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错了。”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虽然方牧恩在第一时间来跟方牧晔告饶，但效果却不好。方牧晔一直冷着脸不和她说话，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哥，你说怎么办吧，我认打认罚！”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方牧恩只好举手投降，放弃所有主动权。
    方牧晔这才施舍给宝贝妹妹一个眼神，眼中含着笑意。
    “在你心中，你哥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夫妻敦伦，人之常情，哪怕我不待见陆琛晟，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妹妹。”
    见方牧晔话中不似作伪，方牧恩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爱娇地把头靠在方牧晔的肩膀上，方牧恩像从前那样轻轻地蹭蹭。
    方牧晔的气息有片刻的停滞，身子也有些僵硬。
    “牧牧，走吧，哥送你回家。”
    方牧晔的态度让方牧恩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哥哥能够做到这一地步，肯定是为了她。
    “哥……”明明之前还想着什么权衡什么比较，现在方牧晔真的为她后退一步，方牧恩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而陆琛晟看到方牧恩竟然是被方牧晔亲自送回来的，心中有些狐疑，但没有表现出来。态度温和，像天底下所有妹婿对大舅哥一样。
    “牧牧，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惯着某些人胡来，身体最重要。”方牧晔也像个最普通的哥哥一样关心妹妹的身体，意有所指让方牧恩羞红了脸。
    这样的和谐，让方牧恩都感觉有些不真实了呢。
    方牧恩是被方牧晔亲自送上房间的，听方牧晔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自己，方牧恩羞得把头埋到枕头下面。
    小女儿家的羞涩似乎让方牧晔很是无奈，过了好半晌方牧恩才听到哥哥说：“自己的生活，总是要自己过下去的。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哥都在家等着你。”
    望着哥哥离开的背影，方牧恩的眼睛有点酸涩。
    在送方牧晔离开的时候，刚刚温馨的氛围似乎就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方总果然好手段，刚刚在陆氏丢下颗炸弹，立马就把牧牧哄回来了。”陆琛晟提起商业间谍那件事情，笑里不带任何温度。
    方牧晔皱皱眉头，瞳孔微张却没有反驳，只是冷声说：“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方牧恩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带着对未来全家团聚的美好畅想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等再睁开眼睛，陆琛晟还没有回来。枕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陆琛晟那熟悉的字迹。
    牧牧，我去公司有点事，不陪你吃晚饭了，抱歉。爱你的阿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方牧恩对陆琛晟的能力很信任，也没有太过担心。
    她慵懒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打开柜子打算把纸条保存起来作为他们日后的美好记忆。
    一个红木盒子吸引了方牧恩的注意力，她之前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东西。
    虽然是夫妻，但方牧恩平时还是很注重两人之间的隐私的。但是看到盒子并没有上锁，方牧恩就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盒子如果用来存放纸条的话大小正好，方牧恩就踮起脚尖拿了下来，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一盘录音带！
    看到录音带，方牧恩原本很灿烂的心情被点缀上一些阴霾。她想起了果果生日宴会时收到的那盘录音，应该就是这份吧？
    没想到阿晟竟然还保存着，心也是够大的。
    眼不见为净，方牧恩把录音带放下，重重地合上盒子放回原位。这盘录音带再一次提醒着方牧恩，哥哥曾经受了多少苦，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即便是这样，哥哥为了她还是选择放弃过去的仇恨退让一步，方牧恩忽然有些想念哥哥了。
    想着想着，方牧恩又开始迷糊起来。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她能吃又嗜睡呢。
    也许是看到那盘录音带的缘故，恍惚间方牧恩梦到了得知哥哥的死因和陆琛晟闹翻的那一天。
    当时播放录音带的时候，她踟蹰了很久很久，手指在凹凸的磁带盘上摩挲了很久。
    忽然，方牧恩打了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不对！当初那盘磁带上的商标和刚刚看到的并不一样！
    方牧恩没有办法解释自己重视那盘磁带的原因，但鬼使神差地她又拿起那个红木盒子，取出录音带放进了录音机。
