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一夜未睡,从床上爬起隔着帘子挑眉道:你睡得这般死就不怕我半夜起来将你杀了跑掉吗?
听着小姑娘毫不忌讳的话萧云泽大笑道:我是武将,即便是睡着这周围的一举一动我也能感知,且你若杀了我岂不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我是萧家的嫡长,你嫁了我便是这陇西萧氏一大家子的主母。
我才不要当什么主母。
咚咚!
阿郎,大娘子,吏部下通告的官人来了,还有司封司的差遣也来了。
萧云泽扭过头看向房门,吏部司封司?
官人们与中贵人说是喜事。
敕,南阳郡开国侯嫡妻吕氏,清河郡开国公嫡次女,自小聪慧勤谨,贤良淑德,温婉谦恭...以夫军功特授平阳郡君,赐花冠翟衣吕氏,奉敕如右,牒到奉行,乾元二年八月四日。
告,南阳郡开国侯嫡妻吕氏授诰命平阳郡君,赐命妇品服,奉敕如右,符到奉行。司封司官告院将盖有有司印章及相关官员签署的官诰奉上。
降部符通告的吏部官员望着宰相之女吕氏笑眯眯道:大娘子应当是国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郡君了吧。
萧云泽见吕氏眼里的不喜在几位朝官跟前没有丝毫隐藏,便急忙上前朝几个吏部官员拱手,有劳几位官人走这一趟,时辰还早,几位都还未用早膳吧...
下官等还有要事在身,要先回去复命,便不叨扰开国侯与郡君新婚大喜了。
既是要事萧某人也好不强留,几位同僚走好。
告辞。
吕氏伸出手将锦盒内的官诰一把推到地上,官家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亏欠的补偿吗?他是皇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主宰一个人的一生?
萧云泽扶着额头将地上的官诰拾起,拂了拂上面的尘土轻轻放回原地,泰山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就像年少时的我一样,那时候我有翁翁有爹爹,但萧家却受先帝猜忌并不像今日这般光耀。萧云泽将官诰递到吕氏跟前,我迟早是要上战场的,生死有命,这份东西可以作为你的保障。
吕氏获封诰命不久后方之彦拜相的消息就从政事堂传出,不到一个时辰都进奏院将便消息刊行传至朝野。
方之彦拜相,百官聚朝堂听宣,揆门相回到政事堂后找到吕维,很是不满朝堂上那道制授的白麻,那个方之彦是下官一手带上来的,他曾经是下官的下属,下官之前在秦凤路待了许久,之后被崔氏调回京城还是我向先帝举荐让方之彦接替的转运使,而今他却位居下官之上位列三相,下官这...传出去岂不让那些后生贻笑大方?
吕维端起桌上的茶盏闷不做声,揆门相看着他悠哉的态度似对自己这个下属的颜面满不在乎,心中顿时生起了不快,可自己得以拜相仰仗的皆是他,如今的局势也不得不依附于他,于是忍住气和声的发道:首台,咱们会不会小瞧了官家?
你才知道吗?吕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老夫的女儿能封诰命不是因为其夫是大将军,也不是因为其父是宰相,而是因为官家想要扎根刺在她父亲心口上。
吕维放下茶盏,官家仍旧在警告我,违背君意的后果。
那这样岂不永远处于被动...官家想启用谁就用谁,用不了多久,这政事堂就要变天了。
咱们是臣,斗不过握兵权且不在乎史书留名的君,吕维沉下脸色,无奈的叹道:你知道先帝为了坐稳那个位子杀了多少人么?去翻翻国史便也可以知道,因为先帝也不在乎后世的名声。
揆门相听到吕维的话后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下官是大业年间的进士,没有历经太宗朝
吕维肃穆道:因为经历过的文臣里除了我与几个请辞的先帝旧臣外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
难道首台一开始就没打算与官家相争么,那当初的那些话...
吕维闭上老眼,喜怒不形于色,他人言,永不可信。
揆门相回到门下省后满脸忧郁的坐下。
绯袍便凑上前躬身,恩府,首台说什么了?
听天由命,咱们是臣。
可明明您的资历比方之彦高,他方之彦能做一路转运使还是您提携的呢,按理说他是先帝的人,官家当忌讳才对,怎么突然拜相了?
