好笑,脸上沉积许久的阴晦散去一些。
他说:真真,我现在到底怕什么,你知道的啊。
容真没说话,他知道周庭不可能短时间就消除阴影,牵住他的手,睫毛忽闪,主动过去又和他亲了起来。
到了F市,他们住的依旧是那栋郊外别墅,天晴的时候,周庭带他出了一次门。
去的是一个墓园。
周庭以前每年来这里看他母亲时,都没说过什么话。
是没什么好说的,十几岁得知母亲一声不吭地自杀离开后,他不是没恨过。
和对周恒何因蓝那群畜生完全不一样的恨意。
恨她就这么抛下自己,恨她为那样一个男人放弃生命
直到容真告诉他,妈妈或许并不是那么离开的。
原来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被人那样折磨羞辱,却依旧想要好好活着等自己的孩子回来
两人一起扫墓,把花放好。
都弄完后,周庭让容真先回车上等他。
容真走来两步又忽然折回来,一把抓住周庭的手,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喊了声妈妈,声音清脆。
他在周庭怔愣的神情下,说:你带我来看妈妈了,一般见了父母就是定了。
早就定了。对方回了神,握他手的力道突然加重。
容真上前抱住他,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下他的宽阔的背:嗯,那我去车上等你啊。
墓碑前只剩他一人。
这一次,周庭没再像之前一样沉默不语。
他看着照片上那个温柔的女人,嘴巴动了动,终于说了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第一句话。
妈妈,对不起。
柔和的日光在石碑上停驻,像是在聆听着什么。
我现在有容真了,我把他带给你看了,是不是特别好?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但如果妈妈有灵的话,不必管我,帮我保护好他吧。
容真知道周庭很忙,周恒死了,作为长子,不管是公还是私,他要处理的事都多得能把人压垮。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每天坚持准时回来,抱着他倒床就睡。
容真看得出他很累,第二天悄悄打车去了他公司附近。
他先去打了个耳洞,换上周庭之前送他铂金耳钉,然后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等待。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给周庭发信息:还在忙吗?
没一会儿,对方直接打来了电话:怎么了?
这段时间周庭繁忙,容真为了不打扰他,基本不会在白天给他发信息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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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怜[快穿]——宴不知(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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