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不是中毒！
    在沈暮云眼里，凌霄是怎样的人？
    整天嬉皮笑脸乐观开朗，对很多事物都充满好奇，说话稀奇古怪，做事神经兮兮，还有那么一点小色心。此外，他能打流氓，他能治疾病，他棋艺超群，书法造诣精深，几乎无所不能。
    可是现在的他，心情却低落到了极点，不再是无所不能，而是像个无助的孩子——这是以前从没见到过的。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沈暮云心里也有点难过，想着应该安慰他一下。
    “对了！”
    这边沈暮云还没来及开口，凌霄的愁容突然化开了，嬉笑道：“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你……你玩川剧变脸啊？”沈霓裳瞠目结舌。
    “如果心里难过，我愿意当倾听者。”沈暮云盯着他的眼睛。
    “有用吗？”
    凌霄展颜一笑，说道：“师父把我抚养长大，他即是教我道法的师父，又是一直照顾我的父母。他出了事我当然难过担心，但这改变不了什么，我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强，然后把他救出来，不是吗？”
    “心还真够大的……”二小姐低声说道。
    “心不大，如何容天地？”凌霄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给沈暮云一种，气吞山河舍我其谁的感觉。
    “回去吃饭。”她笑了。
    其实凌霄还真不是心大，而是因为修道让他明白很多道理：与其毫无意义的难过，想办法尽快提升修为，把师父救出来才是正道。
    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不管愁眉苦脸还是开心生活，都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活得开心点？
    凌霄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坐在车里东张西望，每当看到不了解的东西，还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今天的晚餐非常丰盛，满足了凌霄的口腹之欲。
    或许因为他的遭遇，二小姐难得的没找茬，晚餐还算顺利。
    项伯很不放心的站在客厅一角，时时刻刻盯着凌霄：这家伙吃完饭就滚蛋了，千万别在最后关头弄出幺蛾子。
    “以后有什么打算？”
    沈暮云心里有些想法，却不方便直接说出来。
    以前他使用过符篆，第一次是释放烟雾，第二次治好妹妹的肚子痛，在她看来确实有点门道，却也算不上太夸张。今天下午的经历让她意识到，这家伙比想象中厉害得多，他的能力并不仅限于治病，甚至降妖除魔都可能是真的。
    一个珠子。
    一盆清水。
    竟然能够幻化出他师父的容貌，跟录音机一样留言：相比符篆治病，不知要神奇多少倍！
    “当然是去降妖除魔啊。”凌霄轻轻地揉着有点撑的肚子。
    “这世上难道……真有妖魔鬼怪？”二小姐呐呐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
    “切！”
    “对了！”
    沈暮云好像突然响起了什么，赶紧说道：“你师父走了，没有人能根治霓裳的病了，她以后要是再疼怎么办？”
    没错！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挽留凌霄：一是希望凌霄留下来，能帮助妹妹治病，哪怕只是治标也是好的；二是经过一次次的接触，她发现凌霄确实很不简单，如果能把他留在身边，一定能帮到自己吧？
    当然，这些都是她所认为的理由，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她的病已经好了。”凌霄撇嘴道。
    “好了？”
    “嗯。”
    凌霄点点头，说道：“其实她的情况跟别人一样。之所以表现出那么剧烈的疼痛，是因为受到阴邪侵蚀，现在阴邪源头断了，她体内的阴邪之气也被我祛除了，以后就算会疼也在承受范围内。”
    这番话把沈霓裳吓了一跳，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你说的阴邪之气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撞鬼了？不可能！根本就是胡扯！况且，你什么时候帮我祛除阴邪之气了？”
    “那天跟李贺在一起，你们几个都昏迷了，只有李贺是清醒的，你忘了？他裤子都尿湿了，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那天……那天我们撞鬼了？”想起那天的事，二小姐的俏脸立马一片煞白。
    “以后别玩碟仙了，碟仙不是仙，神仙会跑进碟子里，陪你们这些凡人玩游戏？”
    说完这句，凌霄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朝别墅外面走去：“沈小姐，多谢这些天的收留和款待，后会有期。”
