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文帝被外面的不利舆论二度气病了,而这一次的病情比上次还要严重,他卧病在床,爬都爬不起来了。
前朝与后宫都处在一片压抑沉闷氛围里。
圣文帝下令让太子监国,只是,这太子监国不到三日,也病倒了!
太子的病来得蹊跷,并且病如山倒,没熬过两天,人就没了……
大昱举国震惊!
圣文帝痛失爱子,病情急剧加重,已如强弩之末。
皇后痛失爱子,疯了……
一时间,大昱的前朝和后宫都是手忙脚乱。
帝后与太子如此这般,年迈的太后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大局。
首先需要做的,那就是另立储君,保证盛氏江山后继有人。
圣文帝的情况,随时可能崩天,一定要赶在这之前,定立继位的皇储。
一众文官在徐丞相的带领下,推举三皇子盛景晧为新任太子。
三皇子是故去的徐淑妃的儿子,是才华品学仅次于太子的一位皇子。
武官们却多是引而不发之态,不说赞成,也不说反对。
最后,是太后询问了圣文帝的意见,再拍板定夺下来,三皇子盛景晧就成了继任太子,未来的新储君。
要变天了……
夜半,皇宫,圣文帝寝殿。
“水……朕要……要水……”圣文帝浑浑噩噩地醒来,口干舌燥,意识涣散地呼唤着。
没有人来回应他。
圣文帝奋力睁开如有千斤重的眼皮,没看到他的龙榻前守着任何一个宫人。
玩忽职守的狗奴才!
等朕好了,全部把你们杖毙了!
一道暗影压了过来,圣文帝从掀开的眼皮缝儿里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徐……徐……爱卿……快给……给我水……”圣文帝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徐丞相顺手端起一旁架子上的脸盆,将整整的一盆水浇在了圣文帝的头上。
“哗啦啦——”原本已经病得浑浑噩噩的圣文帝,被浇得更加不清醒了……
“徐……徐爱卿……反……反了你……了……”圣文帝瘫在塌上,根本起不来,他也没有力气躲避,只能任由着被水浇个湿透。
这个时节,冷水入身,寒凉入骨,圣文帝又是虚弱病体,更是经受不住。
“反?”徐丞相居高临下地看着圣文帝,眼中露出浓浓的轻蔑与不屑,“对!我就是要反!”
“我要夺了你的盛氏江山,我要让它改姓!”徐丞相放肆而张狂地笑了……
“你——”圣文帝浑身一震,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徐丞相,“你……你要……造反?”
徐丞相是圣文帝一手培养提拔上来的。
可以说,徐丞相当年能够当上徐氏家主,圣文帝在这其中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圣文帝在徐丞相当上徐氏家主之前,就已经为徐丞相挖好了坑,引着徐丞相带着徐氏跳入这个坑中。
只是,徐丞相不能召唤出十二令执,这让圣文帝很是失望。
好在徐丞相这些年对圣文帝忠心耿耿,圣文帝虽然没有得到十二令执的力量,但从徐丞相掌管的徐氏家族里,还是得到了很多的好处。
可以说,满朝文武百官,徐丞相是圣文帝最信赖之人。
但是——
当圣文帝听到徐丞相说要夺了他的盛氏江山时,原先的信任瞬间化为乌有!
养了多年的狗崽子,原来是只白眼狼!
“朕……待你……不……不薄……你……为何……要造反?”尽管圣文帝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原因。
“我为何要造反?”徐丞相嗤笑一声,“因为高高在上的感觉,我也想要享受一番。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感觉,大概会很爽!”
“至于你说你待我不薄?”徐丞相略微停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之事,他哈哈大笑几声,“你不过是把我当条狗养着罢了,高兴时赏我块肉,不高兴时就好似随时可能会吃了我的肉,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当皇帝我当狗?”
圣文帝头一次被人如此怼,先前郝甜怼他,他都觉得是小丫头任性娇蛮,还觉得挺可爱。
但是,徐丞相怼他的话,字字诛心!
圣文帝久居帝位,所有人对他都是阿谀奉承,但凡是任何的好话,都会对他说,但这其中的真话却没有几句。
徐丞相以前对圣文帝也是阿谀奉承,眼下这般毫不顾忌地说出心里话,圣文帝直觉逆耳难听。
先贤总说忠言逆耳。
徐丞相的这些话,倒也不是忠言,却一定是他内心里的真话。
可这真话却是又逆耳又扎心啊!
