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之薄唇微启,吐出四个字。
同床夫妻。
话音刚落,顷刻间天崩地裂。河水中的鬼魂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向上爬,脚下大地颤动,泥人们迈着大脚啪嗒啪嗒从远方跑来阴风声、万鬼哭声、鬼婴震惊的嚎啕声,瞬间融合在了一处,声浪兜面而来。
青布轿子稳稳当当,一动不动。
男人只望着寇冬。
当真?
寇冬还能怎么着左右窗户纸也被戳破了,这一刀,NPC早晚得挨。
你想开点,他幽幽道,开始试图给NPC发好人卡,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昨日之日不可留,那些毕竟都已经是过去。你就当我们是和平分手
鬼婴不可置信的吼声夹杂在里面,问:我呢?我呢?
你们夫妻分手,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寇冬被它哭的心软,拽着牵引绳将人拉过来,摸了摸它的鬼头。
爸爸怎么会不要你?你要是愿意,爸爸带你组建新家庭。
鬼婴仔细一想,新家庭倒也不错,左右能有它爹爹就是好的。于是它不哭了,瞬间稳了,伸出两只手把寇冬的小腿抱着。
突然间没妻又没子的男人:
鬼婴想想,又觉得不对。它大爹那是能帮着把它塞到爹爹肚子里的,这样等出来,它就是爹爹名正言顺的孩子了。
没了大爹,它怎么当它爹爹孩子?
寇冬慈祥地解答它的疑惑,嗨呀,父母们总喜欢在孩子是怎么来的问题上撒谎。事实上你不需要被塞进我肚子,我实话告诉你,你们本来应该是放在蛋里的。
鬼婴神色迷茫,蛋里?
真的?
寇老父亲慈祥地: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哥哥,他就是被我孵出来的。
鬼婴慢慢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叶言之:
叶言之:
叶言之的确无法否认,于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鬼婴心满意足起来,不需要走这个流程,那它也就不需要大爹了。它专注地抱着青年的腿,树袋熊一样挂着,青黑的脸紧紧贴在上面,一副不再听男人话的架势。
当众被挖墙脚的NPC几乎被气笑了,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容上也终于有了变动,你执意如此?
寇冬身边有了个倒戈的鬼婴,心里就有底气了多:强扭的瓜不甜,你我缘分已尽。
前男友就是前男友了,又何必苦苦挣扎非要破镜重圆呢!
这个副本就叫鬼婴,想来鬼婴应该相当厉害,是副本的核心角色。只要他把鬼婴搞定,剩下的这种风流旧账,大可以不再理会。
不如快刀斩乱麻。
很好。
男人倏的笑了,不紧不慢地拊掌,很好
寇冬:妈的,不好的预感又上来了!
他顶着呜呜的阴风问鬼婴:你和他打架,谁赢?
鬼婴比他还无辜,委屈道:爹爹,我不打架,我就炖汤
寇冬:要是一定要打呢?
他必须得问,总得知道自己这边有多少筹码。
鬼婴想了想,缓慢地伸出一个手掌。
五个
寇冬一喜,你一个能打他五个?
不,鬼婴慢吞吞道,五个我,可能能打大爹一个
听完这话的寇甜甜瞬间眼前一黑。
完了,挖错墙角了。
他现在把碎地上的镜子捡起来重新拼拼,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寇冬:我太难了。
我现在有了前男友
前男友甚至还和我有了娃!
第137章 鬼婴(十八)
事实证明, 来不及了。
鬼婴果然是个诚实的孩子,说话完全真实,半点不造假。它说男人一个能打五个它, 男人就真的能打五个它
虽然寇冬这时候更希望它说个谎。
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早知道, 寇冬绝对不会这么光明正大挖男人墙角!
现在后悔也有点儿晚, NPC一看就是要放大了。周围的玩家终于从刚刚那一出狗血家庭伦理剧中回过神,磕磕绊绊道:现在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寇冬道, 你等他能量条蓄满吗!
跑啊!
几个人如梦如醒, 都迈开腿开始狂奔。后面无数恶鬼已然上了岸, 惨白着脸向他们行来,幽森鬼火掺杂其中。河中血浪翻滚,一波高过一波, 细细的血水也顺着这高度差流淌而来。
这一幕要是能命名,大概可以被称作为世界末日。
众人根本顾不上回头看。恶鬼们冰冷黏腻的手指就挨着蹭着他们的领口,阿雪提出大钢刀, 接连给了几下,削了一地的手臂头颅, 七零八落散在地上。那些手臂被砍断也不安分, 仍旧蠕动着向前爬行,阿雪眼看不行, 干脆一刀将其拍成了肉泥。
壮汉脸都青了,张了张嘴,几欲作呕。
你他妈
能不能收敛点!
