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这三年里，可以说发生了很多事，也可以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古木贵族学院里，每年都有上万名的学生毕业离开，也有上万名的新生加入，‘孙小圣’这个名字早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因为当年跟孙小圣同过班的那一帮同学，再过几个月也将毕业离开，各奔天涯。
    古木学院那个有名的人工湖边，一辆白铯的兰博基尼跑车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来人盯着人工湖出了会神，然后目光停在了人工湖旁边的一张路灯下的长椅之上。
    一个成熟稳重的悠闲单身妹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也盯着那个平静的人工湖出神，但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目光根本没有聚焦在水面，她的思绪似乎飘得很远。
    “芳姐，你找我？”
    年轻男子秀气的脸上带着自信，走到赵月芳面前用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赵月芳回过神，抬头看了万腾一眼，示意万腾可以到旁边坐，但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
    万腾沉默了一会，忍了一下，没有去口袋里掏烟，看着湖面感叹了一句。
    “严格上来讲，再过几个月是三年没见。”
    赵月芳见自己这句话有些跑题，嘴角微一勾，开口道：“你现在的生意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了。这几年我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
    一句话说完，万腾还是没忍住烟瘾，抬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听说芳姐你准备离开刑敬大队了？”
    “累了，请个长假缓缓。你知道，当一个人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东西不在了，那一切都将会变得没有意义。”
    赵月芳收了收再次飘远的心思，认真道：“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你在秋木岭的有没有其他的新的发现。”
    “该挖的挖，该炸的炸，该探的探，现在我就差把那几座山给搬开了。”
    万腾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看住了旁边的赵月芳，“芳姐，你是不是也不信我跟孙兄去了那鬼山庄，然后看着孙兄从地面上陷了下去？开始你们都说我看到的是幻觉是错觉，当时依我的脾气我真想掐死那一帮人，但时间过了这么久，我现在自己都开始觉得我当时看到的是幻……”
    “我调查过你。”
    赵月芳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万腾的话头，但她却没去理万腾此时脸上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还在队里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感觉暗中有人在跟踪我，我留意了很久，也用了所有我知道的反侦查手段，但我都没有发现具体是谁，甚至我连人影都没有看见过。”
    “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那不是小圣。我以为是东岛特污里的忍者，所以后面我请假离开了大队，结果那种感觉真的消失不见，我知道我的离职让我离开了幕后谁的视线，于是我就发现你万腾的一些事。”
    “我去，我能有什么事？”
    万腾微吓了一跳，大声道：“芳姐，你不会是怀疑是我对孙兄怎么样了吧？这三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别人不清楚难道芳姐你还能不清楚？”
    “那正是你要说清楚的地方，也是这次我来找你的原因。”
    赵月芳淡淡地看住了万腾微有些激动的表情，“你说你跟小圣一起困进了结界里，你还说车被僵尸撞翻，但我看到的却是你一个人坐在车里抽烟……你先别打断我，我就是一直都相信你，现在才会坐在这里跟你见面说话。”
    “好吧。”
    沉默了一会的万腾将手里的烟头丢到了地上，“出于一些私心方面的问题，我确实有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
    “当时孙兄弟帮我切开了包过来的人皮墙，我钻了出去，事实证明后面升起来的那道人皮墙我抓不破，我不知道孙兄是怎么看出了这一点，反正当时是他救了我。”
    “我发现我无论怎么样都弄不破那道人皮墙之后，我选择了当时我认为正确的办法——下山叫人，但那真的是一个鬼之结界，漆黑又模糊的边缘是山体，有触感但不能支撑我往上爬，再后面就从树丛里冲来一群鬼尸想要我的命。”
    “这些三年前我就跟芳姐你说过了，但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我灵力快耗光身体撑要不住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女忍者。”
    “谁？”
    终于让万腾松口的赵月芳忍住心里的激动，追问了一句。
    “我不太确定她的名字，但它本人我、孙兄、小白都见过，也听过她的声音，后面在寝室我们追踪到特污组织电脑时她说她的名字叫‘樱井小奈子’。当时事情多，孙兄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她去那里做什么？救你？”
    “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她救了我，至少她武士刀耍得比我溜。当时我身上受的那些伤芳姐你也看到了，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她帮我杀光了那些鬼尸之后就要走，我问她去哪里，她没理我。当时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孙兄被困到了什么地方，她也应该是去救孙兄，不然她不可能会顺道先救了我。”
    “后面的事我跟芳姐你说过，我试图下山求救，但伤口上的尸毒发作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里，如果不是当时那一身的伤还在，我当场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车上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再后面，我这烟刚点上，芳姐你就在拍车窗了。”
    “你当时怎么不将这些事告诉我？”
    赵月芳目光渐冷，期待又紧张的等着万腾接下来要说的话。
    “当时外面成堆的鬼尸零件没有，连被撞翻的车都是好的，整个人要多懵就有多懵，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再加上当时就芳姐你一个人过来。
    说实话，当时我连芳姐都怀疑可能是鬼变的，那种情况之下我除了能想到叫你打电话，真不敢乱说其他话。再到后面一冷静，怕芳姐你们查到孙兄跟一个东岛忍者呆一块引起误会，所以就一直没说樱井小奈子的事。”
    赵月芳皱起了眉，借着万腾话匣子打开，接着提问道：“你说你也不清楚车怎么没翻、自己晕倒之后又出现在车里？”
    “至少开始的两年里我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