“朕有……好多的……忠臣……良将……朕的……江山……你……你抢不走!”圣文帝虚软无力地威胁一句。
徐丞相只是一介文官,他就算做到了文官之首的位置又如何,他的手里没有兵权。
想要造反,还得兵权说话!
圣文帝并不是先帝的嫡皇子,他能够登基称帝,也是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
所以,圣文帝在继位之后,为了防止自己的儿子将来为了皇位而夺嫡弑杀父,他将大昱的兵权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徐丞相就算一张嘴再怎么舌灿莲花,也不可能在得不到兵权的情况下而去说服那几个武将助他造反。
所以,圣文帝就算病入膏肓,也依然有恃无恐,因为新任太子已经选定,就算他驾崩了,先祖打下的江山,在他之后,也依然姓盛。
徐丞相听得圣文帝的威胁,却是狡黠地笑了,“谁说我要明抢?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其实,晧儿是我的儿子,等晧儿登基当上新帝,我就是太上皇,你们这盛氏江山,自然就要跟我姓了!哈哈哈……”
圣文帝没力气睁开的眯眯眼,此刻却睁大如铜铃,他实在是太震惊了,比先前听到徐丞相说他要造反还要震惊!
晧儿,竟然不是朕的儿子?
“是不是很惊讶?”徐丞相目露挑衅,“我在十九年前,就已经布下晧儿这颗棋子在你身边了,哈哈哈……这事儿,你怎么也想不到的!”
十九年前,也就是徐淑妃进宫那一年。
那一年,圣文帝和徐丞相密谋合作事宜,圣文帝助徐丞相夺得徐氏家主之位,而徐丞相当上徐氏家主之后,利用徐氏的实力与资源,替圣文帝去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圣文帝为了表示对徐丞相的赏识与圣恩,不仅升了徐丞相的官,还将徐丞相的一个庶妹纳入了后宫,封为淑嫔。
一年后,淑嫔诞下三皇子盛景晧,圣文帝将淑嫔侧封为淑妃。
三皇子盛景晧今年恰好十八岁。
“哈哈哈……你给我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而不自知,这些年,晧儿被你养得很好,也多亏了你的厚爱,他才能当上储君,哈哈哈……”
徐丞相笑得得意又疯癫,这一刻,他终于扬眉吐气了,并且,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脚踩所有人的那种爽感!
“噗——”圣文帝气急攻心,吐出一大口的鲜血,他浑身气得发抖,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已经说不出话,进气多出气少了。
“你一定也很好奇,明明你请了那么多的方士进宫来为你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却为何你服用了那些丹药之后,不仅身体不能返老还童,反而还一病不起呢?”
大局在握,徐丞相此刻得意不已,因此很想同圣文帝聊聊天,把他是如何整垮圣文帝的过程,分享出来。
就像是“胜利者分享摘取胜利果实的过程”一般。
圣文帝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喘着粗气,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此刻就算是不想听,也不得不听了。
徐丞相得意地絮絮叨叨起来,语气和缓,像是真的在同人说他的战绩一般。
“这世上有一种叫做香消的毒药,无色无味,难以被人察觉辨认,中毒者没有任何异常症状,只是身体会加速衰败,最后缠绵病榻,油尽灯枯而死去。”
“我让前来为你侍疾的晧儿将这种毒下在了你的日常汤药之中,晧儿亲手喂你喝下,而内官与太医们却都发现不了。”
“哈哈哈……晧儿亲手给你喂药的时候,你还夸他孝顺懂事呢!被你自认为是亲儿子的人亲手喂了毒药,这感觉,是不是很爽?”
此刻,圣文帝爽不爽不重要,徐丞相只觉得自己很爽!
