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喧嚣的瓦子里传出锣鼓声,益国公主被声音吸引旋即从人群里挤进,瓦子内演杂剧的戏台子上正表演着傩仪《兰陵王》台下的后行击打着陷阵的急凑鼓声。
益国公主瞧着极有意思便走了进去寻了一个空位坐下,穿便服的内侍便跟随着立在两侧,才坐下不到一刻钟就被一个不知何时走近扎着总角的小姑娘拉扯住了袖子,姐姐,这是我的位子,我付的钱。
益国公主转头俯视发现是个长得十分水灵的小姑娘,手里还拿着从未见过的两串糖葫芦,年纪虽小但是看
着有一番大人的模样,旋即连忙起身让座,啊,我不知道这是妹妹坐的。
小姑娘旋即摇摇头,刚刚外面有叫卖糖葫芦的我就去买了两串糖葫芦。
糖葫芦?
益国公主看着小姑娘手里的糖葫芦呆住,小姑娘便伸出手给了她一串,本来是要买个爹爹吃的,那个卖糖葫芦的翁翁不住在京城所以不常来。
益国公主拿着糖葫芦楞道:我可以吃吗?
小姑娘旋即点点头,当然可以,这个可好吃了。
姑娘。内侍走上前警惕道,还是让小人先...
不必,益国公主扭头笑道:爹爹治下,哪有那么多居心叵测之人。旋即咬了一口,初入口时觉得甜甜的,咬开之后又略带酸味,咀嚼了一番后便尝出了是什么做的,虽在建府之前没怎么出皇城,但是由皇帝惯着也是吃遍了整个东京城,这不是加了红糖的山楂糖吗,不过味道倒是独特,不似山楂那般酸涩,好好吃。
好吃吧。小姑娘笑眯眯的也咬了一口。
益国公主将一整颗山楂吃下,你适才说是要买个你爹爹的?你爹爹一定对你很好吧,姐姐也有个爹爹,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爹爹。
小姑娘点点头,我爹爹也是最好的爹爹,他平时可疼我了,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我,我还吃过大内的冰饮子呢。
...益国公主便瞧见了小姑娘身后还跟随着一个女使,旋即问道:你爹爹叫什么?
小姑娘抬起头似心生起了警惕,身后的女使起初没有阻拦随后再听见益国公主的问话便上前弓腰拉起小姑娘的手,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益国公主知道女使是在防备,于是朝小姑娘与女使解释道:我不是坏人,你们别误会,我和小姑娘一样也是官宦子弟。
瞧着从容的举止与气质,女使便直起身朝益国公主福身,主人姓曹,是上柱国曹允将军的嫡孙,姑娘是主人的嫡长女,主母张氏乃是隋国大长公主嫡孙,小娘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奴家就带着姑娘先回去了。
福庆公主只是略微一笑,女使便躬身将小姑娘抱起,小姑娘坐在女使怀中扭过头拿着糖葫芦挥道:姐姐再见。
福庆公主朝着小姑娘微笑招手,谢谢你的糖葫芦。随后低头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倒是一门显赫的家世。
隋国大长公主的曾外孙都这么大了么?
益国公主扭过头,彦川知道这个小姑娘?
小人只是听闻,左谏议大夫曹纪嫡女周晬的时候京城一半的权贵女眷都去了,太子殿下还曾赐过镯子呢,曹纪的同胞姐姐就是王相的妻子。
益国公主再次看向手中的糖葫芦,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嫌麻烦嘛。
曹家是将门,也就出了曹官人这一个文官,小人还曾听说曹家大姑娘在杭州有才女之称。
益国公主咬了一口糖葫芦,娘娘也有才女之称,怎么不见彦川夸夸?
内侍旋即躬身,圣人是天子之后,小人身份微贱不敢乱议。
你又来了,益国公主将吃完的空竹签塞到内侍手里,你可是公主宅的都监,是本公主的人,怎么可以说自己微贱呢?
