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了,我还得早点睡。不知道你现在人在哪儿,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京城看看。过些时候,我打算搞个大热闹。
萧方写下这场大热闹的策划案时,本来只是想推广菜园里累累的硕果,却没想到这场盛宴不光被记入编年史,甚至在许多年后,仍然有无数人津津乐道。
我可能这辈子也再见不到那种大集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抚着膝头上的孩子,无限感慨。
曾祖父,你说过好几次了,不过那集究竟有多大,孩子正是读书认字的年纪,满是好奇和不服:比榕花街上过年大集还要大吗?
大得多了,榕花街算得了什么?老人微笑着回忆:在明月楼的那条街上,从街东到街西,大半条街都摆了流水席。
孩子哇地感叹一声。
据说京里大半厨子都被请来,整条街的后厨都装满了人。
京中所有百姓都可以来赴宴,每人一块腰牌,只能进一次,人多的很,只能站着一起走,每张桌子后面一个厨子,每种菜给分一份。那菜的品种多的,都够一家三口吃一天。
这还不算最新鲜的。你们现在常吃到的西红柿、茄子这些食材,也是从那天开始,才卖起来的,在那之前,我们别说吃过,连见都没见过。
往北的两条街上,卖的都是这些新鲜奇怪的蔬果,价格也不贵,吃了流水席的人,没一个空手回去的,谁家不是恨不得装满兜子。
还不止这样,街头还有卖种子的,价格略高些,也一样供不应求。
别看现在这些东西到处都是,当时那个叫那叫限量供应,每户只能买两份种子。
现在榕花街上的大集,就是当年开出来的,说是鼓励大家把自家种出来的菜和收的种子拿出来卖,这么一卖,到了第二年,江南江北就都种起了这些菜。
另一条街上的花样就更多了。有卖菜谱的,认字的可以买回去自己学,还有在宣传厨师速成班,包教包会一步到位,实现多方位就业。
还有学堂跟着一起宣传招生,说是进一步提高全民教育水平,可惜我当时见对这个感兴趣的人就少多了。
孩子插嘴问:曾祖父,那个时候读书的人不多吗?我见大家现在基本都认得些字了呢。
那时候大家都忙着填饱肚子,哪来的力气读书啊,老人想解释什么,又把话吞回去:全民普及认字教育,那就是之后的事了,你现在年纪还小,长大了自然知道了。
现在讲讲嘛!
老人的老脸一红:小娃娃别问那么多,听我给你讲着。
小孩子最听训,立刻乖乖坐好。
当年的人那叫一个多啊,万人空巷,我也端着碗跟着人群往前走,旁边几步站军爷们守着,不让人推来搡去,要不这么多人挤起来,可不得要出人命。
我就一份一份地接,馋得口水都流要出来,结果有人从后面挤过来,想从我前面插队。那时候,我才像你这么大,一下就被挤倒在地上,结果没想到有人把我扶住了,你猜是谁啊。
我知道!你讲过!是皇上!孩子高叫起来,他完全不介意老人把这里多讲几次。
是啊,当时大家只知道这流水席是官家办的,谁知道皇上居然亲自出面。
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皇上,他跟我想象中板着脸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笑起来老人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笑的时候,会让别人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明亮得很。
我们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皇上一点点从四处收集起来的。
学堂的先生给我们讲过,孩子啄米似的点头:先生说他是景德帝之后大檀最仁德圣明的皇上,因为他,才会有现在的盛世。
可惜从他登基到那时,从来没人觉得他是明君,大家暗地里都在咒他早死。都是张祥成这狗贼误国,蛊惑皇上和太后!
