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皇后意思的人旋即点头,萧幼清随后又将几个十二三岁的姑娘一同带离出殿给父子二人腾出片安静的地来。
殿内很快陷入寂静,只剩炭盆里的炭火滋滋作响,皇太子捏着出汗的手开口道:北辽与国朝和平了数十年,国朝派出去的使臣皆有赐服,普通山贼与匪寇又如何敢行刺朝廷命官,所以儿子猜想乃是有针对的预谋,而敢如此做的就只有几个实力相当的大国,爹爹收复了河西,便只有南吐蕃与北辽最为可疑,南吐蕃安宁了上百年但也不能因此就彻底排除在外,师父与刘先生授课时都曾说过南吐蕃这一朝的君主是个有才干的雄主,且南吐蕃国土广袤历经数百年屹立不倒其国力不容小觑,但儿子以为还是北辽最为可疑,诸国内部面临的问题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旦内乱,弱势的一方就会寻求外援,儿子听说北辽皇帝刚愎自用为人多疑,如今北辽朝堂乱成一糟,君主多疑势必造成臣子的恐慌,此前使臣有信传回,我朝使臣在辽数月与其北大王院诸王相交甚欢,北辽皇帝害怕他的部下勾结推翻自己的统治...皇太子抬起脑袋看着皇帝,北辽皇帝自视甚高不怕引战,对异族发动战争其实可以促进自己国家内部的团结,倘若国朝不想引战他便可借此嫁祸欲铲除之臣,从而除掉自己的后患。
说完后见皇帝依旧沉默皇太子便连忙起身,退了几步在皇帝跟前跪伏下,国朝之制,皇子职责只在问安视膳、止奉朝请,臣是不参政的皇太子,今日之言有违国朝祖制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低头烤着火,望着炭盆里火红的木炭,你知道太宗为何要定此制吗?
皇太子摇头,皇帝收回手端坐直,皇子参政,多致朝臣攀附,兴起结党之风,若父子政见不合则使父子失和,使朝廷更生动荡。
皇太子随着起身退后躬立,政见不合...
皇帝抬头注目道:朕要发兵伐辽。
几日后,至二月十五,望参大起居日。
自行册封礼后皇太子每日请朝皇帝三次,若逢朔望鸡鸣之初便和衣赶往禁中至坤宁殿寝门外等候。
五更初,站立在殿门口的太子差将睡着,殿内突然点亮的灯将其唤醒,一名皂软巾裹头,穿紫叉襕窄衫腰间系金束带的押班殿直走出,殿直瞧见皇太子立在门口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走上前作男子拜道:殿下。
皇太子揉了揉眼睛问道:圣躬今日安否何如?
小殿直摇头走近道:今日望日,昨夜陛下一宿未睡,圣人便陪了一夜。
一宿未睡?皇太子色变,小殿直是除了祁都都知之外最为陛下亲信之人,可否告知本宫祁六管入内内侍省的宦官,押班殿直则管着女内官,曾被皇帝派去与赵平一同伺候病榻上的先帝,官家会如此是否与今日朝议要论的事情有关?
押班殿直再次躬身叉手,这个小人不知。
皇太子垂下双手挑起眉头望向掌灯的内阁,除了国事与娘娘的事,官家还能忧心什么呢。
五更时分天还是漆黑一片,前往宫门的路上及宫廊内皆是打着灯笼的朱紫官员。
这个情形,陛下怕是又要出兵了吧。一批官员提着御史台的灯笼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
陛下设了两处军器所,让户部拨了一半国库建造火.器,不是为了出兵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下可刚好,礼部那事一出便有了出兵的借口。
这要换了先秦时期敌国有丧哪还能举兵。
你当这是周天子治下呢?兵不厌诈,战争岂能说停就停说罢就罢如儿戏般,辽土疆域辽阔先帝与今上盯了也不止一日两日了。
想想先帝击退北辽收复幽云的时候我还是小孩子呢...官员突然话止,朝旁侧从马背上跳下的武臣作揖,殿帅。
诸僚纷纷拱手作揖,殿帅。
赵陆廷点头后将缰绳交给侍从,拿着笏板走进,至紫宸殿最后一道宫门时被从内朝出来的人叫住。
泰山。
赵陆廷拿着笏板,左右瞧了瞧没几个人,旋即赶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赵陆廷抬头一脸惊讶,太子殿下为何会在此处?
