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抬脚往前走了步,嘎吱声响后,白言梨的右脚再次陷了进去,他用力拔出还落在后头的左脚,好不容易站稳了,头顶飘落的雪花慢慢又变大了。
哈欠!打了个喷嚏,白言梨搓了搓鼻子,跟条小狗似的甩了甩脑袋。
夫君?不知何时,放下自己的妖离自己居然有十多步远了,白言梨哼哧哼哧的将腿从雪中拔出又跨出去,只走了十多步,他就气喘吁吁地弯下腰。
苍伐双手抱胸,神情不明的打量着他。
夫君?白言梨看看左右,这半山腰除了雪还是雪,别说小动物了,就连只飞鸟都看不到,他追的已经很用力了,可苍伐始终离着他有四五步的距离,不知为何,看着对方冷淡目光,白言梨突然开始惊慌。
夫君,好冷哦。撒娇似的,他伸了下手,白言梨勉强自己挤出点笑容来。
苍伐还看着他,无动于衷。
白言梨顿了顿,就像没有察觉般,强笑道:夫君一直飘在雪上吗?
苍伐的脚底确实踩着积雪,但就像没有重量的羽毛般,半点都没有陷进去,比起白言梨的狼狈,他确实更像是飘在积雪上。
你好像很不愿意我解开焱渊的封印。不是疑问句,是肯定,苍伐侧头看向远处。
第123章 争执
白言梨抿了下唇,盯着他, 半天后忽然笑了笑, 怎么这样说?
你一直在阻拦, 从在妖府的时候你就不愿意我过来。
夫君想要什么答案呢?
苍伐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有些滑稽之感, 我想要什么答案?
我确实不愿意。白言梨动了动腿,左右脚并排放到一个陷进去的坑洞里, 我为什么要愿意?
你想说什么?
担心极渊府使诈让你受伤这是其一,这样空旷的场景下, 隔着的这点距离非常微妙,白言梨坦然道:站在东府的立场上,绥服没有极渊府的存在对我们更有利。
只是这样?
不只是,焱渊是大妖, 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我不希望他从冰中出来。
我也是大妖。苍伐一字一顿, 控制着呼吸, 你是不是也想我被冻进去?
你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苍伐心中的复杂终于到了极限,他伸出手, 黑色指甲快速长了出来,本垂在耳旁的头发也无风飞舞起来, 在头顶飘落的雪花下, 苍伐手心燃起金色火焰, 他往前踏了步, 看仔细了吗?我也是妖, 哪里不一样?
这一路走来, 我们遇到过许多妖,一起面对过许多事情,我想不明白,白言梨握紧拳头,哑声道:夫君为何要为了一个陌生妖对我发这样大的脾气。
你当我是为了焱渊?
不然呢?
苍伐深吸口气,忍着怒火,你不是很懂我吗?你不明白?
我
够了。没等人往下说,苍伐不耐烦,他抬起手,瞪着白言梨一时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夫君白言梨软了声调,拔出脚努力往前走了步。
苍伐皱着眉,沉声道:我会解开焱渊的封印。
就算我不愿意,可如果是你的决定我会尊重的。跟刚才呛声的态度不同,白言梨这会完全的哄人声调。
苍伐看着他,有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觉着对方很陌生。
明明是每晚同床共枕的人,明明是建立了这世上最为亲密契约的人,可隔着短短的几步距离,中间却像是被拉开了鸿沟。
夫君白言梨搓了下肩膀,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好冷啊,我们回家好不好?
你好像很厌恶极渊府。苍伐没有轻易放过这点。
白言梨望着他,眼神中居然满是无奈。
不站在东府立场上,苍伐只是懒并不蠢,他懒的观察,可有的细节不观察都够暴露的了,你讨厌他们什么?