    里面先是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一声惊恐的惨叫声猝不及防的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叫声凄厉而刺耳……
    这个声音……竟然是爸爸？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盘录音带？为什么这盘录音带会在阿晟的手里？
    太多的疑问盘旋在方牧恩的脑海里，一时间，心乱如麻。
    如果是以前，方牧恩一定要等陆琛晟回来问个清楚的。可今天，她恢复理智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哥哥！
    因为没有提前打电话，所以到了方家管家才告诉她：“一般小姐要是不回来，先生都是在公司办公到深夜的。”
    方牧恩深吸一口气，保持住自己不要失态，不顾管家的挽留离开了方家。
    走出方家，她忽然有些犹豫了，哥哥为了重振方家已经够辛苦了，在这个紧要关头让他听到这盘录音会不会对他打击太大了？
    正想着，方牧晔的电话竟然打过来了。
    “牧牧，听管家说你回家了？我马上就到家，你先进去休息，我让厨房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哥哥的声音沉稳又可靠，让方牧恩感觉只要他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
    沉默的吃完晚饭，方牧恩跟着方牧晔来到书房。
    “哥，你听听这个。”
    录音带里的内容很短，但内容却足以让一个家庭、两个家族产生震荡。
    “那……不是爸爸吧？”方牧恩把手放在方牧晔的手中，希望能从中汲取温暖。
    “牧牧，这事儿你先别管了，我会查清楚的。”方牧晔额头青筋暴凸，但还是尽量平静地安抚方牧恩。
    方牧恩魂不守舍地回到陆家别墅，陆琛晟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牧牧，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手这么冰！”陆琛晟帮方牧恩脱去外衣，用大手捂着她的小手，神情关切，语气温柔。
    方牧恩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不想用质问的语气来和阿晟说话。
    万一……阿晟只是碰巧得到了这盘录音带呢？
    陆琛晟紧皱眉头，他不喜欢牧牧有事儿瞒着他的感觉。强势地把方牧恩放到自己腿上，陆琛晟把玩着她的秀发，轻声问：“牧牧，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夫妻之间，很多事情都要沟通，否则很容易产生误会。”
    方牧恩的眼中有了几丝光芒，但很快又熄灭了，她想要强颜欢笑却发现自己连这个都已经做不到了。
    推开陆琛晟，方牧恩自己走上楼，忽然回过头来问：“阿晟，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么？”
    方牧恩没有得到陆琛晟的回答。
    这一夜，方牧恩把房门反锁，而陆琛晟一夜都待在书房。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面容都有些憔悴。方牧恩从陆琛晟身上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儿，她微微合起眼睑。
    昨日的浓情蜜意，此时的冷冷淡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管家和佣人们根本摸不着头脑。
    沈斯芸的出现打破了餐厅里冷凝的气氛，方牧恩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她对陆琛晟说：“今天我带妈去我哥那儿，昨天我咨询了医生，她已经可以接受一些事情了。”
    陆琛晟点点头，“我送你吧？”
    “不用了麻烦你了，有司机送就行了，你忙公司的事情去吧。”明明是天底下至亲的夫妻，现在方牧恩却忍不住把他疏远了。
    虽然现在哥哥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方牧恩了解陆琛晟。
    如果爸爸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他根本不可能保存那盘录音带。
    最重要的是，昨夜方牧恩一宿没睡，她忽然想起陆老爷子突然心肌梗塞住院时，手机里收到的那段录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段录音的她听到的部分和这盘录音带是一样的。
    当时陆家几兄弟的态度……方牧恩的心慢慢沉入谷底。
    如果爸爸的死真的和陆家有关系，那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再在这个满是仇人的地方生活下去了。
    看着方牧恩对着沈斯芸离去的身影，有那么一刹那陆琛晟想要冲上去拦住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牧牧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但是想到方牧恩的脾性，陆琛晟又压抑住自己的冲动。牧牧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被人掌控的，她有自己的主见、思想，一旦硬碰硬，最后低头的绝对不是她。
    想起之前那段时间的夜不能寐，陆琛晟疲惫地按揉着太阳穴。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种什么事情都无法掌控的感觉太糟糕了。
    陆琛晟忽然下定了决心，给温城发了一条简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