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起大落，人品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可能是我的话激起了顾思明心中的痛处，他变得很沉默，甚至连跟我较真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可笑，我居然败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亏我当初藏的那么好…”顾思明吸了一口烟，他嘴角勾勒了一抹冷笑，带着嘲讽的意味。
    “我倒不这样觉得，你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你自己…”我吸了一口香烟，两个人的谈话平静的像是两个老朋友。
    “是吗？也对，你的地位那么低，低到我一根手指就能摁死，怎么会输给你呢！”顾思明的眼圈都湿润了。
    “没错，你顾思明，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至于我，就一个农村出来的娃，怎么能斗过你…”我说道。
    顾思明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此时的顾思明，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
    一个贵族少爷，天生的太子爷，可是现在是什么？囚犯，一个真真正正的囚犯，这种落差太可怕了，反看我，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被他们的四处的刁难，但是却活了下来，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耻辱。
    “顾家没了…”我再一次的开口说道。
    顾思明的神情一怔，表情看上去很不自然。
    “不能，不可能…”顾思明摇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来也就是告诉你这个消息的，顾家真的没了，全都毁在你手上了…”我平淡的说道。
    顾思明的眼泪流淌了下来，默默的流淌着，随后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烟掉落在了铁桌上。
    烟头还在燃着，烟灰散落了，铁桌上留下了一处黑色的印记。
    “十几年前的顾家，眼看就要被其他家族吃掉了，我想救顾家，我不想看着我爸妈，哥哥弟弟流落街头…”顾思明突然开口，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
    “顾家其实被你毁掉了，你要是早点收手，或许也不会这样…”我能体会到顾思明的感受。
    “早点收手？冯一，你想的太简单了，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维护周旭吗？”顾思明看着我，语气平静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正常顾思明的身份应该比周旭低不了多少的。
    “当年周家是第一个针对我们顾家的，我那样做，就是想要有朝一日，彻底让顾家翻身…”顾思明说道。
    我愣了一下，顾思明的这个逻辑思维还真的可怕，他是要将周家踩在脚下后，再去发泄自己多年的怨恨。
    “可你没想到周家越来越强大了，甚至真的让你选择了站队，对吗？”我说道。
    顾思明点了点头，我们俩在这一刻，放下了所有仇恨，只是彼此做一个交流。
    “真的很意外，周启明那个老家伙居然活到了现在，而且最可笑的是，他现在还不能死…”顾思明笑了，看起来很瘆人。
    听完顾思明的话，我心里面有点诧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意外的看着顾思明，他似乎话里有话。
    “你知道暮雨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吗？”顾思明笑着问道。
    顾思明的这个笑容看上去让人十分的厌恶。
    “周旭下的毒…”我说出了我的猜测。
    顾思明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随后大笑着，疯狂的笑着。
    “我还是小看你了…”顾思明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目光死死的盯住了我说道：“还记得上一次你吃下的致幻药物吗？暮雨的母亲，就是死在了那个上面。”。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顾思明，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的收获，这对我对付周旭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我没有接过话茬，因为那样反而会让顾思明闭嘴。
    “十几年前，我在偶然间救济了一个制作毒品的老外。毒品这东西我从来不沾，但是他却比沾上更为致命，紧紧一年，我们顾家就解决了经济危机，甚至可以和一些老底子的家族平齐…”顾思明陷入了回忆。
    “可是就算这东西也需要市场，我就给那老外钱，让他安心的开发，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可是没想到居然被人捅了出去，我们的点被警察给端了。研究的资料，电脑上的文件，都没有了，甚至就连那老外都被抓了。真背啊！要不然现在，周家？洛家？那都算什么…”顾思明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傲气。
    “唯一的成品，就是我的手里面的一包，正巧当天赶上我们顾家老一辈去世，我爸妈带着我们去房山祭拜，然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我杀了我大哥，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思明很痛苦，他想要抱头，可是锁链将他固定的非常牢固。
    “你吸食了那东西？”我惊讶的说道。
    “嗯…我躲在仓房里面试着药效，就吸了那么一点。然后他冲了进来，从我手里面夺走了那东西。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异常的愤怒，暴躁，然后我用仓房的斧子活活的劈了他…”顾思明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怪不得，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杀了自己的大哥，可是顾思明的话又有点前后矛盾，我记得在小秋名山的时候他不是这样说的，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矛盾的了。
    他当时应该处于那种半清醒，半致幻的情况，顾思青用话激怒了他，然后他杀了顾思青。
    “你应该是从你大哥死了之后，就不在碰那东西了吧？”我随口说道。
    “是啊…所以我要找人体试验，这一点自然就落在了暮雨母亲的身上了…”顾思明笑的很阴冷，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的扭曲。
    “周旭从很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人比我厉害，从小装到现在…”顾思明饶有兴趣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就像一个讲鬼故事的人。
    “你们还真是同一类人…”我冷笑着，没有丝毫畏惧。
    “不不不…我们不是同一类的人，我是用命赚钱，而周旭是用钱赚命…”顾思明否定了我的说法，眼中带着一丝不屑。
    “咔嚓…”外面似乎打雷了，震得审讯室都跟着颤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