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腰第一次被几近于陌生的异性搂着,因为常打球的缘故,他的指腹粗糙,肌肤上异样的感觉被放大,像砂砾一般硌着她腰侧的软肉。这种感觉真是……恶心极了。徐晤想推开他,连手都在隐隐发抖。可是,她忍下来了。
她愣了很久,心脏也扑通扑通剧烈跳动了很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答应他,答应他轻佻的戏弄,她才算真正地与过去的自己告别,真正地走上了那条黑色的道路,再也不能回头。她害怕,也期待着。
原来这就是堕落的感觉吗?果然比被规矩的生活要更加快乐。
徐晤垂下脑袋,敛去了面上掩藏不住的情绪。她怕被陈放看出她的“谋划”,于是装作一副羞怯的模样。
陈放站立在她身前,挺直了刚刚弯下的脊背,徐晤沉默太久,久到他开始不耐烦。
厕所的空间狭小,没有装窗户以至于连呼吸都是沉闷的,两个少年人的身体几乎是紧挨着,却没有一丝温情的感觉。
陈放嗤了一声,抬脚准备离开这儿。他的手从她腰上抽离,脚才刚迈出第一步,下一秒,衣摆被一丝力量牵扯住了。
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一顿。
“我是真的喜欢你……”身后传来少女委屈的声音,又有点儿像在撒娇。
陈放回头看她,把她一脸绯红的模样收进眼底。倏然,他的手动了动,攥住了那只抓住他衣摆的手。徐晤的手腕也是纤细的,甚至没有半点肉感,手腕上凸起的小骨头硌着他的掌心。
他几乎是用扯的,把她带回了卧室。
窗帘被风轻轻扬起,徐晤被陈放重重地摔在床上。
他的床并没有很软,摔下去的那一刻,徐晤还有些疼。她在混乱中睁眼看着陈放,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边扬手从下往上脱去自己的上衣。他的腰腹最先显露出来,和那一次在器材室的匆匆一瞥不同,徐晤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赤裸裸的目光盯着赤裸裸的他。
我们年少,我们一无所有,我们只剩赤裸的身体,我们连生命都不属于自己。
徐晤躺在陌生的床上,身体却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看着陈放脱去衣物后的精瘦胸膛,看着面前这个她不喜欢的人,却渐渐接受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不就是性吗?她想看看被那些成年人掩藏于衣冠之下的,又在私下里热烈痴迷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它被羞于启齿,反叫爱情成全了它的存在。
爱情怎么能作为一切人类自主行为的理由呢?
陈放只脱了一件上衣,他逐步靠近面前这张属于他的床,此时床上却躺着一个陌生人,对了,他和徐晤也差不多算是陌生人。可他们现在却用最赤裸直接的方式交流。
他屈膝跪在床上,跪在她身上,眼睛看着她:“最后问你一次,想好了?”
徐晤的手直接贴上了他的裤腰,那是一条宽松的篮球裤,她的手指很容易就探进了裤腰的内侧边缘。
“陈放……”她轻轻柔柔地喊他。
她为什么能对着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发出这么甜软的声音?陈放的眸色深了些许,可他又明显感受到了身下突然涌起的奇怪的感觉。他也不喜欢此时躺在他床上的这个女孩儿,为什么身体却对她的触摸和声音做出了反应?