内侍习惯性的叉手端在腹前,本想要躬身旋即被益国公主所阻,以后出来没有人的时候你不许行礼,随后公主又朝其他几个便服禁卫道:你们也是,爹爹说过,国朝只有家臣没有奴仆。
臣等愿誓死追随公主。
乾元十九年二月恢复科举及女官考选,改女官制,凡由秘书省入选女官皆要叩问三代,入选之前皆要核实户籍,入选之后需引见皇帝入对后方可授官。
十九年暮春,尚书左仆射刘书柏请老,未获得皇帝批准,十九年夏刘书柏再次请辞,皇帝于垂拱殿召见。
内侍将刘书柏念完一遍的上殿札子转呈皇帝,皇帝端坐在御座上转头盯着札子却迟迟未抬手去接,旋即抡起袖子起身,走下殿阶看着如寻常人家房屋的垂拱殿,朵殿内有夕阳洒照,青烟从香炉内缓缓飘出,皇帝松开端持的双手插在腰间,低头片刻后复又抬头,几番张口欲言,可临到嘴边时又欲言又止,先生一定要走吗?刘书柏年至六十余,白胡须齐整,一身浩然正气,亦可知年轻时是何等的风采。
刘书柏颤了颤紫色的双袖旋即躬身道:年近七十古来稀,臣近些年来深感力不从心,居相位
多年却未能替陛下做什么深感惭愧。
先生若走了,这左相之位该由何人来做呢?
刘书柏弓着腰低头,圣天子心中自有定数。旋即抬头,小女还在,她比臣聪慧。
朕不知道王介之能不能抗下这么多大臣。
刘书柏再次低下头,臣与右相同是商贾之子,然王右相不同,他有妻族曹家,曹家父子经河西与收复西南一战,曹氏在朝中的地位与声望便要与曾经的萧氏持平了,有曹家的支持,陛下的变法可持续。
迄今为止,王文甫是朝臣里唯一一个与朕政见吻合之人,但他老是说真正出谋划策的都是他背后的妻子,况且先生你也知道,曹家与萧家虽然没有明面的不和,但因为曹允老将军也是进水不犯河水。
刘书柏看着这么多年过去样貌似乎没发生太大改变的皇帝,除了幞头下两鬓开始斑白,有分寸的斗狠与不和,其实与陛下而言要比结党宽心的多。
皇帝低头一笑,吵架只需要从中调和,便不会拧成一股让你头疼的绳来勒你的脖子。
刘书柏旋即顺着袖子跪伏,天子雄心壮志,奋四世之勇收复万里山河,伏维陛下千秋万岁,恭贺陛下开创乾元盛世。
作者有话要说:糖葫芦是南宋时的感谢在2020070816:22:28~2020070906:00: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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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皇以间之
乾元十九年夏,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刘书柏迁尚书令以尚书令致仕,赠开府仪同三司、泾国公。
同月,皇帝诏扩皇城司,增设亲事官三指挥一千五百人,掌宿卫皇城门、宫门、殿门,又从亲事官中挑选有材勇者五百人为亲从官,亲从官人数增至三千五百人,掌皇宫内巡查、宿卫及门钥契勘,增设探事司逻卒,由乾元初不足百人扩编制一指挥计五百人,皇城司探事司为便衣侦查机构,于京城伺察流言蜚语与图谋不轨者。
自增设皇城司探事司来,上言直事的官员减少一半,御史台与谏院所弹劾也多为朝官而无人敢言内廷天子家事,御史台上疏皆要由御史中丞与新任侍御史审核。
西大街果子巷的御史台内,一堆绯袍与绿袍坐在矮桌前反复斟酌着,你说,御史台有规定半月不言事则降,一月不言则罢,可是现在咱么是有话不敢言,宰相都是官家的人,外面增了那么多察子,要是触了逆鳞,还不知道什么莫须有呢。
害怕察子?最好连多余的话都不要说。
现在的天下早已经不是高皇帝建国之初所言的天子与士大夫共治了,这是天子一人的江山,咱们都只是干活的伙计而已。
嗨,没了姜御史怪寂寞的。
人家只是去守孝了,还有两年就回来了呢。
别回来的好,以他的性子仗着家世横冲直撞,老虎的牙都敢摸,他在的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害怕他会牵连到御史台。
人家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国戚吧,就算拔了老虎的胡须刀也架不到脖子上去,你们呀,还是先担忧担忧自己吧。
绿袍拿着笔愣了神,旋即仰着头看向门口,兔毫笔上的墨汁旋即滴到了纸上,尽吓唬我。
中丞,皇城司的人来了。官员的话音刚落御史台外看守的吏员便匆匆走入内通报。
吓得一众官员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写札子看公文,绿袍官员便就着滴了墨的纸开始写字。
监冰井务官奉旨命冰井务禁卫取井窖内的藏冰供百司之用,冰井务又奉旨特意制作了冰饮分别送往台谏。
内侍领着六个禁军,
手里分别提着食盒,诸位官人近来可好?