我是来大内问安视膳的,旋即上前一步拉起赵陆廷的手腕退到宫墙阴暗的一边,本宫有几句话想要和泰山说。
紫宸殿
跪拜起居之后,朝臣端笏站回队列,此时已至五更四刻钟,紫宸殿外仍旧灰蒙蒙一片。
殿内烛火摇曳,前几日的军报相信诸位都听说了吧。
陛下,让臣带兵去灭了他们!赵陆廷身后的三衙武将出列道。
赵陆廷侧头看着霍青对其横冲直撞的性子很是无奈,随后也端着笏板跨出,低头奏道:陛下,国朝派遣命官至北辽诚心悼念,陛下还亲写吊文,如此已是天子恩赐莫大的哀荣,然北辽蛮夷竟敢行此等忤逆之事,若不发兵讨伐,我天.朝威严何在?
皇帝俯视着一向都不作表态而今日却突然出列的殿前都指挥使。
除了主战派宋廷亦有主和派,无论文武皆有不同主张而非文武同为一股绳,陛下,事情尚未查清怎可贸然出兵,我朝乃礼仪之邦,先前北辽使者在朝御刺北辽尚且给了时间查清缘由,若国朝却因此发兵,日后难免要遭人诟病啊。
知枢密院事方之彦出列道:陛下,枢密院接到消息,北辽皇帝耶律明的同胞弟弟及幼弟率部与外戚合谋造反,北辽如今混乱一片正是发兵的最好时机。
方枢密不愧是军戎出身的文臣,真乃国朝鼓动战争的第一人。
方之彦反驳道:周公之礼,这诸侯的职责便是朝见天子替天子开疆扩土,而不是畏缩在朝堂上逞口舌之利。
陛下,若仅仅因此便举兵讨伐,难免会让他国议论说国朝居心叵测,发兵乃是早有预谋在先。
什么叫仅仅,使臣可是陛下钦定的朝廷命官,是国朝派出去的颜面,难道堂堂国朝士大夫可以连自己的脸都不要吗?
你...
诸位卿家完了吗?端坐台上的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出列的大臣便纷纷躬身站回队列,皇帝朝东侧朵殿门口站立的阁门使望去,阁门使受意朝皇帝拱手,旋即招手与数名内侍一同将两张卷起的羊皮抬出。
在皇帝的示意下内侍们分两处站,缓缓将两边用红漆竹竿撑起的羊皮卷对展开。
皇帝提起袖子从座上起身,跨下踏床迈步走下殿阶,低头从两幅几丈宽的地图中间沉稳的走出,旋即抱合着淡黄色的袖子抬头问道:诸卿见之,有何感想?
第258章 皇以间之
满堂朱紫在抬头观望后纷纷低头,惭愧的说不出话来。
有人因为权欲可以将自己的国忘却,丢掉尊严,忘记身体里流淌的血脉,将国土献于异族,致使我中原裸露于外族铁骑之下,我父子两朝倾毕生心血收复故土,却被尔等视为不恤臣民,皇帝端着手走至百官中央,人可以死,但魂不可丢,世变桑田,朝代更替,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长存,卫宋也终会有衰败的一日,天下的臣民都可以推翻它,但你们要记住,朝代可以更替,但国永远不会消亡。
皇帝转身走到一副地图前,帝颛顼高阳者,黄帝之孙而昌意之子也;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养材以任地,载时以象天,依鬼神以制义,治气以教化,絜诚以祭祀;北至于幽陵,南至于交阯,西至于流沙,东至于蟠木;动静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旋即又转身朝诸臣满怀抱负道:朕不是好大喜功,也不是要穷兵黩武,皇帝抬手指着地图上的疆域,朕是要把他们拿回来。
皇帝放下手长吸了一口气,皇天既付中国民越厥疆土于先王,后世之孙怎可使其四分五裂,如若祖先泉下有知,尔等有何颜面见之,又让后世如何视当朝,怯懦与无能吗?
百官们颜面涕泪纷纷端着笏板屈膝俯首,臣等惭愧。
乾元十五年二月中旬,皇帝下诏北伐,与兵部及东西二府重臣商议出征人选,李世继自征西后负伤卧榻,皇帝亲自至国公府探望。
垂拱殿
案桌上摆着许多张小白条,上面写着有资历的老将,皇帝旋即将李世继的纸条拿走,朕前日去了代国公府,李老将军年时已高又卧病在床,不能出征。
萧显符萧元帅呢?方之彦指着最前面的名字,又有些犹豫,不过萧元帅也已过了花甲之年。
韩汜拱手道:官家,南阳侯萧云泽,河西之战他已改从前鲁莽的性子,无论是治军还是战场上的部署都颇有隆德公的风范了。
河西之战皇帝亲临,萧云泽的骁勇加上逐渐沉稳的性子她都看在眼里,可让他为副帅,主帅的话,朕现在还不是很敢让他统率三军。
阴平侯霍青霍将军呢?
王文甫之言很快就遭到众人反对,阴平侯这性子,前日紫宸殿也瞧见了,为将还行,若为帅...
