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恩聪明的一言不发，温驯地站在陆琛晟的身边。
    陆琛晟是在帮她立威，她可不会为了自己的形象就傻傻地替自己的情敌说情。谁是外人，谁是内人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没有等到“总裁夫人宽宏大量”的程丽有些难堪，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没脸说出走出来的理由。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认了这次迟到的账。
    程丽的明智让陆琛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抱着果果带着方牧恩上了电梯。
    看着电梯一点一点从自己的眼前关上，程丽忽然觉得他们真的好想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短暂的交集不但不能让她感到幸福，还会给她带来伤害。
    一下子，程丽觉得非常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失去了这么多年来奋斗的目标，她还是那个优秀得令人夺目的程丽么？
    忽然，程丽的脑海里又回想起昨天刘副总对她说的话。
    程丽虽然在感情上有些笨拙与不理智，但是她的情商却没有低到底线。在得到陆琛晟的致命一击后，程丽很快地清醒了头脑。
    周围的目光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但是这对程丽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高高昂起头，端起精英的架势走上了电梯。
    回到办公室，从程丽进公司就做了她副手的周萍立马凑了过来。
    “小丽，怎么样，你有没有光彩夺目彻底把那个暮卿悦比到地底下去。”周萍的脸上混杂着兴奋与嫉妒，被程丽看了个正着。
    人一旦脱离了那种痴迷的状态，很多平时忽略的东西就都能发现了。程丽看着周萍喋喋不休地说着暮卿悦的坏话，若有所思。
    过了好半晌，没有得到配合的周萍悻悻地住了嘴的时候，程丽忽然说了一句：“你也喜欢陆总吧。”
    周萍大惊失色，但随即她又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气愤地拍桌子：“小丽，你自己感情受挫不要扯到我身上好么，我也是在替你抱不平啊。”
    虽然周萍演得很真，但是程丽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不自然。
    忽然，程丽笑出了声来。枉她自诩聪慧，总是瞧不上别人的智商，没想到她竟然被自己最好的姐妹当枪使了。
    往日相处的一幕幕都从程丽眼前浮现，周萍不着痕迹地诋毁总裁夫人，让她觉得暮卿悦配不上总裁。也是她意志不够坚定，所以才轻易就被蛊惑，贸然踏入了情场，险些做了令人唾骂的小三。
    “周萍，真是谢谢你。”程丽忽然很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也许现在我还抱着卑微感情暗恋着陆总呢，现在总算我勇敢了一回。”虽然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但是程丽还是很感谢陆琛晟。如果他真的在暮卿悦和自己之间犹豫不定，那他就不是她所痴迷的那个男人了。
    在恢复了正常智商的程丽面前，周萍根本不是对手，要不然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了。
    看到事情败露，周萍眼中有一丝惊慌。程丽是她的直属上司，如果她想整自己，比玩儿还简单。
    但是事已至此，了解程丽的周萍知道，她已经没有挽回的希望了。
    咬咬牙，周萍索性不再试图讨好程丽，跑到厕所拨通了一个电话，“程丽揭穿了我，怎么办。你毁了我的前程，就必须给我再找一个更好的，否则小心咱们鱼死网破！”
    过了一会儿，周萍高高昂起头来给程丽递交了辞呈，程丽二话没有就带着辞呈又一次来到了总裁办公室。
    这一次走进总裁办公室，程丽的心里平和了很多。她虽然还喜欢这陆琛晟，但也仅仅是喜欢了。她的骄傲，从来就不允许自己做出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情。
    “王小姐。”陆琛晟此时正在和人谈话，坐在一旁替他磨咖啡的方牧恩友善地和程丽打了招呼。
    已经恢复理智的程丽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多么不好的举动，面对方牧恩的友善时略微有些羞赧。
    “夫人，之前……对不起。”对于程丽来说，道歉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困难的是眼前这个人是她的情敌，不，应该是说是她梦想中的自己。
    方牧恩看出来程丽似乎有话同她说，就带着她来到自己以前的办公室。虽然已经挺长时间没有使用了，但是总经理的办公室还是保持着干净与整洁。
    程丽端着方牧恩给倒的水，踟蹰了半天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方牧恩听程丽有条不紊地分析事情的经过，心中略微有些诧异。
