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英便挑起眉头将帖子放上,那可是大内来的宫官,今年皇后殿下要亲自主持亲蚕来通知母亲从蚕的,母亲刚刚连翟衣都拿出来了。
何文英仍旧自顾自的写着字,农桑是国本,没什么好意外的。
可是这次外命妇可以带家中女眷不限制人数哎...
何文英将手中的笔阁下,母亲可有说要带咱们去?
何如英怀揣起双手,姊姊这么想见皇后殿下,该不会是喜欢皇后殿下吧,何如英伸手捂着嘴,瞪眼道,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踏床:椅子下承脚的矮踏,宋名踏床子,简称踏床,就是脚踏啦,宋元配合床榻、宝座、大椅使用(这种组合使脚不垂地也有一定的儒家思想在里面)
明法科是诸科里地位最低的了(进士科与明经受重视所以举子都争相考这个,至于明法这种熟悉律法的人也就很少去考了)除了进士科还有很多科,所有进士科,明经科,明法科等等统称本科,所以不要觉得是现代名词哦。
君权神授,所以制约君权的不仅有宰相,还有上天(女主是不太信鬼神的,萧姐姐信,不过政治需要,自周之后再没有人皇,一些祭天啥的不可能废掉。)
何家的四姑娘是个小戏精。
那什么,先帝的名字是卫元哲,小六的年号的里重了个元字(我忘了避讳)只是提一下作者因粗心犯的错,不过不会改(主要是最初我并没有想过先帝的名字,总共也就出现了了一两次,先帝他不重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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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皇以间之
你又在瞎猜了。何文英看着妹妹很是无奈的摇头。
何如英便眯着眼睛笑道:嘻嘻,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姊姊是女子,皇后殿下也是,况且殿下她有个对她这么好的官家呢,我要是有这般好的夫君自然也不可能喜欢别人。
听着妹妹的话何文英并不赞同,也许喜欢只是你看到的喜欢,她们这种世家起初不是因为利益才纠缠在一起的么,帝后和睦古往今来都不少,皇后得宠大多都是因为皇帝所需外戚家势力,如今官家扶持外戚,在别人看来是因为皇后得宠的惠及,可放眼朝中,然则不过是帝王制衡朝臣的手段罢了。
何如英摸着脑袋并未全然听懂姊姊的话,姊姊是说官家其实并不喜欢皇后殿下?
何文英摇头,不,只是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夹杂着利益,而且...想着上元夜皇帝的话语何氏挑眉道:这位年轻的官家或许并不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吧。
何如英趴坐下,姊姊是指官家那夜对皇后殿下的话么?上元夜何氏去了御前,她也在不远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我倒是不觉得这是心胸狭窄,反而是因为官家太在乎殿下。
为什么?
因为官家是皇帝呀,这天下都是他的,他的妻子谁又敢有非分之想,他自然也不需要去担忧这个。
何文英低下头,天下是皇帝的,皇后也是。
从蚕姊姊还去么?何如英呆呆的看着,母亲说今年三月是先帝第一个忌辰,所以种稻亲蚕与小祥一起祭天,等陛下三年孝期过大内肯定要选秀的,姊姊这般念着皇后殿下,开玩笑似的笑道:不如跟爹爹说让姊姊去选秀,入了内宫就能天天见着殿下了。
听要入内宫何如英的眉毛登时扭做一团,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什么内宫。
内宫里尽是些无聊的女子,若是姊姊去了说不定皇后殿下会很开心呢。
傻姑娘。何文英伸手轻轻抚着妹妹的头,你知道内宫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么?
何文英枕在手臂上,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我们一样的呀,难道还会不同吗?
...
三月初命太史局司天监观星,定吉日于三月下旬,太常寺置农坛与蚕坛于后苑,皇帝领群臣先至农坛拜祭农神以祈求风调雨顺,北侧由皇后领内外命妇至蚕坛举行亲蚕大典。
从农坛回到观稼殿,通过筒车将五丈河的水引入殿前的稻田中,内侍将一把秧苗呈上。
这秧苗葱郁长得也是极好,谁送过来的?
