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贾赦发作了赖大,让他将亏空等一应还上。
这赖大回家一说, 阖家老小犹如遇到晴天遭雷劈一样全没了魂儿。
他们这些人, 在外面称之为豪奴, 仗着主子的脸面横行霸道肆无忌惮,普通的老百姓都因那两句宰相门前七品官,打狗还要看主人, 都不得不忍气吞声,谁让他们此后的主子有本事,惹不起呢?
可他们到在自己的主子面前,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奴才!被打死也只需要在官府说一句重病不治而亡也就罢了。就算是抖落出来, 也不过是主家赔上几两银子罢了!
而这赖嬷嬷仗着自己在贾母跟前得脸了几十年,更是为贾母cao办了不少事之故,从那些年开始就没少往家里搂钱, 可谓是家里的钱耙子。
到了赖大虽然也没几年的功夫,而且这几年贾家都是守孝闭门不出,可庄子上的事儿,赖大还是能搀和一把, 那铺子里的生意掌柜,也要求到他门上来,也没少了油水。
不说别的,只说他们家自打那王氏偷偷割了几十斤ròu送到王家去,他们家就跟着偷偷吃那shòuròu就能看得出这一家子的胆量。
那贾赦原本只给了赖大三天的时间,可这三天如何能够?这赖家一家子哭翻天了。那赖大又央求到贾赦这里,多求了一两天,贾赦后来也允了,毕竟他能多卖点银子也是他的钱嘛。
于是赖大并赖升这几天不但倾家dàng产还清了不少亏空,剩下实在是还不上的,今儿个就来继续跪求贾赦了。
原本贾赦懒得见他的,可听林之孝说这厮口口声声地说有要事禀告,贾赦如何不知他这是要攀咬?顿时来了兴趣!
赖大被带进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在几天之内急白了不少头发,又胡子邋遢,双眼尽是血丝,看上去一下老了十岁不止。
贾赦见到这样在他们身上喝血的蚂蝗一样的玩意儿如何能有同qíng之心?只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事就尽快说,否则你也不用说了。
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老爷,我有事要跟您说!
他接着一说贾赦才知道这赖家的居然连那腌制的shòuròu都敢吃,顿时万分无语。眼看着贾赦大皱眉头,而之前jiāo代那么多都不曾如此,那赖大就更是怂了胆儿,将王氏给jiāo代了。
贾赦一听就笑了,他自己没把那些ròu当回事没错,可不代表王氏gān了这种事而且还被人告发了之后还不管啊!
老爷,小的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二太太让人割了好多给王家送去,我这才黑了心肝偷偷带了自家一些啊,那太太平日里做的事多了去了,真真不只我有说的这一桩,这一件啊!咱这府里的庄子,铺子,一年能赚多少银子虽没个准数,但绝不会是如今这点数目,先太太在的时候,咱府上就没有赔钱的时候!说句难听点的话,就是不自己开铺子了,只将这些铺子都给租出去,也比这银子多啊!
贾赦看了下天色,他如今每天晚上都要和司徒曌一起修炼,这是万万耽误不得之大事。
虽说这司徒曌每次来往都是大摇大摆地直接在他东大院里现身,就连他儿子都见过几次,可这院子里的下人如今对外守口如瓶,生怕犯了一点差错被撵出这院子,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故而他也不怕这赖大看到,只是不想因为他这么一家子蚂蝗耽误了自己的事。
想到这一家子毕竟算是贾母的人,真要算起来,卖身契还在贾母那儿呢。
他对林之孝道:去将这一家子都捆了,丢到老太太那儿去。
接着又对一脸死灰之色已带出满脸死气的赖大道:你们一家子,要生要死,全在老太太一念之间了,这些话,你去说与老太太听。
王氏那些事,他虽有数,可没人出头,他原本只等她彻底作死,再剩下那个孩子之后清算。可现在有了由头让她吃点苦头,他也不介意。
赖大将这话在脑子里转了几转,终究是没胆子在他面前再哭求,被林之孝给人直接捆了,又找人直接捆了他全家,唯一例外的,怕也只有他那个比贾珠还大了几岁的儿子,赖尚荣。
这小子出落糙起就被放了籍,也如那普通人家的少爷一样被丫鬟环绕着长大,读书识字,前些天就觉得家中长辈个个都面带愁苦之色,他祖母的眼都要哭瞎了,如今家中遭逢大变,更是连踢带踹,最后被不耐烦地几个守卫踹了一脚,一并拿了。
那赖嬷嬷眼见如此,更是嚎哭不止,就这么一家子被带到了贾母院子。
那贾母才不管家几年,对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倒是犹如太上皇治国一样,信奉水至清则无鱼。故而前些天赖家的事儿,她也是听闻了的,只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只当不知罢了。
可没想到居然真闹到了自己的面前,彻底打了自己的脸!