王文甫否决道:阴平侯只是说话直了些,可这行军打仗又不一样了,将帅有谋也需冠三军之勇,阴平侯只是不愿在朝堂上与儒臣争书生意气,不能就此否定其行军打仗时的果敢。
阴平侯...皇帝撑着卓案,让阴平侯歇一阵子磨磨性子。
官家。王文甫上前劝道。
内侍匆匆跨入殿,启禀陛下,殿前都指挥使赵陆廷求见。
大臣们转身,端笏退至两侧,皇帝缓缓坐下,宣。
紫袍迈入垂拱殿,屈膝道:臣赵陆廷叩见陛下,恭祝陛下圣躬万福。
国朝如今是待战之时,禁军的调度还要劳烦赵卿从旁多多协助。
赵陆廷抬起头,陛下臣此次来也是为北伐一事。
卿,是有意见么?
赵陆廷俯首,臣请出战,臣自执掌殿前司以来未有一日敢懈怠,唯恐辜负陛下所望,而今十余年过去却未能替陛下立功,臣位居此位,实在有愧,臣不求挂帅,但求能作为马前卒征战杀敌,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皇帝捏着端在腹前的手突然低头一笑,殿帅是为了朕还是为了皇太子?
赵陆廷慌忙抬起头,陛下臣...
赵卿要出征,长公主知道么?
臣与长主提及过。
卿先回去吧,此事朕还要与东西二府商议。
赵陆廷抬头看着左右两边站立的大臣,旋即起身,是,臣告退。
皇帝凝起深邃的双眼盯着赵陆廷紫色的背影,摩挲着手背陷入思索。
两侧的大臣站回皇帝桌案前,殿帅不是已经多年不上战场了么,自官家登基后殿帅于朝堂争论都不曾参与过。
皇帝低头看着桌案上的白条,眉头深陷,旋即捻起一张纸条,韩汜见之微微睁眼,官家是想要殿前都指挥使挂帅。
有何不可吗?赵家曾是先帝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不该被朕这一朝埋没。
王文甫退后旋即躬身,臣斗胆问,官家此举是为了太子殿下么?陛下想过如若殿帅灭了北辽,是否会成为第二个隆德公,他是长主之夫,亦是太子的丈人。
皇帝抬头看着王文甫,王卿是不信任殿帅还是不信任太子?
臣不敢。
那么诸位以为呢?
赵陆廷身居要职,执掌三衙数十年,掌殿前司十五年之久,废更戍法后殿前司禁军无人不识他,要是再得声望,恐怕要功高震主。
臣说句冒犯之言,赵陆廷是驸马都尉,理应不该居此位...
皇帝放下纸条,仰头吸了一口气长长呼出,北伐出兵不难,也不是没有将领,但难得是主帅人选。旋即起身道:容朕回去想想吧。
皇帝走到半路又转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今北辽内乱,朕最迟明日会给你们答复。
是。诸臣目送皇帝离开,旋即纷纷摇头,国朝无论那一代难道都离不开父子猜忌么,太.祖与太宗是,太宗与先帝也是,今上与少主...
方之彦否决,不见得吧,太.祖与太宗乃是因为军事上政见不合,而太宗与武宗则是子嗣之多的缘故,今上与少主没有此顾虑,少主又是不参政的皇太子。
不参政难道连话都不能说了?王文甫摸着长须,若有心为君,怎会一点都不关心政事。
东宫
已故上柱国曹允之孙左谏议大夫曹纪由原来汉王府侍讲进为东宫太子左谕德兼太子侍讲为皇太子讲解经史。
殿内,皇太子命内臣赐茶侍讲,本宫听闻曹先生的嫡长女前几日刚过周晬。
承蒙太子殿下挂念,臣不胜感激,小女于三日前周晬。曹纪从座上起身,合着绯袍的大袖朝皇太子躬身,太子殿下有齐人之福,得皇天庇佑,太子妃殿下一定会顺利诞下国朝的皇长孙。
皇长孙...太子扶着座椅,捏了捏手,本宫和你们的想法不一样,本宫想要个女儿,因为本宫不想让他和我一样,不想让他一出生就被朝堂上的大臣盯着。
国朝的皇长孙...曹纪低下头,国朝只有皇太子一位皇子,太子殿下作为唯一的嗣君,其皇长子理应被天下臣民寄予厚望的。
所以本宫不想,本宫走过的路,不想让他再走一遍。皇太子坐起,朝曹纪很是客气的微微躬身,今日多谢先生为吾讲读经史,我只是在书中翻阅过,今日得先生讲解才深知女帝政启开元治宏贞观的政绩,才知女子为帝并不弱男子,也难怪官家会这般看重内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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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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