回陛下,是南阳郡开国侯为皇后殿下寿诞进献的。
嗷,长江水患已经平息了,皇帝捋着袖子抓起一把秧苗,转身看着仪仗队后面的臣子,意有所指的勾嘴道:天灾便是天灾,哪会是什么因人而起。
一些因长江水患指责皇帝替宗亲出女改随母姓的大臣纷纷端着笏板低下了头,皇帝便笑着将秧苗放下,朝随行的仪仗队挥手,走到众臣跟前,往常种稻不过是一个形式,真正亲自下田的只有太.祖高皇帝。先帝时每年春天的种稻她也看过几次,无论是种稻还是亲蚕,帝后都只是起个头而并不真正的亲力亲为,诸位卿有不少是出身世家,一定都还未下过地吧?
这观稼殿前的土都是从太湖运来的水稻土,诸卿若不体验一把整日闷在朝中岂不可惜?皇帝瞧了一眼还有三两颗杂草长出的稻田,看向吕维眯眼笑道:吕相国,您说呢?
位于后苑正北的蚕坛上供奉着先蚕神嫘祖的神位,六宫没有妃嫔即除了皇后无其他内命妇,由外命妇大长公主长公主及朝臣的女眷等陪同着皇后至蚕坛祭祀。
内侍从观稼殿回来走至萧幼清身侧,官家带着朝臣在观稼殿前下地种田了,连几个老臣都脱了靴子,有不少宰辅活了半辈子竟还不知如何插秧,闹了好一出笑话。
官家呢?
官家也下去了,还亲自教吕相插秧,官家对于农事极为熟悉,便有不少内臣与外臣好奇,官家一出生便是先帝的大王,为何会下地种田。
萧幼清轻轻摇头,很是了解的说道:她原先在岐山待了两年,职田里的都是她自个儿种的,那年回来时不是脖子上还黑了一圈么。
圣人什么都知道。
奎光回坤宁殿去吧,下地免不了要被虫子叮咬,吩咐宫人准备好药浴。
是。
从蚕坛上祭祀下来,萧幼清放眼望去人群便瞧见了眼熟的何氏,想起皇帝上元夜的话便轻轻唤来身侧的内人。
先王之法,天子亲耕,后妃亲蚕,先天下忧衣与食也。女官朝皇后行礼道:请皇后殿下躬桑。
桑林就在蚕坛内,女官呈上金勾与金筐。
皇后身侧的内人走到一众郡君中间走向何氏,是太常卿何家的三姑娘么?
奴是。
皇后殿下请您近身陪同采桑。
何氏诧异的抬起头,看了母亲与妹妹一眼后犹豫着随宫人走近本在远处的皇后,内外命妇陪同皇后进入桑林。
何氏迈着匆匆的小步子赶上,奴叩见皇后殿下。
你适才在想什么?采桑之后萧幼清并未去观桑台的御座坐下而是留下与内外命妇及宫人一同继续采桑。
摘桑叶的手僵在叶柄上,旋即将那片青叶摘下,朝皇后福身道:奴在想...何氏抬起头,像殿下这样的女子为何甘愿留在这内宫里呢?
你想知道么?萧幼清将桑叶放入金筐中,看着后苑以南,旋即对何氏笑了笑,我不能告诉你,我无法告诉你,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永远也不能体会我的感受,我十六岁的时候也什么都不懂呢,对于情爱什么的,我只是在诸多选择中选了一个无可奈何。
官家么?
萧幼清摇头,谁都可能会有错误的选择,许是被逼无奈,你都听见了,官家是我放手一搏而对的人,她在我眼里永远不会用到这个词,上次上元夜官家的那番玩笑话你一定以为官家是个小心眼吧。
何氏吓的退后一步,屈膝跪道:奴不敢。
萧幼清弓腰将其扶起,其实抛开了这顶冠子,我与官家和你们没有区别,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我和官家也一样,可与我们而言两个人的不幸加在一起,或许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桑林外的小山丘上坐着翰林图画院的画师,天子亲耕,王后亲蚕皆被他们拿笔绘于纸上。
至亲蚕过去了半个时辰,蚕坛两侧的小山丘底下候着一干宫人与内侍,祁六拿着皇帝的大氅跟在身后,前夜下了一场雨山上的泥土又湿又滑,很快那黑色的皮履便沾上了一层厚重的红泥,官家才换的衣裳等下回去又得换了,蚕坛不是在底下...