她一下大怒,也不用审,那赖嬷嬷就径自jiāo代了。不过她记得儿子的话,重点全都变成了王氏如何。
王氏bī迫!
贾母那脑子一转,就明白这既是要给她保全仅剩不多的脸面,又要让王氏下水。
也好!她早就看那个蠢妇不顺眼了!
那王氏才是人在家中坐,祸事自上门。
只说她知道了此时之后直接昏厥了过去,只是这法子并不得用,贾母自打给除孝之后就又赏了贾政一个周姨娘,又因为贾赦那句贾政子女缘多,就防着王氏从中捣鬼。
那贾母身边的丫鬟直接给请了大夫过来,不过两针,这王氏就幽幽转醒,心中痛骂贾母不止。
你的人贪墨居然也能攀扯到我?
你这老东西好毒的心肠!
可她也知自己若是再不去,怕也是逃不过这一遭,还要落人口舌,日后带累了珠儿和元chūn的名声。于是无可奈何的到了开幕的院子里,对地上的赖家人视若无睹,只跟贾母请安,并道: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儿?儿媳听说这赖家似乎
贾母冷然道:让你过来,只问你几件事!
王氏心中一惊,道:您且问,儿媳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往你家里送了几十斤巨shòuròu?贾母双眼狠厉地看着她。
这当人媳妇的,也没几个不贴补娘家的,她自己也曾对保龄侯府多有照拂,可这也要看什么分寸!
那巨shòu之ròu,连她都没有送到史家,可这毒妇不但送了,还居然送了几十斤?
王氏的脸顿时为之色变,她还以为事发的是其他的账目等,那些她早就备好了借口。一来有些事儿是有贾母的旧历,而来她也曾给贾母帮衬地管过一段时间的家,倒也有话说。
可如今贾母说的不是别的,而是那巨shòu之ròu,她她跪下来哭道:儿媳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竟做出这种事,儿媳错了!
说着她就大声哭了起来。
她知贾母爱颜面,这事若是闹大了,这府里也能有光?
贾母顿时怒摔了一个杯子!
赖家的一说她就知道这事定然是真,那赖家还没有这样大的胆量,可她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几十斤啊!
她给她家敏儿都要ròu疼好一番,若不是贾赦亲自送的,林如海也在,她能舍得?结果这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不但也送了,还送了那么多,这怎么不把整个荣国府都给搬家里去!
她怒不可解,王氏只认错哭求,并不说别的。
因为这给娘家送东西的事儿吧,说大了它有点大,可问题是这几十斤ròu不好定义啊。这说小,也真的就是一点ròu,又不是银子之类其他的。
如今的荣国府,也不差这点东西。
她这边哭着,那边的贾母被她越哭越烦,直接往她旁边摔了一个杯子,她连忙低头避过,差点被砸破了脑袋。
她若是真的给了王家什么银子之类,贾母其实也没那么生气,可这ròu啊她想想就心疼。
我再问你,你这些年的账是怎么回事?我原本不查倒是被你得了个空子,让你管家居然管出了这么多亏空来?贾母说着就让人把账本捧过来。
王氏只哭道:母亲错怪我也,这儿媳可是不认地,断没有此事!
贾母冷笑一声,断没有此事?要不要让我请你大哥过来,让他说一句有没此事?
王氏其实还真不怕贾赦,毕竟她可以攀咬贾赦诬陷,可贾母下一句就敲碎了她的美梦
你大哥一句话,我就直接休了你,我且看看这世人到底是听谁的!
还真当她荣国府还是当年的荣国府?如今她的儿子可是天师!
那王氏哪里还敢嘴硬?她之前倒是没想到贾母居然会直接说休了她,如果她真当了那弃妇,莫说这世人容不下她这个被荣国府休的妻,就是她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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