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为了娘家人倒也生生忍了,她现在忍地还不够多吗?只当没看到儿子眼中的yù言又止,笑道:其实是今儿个接了一封珠儿他舅舅的信,还请老爷看下。
这不就是要求到他的脑袋上吗?贾政一听这话就更不高兴了。
王氏他已经忍了,这还要给王氏帮忙?呵!
贾珠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惆怅,几个月前他就被贾政几乎是说到明处地提点了一次,他姓贾!这什么意思还不是显而易见?便是他孝敬太太,也没敢做任何出格之举,便是舅舅那边辗转着传了消息过来,他也一推了之,倒是不曾想最后还是王氏出面。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贾政的脸色,见他面色冷凝,就不知如何是好。
太太为何看不出呢?
既知道老爷今儿个不高兴,为何还是要提?
今天为何又要让他过来呢?
贾珠心里回味了下就品出了其中的意思,心中便愈发地不快了起来,只一个是他的母亲,怀着弟妹。一个是他的老子,理当遵从父亲。
他一言不发,只当自己没来。
老爷还是请看看吧,这些事qíng我这深宅妇人也是不懂,不过我一共也就那么两个兄弟,这珠儿和元姐儿也拢共那么俩舅舅。这也没外人,我也索xing说开点,我那大哥是个不争气地,将来也没个什么指望,我也没脸求到老爷跟前来,不过我那二哥却有几分才gān,毕竟是自家亲戚
王氏,我且问你,你还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禁足的吗?贾政直接将信撂在了桌上,冷冷地说:虽是许多条合而为一并罚,其中一条,你总该没忘?
王氏也没想到在贾珠面前这贾政竟如此地生硬,显是半点面子不给,不禁蹙眉道:老爷,当日的事自是我的错,只我也认了错,这不是今儿个看到了信也不敢擅自做主这就让人请了老爷?难道我那娘家的事儿我连在您耳朵边说一声都不行了?
她又道:您就是不为我想想,也要想想珠儿将来跟人来往,若提到外家,人家又要如何看待珠儿?
看待珠儿?人家为何要问珠儿的外家是谁?珠儿姓贾!外人知晓知道他老子是谁,他伯父是谁,他祖父是谁!他自己是谁!这男儿家难道还要靠着自己的外家?我贾家男儿竟如此无能了?贾政说到此处倒是懒得再在贾珠的面前装模作样,索xing看向贾珠道:珠儿,你且说说为父说的对否!
要在爹妈面前站队的贾珠心里苦,可他也不敢不说啊,毕竟贾政这话一出,王氏双眼含着希冀看向了他,道:今日也不是求别的,你敬伯父这不是也不一定就能当上京城节度使,可若是当上了,还能不先想想自己人?
她甚至只差说一句怼到贾政的脸上去了:
你那顶头上司,吏部尚书,不也是隔壁贾敬他媳妇儿的叔父?这不也有裙带关系!
若贾政知道此事怕是要立刻跟她撕扯个清楚,本老爷靠的那是老爷我的兄长!
贾珠xing子倒也有几番果断,见父母之间分歧显现,心中转了几圈儿,道:既是未定之事,又何必现在就求到了父亲跟前?这又要让父亲如何去跟敬大伯说呢?
你这孩子!这当然要等你敬大伯当上了之后再提,这不是先跟你父亲说一说吗?
这舅舅也是着急太过了,太太也是关心则乱,既是没影的事儿,跟父亲说了也是无用。若是将来事qíng成了定论,这又哪里需要父亲去说什么,但凡舅舅有才能,敬伯父又怎会越过了他去提拔了别人?
贾珠说到此处还对王氏安抚一笑道:太太只让舅舅放心,这般与他说便是。
这就是说了等于没说!
王氏仔细地看了一眼跟自己打着太极绕着圈子的儿子,倒是有些恍惚地发现他居然和贾政差不多高了。
大了,也离心了。
王氏心想,这孩子不是养在自己跟前的,那就是不一条心,这嫡亲的舅舅,竟是得不到半句话。
只也像王家的人,她心中冷笑了下,面上倒是愈发地慈爱道:好好好,都听珠儿的,不如珠儿你帮我代笔一番,写与你舅舅?