不光是他,连着太后也是一样。太后当年在京中设了两面登闻鼓,为那些在家里受尽欺辱的女子和孩子,这事京兆府是不管的,偏太后管。
太后拉起来的小鸡啄米队,里面大都收编的就是这样的女子,这才有今天的烈红营,这些姑娘们披挂上阵的时候,没有人敢小看她们。
他叹了口气:你说,如果没有张祥成多好,那时候的大檀也不至于被人骑在头顶,夑州也不会丢。
孩子安慰他:曾祖父,别难过了,都过去了那么久了。
是啊,老人收起伤感,继续说着:我当时不认识他,那个插队的自然也不认识他,耀武扬威地想挑衅,说他算什么东西,差点就动手,被皇上身后的季将军拦住。
皇上一个人已经够耀眼了,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但凡见过他们的,都不会忘的。
老人像是想起来了许多过往,沉默半晌才说:趁着我还能走动,我想再去夑州三城走走,去皇上守过的封石城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一下,下周一下午五点开奖
PS:萧方和妹妹一个口味,季云祺和弟弟一个口味,算是内部消化吧
第67章 两世
佛系明君萧方从来只看眼前, 无为而治,也没想过后世会怎么评价自己,只专注地在御书房拨自己的小算盘。
这一场大集虽然只办了两天, 却花费了他们不知多少心血。
从如何将东西完好地从军营运来, 到开多少炉灶、请多少人,到如何维持秩序, 到开多少周边活动, 他和三人组不知道通宵商量了多少次。
最后谢天谢地总算还算是万事大吉,也不枉费他们辛苦一场。
不光是所有菜都售卖一空,连没种完的蔬菜种子、调料种子、还有菜谱农具等等所有东西,全都卖光。
只可惜樊盛玉临时搭配的学堂宣传没能尽如人意,这让高冷的樊尚书也忍不住颓废忧郁了很久。
他还指望能有再多些人读书,哪怕不是为了三年后的春闱更加可期, 也希望认识字的人多一些才好。
至于对厨师们的餐前培训,则完全借助于老娘指引着麾下娘子军,连四位太妃都撸起袖子当了一把太后的徒弟。
穿一送一真是实惠实用,这次如果不是老娘, 他一个人还教不过来呢。
不光如此, 萧方听季云祺给自己说了, 老娘在闹市上设两面登闻鼓, 为那些在家暴里无法脱身的女人们谋了生路。
不愿再回家的,年纪大的就设了街道办,没事时做个针线,有事时上街做宣传教育, 年轻力胜的便收到小鸡啄米队。
又从中间选些手脚利落的,另起炉灶,名烈红营, 托季云祺拨部下来操练。
对于这些曾经一度走投无路的姑娘们,季云祺只有赞誉,还曾经说过,姑娘们虽然在力气上不能与男人相抗衡,但灵巧机动和对命令的绝对服从,未来在战场上,将会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萧方去视察过一次,十分感动,并委婉拒绝了姑娘们蠢蠢欲动的比试。
从前跟季云枫小屁孩的那场比试给他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不打算再自讨苦吃。
不过他也注意到,自从那天落跑之后,季云枫连着半个月都没有进宫,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萧方怕天使弟弟被恶魔老妹搞出什么不对劲来,特意从季云祺这里打听一下,得到的反馈却出乎意料。
季云祺说弟弟这几天的确变得沉默寡言,问起的时候,弟弟说自己在考虑一个艰难的决定,练枪倒是比从前勤奋了很多,不再是被自己逼着练功。
萧方没搞明白老妹到底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直到有一天收到老爹的来信
说暖暖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总是莫名其妙傻笑,问了几次,暖暖毫不避讳地声称自己谈恋爱了,男朋友在冰箱里。
这说法听起来不是灵异恐怖片就是凶杀片,也只有继承了老娘粗神经的老妹扛得住这样的冲击。
萧方身为两边的哥哥,被夹在中间进退为难。
也不知道是该烦恼自家猪被白菜拱了,还是该烦恼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亦或是烦恼猪和白菜谁也拱不到谁,终究是空欢喜。
总之是陷入了极大的烦恼中。
这事必然是不可能跟季云祺商量了,他只能忧愁地去问了老娘。
太后仍然是万事无所谓的态度,反倒让萧方别去多管。
少年少女嘛,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谁知道哪根筋搭上了,彼此就看对眼,横加干涉的话,搞不好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反倒放不下,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调节。
更何况看季云枫还知道仔细考虑再做决定,节制认真,还是个知根知底的,不是浪荡轻薄人,反倒比别处的臭小子还放心点。
至于暖暖那边就更好办了,不好好学习的话,就不许跟季云枫见面,包管什么都不耽误。
多简单个事。
萧方愁死了这是简单的事吗?他当然也知道云枫是个好孩子,可这场恋爱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失恋一次伤筋动骨,何必平白折腾俩娃?
太后不赞同他的话,俩娃又不傻,早晚自己想明白,自己做打算。现在拆开怕是会惦记一辈子,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谁知道将来的事呢。
退一步讲了,就当年轻的时候交个笔友了,有几个跟笔友奔现的?