官家行事向来不按常理更无章法可寻,就凭首台这沉得住气的性子能侍奉三朝皇帝也不是没有原因。
就算是官家不按章法,可首台是政事堂之首,陛下降制授虽不受中书约束,但中书好歹可以进谏,毕竟宰相是百僚之首拜相乃国是。绯袍看着揆门相,小心添道:下官是替恩府您鸣不平,陛下不公也就罢了,可首台也视若无睹,您替他办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揆门相看着自己的门生,拉下不悦的脸沉声道:你是在离间老夫与首台,还是在质疑老夫对首台以及对官家的忠心?
下官不敢。绯袍连后退几步朝其躬身。
汝听好了,本相食君俸禄,侍先帝二十余年得以拜相,今又辅佐少主,端的是为国之心,遇恩相指点提携进门下省方能成为门下相,先帝与恩相与我皆有知遇之恩,我章家辅佐几代君王皆受器重焉能恩将仇报。
是下官一时糊涂。
我看你不是糊涂,是愚蠢加贪婪,揆门相扶着椅子凑上前,宰辅与执政之位很诱人吧,给事中?
下官不敢!绯袍吓得将脑袋埋在合起的袖子里颤抖不停。
老夫知道你两头做人,可这朝堂上谁没有两个面目呢,沐猴而冠,学人穿衣也要学人做事做的像才好。
给事中合着袖子,恩府教训的极是。
从门下省出来,绯袍虚了一口气,门口的内侍见人终于出来了便紧跟上前,掏出袖子的里的帕子道:楼给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吧,揆相是说了什么斥责您的话吗?
给事中擦着额头上满布的汗水,尽是些冠冕荒唐的话,说到底他还不是心虚畏惧官家,呼了一口气道:夹缝中的人不好做啊,沐猴而冠...绣着梅花的帕子被汗水染湿了一大半,弄脏了中贵人的手帕,等楼某拿回家洗干净回头再拿给您。
一条帕子而已,赶好是小人没用过的,就赠予楼给事吧,官家还在垂拱殿等您呢。
给事中停下步伐,楞道:现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立后妃,封亲王,拜宰相,枢密使,三公三少等称制授,用制词由翰林学士草拟,为除受等级里最高一级。(此既非堂除,又非部授,系皇帝之授命)
白麻先前提到过的,宋沿唐制,凡由翰林学士、知制诰即内制所拟诰命不用经中书商议与同意,只授与中书宣读,且具有法律效力,皇权凌驾于法律之上,想蛮横还是可以蛮横的。
敕授为第二等级仅此于制授,而不给告身的就是最低等级的奏授,一般命妇任命是第二等级,由中书省上奏皇帝需要宰相书押。
所以小六先给吕维女儿诰命,算是降恩,然后拜方为相时吕维就没有理由拒绝。(当然,他也可以反对,只要他放得下面子,不过一般这种世家的士大夫的颜面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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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前得肃清朝堂,至少要把中枢机构握在手里,不然下诏什么的太麻烦了。皇帝一道圣旨好多机构可以封驳以及可以不通过,王安石当政时就有官员驳回过旨意(皇帝以撤官威胁都没用,最后把他撤了。)
另外说一些无关的话,王安石不纳妾,不坐轿子(用人力的)而且三观超正又是大文豪,而且对待事物客观公正,福康公主的很多后事都是从他日记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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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皇以间之
给事中将在门下省与揆门相的对话筛筛选选最后挑了他表忠心的话转述给皇帝。
皇帝摸着左手手指上的玉石戒指,食君俸禄,为国尽忠,吕相与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不可不报?
是,揆相就是这样回臣的,从资历上,揆相稍浅吕相一些,不过先帝时他曾与前参知政事一同担任知贡举主持过科举考试。
朕对他不熟,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跟师父混到一起的,能力如何?
章相年岁上比吕相还要大一些,能力与吕相相当,不过出身稍差了些,但也是勋爵子弟,而且他有一子是...私生子,在拜相后入了国子监为太学生,与东平伯之子是同窗,国子监那边有教授说他遗其父风范是众太学生中的佼佼者,今年没有参加上舍考试而是去了京府的秋闱,据说是因为同窗看不起他的出身,想等官家的龙飞榜不想以品官子弟入仕。
不想以品官之子太学入仕...
