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胃肠外科手术日,慕长安接台干到晚上六点才脱掉手术衣,李知晨问他今天是七夕,有没有给老婆准备礼物。
慕长安第一反应是,七夕是个啥节?
李知晨知他顽固不化,好心点拨他:七夕,情人节,作为男人,得给老婆啊情人啊x伴侣之类的送礼物。
许是被口罩罩时间太长,慕长安脑子有些混乱:情人节不是二月十四号么?哪又冒出来个情人节?
“二月十四是外国情人节,七夕是中国情人节。明白?”
慕长安木然,一个节还分洋土?
李知晨号称s大医院人间指南,碰到慕长安总是分分钟被他噎成人间抓狂。
“你管它什么节,送礼就对了。”
创造那么多节,归根到底都是送礼,就跟北方甭管啥节都吃饺子一样。
苏至微不看重这个,但是今天,她家闺女慕安安小朋友送了她一张平均分40的暑期学校成绩单。
李知晨送病人下去,老远就听至微在骂人:“就是猪拿脚丫子答都不止这点分,你说想断哪条腿?我成全你。”
顶级名师一对一,一小时烧掉2千块,一个暑假10多万出去,结果还是一败涂地,至微心燥了。
闺女考成这副德行,加上科里从护士到实习生不是收玫瑰就是晒红包,双重刺激下,慕长安想要救女儿,必须识相点,要么舍财要么舍身,否则,父女俩就只能再一次被赶出家门了。
“赶紧给小师妹发个红包,你和安安还有存活的机会。”李知晨好心地给他支招。
慕长安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抠出手机,手术室都在至微掌握中,女儿不敢给34手打电话,只能给手机发信息。
一开机,叮叮咚咚飞进来数不胜数的求救信息。
“爸爸,你一定要拖住妈妈,别让她回家。她回来,你明天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了。”
“我去沈阿姨家躲几天,你一定要抚慰好老妈,别伤及无辜。”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慕安安满满的求生欲。
前面几行,慕长安都只是嘴角微微一扯,不甚在意。
老婆暴力持家,对他却仍温柔有加,是以多年来他一直充当女儿保/护/伞,最多一起挨罚,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看到最后一条,慕长安不淡定了。
沈阿姨家?
那不行,万万不行。
她家有个智商140的小鬼头——陆珈瑜,安安从小就爱在他跟前凑,出生三个月头一次看见陆珈瑜就冲他笑,笑得他这个老爸当场心酸得要命。
随着安安渐渐长大,慕长安越发不待见陆珈瑜。凭什么我家闺女发的第一个音是瑜瑜?凭什么我家闺女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陆家那小子?凭什么我家闺女天天把珈瑜哥哥四个字挂在嘴边?
最可气的是,周围人总爱拿她俩开玩笑,说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定个娃娃亲……
安安一个姑娘家,什么都不懂,名声都给她们说坏了。
慕长安一把将李知晨按在办公室替他值班,肉/身恨不得直接瞬移去沈含笑家。
沈含笑开门,直接对上了慕长安沉沉的冰雕脸,她迅速堆起一个求饶的笑容:
“慕老师,是安安自己叫司机送到楼下的。”
“我晓得。”慕长安应付似的回了一声,拉开嗓子喊,“安安,回家了。”
慕安安拉着陆珈瑜开黑吃鸡,玩兴正浓,一点没有考40分该有的愧疚,她嘴里叼着棒棒糖,眼睛没从手机屏幕挪开半分:“不。珈瑜哥哥好不容易回来,我要玩通宵。”
慕安安在她妈面前是老鼠,在她爹面前,那真是一条妥妥的大尾巴狼,慕长安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安安,听话,跟爸爸回家。”
“不”
遭到拒绝,慕长安幽幽地看了一眼穿着纯白衬衣,玩手机亦坐姿端正的陆珈瑜,眼神锐利如刀。
“陆珈瑜“慕长安提高嗓音打算教育一下这小子,谁知刚一出声,慕安安就急不可耐地打断,“爸爸,关键时刻,不要打扰珈瑜哥哥。”
慕长安准备开战的嘴瞬间成了一枚哑炮,沈含笑静悄悄泡了杯咖啡,饶有兴致地看平日在医院横着走的慕主任被自家闺女欺负成这副怂样。
那是相当地解气呀!
陆珈瑜和慕安安双排,画面上两人正绑在一起跳伞,慕长安的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死结:成何体统!
