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个都出来吧。”
    站在灯光圈里的孙小圣，看了下自己的手掌，轻声对黑暗里说了一句。
    只过了一会，三女一小孩子平移到了光圈的边缘，它们的脸蒙蒙胧胧，似乎看得清模样，又似乎只是一团白色的二手烟，一脸‘有害健康’的气息。
    “你们的冤屈，罗老板已经告诉我了，也带我过来帮你们来了，现在我就给你们超度一下，早点去投胎，下辈子多积点德，争取做个好人。”
    “谢……谢……谢……谢……”
    “不客气，这辈子算是罗老板欠你们一个人情，但算上我的人情，罗老板也不欠你们什么了，希望有缘下辈子见。”
    孙小圣说完客套话，嘴里开始叽叽咕咕的念叨，光圈边缘的四个鬼魂也开始扭动，接着像一阵轻烟，被吹散在了黑暗之中。
    “大功告成！”
    随着孙小圣的拍掌声，以他头顶三个灯为中心，四周的日光灯‘啪啪啪’快速恢复，只过了一会，整个超市就完全亮了起来。
    当那些空调声、水泵声以及外面的汽车声再次传来时，罗胚明只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但是手里那血的色的玻璃珠却在提醒他，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就成了？”
    坐在地上的罗胚明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了一句。
    “靠，只是一只三年道行的小鬼而已，不这么成了，你还想怎么成了？大战三百回合，然后把你的超市给拆了？”
    孙小圣刚除得一鬼，又帮四个鬼魂超度了，积功德一件，心情自然是大好。
    “她……去哪了？”
    “被我暂时收进了掌心中，今晚睡觉之前就将她炼化了，这是我的修行。”
    孙小圣说着搓了搓鼻子，“那个罗老板，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谈下赏钱的事情？”
    “对对对，你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罗胚明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停在西装内口袋里，陪笑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次多亏了小兄弟你。兄弟你报个数吧，现在我不缺钱。”
    “嘿嘿，那个我就不客气了。”
    孙小圣搓了搓手，小小心心的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百万？”
    “啊？”
    “一千万？”
    “哈？”
    “一亿？小兄弟，这个数我短时间凑不出来，能不能先给你三千万，剩下的……”
    “不不不。”
    孙小圣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捂着胸口，忙打断道：“按村里的规矩，捉这么复杂的鬼，是一千块，但我现在要交学费，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万块？你也知道，我在你家帮你找到了鬼珠，还帮你接上了财运，还超度了四个鬼魂。虽然还是贵了那么一点，但我现在……真的有点……你懂的。”
    “啊？”
    这次轮到罗胚明吓了一跳，捉了连害四条人命的恶鬼，严格上来说还救了自己一条命，眼前这小伙子居然只开口要一万块？
    而且还开得那么不好意思，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八千，要不看在你们投缘的份上，六千吧，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亏本了。”
    “哈哈哈，小兄弟，我发现你太可爱了。”
    罗胚明一把搂住孙小圣的肩膀，“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财神，给一万块你好意思收，我还不好意思给。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算是老哥的一点敬意。”
    “不要不要！”
    孙小叶忙将卡推了回去，“师傅说过，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多大的胃就拿多大的碗。行规是如此，总不可能我收别人是一千块，收你就成了一千万吧？这不符合规矩。再说你给我一千万，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花。财多必惹祸，这么多钱小道消受不起。”
    一番勾肩搭背的推辞之后，罗胚明一板脸，掏出了另外一张银行卡，“十万，你再拒绝，就是看不起你老哥我了，拿着，哪有给钱还不要的道理。在我心里，至少得值这个价，小兄弟你再这样，这生意跟朋友可就没法做了。”
    “这……”
    孙小圣愁得直挠两天没洗的头发，“师傅也没教这钱能不能收啊。”
    正罗胚明准备拍板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虽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让他起了身鸡皮疙瘩，看了孙小圣一眼之后，接通了电话。
    “不错，想不到这个局都弄不死你，看来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你是谁？你什么意思？”
    罗胚明一听这威胁电话，整个人立时恢复成了那个精明而果断的商人，同时将电话开了免提，以便让旁边的孙小圣听清楚。
    “你现在不用知道我是谁，但你的气数将尽，你就给我等着罢！”
    手机听筒里继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像是个活人。
    孙小圣对看过来的罗胚明做了个禁声保密的手势，罗胚明会意，继续说道：“有种就别使这些下三烂的把戏，有种划下道来，你罗爷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
    “……”
    对面没有回应，直接挂了机。
    “靠，罗哥，你仇人怎么这么多？”
    孙小圣摸了摸鼻头，好气又好笑。
    “我真不知道是谁，小兄弟你要相信我。”
    罗胚明刚才连鬼都见过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也只能让他无奈一笑。
    “听那家伙的意思，这个女鬼是他引来的，我之前还奇怪那女鬼身上的水气明显不是本地，水土不服离这里应该相当的远，这么看来的话，如果有邪恶之徒牵引走这么远的距离也就可以解释了。”
    “小兄弟我……”
    “老哥你放心，强行控鬼害人，这是行内大忌，人人得而诛之，这件事被我碰上了，就算老哥你不开口我也会插手，这是修道之士的天职。”
    孙小圣又想了想了，“现在对方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存在，这对我们有利，如果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是你远房亲戚之类的，尽量保密我的身份。”
    “这个老弟你交待了，我照办就是，不过接下才弟你准备怎么计划？又或者我要注意些什么？”
    “老哥，你除了这个情人因你而死之外，没有害死过其他人了吧？”
    “没有，有这么一个已经够我受的了，来两个我也不用混了。”
    “看你的气色，也不像还有亏心事。既然这样那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那家伙显然不敢现真身，唯一能使的手段还是找个跟你有因果关系的鬼魂炼成恶鬼，然后来报复你。而这种恶鬼要炼很久的时间，再加上寻找的时间，我估计没个一月两月是办不好的。”
    孙小圣伸手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瓶营养快线，“所以现在没事了，等过了一月两月的，小爷我的道行肯定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到时候虐那老家伙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反正这件事我管定了，老哥你负责财源滚滚就行了。对了，千万记住，多行善，别再做亏心事了。”
    罗胚明得到了孙小圣的保证，又听说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都不会再出什么事，心下大松，再次搂着孙小圣的肩膀往外走。
    “那个孙老弟，这十万你就拿着，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