他的肌肉绷紧,像是为了疏解一般,手伸进了她的校服下摆。若说刚才在厕所里的那次是恐吓,现在才算是真的为了情欲。
情欲——这对两个少年来说都有些陌生的词语。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地进行着身体的触碰。陈放将徐晤的校服撩到了胸上,露出她粉色的内衣,和被包裹在草莓印花布料下丰满的乳房。她很瘦,病态的瘦,陈放不喜欢的瘦,可是她的胸却是不同于同龄少女的丰满,屁股也是。至少那两处的数据不应是她这副身体该有的围度,反而形成了一种怪异的观感。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明明奇怪深沉,在白天在学校却装成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模样。
徐晤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探入陈放的裤子里,陈放的手却实实在在地碰上了她的乳房,并且用手指挑开了内衣的边缘。他头一次触碰到这么柔软的人体部位,却毫不怜惜地收紧了手中的力度。直到徐晤因为吃痛轻喊了一声,他才放开她,却用嘴代替了手,一口咬上白嫩的起伏。
当湿热的舌头贴在另一具身体的乳尖上时,两个人的思绪都有瞬间的混乱。没人去思考那些纷杂的俗事了,脑袋被身体的感觉牵引着走,渐渐沉迷于此,消亡于此。
直到徐晤无意发出的一声呻吟喊醒了他们的理智。
陈放突然抬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他的深沉,和她的无措。这大概是两人的情绪首次真实地相遇。
徐晤的眼里有些水意,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放盯着她,却突然从她身上起身。他又下了床,拿起刚刚那件被他丢在地上的短袖,他穿衣的速度很快,和刚才脱衣一样快。
徐晤未被掩藏好的真实情绪还未完全收拢回去,呆愣地看着他。
他……不做了?
陈放穿好衣服回头,徐晤还是刚才的姿势躺在床上,下身整齐,上衣却撩到了肩上,内衣的扣子也散了,胸乳坦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他的身体里又隐隐涌上了些怒气,和刚才那些因情欲而起的反应冲撞在一起。这怒气又与傍晚和人打架时不同——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法用暴力解决的情感。
他的肌肉依然是绷紧的,却将床角的薄毯扔在了她身上。
“衣服穿好,出去。”他说。接着他就转过了身,不再看她。
这一次徐晤没有再说什么,静默地将内衣扣好,衣服拉下,又变成了来时整齐的模样。
“好了。”她对着他的背影说。
陈放回头看见衣着完好的徐晤,走上前将她从床上拉起,依旧是攥着她的手腕,依旧是大到让她发疼的力度。陈放拉着她一直走到门口,看着她把鞋穿好,便立马把她推出了家门。
一个站在水泥地的过道,一个站在瓷砖地的屋内,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门槛。当陈放把那扇生锈的铁门关上时,两人之间便隔着一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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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晤又沿着那条小径走回去,过了一条马路后还要走一段比陈放家楼下宽敞且明亮许多的小路,最后爬了六层的楼梯才终于回到了自己家。屋里黑黢黢的,但她不用开灯也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把书包丢在地上,第一件事就是去衣柜里拿了睡衣又折返回厕所洗澡。
花洒架在头顶,源源不断的温暖水流从她的头顶流到身上,冲洗她身体的每一处。徐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乳,上面沾着水渍,那是清水,不是陈放舔舐后留下的唾液。可是她又想起了刚才的感觉。
徐晤慢慢抬起手,将手掌放在胸上,指腹滑过乳尖。奇怪,拿自己的手去触碰自己的胸乳就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脸色突然变得僵硬,手上的轻抚也变成了用力的搓洗。
她洗了快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又过了一个小时,时针指向数字“11”的时候,徐盛林和叶菁才一前一后回到家里。
家里的门刚关上,争吵也在同一时间爆发。
徐晤从书桌前站起来,慢慢走到卧室门边,她没有开门,仅隔着一扇木门听着外面的动静。实际上,外面的人也没有顾忌她是否会听见。
两个人的争吵无非是一些粗俗的语言,男人的叱责和女人的质问,最后演变成了互骂,包括那些下流的、带器官的、带父母的怒骂。
徐晤的脸色平静,身体却在发抖。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两人的言语攻击能带上对家中长辈的恶咒。
他们不在意屋内的女儿,不在意老家已经年老的父母,他们只在意这场战役谁能胜利。
外头争吵了很久,徐晤在屋里听了很久,她听着徐盛林骂叶菁整日帮别人带孩子,听着叶菁质问徐盛林为什么又和那女人出去……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徐晤又想起了陈放。
我所经历的,我所承受的,都因你的父母而起。
陈放,你能补偿我吗?
徐晤在自己扭曲的情感里渐渐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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