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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庶王(GL)——于欢(102)

    卫楷见她如此便瞬间软下了心,清清...
    殿下日后是要继承帝位的储贰,说话做事理应谨小慎微,如此场合,还请殿下自重。
    卫楷低下头突然颤笑,我不会动你们母子,只要你安分不再有它心。
    六月中,为稳军心朝廷仍命沈易安为三军主帅戴罪立功,又以萧显符为兵马副元帅,宋夏再次交战。
    萧显符见萧云泽这几日作战眼里带着一股杀气,便担忧道:敌军阵脚已乱,你不要意气用事,现在哥哥只剩你一个儿子了。
    萧云泽将身侧一个敌军挑起甩至空中连砸退了好几人,杀红了眼的看着前方指挥台。
    为人子,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西夏内部由于凉州军没藏部族不听指挥而导致局面失控,卫慕单喜调兵回旋仍旧不敌,最终没藏氏遭敌人引诱孤军深入而被擒。
    别杀他...话音还未落,敌将便被斩于马下,人头落地。
    萧显符知道没藏氏是西夏的大族若能生擒或许可以当做筹码。
    但这一斩也将夏军的军心斩乱,进攻的骑兵纷纷拉绳后撤,没藏部族退逃的士兵将卫慕单喜的军阵冲散。
    至六月底宋军大胜,收复庆州,七月再度收复环州,七月中西夏派使者议和。
    敌军议和的消息一出,朝堂上便掀起一番争论,紫宸殿殿陛上坐着的是皇太子,而平时立于殿陛间的枢密院都承旨今日也不在,只有太子知道都承旨此刻正陪着皇帝在内宫的后苑喂鱼。
    西夏可汗病危,卫慕单喜这才未败而撤军,朕在开战前就收到西夏细作来的消息,老可汗身体不好,诸王子争位纷纷寻求大族做依靠,此次卫慕单喜力求出战,一是因为魏国公之死,二也是想用战胜来稳固家族地位以及替可汗长子争位。
    不过啊,他女儿却逃婚随了军,换做是朕,一个拿了国家七成兵力的人如何能不忌惮呢,所以他只能速战速决,卫慕单喜朕与他交战过,但令朕没有想到的是,朕在环州暗中部署也未能将他防住,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帅才,皇帝将手里最后一撮鱼食洒向池中,拿起韩汜端着的帕子擦了擦手,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庆州之战竟能输的这般惨!
    皇帝走回凉亭中,伸手搭在护栏上,祖宗基业怎可败在我的手里,西夏内忧不断,我卫家的朝堂又何尝不是明争暗夺。
    皇帝长叹一声,韩卿是不是觉得,朕这个父亲太过冷漠了?
    韩汜随在皇帝身后,恭敬的回道:官家是天下人的君父,君在前,父在后,人生在世难的就是两全。
    议和敲定,大军不日就要班师回朝,这个罪沈易安难逃,卿觉得这兵符?
    他会交的。韩汜合着袖子低头,因为萧二郎也带出去了十万,陛下手中还有十万,江宁往南各地驻军也有十万。
    皇帝攥着护栏凝起双目,指挥失利...旋即背起双手,不知不觉,朕也过了近一个甲子,越老越不想折腾,可你越不想折腾就越得不到安宁。
    陛下可是想报庆州之战的仇?
    皇帝负手从亭内走出,沿着池子缓缓走动,低头笑道: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朕想了很多年,若没有充足的准备能够使其消灭,那么长久的战争只会给臣民带来灾难。
    开疆扩土,一直都是朕的夙愿,可真当君临天下了才发现有些近在咫尺的东西却是你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守,远比夺要难。
    韩汜跟在皇帝身后,小声道:觉得难,是因为心中有所顾虑,有所顾虑才是圣君之举,昏者无所顾,庸者不知顾。
    皇帝突然止步,朕要你做太子的镜子,好好辅佐。
    韩汜便垂下双手提起下摆屈膝跪下,臣,遵旨。
    建平十一年七月,以枢密院都承旨韩汜兼东宫知经筵事为皇太子讲学。
    建平十一年七月中旬宋夏议和,夏军撤出宋土边境,沈易安班师回朝,朝廷着手重建被摧毁的庆州防线,皇帝于集英殿设庆功宴论功行赏。
    舅舅先将兵符交了再去向陛下请罪,舅舅为朝廷出生入死,又掌殿前司多年,陛下不会为难舅舅的。
    沈易安跪在太子跟前,楚王已死,再也什么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太子殿下了,殿下...会舍弃臣吗?
    卫楷攥着的手一愣,旋即起身走上前将舅舅扶起,舅舅这是问的什么话,本宫这一身的骑射都是舅舅所教,如父如师,本宫岂会做种不义之事?