极渊府统治绥服百年,绥服的人类被奴役了百年,光是这个理由就够我讨厌他们的了吧。
还有呢?这趟过来,当然不只是冲着焱渊,说到底焱渊还有极渊府只不过是个引子,一个发作的引子。
夫君不觉的他们很过分吗?白言梨像是知道今天这关没这么好过了,干脆耐下心来,带着讽刺笑意道:刚刚在山洞里,长白说起皓月斩断他们家主的手臂时脸上满是恨意,可是他们统治绥服圈养治下人类时,夺去男人的妻子,夺去孩子的母亲,夺去老人的幼子,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未有过一点半点的痛苦,如今人类只是稍微反击,只是伤了他一条胳膊,他就恨成了那样。
风雪中,白言梨的声音很是刺骨。
他继续道:你看啊,却原来这些妖也是有感情的,也懂得疼痛,可为什么呢,他们对人类施加残忍的时候,从来不曾想过我们说着一样的话,我们有着同样的感情,我们能够沟通,妖会疼,我们也会,人类也会哭也会恨。
归根结底,苍伐从不敢轻易触碰自己跟白言梨之间的这点不同,这根红线,可皓月的出现,随着局势的演变,不是躲避着就能安安稳稳,你恨妖族。
我从未隐瞒过你这点。
可你苍伐隐忍这许久就是不知从哪里说起,和桃饱饱还有丹,和东府众妖相处的很好。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憎恨这世间所有的妖。
但是你认同苍伐皱着眉,黑色指甲早就收回去,半空中燃烧着的火球也灭了,他看着白言梨,看人肩头堆起的薄雪,无力道:你是不是认同皓月的所作所为?
甚至是欣喜。
欣喜皓月的出现,当然,这一点白言梨也未曾隐瞒过,从第一次见到皓月从天而降杀死大妖时,人眼中的光芒苍伐记到了今天。
我白言梨本想轻松说出回答,可不知为何,只出口一个字,他就再难出声。
他看清了苍伐的表情,大妖貌似平静眼眸深处却有悲伤。
十一天了,苍伐吐出口长气,天上的雪倒是慢慢停下了,你应该记得,我给你的期限过了。
夫君要惩罚我吗?白言梨扯起嘴角貌似在笑,然而眼眶发红。
苍伐低沉道:我要你认错。
认错白言梨低着头看自己湿透的鞋袜,他不再喊冷,只更加挺直脊背,我有什么错?
你瞒着我与皓月接触,你背着我帮他们打开墓做掩护,你难不成以为这些事情都轻易过去了?
瞒着你这点,白言梨弯下腰,用力道:对不起。
白言梨,直到这一刻苍伐才明白自己原来是如此胆小,一直以来的纵容与其说是宠溺,不如说是恐惧,因为清楚白言梨的脾气和性格,因为自己的无所谓和不在乎,于是拖延着去面对,可是这一切终归是有极限的,我是太让着你了,让的你不知进退不知天高地厚。
白言梨从没有对真正的关键点认错,因为他从不觉着自己错了。
苍伐抬手拍了下跳动的额角,仰着头表情茫然盯着上空。
夫君?看他如此,白言梨有些难受。
你让我怀疑妖生。慢慢闭上眼,苍伐丧失了看白言梨的心情,我就算修炼卡在大妖后期都比对付你容易,不然自暴自弃睁开眼,他看着白言梨打商量道:你教教我,嗯?你教教我怎么教育你?
夫君为什么要教育我?问这话时白言梨表情无辜。
苍伐另一手抹上脸,甚至想原地蹲下去,我连一个妻侣都管不好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看他挫败神情,白言梨很是心疼。
苍伐双手握拳,平板道:你做的很好,哪里都好,管理东府从未出过差错,我交给你的库房都扩大了数倍。
那你
断了!苍伐冷声。
白言梨愣了愣,什么?
我让你断了和皓月的联系。这件事情从未了结,隐瞒的惩罚是实施了,白言梨受了皮肉之苦,但后续的呢?白言梨认同皓月,南府开的那个墓也许就不是最后。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是不是一直以来的顺利让你迷失了心智?