皇帝回头朝六子比划了手手势,嘘。
但他们的声音还是惊动了翰林图画院几位画师,画师们停下笔起身,臣翰林图画院侍诏许崇炬叩见陛下,恭祝陛下圣躬万福。
你们继续画,不用管朕。
是。画师们这才继续拾笔作画。
从山丘上可以将蚕坛周围的风光一览无余,自然也能见到桑林内的一片葱郁,桑林内有穿着红黄粉等各色衣裳的宫人及内命妇提着篮子摘采走动。
最大的一颗桑树周围没有人敢靠近,树侧站着两个摘菜桑叶交谈甚欢的女子,皇帝眯着眼望向鞠衣女子身侧,那是谁?
祁六揉了揉眼睛,好像是上元夜受赏的何氏?
是吗?
祁六不敢肯定,看着像。
山丘上一直吹有冷风,祁六便将大氅替其披上,山上风大。
亲蚕仪式结束后除却绘有皇后的作画,其他的仕女图图本辗转流至民间,一时间引得民间画师争相临摹吹嘘一番后将其抬价售卖。
皇后的仪仗行走在后苑,内侍随在舆侧,官家那边的人说官家已经回了坤宁殿,按着官家的性子若是提前结束应当会来寻圣人才对,今儿是怎么了?
她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有时候又有些孩子气。说话时,萧幼清的眼里与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便是孩子气官家也只在圣人跟前有,大约是想让圣人哄吧。
大臣们惹的气最后都要吾来解,劝不进官家便都来上启本劝吾,这可比养孩子累。
如此也可证明圣人在官家心里的重要,远是任何人都不能及的。
如今才是一个开始,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在某一天,吾也会用到力不从心四个字吧。
用龙作为修饰的舆车停在坤宁殿前,萧幼清刚跨入殿便闻到了一股陈酿的酒香。
听见轻盈的脚步声入内,黄袍的袖口处端着一只玉杯,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萧幼清至她身后剩几步远时站定,可怜白雪曲,未遇知音人。旋即提布走上前躬身按住她摇晃杯子的手,官家究竟吃的是酒还是醋?
嗯?卫桓抬起头楞道。
踩了山上的红泥连靴子都不换就进屋,就不怕臣妾将官家赶回福宁殿?
她便将萧幼清的按下的手握住,笑道:你不会。
萧幼清将手抽离,官家又不是臣妾,怎么知道臣妾会不会呢?
我起居于坤宁殿本是不合礼法,若姐姐要赶,第一日便赶了。
福宁殿是天子内阁,而坤宁殿是中宫,六宫之众雨露均沾,皇帝自然不能起居于坤宁殿。
...
所以,萧幼清还未等她开口回话便又道:除非你自己想回去,否则我是不愿的,但我也不强留,若是等到有强留那日,许也是我心死之时吧。
我若是让姐姐寒心做了那薄情郎,姐姐便将我供出去...
萧幼清伸手抵上她的唇,你又在说胡话了。
她便眯眼握起萧幼清的手笑道:我知道姐姐舍不得,可是姐姐知道心死的滋味有多难受么?
卫桓将人拉进怀中,紧拥道:所以我也舍不得。
萧幼清靠在她的肩头,阿潜去了蚕坛旁的山丘踩了一地的红泥回来,一个人喝着闷酒是看到了什么风光么?
卫桓睁开眼松手道:是啊是啊,暮春的景色当真是别致的很。
萧幼清便笑着将桌子上她未饮完的半杯酒喝下,盯着她宠溺道:还真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哦?卫桓握上萧幼清拿杯子的手旋即搂着她的腰肢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会有大人向孩子求饶,难道姐姐求饶时也依旧将我当孩子对待?
别闹了。萧幼清撇过头轻轻推搡着她。
不但未让其松手反而使她得寸进尺的搂紧了腰间,低头覆在耳边轻声道:姐姐将我的酒喝了,我不开心,所以需要姐姐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小六是个醋王!
嘛,两个人都有极强的占有欲。
整个治国篇起伏不会向夺嫡那么大,毕竟惊险刺激已经走过来了,朝堂争斗里会加一些帝后的日常,登基初几年也没什么大的事发生,她需要稳固皇权。
另外并不是想写明皇什么的,这样太累了,她有私心偏心以及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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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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