    有殿下这番话,臣死而无憾。
    庆功的晚宴还未开始,沈易安便交了兵符肉坦于垂拱殿前负荆请罪,不着衣衫的臂膀上皆是一道道横长的疤痕。
    陛下有令,身为三军主帅却轻敌行事致使战败罪责难逃,念其为两朝功勋老臣此次收复有功特赦免死罪,着革去爵位、官职,于家思过。传达口谕的内侍走上前将其扶起,陛下还让小人转告,指挥失利致使将帅与亲王殒命足已命抵,陛下不提楚王之事免您死罪是看在太子殿下与圣人的份上,若他日太子殿下蒙难,还希望您能够念及这份恩情。
    沈易安便再次跪地,重重磕头道:罪臣,叩谢圣恩。
    沈易安的声音传入垂拱殿,此殿称常朝殿不似崇政殿那般空旷威严,阳光透着窗户照进殿内一片温暖祥和,刚接见完大臣的老人从御座上走下弓腰坐在了殿陛的台阶上。
    赵慈从西朵殿走出,官家怎的坐在了台阶上,这地又硬又凉。见皇帝无动于衷,便将手中抄录的册子递过,皇城司奏。
    皇帝抬头伸出手,还未接到便又缩回长叹道:不用看了。
    建平十一年,追原河西兵马副元帅为武安侯,赠中书令,推恩荫补,世赏亲眷子弟,命其弟继守西北边境、因功进上护军,武安侯嫡子封归德将军、守庆州,以厢都指挥使张槐为翊卫大夫迁熙州防御使领静塞军屯熙州。
    第132章 克定厥家
    国朝之制,垂拱殿受朝听政,而每月初一与十五定朔参,全体在京常朝官赴紫辰殿参加议事大会。
    《监门式》所定,皇城门与宫城门钥,每去夜八刻出闭门,四更二点出钥开门,京城门则闭门要晚些开门也要早些,才到四更,天色仍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压压一片,新旧城乃至京郊已经有不少人家点亮了灯火,以旧城几个靠近宫城的坊内最为居中。
    大臣们提着灯笼等候在宫城门外,梁文傅一手拿着笏板一手提着照明的灯笼,东宫的灯也亮了,都承旨好福气,深受君王与储君天子与未来天子的信任。
    韩汜从闭目中睁开眼,穿上这身官袍,你我皆是卫家的臣,圣主岂会偏颇?
    梁文傅脸色瞬变,是某失言,然事实就在眼前,想不以为然也难呀。
    韩汜指着天上那盈亏的弯月,月满盈亏,过了七月中的圆月,这初一的月就只剩了牙,不过离十五的中秋月圆也不远了。
    韩汜话里有话,他是天子近臣,梁文傅挑眉问道:某愚钝,都承旨说的话是何意?
    咚咚!禁中传来击鼓声。
    吱~旋即宫门大开。
    韩汜便浅浅笑道:门开了,天色仍这般黯淡,想来今日朔望并不太平。说完便朝宫门迈步走入。
    梁文傅站在原地侧头看了一眼天色,不太平?
    八月初一一大早,在京勋戚、宰执、侍从、武臣正任、文臣卿监员郎及监察御史以上的所有官员都穿着公服入朝,殿内有殿中侍御监察百官,官员们便在进殿时整理好衣冠仪容,以官职大小紫、绯、绿依次进殿。
    至皇帝着绯袍入殿,坐下后百官集体行跪叩大礼,山呼万岁。
    至议和已经过去半月皇帝重新临朝,让太子参加朔会听政学政。
    望着满朝朱紫,十年如一日,皇帝凝着一双老眼,即是议事,那便议吧,诸卿有何要奏尽管言来,不必呈上殿札子,朕懒得看。
    陛下,三年一期的春闱因战而停,如今战胜,臣请奏开恩科。开恩科取士文臣附议者多。
    皇帝点头应允,已至仲秋,差不多也到秋闱的时间了吧,礼部着手去办。
    是。
    陛下,关于前殿前司都指挥使削爵罢官的处罚是否过重,毕竟是功勋武将又是圣人的同胞手足。楚王已薨,太子稳居东宫,如今皇帝还特许其参加议事大会,这场夺嫡之争的胜败已然明了,满朝朱紫便打起了算盘。
    沈易安令我朝大将殒命,令陛下失子,罢官削爵已是轻罚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已收复失地已经将功折过。
    皇帝从御座上起身走下,正因为是皇后手足、是国戚,才更该严法,功不可折过...
    【艮岳的宫殿内,君臣对答,我知道你才从凤翔府回京,也知道你们碰过面了,我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太平,那么,皇帝冷的看向他,你呢?】在艮岳御前问话天子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升了他御史中丞副职后又再度破例升迁,为此姜洛川深深吸了一口气。
    【姊夫让我交给枢相是不想我得罪太子而替我想的万全之策,但我如今既然任了这御史中丞,这份奏报理应由我在朝议时当廷说出,姑父的死不能就这么轻易了当。】姜洛川看着文官前面站着的紫袍,官帽下是满头银发,旋即闭上眼睛颤抖着心道:爹爹,忠孝两难全,恕儿不孝。
    陛下,御史台有奏。御史中丞有两位,姜洛川为新任,突然开口便将其同僚吓的瞪圆了眼珠子,御史台上奏皇帝皆要先奏报两位御史中丞商议过后方可,姜中丞,我怎么不知你有奏?