见其打扮,众人松了一口气,御史中丞走出拱手道:皇恩浩荡,御史台一切安好。
陛下知道现在是酷暑,诸位官人办公辛苦,所以特命小人送来了冰饮及绿豆汤,还有降暑的冰块。
内侍身后红衣束带的禁卫便将食盒打开,一一分发赐予。
御史中丞旋即合抱袖子躬身,御史台谢陛下恩典,待明日朝参便以御史台之名呈札子谢恩。
谢恩就不必了。内侍端着手扫视了一眼周围,官家说了,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朝廷之大,天下之大,皇帝一人不可视察四方,京城百官纠察皆要靠诸位,希望诸位官人今后也能一直秉公执法,替官家,内侍突然盯向御史中丞,多多效力才是。
一定一定,我等食君俸禄,行的便是忠君之事。
一会儿还得去谏院,小人就不叨扰诸位官人了,告辞。
阁长走好。
乾元十九年长夏经吏部审官院考绩、磨勘、迁尚书右仆射王文甫为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代行侍中之职,副相章厚进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成为右相代中书令之职,兵部侍郎韩汜复迁兵部尚书。
乾元十九年秋,经过几次考选,六曹女官已初具规模,皇帝召见都堂及西府枢密院重臣商议开科之事。
坤宁殿
尚服局将没有褶皱的衫袍送入后退却,皇帝坐在镜子前伸了个拦腰,披散的头发被人娴熟的挽成单髻。
十九年了,皇帝看着掌心里的同心结,手中的青丝依旧,但红绳褪色韶华却早已不再,除了西洲,我将能收回的地方都收回来了,不长也不短,却用了我整个青春。
这么久过去了,官家一直留着这个同心结么。
姐姐送与我的,怎可能不留着。
萧幼清俯下身将头抵在她的肩颈上环住她整个人,官家之后要设女科肯定会受到百司的阻拦,千年之制一朝更改,便会将人心里最根本的自私唤醒,尊卑等级之差,将心比心这种话说说也就罢了,你不曾换心又如何当得了真,官家要行事还是先要与东西两府的宰执商议一下比较
好,由他们辅佐可减少朝臣的阻力。
皇帝抬手握起萧幼清搭在自己胸前的手,好,这些年一直旁敲侧击的试探,阻拦声从未停止过,变法尚且难,可想女科之事更如登天,但那只是对于旁人,有没有天我不知道,人君之治,治的是人,是天下人。
祁六至寝门外躬身,官家,诸位臣工已经到垂拱殿了。
萧幼清便起身将衫袍拿起替皇帝换上。
几个皇帝的心腹重臣齐聚一堂,端着笏板序位殿中等候,几个由六部提拔上来的副相则左右观望,非朝参也非朔望,官家今日突然召见是为何?
河西收复了,北辽也退了,莫不是要征西洲了吧?
十年之内连发动三次大规模的战争,若再打下去...
安北与安东尚未完全稳定,若要再次征伐而不动国家根基起码得休养五六年才行。
圣架至!
皇帝从西阁门入,登阶至座上。
圣躬万福。
诸卿免礼。
大臣们拿着笏板直起身。
皇帝盯着满怀疑惑的众臣开口道:如今已至秋日,各州县忙于秋闱,安北与安东也告一段落,自退辽后秋闱扩至塞北,明年春闱必又是一番盛况。
陛下承先帝遗愿,建万世之功,是为明君之举。
愿取天下有才、有能、有志之士,九州四海皆是朕的子民,昔日朕设女官之制分以六曹官,然秘书省掌天下图籍与监修国史,事无巨细,女官入选容易有纰漏,故而朕冥思苦想...皇帝揉搓着手背抬眼看向东西两府的紫袍,决意开设乾元改制之初所定的女科,在武成王礼部贡院之外再修建一所女贡院用以女科考试。
皇帝的话引得这一干宰执震惊,左右环顾,虽没有明言拒绝不可行,但心中大多都是不赞同的,祖宗法制,自周天子建国起女子便不得干政,若男女共治天下,那么朝中倘若有夫妇同堂,政见合之则有结党之嫌,若政见不合便会使得夫妻反目...
荒唐!皇帝斥责道:女子不为官难道夫妇就不会有反目了?若夫妻反目,诸卿为何不言父子成仇与结党呢?千百年来父子祖孙几代人同朝的还少吗?换成了女子就不行了
?还是你们眼里压根就有鄙夷所在,叫朕宽容的是你们,叫朕爱民如子的也是你们,但真正让朕偏私的依旧是你们,你们所谓的爱子,实只不过是想让朕对你们些臣子宽容罢了。
臣等不敢。
朕可以把你们从位卑之身提拔进东府西府成为宰相,朕也可以将你们从上面拉下去换些听话的人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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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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