“噗——”圣文帝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吐吧!多吐几口,最好快点儿吐血而亡!你早些死,晧儿就可以早些登基当皇帝,我也好早些当太上皇!”徐丞相张狂而放肆,他巴不得圣文帝立马就死,但是,为了不被人瞧出破绽,又得拖延时间吊着圣文帝的一口气。
毕竟圣文帝先前身强力壮,他若是气急攻心而病倒,以他强健的体魄,怎么地也得久拖一些时日,才不会引起外人怀疑。
徐丞相虽然现下控制了圣文帝寝宫的人,但整个皇宫以及昱京城,他还是没这个能力控制住。
当下,也只有再拖些时日,让圣文帝合情合理地“病死”,盛景晧再顺理成章地继位。
然后——
当盛景晧掌控住了大昱的皇权,再寻个合适时机曝出他的身世,徐丞相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太上皇了。
徐丞相是文臣,因为他的手里没有兵权,只得蛰伏而徐徐图之。
他蛰伏多年,为的就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眼下,即将实现了!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突兀地响起,一道威严中蕴含着怒火的声音从寝殿中那幅巨大的江山图屏风后传出,“徐丞相果然好算计!”
“砰——”屏风倒地,发出一声巨响。
原先屏风所立之处的背面,数个身影露了出来。
徐丞相满面震惊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这一群人,“太……太子?”
一群身穿暗红色官服的朝臣簇拥着身穿玄金蟒纹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上前。
御林军鱼贯而入,将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徐丞相团团围住。
一群太医也小跑着进来,后面跟着一群内官。
太医们为圣文帝进行诊治,内官在旁打下手伺候着。
徐丞相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惊得脑子都不够用了,长大了嘴巴,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怎……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以及诸位大昱的肱骨大臣,这徐丞相刚刚吐露的肺腑真言,你们可都曾听了个清楚明白?”玄金蟒纹华服的年轻男子衣袍一回,转身看向身后的诸位朝臣。
朝臣们诚惶诚恐,特别是先前听信徐丞相之言,而力谏册立三皇子为继任太子的那一群文官,此刻似乎感觉头顶上都悬着砍刀,随时可能被徐丞相造反之罪连坐一般。
众人整齐划一地跪下,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听得清楚明白。”
“如此,该怎么做,你们各自心里都有底了吧?”
“是的。”
“那就秉公执法去吧!”
“遵命,太子殿下。”
御林军押着从云端坠落而无法接受事实面临崩溃的徐丞相走了,朝臣们也跟着走了。
玄金蟒纹华服的年轻男子走到圣文帝的龙榻前,单膝跪地,“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旷儿……我的儿……”圣文帝经过太医的诊治,已经能够说话了,他老泪纵横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激动不已,连一贯的自称“朕”都忘记用了。
圣文帝登基之前就算是历经过夺嫡之争,也没感受到过绝望,他的运气好,逢凶化吉,顺风顺水。
而就在刚刚,徐丞相却让圣文帝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好在太子盛景旷出现了,又让圣文帝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处逢生!
“我的儿……你没死?”圣文帝的神思聚拢,开始问出心中的疑惑。
盛景旷解释道:“徐丞相让人给儿臣下毒,儿臣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是有位高人救了儿臣,在这位高人的相助下,儿臣才能及时带着御林军和朝臣前来揭穿徐丞相的造反诡计,也是这人给了儿臣能够解父皇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
“高人?什么高人?是谁?”圣文帝已经恢复说话自如,都不吞吞吐吐了。
盛景旷却摇了摇头,“儿臣也不知道,他隐藏了身份,儿臣没有多问,而是急着赶来联合朝臣救父皇。”
“有人竟然能提前洞悉徐丞相的计谋,这人肯定不一般,旷儿,你速速派人去把这人找回来,若是能够为我们盛氏所用,必有助益。”
这种时候,圣文帝还在筹谋着招揽助力。
“好,儿臣派人去找,父皇,您先好好休养,儿臣要去带人处理追随徐丞相的残党余孽。”
“去吧……”圣文帝说完,闭上了眼。
徐丞相造反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昱。
圣文帝的身体还未恢复,太子盛景旷继续监国。
大理寺负责审理这个案子,太子与三公监审。
与徐丞相有关的人,都被大理寺收监关押,只被选中当继任太子,却还未还得及册封的原三皇子盛景晧,也被关押在了大理寺。
太子命令镇国公带领着御林军搜寻追随着徐丞相的那些残党余孽,将之连根拔起。
徐丞相筹谋多年,树大根深,这一拔根,不仅牵扯范围广,还带出很多的陈年旧案。
原来……
当年徐丞相继任徐氏家主之位,不仅不够名正言顺,而且还是处心积虑。
徐丞相是谋夺了徐氏前任家主徐经纶的性命,踩着徐经纶的尸体继位徐氏家主的!
