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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时间——卡比丘(21)

    蒋舸背对着陶思稚,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非常高大,一言不发,一副很冷漠的样子,低着头,好像在看手机。
    陶思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球鞋,拉了一下t恤的下摆,想拿出手机玩游戏,另一部电梯来了。陶思稚本来准备再等下一部的,但是蒋舸挡住了门,叫他:陶思稚。他只好走了进去。
    进了电梯,大家都没说话。
    蒋舸的同事按了负二,蒋舸转向陶思稚,问他:你到几楼?
    陶思稚说一楼,蒋舸问他:回宿舍?
    陶思稚说嗯,蒋舸就说:我送你回去。根本没有帮陶思稚按一楼。
    到了车库,陶思稚跟着蒋舸出去,蒋舸的同事又叫了蒋舸一声,问:小蒋总,你真的不看啊?
    蒋舸没什么表情地拒绝了,低头看看陶思稚,说:走吧。
    蒋舸的车位离电梯很近,陶思稚坐进他的车里,他突然问陶思稚说:你晚上没事吧?
    陶思稚承认了:嗯。蒋舸就说:我包了一个场,没有别人。你跟我去看吧。
    陶思稚看着蒋舸,没说话,蒋舸和他对视了片刻,又说:我不对你做什么。你不是喜欢这部电影吗?
    陶思稚忍不住把右手伸进外套的口袋,摸了一小会儿早晨放的小纸片,蒋舸很耐心地等着他,最后陶思稚说嗯。
    蒋舸开往一个综合商场,陶思稚坐在他车里玩游戏。
    他没有开音乐,车里非常安静,只有陶思稚游戏音乐的声音。
    开了半小时,到了商场门口,陶思稚刚做完日常,突然接到了他哥的电话。他接起来,他哥问他:弟弟,你在哪里?
    陶思稚手机音量调有点大,因此蒋舸应该也是听到了的。陶思稚看了看在开车的蒋舸,说:外面。
    外面哪里?他哥又问,跟谁一起?
    不是跟你说过么,跟人出去要跟哥哥说。
    蒋舸驶下地下车库,有一段信号不大好,陶思稚的手机没声音了,一看屏幕,通话结束了。
    蒋舸侧过脸,看了陶思稚一眼,问:你哥?
    陶思稚说嗯,蒋舸说:这么多年了,还是管这么多。
    陶思稚沉默着,看蒋舸停到车位上。他的手机又震起来了,还是他哥打来的。
    蒋舸也看到了,熄了火,问陶思稚:要接了再走吗?
    嗯。陶思稚刚想接电话,蒋舸突然伸手,把他的手机抽走了。
    陶思稚愣了愣,抬眼看蒋舸,蒋舸的眼神有些冷,把陶思稚的手机放在了一旁。
    陶思稚觉得他好像很不高兴,下一秒,就听他又说:你准备告诉他你跟我在外面吗?
    他现在让你回家,你回不回?蒋舸问。
    陶思稚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蒋舸又问:陶思稚,你怎么这么听话啊?
    蒋舸的样子让陶思稚感到陌生和害怕。陶思稚看着蒋舸,尽管不应该,还是小声叫他蒋舸,又伸手,用指尖碰了一下蒋舸的下颌。
    蒋舸脸色变了变,伸手抓住了陶思稚的手腕,陶思稚的手机还在震,蒋舸的手很热。他朝陶思稚靠近,将陶思稚的手腕压在车窗上。
    车窗很冰,也很硬,陶思稚闻到蒋舸的气味,混合着不浓烈的烟味。蒋舸越来越近,陶思稚闭上眼睛,蒋舸的双唇压了上来。
    陶思远的教导接连在陶思稚的脑海中盘旋,不能接吻、不能做那些、要懂得拒绝。
    但所有的这些话,都在蒋舸的车里失效了。
    陶思稚觉得他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不理解突然回到他身边的蒋舸,不理解讨厌蒋舸的陶思远,也不理解自己。
    只知道他让蒋舸很生气,他的手背被蒋舸压得很痛,下唇也被蒋舸咬破了。蒋舸很用力地吻他,好像在发泄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
    陶思稚觉得自己可能又说错做错了,但是不知道哪里错,他很希望自己是个正常的人,懂很多正常人随便就懂的事情,这样蒋舸也就不会离开他了。
    陶思稚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蒋舸移开了嘴唇,用手指很轻地抚摸他的眼角,一直低声对他道歉,说对不起,思稚,你别怕,对不起。
    陶思稚的眼睛有点模糊,他看着衣冠楚楚的蒋舸。
    蒋舸看着他,穿着西装,打了领带,好像陶思稚在最深的深夜的睡前想象中,为蒋舸安排的形象一样,像有些慌张似的,叫陶思稚的名字。
    如果一直在一起,陶思稚觉得蒋舸的二十六岁正应当是这样。
    蒋舸,陶思稚抓着蒋舸碰在他脸颊的手指,小心地,不算拥抱地靠过去,将额头抵在蒋舸的肩膀上,确认蒋舸的存在,叫他的名字,蒋舸。
    蒋舸,陶思稚的泪水把蒋舸的西装弄湿了,他对蒋舸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他听到蒋舸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蒋舸抱着陶思稚的肩膀,再一次说对不起。
    你真是太讨厌了。陶思稚紧紧闭着眼,埋怨蒋舸。
    然后又忍不住说你不要再走了,和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呢!