    沈暮云猛地推开椅子起身，心里有一种冲动，想喊出声让他留下来，可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
    她只是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眼睁睁地看着凌霄的身影，快要从客厅里消失。
    “其实……”
    同样看着他离开的沈霓裳，小声喃喃道：“他就是土鳖了一点，太无知了一点，也不是特别讨厌啦……”
    噗！
    这句话刚落音，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沈暮云，突然间张开小嘴，一大股鲜血喷出了老远。
    一瞬间，黑胡桃木餐桌的桌面和一些菜肴，全都被她喷的血染红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项伯大惊失色。
    “姐！你……你……你要是喜欢他，就不要让他走，怎么会……”沈霓裳当场被吓坏了。
    因为凌霄离开的时候，姐姐明显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这种动作落在她眼里，还以为姐姐不想让他走：事实也确实如此，沈暮云想把凌霄留下来，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急到吐血吧？
    沈霓裳惊恐慌乱的扶住姐姐，可惜她力气太小了，以至于两姐妹一起摔倒在地。
    项伯飞也似的跑过来。
    他可不认为沈暮云是心急吐血，现在根本顾不上避嫌，一把抓住沈暮云的手腕：身为实力强大的武者，即便医术不是非常精通，一般的把脉之术还是懂的，片刻之后项伯脸色剧变。
    “项伯……呜呜呜……快救姐姐，她到底怎么了？”看到姐姐吐血昏迷倒地，向来跟姐姐感情极深的二小姐大哭。
    “大小姐中毒了！”
    项伯的眉头皱成一团，急声道：“你和凌霄都没事……大小姐是不是吃了什么，你和凌霄没吃过的东西？”
    “不可能！从早上到现在，姐姐跟我吃的东西都一样，中间没有吃过其他东西！”沈霓裳泪流满面。
    “快！”
    眼下不是追根求源的时候，项伯赶紧说道：“你看着大小姐，我去喊医生！”
    沈霓裳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不！医生不一定能救得了，快去把那只……把凌霄找回来！”
    项伯愣了愣，尽管心里非常不情愿，把那个总算送走的瘟神找回来，但是大小姐的性命更重要。
    由于沈暮云的情况，就发生在凌霄刚离开之后，到现在凌霄还没走出沈家庄园，很快就被项伯找到了。
    帮不帮忙？
    凌霄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听到项伯说沈暮云中毒了，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凌霄……求求你，快救救我姐……”看到凌霄冲进来，沈霓裳大声哭喊，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求他。
    “怎么会这样……”
    项伯那张老脸一片铁青：从他出去找凌霄到现在，前后不过短短两三分钟，沈暮云的情况完全变了。
    之前她只是吐了口血昏倒，此时此刻她的皮肤明显泛青，更可怕的是所有的血管，全都一根根暴突起来，泛着紫黑色的血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裂，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像个妖魔。
    “她不是中毒！”
    凌霄骇然色变，说话的同时迅速把手伸向背后木箱，一张符篆就已经到了手里：“正气，疾！”
    正气符化作一团火焰消失，肉眼看不见的神奇能量，瞬间沁入到沈暮云体内。
    收效极快。
    前后不过短短几秒，沈暮云身上的青色减轻了一些，血管暴突也不再明显。
    可是！
    还没等凌霄松一口气，刚刚稍微恢复的肤色，竟然再一次加深！
    “怎么回事？”沈霓裳刚升起的喜色，被无以复加的惊恐取代，满脸惊慌的对凌霄大叫。
    “看来星品一阶的正气符，已经起不到效果了。”
    凌霄迅速解下身后的木箱，他意识到必须使用更强的符篆，可问题是早上虽然制作了几张星品二阶符篆，大多都是以攻击为主的符篆。
    呼啦一声。
    胳膊往餐桌上一扫，直接把那些碗碟扫在地上，腾出一片空白。
    符纸。
    朱砂。
    毛笔。
    灵力迅速灌注到右手，沿着狼毫笔融入到朱砂之中，血红的符号以最快速度，在符纸上描绘出来。
    毫无停留！
    一鼓作气！
    从落笔开始短短十秒，一张符篆制作成功。
    “封邪！疾！”
    他双目一凝，符篆脱手而出凌空炸裂，化作一片淡淡银光，把沈暮云的身体完全笼罩内。
    银光瞬间消失不见，不过可以看到的是，沈暮云正在不断加深的肤色，竟然神奇的不再加深。
    换句话说，她的状况已经被遏制住，控制在目前的程度。
    在最短时间内，制作一张星品二阶的符篆，对于修为恰好是这个层次的凌霄，多少有一些压力。
    他额头上略微有点汗迹，但是现在没时间休息。
    第二张符纸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