萧方以为自己已经够佛系的,遇上老娘还是败下阵来,只得作罢。
回头想想,自己和老妹还真是亲兄妹俩,连口味都一样,自己好歹还能抱着热乎乎的人亲热亲热,老妹算了,老妹还小。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回头又想起来,总有那么一天,自己要带着所有的记忆独自生活,他还有勇气再去找另一个在那边的世界过一生吗?
还有会比季云祺更好的人吗?
终究意难平。
等到季云祺晚上顺着窗户摸进来的时候,萧方二话不说,凶狠地扑上去,把人撞在窗棂上,狠狠地咬住嘴唇。
有眼下的好日子已经这么短暂,他不想浪费时间去考虑以后的事。
季云祺被他吓了一跳,却什么也没问,给他亲,给他咬,然后用更炙热的亲吻回应他。
怎么了?
今天晚上萧方把脸埋在他胸前:云祺,要了我
季云祺停了片刻,忽然将他打横抱起,凶狠得仿佛在夜里觅食的饿狼。
两人一起跌在柔软的床褥里。
季云祺俯身,咬住了属于自己的猎物,也不再问萧方是否会后悔,只喘着粗气简单地回答:好。
今天弟弟终于做了决定,郑重地跟他坐下来谈了很久。
说自己喜欢上了在皇上袖子里的姑娘,虽然仍不知道对方的相貌品行,也不知道姑娘究竟在哪里,可经过这些天慎重的考虑,清楚自己仍然是放不下,想尝试着去追求。
说对自己审视了很久,才发现现在有的一切都不是靠自己得来的,身份、地位、荣耀和尊敬,都是父亲和哥哥为自己带来的。
说他想拥有自己争取来的荣耀,想变得强大起来,想有朝一日能够昂首挺胸地面对喜欢的姑娘,想有能力保护别人。
季云祺听得心中百感交集,弟弟和他终究走在了同一条路上。
他自十三岁起上战场,所向披靡,受人敬仰追捧,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好事,可父亲却总说他心性漂浮不够稳重。
虽然嘴上不服气,可他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有种茫然总是挥之不去,眼看着这样日渐倾塌的局势,不明白自己这样徒劳挣扎究竟为了什么。
直到十八岁那年,病了四天,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了萧方。
在为国为民的重担即将把他压垮的时候,他心里住进了一个人,想要保护这个人、想要再见这个人,变成了他长久的执念。
这份执念让他变得比从前更加无坚不摧,支撑着他一步步走下去。
失去夑州时,被夺军权时,父亲离京时,弟弟入宫时每一次,旁人都以为他会崩溃,可所有的一切,他都忍耐下来。
别人只当他坚强隐忍,可只有他知道,这力量是那个仿佛太阳一样热情又开朗的人借给他的。
弟弟在这几天的沉默中仿佛突然成熟了许多,就像他当年刚从那边回来的时候一样,这让他也欣慰,也心疼。
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再柔软的心也会披上坚硬的铠甲。
他和萧方终于是又见面了,可弟弟却无论如何不可能有机会。
他向弟弟提醒这一点时,弟弟比他想的还要坚强为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如何,也要先变得强起来,才有资格去与姑娘见面。
弟弟果然也与他一般无二的倔强和执着。
与弟弟分开之后,他看着看着家中熟悉的一桌一椅,想起刚从那个世界回来时的疯狂和痛苦,忽然特别想见萧方,想埋在萧方的发间,好好记住这个味道。
这一世过后,无论爱与不爱,他们都不再相见,时间这样宝贵,一刻也不想浪费。
想见。
萧方仰面摔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觉得呼吸困难,被沉重的身躯压得动弹不得。
见惯了季云祺往日的克制和温柔,他一时被吓得呆住,反倒连忙去摸季云祺的脸:云祺,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了?
没事。烛火下,季云祺的眼眶发红,像是攒了一股狠劲,又被克制地藏在里面: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啊萧方回应着他,又忍不住小小惊叫一声。
天气热的,沐浴后本来就只松松套了浴袍,被人用力拉扯下,腰带散开,里面若隐若现都见了光,被季云祺的衣衫一蹭,全身仿佛过了电。
他下意识想挡,又有些舍不得对方少见的热情,虽然是自己主动,已经能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事,过了最初的勇敢,不敢对视起来,只能用手背盖住眼睛。
萧方,季云祺拉开他的手压在床上,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一直钻到锁骨下面,反反复复地叫:萧方,萧方
萧方的身体发起抖来,他听得到这声音中的爱意和渴望,是对他那些踟蹰犹豫最好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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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羽蛇(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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