    之前陆琛晟对程丽冷漠以待的时候，方牧恩心中是有些许喜意的。没有哪个女人面对丈夫干脆利落地处理掉爱慕者的时候不会欣喜。
    但是现在，方牧恩有些后悔自己早上没有替程丽挽回一点面子了。这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婚姻插足者，她只是一个一时迷茫却及时醒悟的知性女子。
    方牧恩和程丽相谈甚欢，两个人都是在事业上有着抱负心的女人。虽然有时候会走上一些岔路，但是只要遵循自己的本心，终究还是会取得应该有的成功的。
    等陆琛晟结束了公务来找寻方牧恩的时候，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方牧恩虽然和程丽相见恨晚，但还是体贴地没有叫程丽一起吃饭。不是因为她防火防盗防闺蜜，而是她知道程丽的自尊心让她不能再和陆琛晟平静的共处一室。
    晚上，静静地趴在陆琛晟的胸前，方牧恩十分享受现在的温馨，此时此刻，她不想任何外人出现在他们之间，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方牧恩才和陆琛晟说起周萍的事情。
    陆琛晟虽然不知道程丽是被周萍怂恿才一时昏头的，但是他却知道周萍的真实身份。
    “她从一进公司，安保部门就对她严密监控了，她是顾继臣的情妇。”说起顾继臣，陆琛晟表现地十分平静。
    而方牧恩也没有把关注点放在顾继臣上，毕竟商业竞争谁的内部没有几个别家的间谍，唯一的区别就是暴露的早晚而已。
    “如果她这样做是出于顾继臣的命令，那顾继臣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方牧恩有些不解，她不太懂顾继臣这样贸然暴露一个底牌的目的何在。
    周萍原本只是发自自己内心出于嫉妒的举动，却引发了连锁反应。让陆琛晟判定顾继臣手上还有一些能够形成反扑的力量。
    想起方牧恩这段时间的异常，陆琛晟收敛住内心的杀意，对顾继臣的动作要快一点了。
    和陆琛晟有着同样想法的是威廉，他俯瞰着办公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冷冷地说：“顾氏集团活得太长了，是时候申请破产了。”
    梅琳站在威廉的身后，静静地等待着这个男人下达命令。
    听到威廉这么说，梅琳点了点头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给方牧恩拨打了电话。
    “暮小姐，我们两个公司之间的合作项目，我想可以暂停一下了。”
    第二天，整座城市都知道了陆氏集团和me公司的合作黄了的事情。
    之前已经投入十五个亿的合作顷刻之间蒸发，这让陆氏集团内部一些人对陆琛晟和方牧恩产生了不满。
    利益的损失让他们忘记了陆琛晟的手段，在股东大会上拍桌子叫嚣让方牧恩滚出陆氏。
    方牧恩冷静地站在会议室的最前方接受千夫所指，脸上却没有半点波动。而平日里传言中宠溺妻子的陆琛晟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陆琛晟的默许给了很多人一些希望，他们蹦跶地更欢了。但是由于几个老股东的坚持，方牧恩最终没有被赶出陆氏，但是一些人却借口合作项目失败，把方牧恩总经理的头衔给摘掉了。
    前一天和如胶似漆的夫妻，隔夜之间就形同路人，这让很多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其中就包括已经和方牧恩成为好姐妹的程丽，“陆总太过分了，暮暮，你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程丽替自己的好姐妹鸣不平，虽然从理智上讲，陆琛晟的做法是对的。弃车保帅才是一个生意人应该做的选择。
    但是当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女人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无论这个男人多优秀，都是令人鄙视的。
    方牧恩倒是一片平静，她还是悉心地磨着咖啡，并且还做了一个漂亮的拉花。
    “小丽，人生难得一知己，失之我命，得之我幸。我很幸运，能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你这么一个好朋友。”能够在众口一词的责难中听到偏向自己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是她曾经的情敌，方牧恩真是感慨万千。
    程丽是真的挺担心方牧恩的，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但是却被方牧恩拒绝了。
    “牧牧。”陆琛晟从方牧恩一离开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等方牧恩回来他才开始翻动第一页，“怎么样，开心一点？”
    方牧恩一进办公室，就把可以显露出来的不悦给收了起来，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了陆琛晟怀里。
    “阿晟，我觉得人真的好现实啊。”除了程丽之外，其他人哪个都在她面前晃悠过，而且一反之前谄媚的态度，要冷淡许多。
    陆琛晟把玩着方牧恩的头发，温柔给她以安慰，“牧牧，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