上午全国青少年围棋赛,陆珈瑜下了四个半小时,早已筋疲力尽,明天还有场鏖战,他是真的想早早休息,可是,他拉开门,慕安安耷拉着脑袋,呈上40分的成绩单,他那iq140的脑袋愣是想不出拒绝的说辞了,慕安安再以濒死语态说一句“我妈追杀我。”,陆珈瑜那颗被围棋磨成水平状的心骤然揪了一揪,仿佛苏至微从s大医院重症监护病房提刀来砍的人是他。
“珈瑜哥哥,陪我玩两局吃鸡。”
“需要我给你讲讲题吗?”大约太过疲惫,陆珈瑜的话入耳甚是温柔。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
陆珈瑜:“……”
于是他被慕安安拉下水,从下午六点玩到九点半。
陆珈瑜对这种砍砍杀杀满屏鲜血的游戏不感冒,除了围棋,他只爱数独,他手机里琳琅满目的游戏app全是慕安安拿着他的手机下的。
上高中以后,陆珈瑜周一到周五住校,周末去棋院,一个人独来独往,手机里唯一活跃的通讯人只有慕安安。
只要这姑娘心情不爽,就会把他闹起来玩游戏。
有时候,陆珈瑜觉得这辈子摆脱不掉的除了影子就是慕安安了。
“安安,game over了,咱们回家吧。”
“no。”拒绝得干脆利落。
慕长安虽然极不情愿和气地提那个人,但为了把女儿哄回去,不得不违心地说:“珈瑜哥哥需要休息,你看他都打哈欠了,他困了。”
陆珈瑜忙不迭打了个哈欠,免得被眼前这位暴躁的父亲瞪死。
“安安,跟慕叔叔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想早些睡。”
慕安安立刻偏着头,凑到他眼皮下,仔仔细细观察起来。
“你真的要早点睡,你看,毛孔都比一个月前大了,一定是你老熬夜造成的。”
陆珈瑜扶额抹汗:还不是你老半夜拖我起来开黑?
慕长安仰天抹泪:你老爸我也天天熬夜,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监督你会不会又半夜起来摆棋子。”
路上,慕安安脸埋在手机里,慕长安问:“看什么呢?坐车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慕安安说我搜一下按摩头盔。
“搜这个做什么?”
“珈瑜哥哥要去集训,他认床,肯定又会睡不好,我想送他一个按摩头盔。”
“安安”慕长安双目如星,眉间却愁得深不见底,“你是个女孩子,女孩矜持一点更安全,知道吗?”
慕安安45分的语文成绩大概连矜持两个字都不认识,看她一脸懵懂,慕长安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你不能对一个男孩太好,这样会受欺负。”
“那妈妈对你这么好,也受欺负了吗?”慕安安很嚣张地嘲笑起她爹,“妈妈说一你敢说二吗?”
慕安安成绩不咋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用的炉火纯青。
“妈妈和你不一样,我们是成年人,结婚了,我们之间是相互的,在别的我擅长的方面,我也对她好,且仅对她好。”慕长安谆谆教诲,试图将女儿狂野的心拽回点。
“爸爸,你就别自欺欺人了。虽然妈妈对你好,你还不是很怕她?去年冬天下大雪,她把我赶出家门,你就只敢穿着衬衣拖鞋和我一起坐在大门口,你都不敢跟她大声吼。”
慕长安没话了。
这伶牙俐齿,跟她妈还真像,压根吵不过。
到了家门口,客厅里淡橘的光从落地窗透出来。
按照惯例,慕长安先进去给至微捋毛,待她头顶火山冷却下来,慕安安再进去。
慕安安站在门前,指着门说:“爸爸,你敢进去直接跟妈妈说不要打我吗?”
“你。”慕长安着实要被女儿给气出病来,明知道他不敢,还挑衅他。
慕长安丧丧地换了鞋,至微黑着脸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揉成一大坨的成绩单。
慕长安走过去,捏她的肩,假装不知情:“怎么了?”
至微拍桌子,“她竟然敢考40分。”
慕长安望了望窗外,见慕安安没跑去卓小蝉家蹭饭,还在那探头探脑,甚是欣慰,柔声说:“40分就40分,咱安安除了学习不行别的都行,不愁没饭吃。”
至微语塞了一阵,冷笑:“是。除了学习别的都行。”随即把一张退款说明拍给慕长安看,“总不能不行到每次补习课人家老师都不好意思收钱,全额退款。从小学到现在,全北京的名师,请了多少?这马上就要中考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慕长安轻轻反驳:“哪马上啊!才初一而已。”
至微脸皮一拉:“你说什么?”
慕长安赶忙低眉顺目:“没什么。你说的对。”心里想的却是,我的天,我的宝贝初一了,岂不是一只脚踏入青春期?哎呀,这个年纪,激素水平朝着成年女性变化,心智跟不上激素,很容易情窦初开受到伤害,看来,以后坚决不能放任她和陆珈瑜混在一起。
慕长安想着,拳头握得紧紧的,剑拔弩张仿佛立刻要找陆珈瑜决斗。
“咦,慕安安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每回出成绩,慕安安不得不等着慕长安一起进家门,免得独自一人面对她妈的旋风腿。
“回来了,在门口,怕你生气,一直不敢进来。”慕长安拳头松开,变成绕指柔,温言细语,“考不好安安也很内疚,连晚饭也没吃呢。哎,李知晨说你七点半才下班,也没有吃饭吧?你等着,我给你做去。”在至微脸上深情款款地吻了几下,“我爱你,老婆。”
至微脸上泛起红光,什么气都消了,窜进慕长安怀里娇嗔,“贫嘴!”嘴上骂着,表情却满足得很。
慕安安成功进屋,虽然遭到了老妈言语毒打,但是一顿皮肉之苦总算免了。
老爸这十几年如一日毫无技术含量的小伎俩怎会一次又一次得逞?这个问题简直比二元一次方程还令慕安安迷惑。
更令慕安安不解的是,到现在她妈还对她的成绩抱有希望,四处打听名师信息,没过几天就报了七、八个一对一,慕安安看着茶几上的收费单,被上面的数字惊呆了。
至微看她惊愕,训她:“知道贵了吧?还不给我好好学?”