    下官私事,与中丞无关。姜洛川从队列中跨出。
    皇帝骤然眯起双眼,若要弹劾,不必在...
    陛下,事关重大,臣只敢在紫宸殿中说。姜洛川瞧见皇帝皱眉头了,于是跪在殿中央,力陈道:臣弹劾,前殿前都指挥使拦截军报,枉顾三军将士性命,为,姜洛川抬起头,叛国通敌的谋逆大罪!
    御史中丞的话震惊朝堂,满殿文武皆不信任的看向他,姜中丞你身三司法可知道这污蔑皇亲国戚乃是重罪?
    姜洛川便将怀里揣着的公文拿出,臣这里有一份奏报,是环州守将临死前没有来的及送出的请罪书,请陛下过目,若不信,可请诸位翰林学士当场勘验比照字迹。
    侍从官将其转呈给明台上的皇帝,皇帝抻了抻袖子接过,旋即冷眼看向脸色已经煞白的皇太子。
    姜洛川又道:守将言环州已经御马飞递军报,臣请问,朝廷为何没有收到消息?致使敌军临城连克三关,臣又听闻,永兴军路转运使曾是沈易安的麾下,还曾是,姜洛川抬头看向殿陛下一言不发的皇太子,赵王僚属、王府记室参军。
    御马飞递的紧急文书,若非东宫储贰授意,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拦截?
    姜中丞,你身为御史中丞在这大殿上污蔑当朝皇太子殿下...
    御史中丞,卫楷沉着脸转身,边境防务是国家大事,你所言本宫?又或者是沈易安,本宫是储君,沈易安是殿前都指挥使,有什么理由拦截这百害而无一利之事?
    就凭借楚王在庆州之战上殒命!姜洛川站起,转身看着满朝文武,列位臣工都忘了吗?本朝不只有一位皇子,楚王命丧疆场,自此再无人能撼动储君之位,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殿下怕坐不稳这东宫储贰之位,连手足都可以残害吗?臣请问陛下,楚王为国家亲王,殒命军中其遗体应由团头验尸,那么其结果呢?
    皇帝涨着脸不言语。
    没有也不要紧,臣这里还有一份楚王妃的陈情表,以及王爷入殓前医官的检测。
    内侍官便将姜洛川接连拿出卷起的纸张转呈。
    能破朱漆山文甲至五脏六腑具碎,除却殿前司御前禁军才有的金锤,还有何种兵器能做到?
    皇帝从台阶上走下,闭眼又睁眼,走至太子跟前将他颤抖的手拿起,紧接张将几分有些褶皱的纸重重拍在他的手掌上,好好看看吧,朕的皇太子殿下。
    姜洛川一连串的陈词及证据震惊朝野,三衙殿前司私拦军报,亲王之死另有缘由,而这些竟都指向了当朝储君。
    如今楚王已薨逝,官家只剩太子一个骨肉,祖宗之法与血脉相承,皇帝必然会选择后者吧,朝臣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都低拉着脑袋闷不做声。
    陈煜朝身后鄙夷的看了一眼旋即手持笏板跨上前,储贰乃国本,国本不固国祚便会坍塌,姜中丞所言有理有据,臣请陛下召三司会审,倘若证实储君如此行径,臣死谏,陈煜将笏板别入腰间脱下直翅官帽跪下,请陛下昭告天下废储。
    陈煜的话很快就遭到了众臣的抨击,楚王已薨,陛下六子只剩殿下一人,废了储君当以何人为继?
    诸位大臣皆知姜中丞承恩楚王,楚王不臣之心人尽皆知,如今楚王战死,姜中丞为楚王党,没了靠山自然害怕,为求自保竟连储君都敢诬陷,实在是罪大恶极。几个翰林学士兼太子经筵讲官群起而攻之。
    证据确凿何来诬陷,身为国家的中流砥柱只会投机取巧不顾江山社稷之危,岂非人哉?
    陈煜你....
    朝堂之上争执不休,一群自诩斯文的士大夫竟争相骂了起来。
    够了!皇帝沉着脸呵斥道,旋即看向太子,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太子旋即擦了擦额头镇定下来,双膝跪地叩首道:臣问心无愧,请陛下召三司会审,以证,臣的清白。
    八月初,皇帝以前殿前都指挥使私截军报残害当朝亲王召三司会审,从内廷取环州守将手抄命六位翰林学士共同比对检测真伪,又命皇城司禁军先将罪人押至大理寺,围其府邸不允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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