我
白言梨似要解释什么,苍伐完全没有听的兴致。
白言梨,我不是在请求你。一字一字,他冷硬道:这是要求,是命令。
那个墓,我已经按你说的完全封住了入口。
你拿我当傻的哄?苍伐没好脸色,那个墓已经不剩多少价值了,你若继续和皓月联系下去,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会帮他们开第二个第三个墓?
没有那么多墓。
你如果不是人的话,苍伐胸膛起伏,暴躁道:我这会可就动手了,这他妈重点是有没有那么多墓吗?你没看到焱渊的样子?
这和焱渊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的人类处于弱势,能帮的你就帮,但焱渊被封印你也看到了,皓月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苍伐顿了顿,继续道:这一次他们让你私下帮忙却什么重要的都没让你知道,你觉的他们信任你吗?
不让我知道也是为了保护我
保护你?苍伐气乐了,你被我送去绥服的时候,皓月出现保护你了吗?
若我真的狠了心,真让你落到浑和嚣手中,你觉的你能活几天?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在保护我,可是
我也试着理解你了白言梨,我知道你是人类,你看到了人类中的救星,你感动,你向往他们,你帮着他们苍伐压抑道:七八年前就有能力封印杀死大妖的组织,他们真的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吗?你觉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保护
保护人类?苍伐径直道:你信吗?
他们向来能言善道,可是这种时候,白言梨真被问的反驳不出来。
苍伐平复了下心情,他们早有了保护人类的能量,可是妖屠杀村镇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比起保护人类,我看他们更喜欢杀妖。
第124章 我愿意
其实杀妖和保护人类不冲突。白言梨还在倔强。
苍伐静下心来,好声好气道:你是个聪明人, 你应该清楚保护人类和杀妖间如果调转了先后, 最后的结果可能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苍伐柔声道:你知道自己最早触动到我是因为什么吗?
什么?
因为你足够的理智和清醒, 皓月如果只为了杀妖,他们走不到最后, 被恨意完全蒙蔽,他们和你眼中只知道虐杀人类的那些妖就没有不同。
可是他们到今天为止所杀的一直是伤害人类的妖啊, 他们未曾对东府,对我们动过手。
你确定自己真的了解他们吗?你敢保证他们的目的和你完全相同吗?苍伐往前, 主动握住白言梨冰冷双手,听我说,妖族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东府到今天的顺利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 我必须告诉你, 梨梨, 外圈服的很多事情中心圈的妖并不在乎,可一旦让中心圈的妖醒过来, 后果不是一两个东府一两个你我承担的起的。
苍伐白言梨哑声,他蹲了下去, 膝盖直直跪到了积雪上, 你不知道, 我第一次看到皓月的人在想什么, 我在想, 原来啊人类不是完全任由妖欺负宰割的, 我们也是有办法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一切,我承认我或许不够了解皓月,但他们的存在真的让所有人类看到了希望。
苍伐还拉着白言梨的手,看他跪倒在自己身前。
我知道白言梨低着头,苍伐确定他在哭,人说着话语声颤抖不成调,你保护我,你将能给我的都给我了,可是你是为了我,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这样幸运拥有你,可是还有很多很多我的同族,他们没有你,他们不可能有像你这样的夫君一直保护着他们,我也想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就留在你身边好了,躲在你的身后
可就算是东府管辖范围内都有妖伤人吃人虐待人的事情发生,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提醒我我只是在做梦。
你先起来。苍伐到底还是心软了,来之前想着将人丢到这雪山里,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带回去,可白言梨这一跪一哭,他倒是觉着自己太过了。
你说的那些白言梨不想让苍伐看到自己哭,他低着头,眼泪掉进雪里,我不是没有想过,在浑他们打我的时候,在病的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我也想过,为什么他们没有出现,为什么当初打开墓时他们什么也没让我知道。
苍伐拉着他的手,没有强势将人拎起来。
白言梨似有些崩溃,但这种发泄摊开了未必不好。
我只是不敢想,不敢往深了去想,他们是希望啊!
苍伐看着人发心,终究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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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侣契约/大妖——止坠(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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