臣曾去过揆相家,章监生说过太学定额有限且只收宗室及高官勋爵子弟,资质参差不齐,与他们比较分辨不出一二,故想通过科举同天下举子相较,陛下。给事中突然喊道。
卿有事就说吧,这殿里没有外人。
揆相其心不可知,其子虽遗父风范但他们父子却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或许,此子能够成为扳倒权相的契机。
皇帝拉下脸,楼卿以为,朕是怕权相?
臣不敢,陛下乃是天下共主是天子,宰相领百司辅佐,皆只是天子的臣。
章家在国子监的那个少年叫什么?
章厚,臣有他的文章。给事中从袖子里取出一卷轴子。
内侍接过后转呈,皇帝瞧着卷起的文章低头笑道:预备得如此周全,看来楼卿早有预料呀。
陛下,臣...给事中屈膝道:臣确存有私心在其中,但对其文章的喜爱也是真的,故常将其放于袖中。
朕倒要看这个让卿如此痴迷的弱冠少年文采究竟如何好。遂将内侍捧着的卷轴拿起展开。
良久后,片石韩陵,文章写得好,可不代表官就一定能做得好,不想以品官子弟入仕的可不止他一个。
官家是指先帝朝中了探花的姜中丞吗,中丞因大理寺误判...给事中想到当时任大理寺寺正的便是今上遂闭了嘴,臣失言。
皇帝将卷轴放回,踩着踏床起身,负手走下殿阶,这个人朕记下了,卿回门下省,走到给事中身前一步远时顿步,别有深意的笑道:可要多多注意,别在姊夫跟前栽了,弄得个人情尽失。
给事中听后愣的俯首趴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点隐瞒更不敢存有包庇之心。
乾元二年八月中旬秋闱放榜,八月下旬各州县发解的举人至京城赴礼部贡员报到提交状投。
位凝和殿附近一座空暇的殿阁被腾出设为了内省的演武厅,祁六拿着一沓册子一本一本翻开逐一翻译出,明年正旦大朝会西南的一些小邦除了正在战乱的其他皆有所回应,朝贡依旧。
战场上已不见的唐刀被人重新拾起,两刀相撞便能瞧见细微的火花擦出,薛进握着环首刀即便是陪练也丝毫不敢分神。
祁六合上册子拾起另外一本打开念道:东边日本国递信的使者随国朝商船于前几日抵达,使者奏道朝贡的船只会在十二月中旬前到达,近些年海匪横行,日本国使者希望天.朝上国能够派船只接应。
皇帝将横砍下去的长刀拿下,扶桑国?吾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见到来使了。
薛进呼了一口气将环首刀的锋芒收起躬身道:先帝时扶桑处于地方战乱,他们的君主与将领无能,朝廷也已无力镇压叛乱,曾派遣过使者至我朝求援,此次突然来朝定也是有所求。
让礼部与市舶司看着办。
祁六点头继续翻着册子,国朝使臣至西夏兴庆,西夏王同往年一样亲自迎接并设宴招待,还询问了我朝使臣榷场一事,是想在石州增设先帝时没有同意的榷场互市。
一直和宋,是因为西夏的内乱还没平。
亲辽和宋一直是西夏奉行的惯例,先帝时没有余力收复河西,使他们得到喘息竟妄图向东扩张,又欲称帝与国朝天子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派人去一趟成都府施压,告诉他们五年内造不出攻城以及破甲的火.器就不用再造了。
祁六拿着册子僵在原地,此前那一批火.器与弩箭的杀伤相比高出数倍,但光其研制便用了不少年,还有人力物力财力,小人虽不懂这些,但也知道打人与攻城有所不同,因此工匠要考虑的东西也要多上不少,河西多为数丈宽的土墙,床弩与七硝砲尚不能破,是否过于急切了?
你没有见过李元灏便不会知道这个人,能够将隐忍与狠毒同时做到的绝非一般人,我不打他,来日等他养精蓄锐就会来打我,我没打算留着西夏,因为河西本来就是我中原的土地,让那边的细作盯紧他们的动作。
是。
官家,诸州贡举人已至大内殿庭等候召见。
让他们候着,朕要先回一趟坤宁殿。
是。
乾元二年初冬,各地发解举人集合赴阙群见皇帝。
换了履袍的皇帝斜靠在去前省的腰舆上,撑着扶手问道:今年的举子多么?
据礼部统计,是先帝朝最后一榜的数倍,多达数千人。
停一下。
才至朱漆城墙还未进殿皇帝便喊了停,祁六扶着他下来,官家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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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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