    第36章
    可能有长达十分钟的时间,蒋舸都没有说话。
    帮陶思稚擦干了眼泪之后,他看了陶思稚许久,忽然开口同意了陶思稚的话,说自己是很讨厌,不过不会再走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说完以后,好像在等陶思稚回应。
    陶思稚低着头,尽管无法确认蒋舸是真的承认自己讨厌,还是在乱说,仍然嗯了一声。
    我要去看电影了,陶思稚对蒋舸说,我是很想看这部电影的。本来我和陶思远周末去看,现在先陪你看一下吧。如果你还想看,也可以再叫我。
    好的。蒋舸说
    我到外面看电影不需要包场,陶思稚补充,只要买三个连座,不要让其他人坐到我边上就可以。
    蒋舸又说:好的。
    准备下车的时候,陶思稚手机又响了。机被蒋舸仍在仪表盘上方的板上,陶思稚差点都忘了。
    蒋舸帮他拿下来,他看到屏幕,还是他哥打来的。
    怎么办,蒋舸没把手机给他,对他笑了笑,问他,你接吗。
    陶思稚觉得蒋舸的笑看上去有点邪恶,伸手想要拿手机,蒋舸没给他,说:你声音很哑,他问你,你怎么说?电影快开场了,多跟他解释就错过片头了。
    陶思稚把接手机的手缩了回来。
    我帮你接吧。蒋舸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很温柔地说。
    陶思稚看着蒋舸的眼睛,说啊,蒋舸帮他接起来,开了外放,说:思远哥。
    过了好几秒钟,陶思稚听到他哥问:你是谁。
    陶思稚看看蒋舸,蒋舸又冲他笑笑,才说:蒋舸。
    陶思稚呢?他哥问。
    在洗手间,蒋舸说,我们在看电影,电影快开场了,等散场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吧。
    让他回来就给我回。陶思远说。
    蒋舸说了好,把电话挂了,还给陶思稚,说:等你听起来不哑了,再给他回吧。
    陶思稚看着蒋舸,很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蒋舸又轻扣着他的手肘吻了他。
    陶思稚没有反抗地接受了,蒋舸的吻就变得奇怪,掺入了浓重的欲望,他轻咬陶思稚的嘴唇,手探进陶思稚的衣服。
    陶思稚被蒋舸压在车座和车门之间,糊里糊涂地看着在半黑的车厢里的蒋舸,蒋舸和他对视了几秒钟,把他的T恤往上掀,吻陶思稚胸口的皮肤,和他不应该乱亲的地方。
    陶思稚曲起膝盖,手没有用力地搭在蒋舸肩膀上,用很细的声音说不要,蒋舸就停了,抬起脸,靠近陶思稚,低声问他:真的不要吗?
    蒋舸的鼻梁很高,他很英俊,肩膀很宽,身上有一些淡的烟味,用手轻握着陶思稚的膝盖,将陶思稚压在很小的空间里,用嘴唇贴着陶思稚的嘴唇,问陶思稚:不行吗?