并且,徐经纶之妻冉苒,也是被徐丞相命人毒害的。
至于徐经纶的女儿徐冉在三岁之时的走丢,也不是意外,而是出自徐丞相的手笔。
可以说,徐丞相为了夺得徐氏家主的位置,残忍而毒辣地害了徐经纶一家三口。
而在徐丞相继任徐氏家主之位后,利用这个位置,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事。
徐丞相从最开始卖官鬻爵而得来一个七品小官,到步步高升至当朝丞相,这一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而上位。
甚至于,徐丞相还犯下了通敌卖国的大罪!
先前的西北战事,邻国大昊来犯,突如其来又来势汹汹,并且势如破竹地接连攻破西北境数座城池。
那时,大昱的朝臣与百姓们都怪定北侯和平西候,因为缺少警觉而让大昊的军队偷袭抢占了先机,之后便被压得死死的,因此处处受制,前两年的战事屡屡失败。
却不料,原来不是定北侯和平西候警觉不够,而是徐丞相将西北境的边防图卖给了大昊。
大昊的军队之所以能轻易攻破大昱的边防线,就是源于他们已经得知了大昱的边防布阵。
之后的南境战事,徐丞相再次通敌卖国,将南境的边防图卖给了勾陈国。
并且,那七位构陷镇国公父子的边城守将,也是被徐丞相收买而听从了徐丞相的吩咐。
当时大理寺和刑部没能审出这一层,是因为那时徐丞相在位,一手遮天。
徐丞相意欲毁掉镇国公府,早在南境战事之前,他就让人给冉老夫人投毒,派人刺杀镇国公府的小世子冉兴旺,还有徐冉。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毁掉镇国公府,家眷受难身死,远在前线的镇国公父子必然乱了心神,这样徐丞相就能更轻易地打击了。
除了以上罪行,还有牵扯到皇家秘辛的。
徐丞相竟然还绿了圣文帝!
圣文帝宠爱了多年的徐淑妃,竟然在这些年里时常与徐丞相暗渡陈仓。
就连徐淑妃生下的三皇子盛景晧,其实都是徐丞相的亲儿子!
圣文帝给徐丞相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最后还要将他封为太子!
而这个“儿子”,却给圣文帝下了毒!
徐丞相徐徐图谋,竟然差点就将自己的亲儿子送上了太子之位!
大理寺连审了一个月,才把徐丞相罄竹难书的罪行给审完全了。
抛开那些多如牛毛的小罪不说,单单通敌卖国与造反这二罪,徐丞相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
大昱立国至今六十余年,徐丞相一案,可以说是最大的案子了。
大理寺卿捧着厚厚的供词与罪证上呈圣文帝亲自过目。
对于徐丞相的最终判决,必然是圣文帝裁断。
圣文帝看完后,整个人都非常地不好了……
他亲手栽培出来的最是信任的臣子,却背着他,做了那么多危害盛氏江山社稷的事情!
他不仅养了一头白眼狼,还差点被白眼狼给吃掉了!
圣文帝好生气!
而让他最生气的却是徐丞相给他带了顶绿帽子之后,引来的越演越烈的舆论。
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不让这些事情传出,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徐丞相一案牵扯甚广,他得势之时,被牵扯到的受害人们不得不躲着隐忍,等他失势了,当年的真相就如雨后春笋一般被爆料了出来……
先前徐淑妃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圣文帝伤心过度而大病了一场。
那时,民间就有很多不利舆论,说是圣文帝不爱江山爱美人,说他不痛心南境百姓的水深火热,却痛心徐淑妃产子而亡,还因此病倒了。
很多的人暗讽圣文帝是个冷血的君王。
眼下,在得知徐淑妃不守妇道,给圣文帝带了绿帽子,还混淆皇室血脉之后,再回想圣文帝先前对徐淑妃的爱意深沉,就觉得恶心了……
所以,很多人说圣文帝不忧心百姓疾苦,却独宠一个给他带了多年绿帽子的女人,这样的君主,不是明君!
简直是个睁眼瞎好不好!
圣文帝还未痊愈的身体,被气得又加重了一波。
他甚至感觉,自己会是大昱第一个被气死的皇帝!
第162章 162徐丞相造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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