慕安安低头嘟囔:“有这钱干啥不好?”
头上立刻吃了一颗爆栗子。
慕安安摸着突然多出来的身高,咬着牙说:“我是觉得事到如今,你应该认清现实,天资如此,再多补习班也无济于事。”
至微夺过保姆手里的吸尘器,朝慕安安头上抡:“无济于事,你不是会这个成语吗?期末考试怎么就答不对?我看你不是天资如此,你就是欠收拾。”
一番鸡飞狗跳,起/义失败的慕安安童鞋被她妈赶出家门,连拖鞋都给撸了下来,她只好赤着脚在台阶上巴巴地蹲着,等慕长安一回来,立刻跳起来抱怨:“爸爸,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慕长安:“……怎么说话呢?”
慕安安坚决不去补习班,至微坚决要把她成绩搞上去,夹缝里的慕长安只得答应亲自操心慕安安的学习。
慕安安在她爹面前那是耍赖无底线,她爹又是个纯正女儿奴,于是说好的学习就变成了:
慕长安:这道题会吗?
慕安安认真地:让我思考一会。
握笔托腮,思考得很用力,好大一会之后,慕长安撸完一篇文献,问:会了吗?
慕安安砸嘴:可能我心思不在这。
慕长安放下文献,果断上钩:那你心思在哪儿?
慕安安卖萌卖可怜:红色警戒,珈瑜哥哥玩得可好了,爸爸,你陪我玩一会吧。
这两人就玩游戏去了。
此情此景,至微顿时血压飙升,不过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去撸起袖子把两个人一起揍了,而是砰一声甩门而去。
慕长安见势不妙,赶忙丢下手机:“糟了,妈妈真生气了,我得去哄哄她。”撇下慕安安飞速追着至微出去了,徒留慕安安和马上就要通关的游戏。
至微在花房里,拿把巨型铁锹疯狂挖土,好好花房给她挖出一个大坑。
“至微。”慕长安唤了声,至微转过去,继续猛挖。
“老婆。”
“宝贝。”
说什么都没用,至微给他脚上来了一锹黄土。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至微把铁锹立起来,一脚踩在上面:“叫你陪读,你却陪玩,你想气死我呀。”
“不是。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气你?”
糖衣炮/弹再显神威,至微再想凶神恶煞表情已经背叛了她。
“你怎么一点不担心她的学业?你就不担心她连高中都考不上?”
“担心。”
“那你还陪她瞎玩?”
“这不是瞎玩。我不陪她玩,她就会找陆珈瑜,你想想,这后果多严重。”
至微敏锐地嗅到了其中关键信息:“后果?什么后果?”
慕长安一脸苦大仇深:“少男少女老在一起,你说有什么后果?”
“早恋?”
慕长安沉痛地点点头。
“哦?”至微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她真喜欢陆珈瑜?”
安安小的时候,至微自己也爱拿她和陆珈瑜开玩笑,自大陆珈瑜初二掐尖去了某著名中学少年班,已好几年没见,她工作又忙,渐渐地,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慕长安不说,她都不记得慕安安还有这么个绯闻男友。
慕长安被至微这喜出望外的表情给刺激了:“安安喜欢别人,你怎么这么高兴?”
至微笑嘻嘻地勾着慕长安的胳膊:“哎呀,安安成绩不好,没想到志向这么远大。”
慕长安无语了一阵:“你还笑得出来?”
至微笑眯了眼:“你傻啊,她喜欢陆珈瑜就可以让陆珈瑜给她补课啊,咱就不用操心了。”
慕长安:“……”
咱家不缺钱,还是给她报一对一补习班吧,毕竟对着秃顶老头子总比对着陆珈瑜安全。
慕长安刚表达出一丢丢异议,就被至微无条件驳回了。
补习大计就此定下了,至微带着慕安安去棋院逮陆珈瑜。
※※※※※※※※※※※※※※※※※※※※
s大医院无人不知苏至微和慕长安总是如影随形,一个进修,另一个铁定想方设法跟着去,作为他俩爱情结晶的慕安安十分委屈:怎么你们去哪都不带我?
至微直接回她:老娘想过二人世界。
别人问爸妈自己怎么来的,得到的答案差不离都是因为爸爸妈妈相爱之类,到了慕安安这,她妈很凛然地说:“因为你爸爸喜欢女儿,我为他生的啊。你看你爸,多么优秀,不生孩子可惜了。”
所以,慕安安只是苏至微送给慕长安的一件礼物,用以证明慕长安基因多么优秀,然而,至微算准了开头,却没算准后头。慕安安惨不忍睹的成绩只能证明遗传是相对的,突变才是绝对的。
反正没人看,放飞自我,写到哪算哪儿,还有一丢丢,后天更。
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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