    他的手又沿着陶思稚的腰往上,碰在他刚刚吻过的地方,他的手很热,有时很轻,有时很重。陶思稚很轻微地颤抖着,也碰了一下蒋舸的脸。
    他搜刮着陶思远的成人教育词汇,用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对蒋舸说:不可以的。
    蒋舸便碰了碰他小幅往下的位置,说可是你好像很想。
    蒋舸解开他的裤子拉链,慢慢往下拉,按着陶思稚的腿根,把陶思稚勃起的地方纳入口中。
    陶思稚的背紧贴在车门上,闭着眼睛,手碰在蒋舸很短的头发上,发出了很轻的叫声,过了一会儿,他全身瘫软,没有力气了。
    蒋舸抽了纸巾,帮他擦干净,打开一瓶水,漱了漱口,帮陶思稚把裤子拉好了。
    陶思稚看着蒋舸,伸出手,用力地摸了蒋舸的嘴唇,然后忍不住靠过去,和蒋舸接吻。他抱着蒋舸,把脸埋到蒋舸怀中,无措地叫蒋舸的名字。
    蒋舸被他抱了一会儿,应答他,也回抱住他。
    他们没有错过电影的开场,这是这天别的好事之一。
    陶思稚跟在蒋舸后面,走进电影院,看了一部完整的电影。电影拍得非常好,瓦肯族镜头比以前要多,陶思稚已经记住台词了。
    看完电影,商场还没有打烊,走到扶梯旁,陶思稚看到楼下有一家卖游戏主机的电器商店还开着,就拉着蒋舸往下走。
    蒋舸,陶思稚很高兴地对蒋舸说,我们去买一个主机。
    上了电动扶梯,陶思稚又抬头看蒋舸,说:那个旧的被我玩坏了。
    蒋舸站在陶思稚身边,陶思稚的手臂贴着蒋舸的,他低头看着陶思稚,说:你那个游戏力度,怎么会把主机玩坏的。
    不知道,陶思稚告诉他,充不进电了。我哥说可能说因为我玩的时间不规律。
    你没拿去修?蒋舸问他。
    陶思稚盯着电器店的招牌,说嗯,他们到了三楼,走进电器店里。
    陶思稚对店员说了主机的名字,店员帮他去仓库拿新的现货,他就走到游戏柜边,选游戏,发现蒋舸送过他那个音游已经又出了好几个版本。
    现在游戏变得好多。陶思稚对蒋舸发出感慨。
    蒋舸看看他,说:你怎么好像很久没玩了。
    嗯,陶思稚说,我的主机都坏了三年了。
    蒋舸在他旁边站了会儿,问他:坏了你怎么到今天才买。
    陶思稚没说话,又细致地挑选了一翻,选了两个他感兴趣的,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店员又给他推荐了一个游戏,说:这个很适合双人对战,你可以和你朋友一起玩。
    陶思稚怕蒋舸要跟他一起玩游戏,立刻说:不用的,不用的。
    蒋舸在他旁边笑了,他看了蒋舸一眼,蒋舸又不笑了,还不承认自己笑。
    拿主机的店员从仓库回来了,商场也快打烊了。
    下楼的时候,陶思稚想起了他的哥哥,问蒋舸:蒋舸,我的声音还哑吗?
    蒋舸说不哑了,他就给陶思远打了一个电话。
    陶思远接起来,陶思稚说:我看完电影了,很好看,你一定不会失望。
    你今天看了,周末还跟我看啊。陶思远说。
    嗯,我会看好几次。陶思稚说。
    电梯停了,陶思稚没看楼层就要走,被蒋舸一把拉了回去,说:没到。
    陶思远好像听到了蒋舸的声音,顿了一会儿,说:现在要回去了?
    陶思稚看了蒋舸一眼,说:嗯。
    你宿舍挺小的,不太适合招待客人。陶思远突然说。
    陶思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哦了一声。
    电梯到负二层,信号又不太好,断断续续的,陶思稚对他哥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蒋舸把陶思稚送回宿舍,帮他把主机和游戏都提上楼。
    回到陶思稚房间里,蒋舸说陶思稚买的一个新游戏他玩过,有点不好上手,问要不要教一下陶思稚。
    陶思稚说好的。
    蒋舸进了门,脱掉外套,挂在门边的架子上。陶思稚回头看着蒋舸,手机的日常闹钟响了。
    陶思稚想起来,又忍不住对蒋舸说:那你再帮我抽一下卡。
    作者有话说:有几句话在微博厚
    第37章
    玄关,鞋架,衣架,简易厨具柜,浴室,书桌,床,浅黄色的灯光,木质地板,米色的窗帘。
    陶思稚站在沙发和电视机中间很小的一块空间,回头和蒋舸说他在新游戏里艰难的抽卡之路。
    我哥运气比我好一点,陶思稚说话细声细气,冷酷评价陶思远,不过也只有稍微好一点点。没抽过几张好卡。
    这是蒋舸第四次走进这间单人宿舍。
    他最近来的三次中,有两次是送陶思稚回来,另一次是他骗陶思稚想看宿舍格局。
    去年四月,蒋舸回总部述职,陶思稚刚刚入职两个月。
    一开始,蒋舸以为陶思稚家离园区那么远,又不申请宿舍,应该是每天有陶思远接送上下班的。陶思稚上大学虽然也自己坐公共交通走读,但他家离学校只有两站路。
    过了一阵子,蒋舸才知道陶思稚单程要转三班地铁。
    当时蒋舸心情很复杂,觉得自己把陶思远想得太伟大了。蒋舸想看看陶思稚自己坐地铁的样子,就在四月回本市的第二天早晨,开车到了陶思稚家的小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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