贾珠一怔,那贾政便冷笑道:这样的事qíng还有什么好写信回去的?要写你自己写,我和珠儿还有事要说,你且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就看了王氏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贾珠紧随着拜别。
王氏等人走了,才觉得心里有点毛毛地,她怎么都觉得刚刚贾政转身之前看她的眼神忒是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这一家子热闹频出,贾赦倒是和司徒曌把酒对饮,神qíng淡淡,说不出悲欢喜怒,这少有的沉静模样落入了司徒曌的眼中,倒与记忆中的人越发地像,也越发地有一种让他难以言说的滋味。
这一晚过后,贾赦隔日就见到了老九和老十。
这哥俩倒不是联袂而来提前给贾赦送各家满月酒的请柬的,而是来跟贾赦算账的。
九爷这不是觉得自己过几天就要出公差吗?这不是在贾珍跟前儿打听到贾珍还没将那铁鸟还给贾赦后,就想忽悠着贾珍那个人jīng送他们一程,再等儿子满月之前去接人么?
这贿赂之事先且不提,只说这账,却是要算一算的。
老九来的时候,已陪了贾赦三天的司徒曌今儿个像是觉得贾赦这边不只得费神,终于去了金陵,没和老九哥俩碰上。
算账?
咱这不是也该算一算了?您的方子就是本钱,不过我今儿个和我四哥以及五哥都说了一声,倒是不知他们要不要来。当然了,还有他七哥也掺了一股,只是出的本金并不多,直接被老九略过了。
倒不是没把老七当回事儿,而是老七直接不管这事。
行吧,尊重个人选择。
所以你今儿个是跟咱们邀功的?贾赦也是明白了过来。
老九呵呵笑了一声,竟有些腼腆之意:这哪里是来跟您邀功的啊,这是要让您心里有个数儿啊,虽您可能看不上眼下这点,可这有了进项还是不同的,这回头账上的银子先分一分,我们哥几个指不定回头还要往里兑钱呢。
贾赦倒是不知这哥几个都是怎么掺和地,仔细一问才知道,这老九是按照他们所出的银子,先投了口红啊,酒jīng和酒以及手工皂上了。
这些都是最容易来钱的,所以这才全力运转了没几个月,就要先对对帐,跟哥几个都jiāo代一番,剩下地这些银子不但不要发,还要他们每个人再投进去不少,方才能继续做脚踏车和三轮车的生意。
老九想到那么多的铁,不禁咂舌道:这也亏得您弄出了新式的火枪,不然这自行车的买卖咱们也不用gān了。
这是能做遍全天下,能卖到家家户户许是不能,可一个村里有一辆三轮儿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而且天师还改良了防震!
虽说他只是出了一张嘴,工部的能工巧匠搞了俩月才弄出来!
那也要等工部的工匠能放造的出来。贾赦道。
虽说方陈那边在出现了大变动后,普通人都用什么47的枪,据说生产特容易,不过赦老爷还是没敢给。
不多时五爷就匆匆赶过来了,待一来就先跟贾赦告罪道:天师,倒是我来晚了,等回头我满饮三杯自罚。
这面子当然是给的贾赦的,不然就凭着他是当哥的,更是老九的亲哥,还能给老九赔罪?
定不能!
老十笑道:五哥你这安排地不错,不过我觉得五哥你这诚心不足啊,这既要罚酒,可我们都打算着要在荣国府蹭天师一顿饭呢,再过几天,天师怕就要搬到新府去了,不吃一顿岂不可惜?
贾赦立刻摇首笑道:没打算现在搬呢,那边怎么也要等八爷回来再说,不着急。
继而看向五爷道:那五爷今日可要试试我家的罚酒?
五爷听他打趣,立刻一拱手道:敢不从命。
几个人接着就说到了江南上,这老十这个二次当爹的倒是比老九还着急,立刻就跟贾赦套近乎道:天师,您说您能不能让我好兄弟珍弟送我们一趟?
也不等贾赦回话就陪笑道:这不是将我二哥和八哥也顺带给捎回来么,虽说我二哥他们去的时候轻车简从地也都没带什么东西,这从江南回来肯定都没少采买,您要是有什么吩咐,也尽管说,肯定都让我珍弟给带来。
贾赦原本就听贾珍说了一耳朵如今这老九和老十都和他兄弟相称地事儿,可真听他煞有其事地当着自己的面一口一个珍弟地喊着,还是一下忍俊不禁,那五爷更是摇头不已:出息出息!你还真和贾珍当了隔了辈儿的好兄弟好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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