有本事你来,小姑娘对这种只会嘴上逞英雄的人半点不客气, 冷冷道,你要是行, 全部都能由你做主。
壮汉也只能嘴上说说,实际上战斗力远不及她,被怼后铁青着脸闭了嘴。恶鬼部队缀在他们的身后,唯有那一顶青轿丝毫未动,依旧停留于原处。
于这浪潮之中独自波澜不惊。
不!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尖叫,寇冬扭头去看,才发现是尹其。虽然都在逃跑,可人的身体素质毕竟有差距,何况尹其是三号,此刻已经轮到了他的顺序,他又落在最后,自然不可避免地沦为了除却他之外第二个被攻击的目标。眼眶发黑的鬼魂死死抓着他的肩膀,拍灭了他肩上的一盏簇簇的阳火,另一只手伸向他的头颅。
离他最近的人是寇冬。尹其哭喊着向寇冬伸出手,在恶鬼极其大的手劲下,脑袋像西瓜一样几乎被掰裂开来,露出里头鲜红的瓤,救命救命!
寇冬的脚步一顿。
他其实没有犹豫,喜欢不喜欢尹其是一回事,但眼睁睁看着对方去送死是另一回事。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良善的人,只是也并非十恶不赦,因此毫不犹豫伸出手,拉紧牵引绳,将手里的鬼婴甩了起来。
突然飞起的鬼婴:???
它活像是个陀螺,被寇冬凌空甩起,周身极恶的煞气一下子逼得那原本要进食的恶鬼连连退避,心不甘情不愿松开了手。
寇冬趁机拉了尹其一把,示意他:快点!
就这么一下,他隐约感觉,对方的体温也极其低。
不像是个玩家,倒与这游戏中的NPC是同样的温度。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匆匆转了一下。鬼婴被拽回来后并未再在地上奔跑,反而顺着寇冬的裤腿一路敏捷迅速地向上爬,将头探在寇冬的肩膀上,咬着奶嘴,龇牙咧嘴冲着身后的鬼魂咆哮。
这招有用,它吓退了不少。
血水也顺着蔓延而来了。它们极细,活像是活的,鲜红的蛇一样于地上蜿蜒流动,紧紧跟随他们的步伐。短发女不小心一脚踩在了上头,脚底沾上了几点血,她忙着逃命,丝毫也没注意,在地上印出了两个极小的、颜色略深的印子。她跌跌撞撞向前奔跑,只能听见自己发出的剧烈的呼气声。
呼
呼
这种声音在刚开始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虽不算强悍,进来之前却也做过准备,起码短时间长距离的奔跑绝不会有问题。
直到这声响中逐渐掺杂了另一种奇异的声音。细碎的,像是在掉屑。
她忽的停住了脚步。
四周变得安静。
唯有阴冷的风自她身体中穿透,又呼啦啦荡开了。
短发女生迟疑地眨了眨眼。她得费点儿功夫,才明白为何会变得安静。同伴依旧在向前跑,身后的恶鬼依旧在追可他们绕开她了,像是对她熟视无睹。
地面上有两小块形状奇特的东西,像是很柔软。她低下头,迟疑地将它们捡起来,方才意识到这是她的耳朵。
难怪世间如此寂静。
她开始慢慢碎裂,从脚、到小腿、到大腿。谁拿了个看不见的锤子,闷声不响地将她捶烂了、拆散了。骨节像螺丝一样被拧开,她一块块散在地上,砰的一声,连脑袋也炸开来,炸成一朵蓬松的血雾云。
视线尽头最终看到的是一张还没烧完的黄符,它掉落在地面上,薄薄一张,浸透了血水就在她断裂的手指旁。
一只细软的手把它拾起来了。
鬼火们包围了这满地的尸骸。
它们欢悦地拾起满地散落的骨头,预备着于身后支起火堆。
咕噜噜咕噜噜
食材已准备好。
是谁在锅里笑?
众人都听见了这童声。
他们匆忙对看一眼,宋泓一面跑一面点着人数。一,二,三,其他人都在,尹其跟在最后面。
唯独少了一个女生。
宋泓脸色发白,不用说心中也明白了女生下场。但此刻并非是能容许他们遗憾怀念的时候,宋泓急迫道:怎么办,咱们怎么逃出去?
寇冬余光已瞥到远处两座山一样缓缓站起的身影,提醒:泥人!
这一声,多少让几人都清醒过来。寇冬连忙拍了拍鬼婴的背,在鬼婴的吩咐声下,巨大的泥人向他们大步迈来,轻而易举将他们所有人都捧在了手里。
它们是不怕鬼魂啃噬的,纵使是恶鬼也拿它们毫无办法。泥人迈开步伐,很快就向前走出了老远,将恶鬼们远远抛在了后面。
死里逃生,玩家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先找个安静地方歇歇,宋泓也无比疲惫,道,咱们得理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故事
他说着,深深地看了寇冬一眼。
寇冬被看得有点儿头皮发麻,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否认抛夫弃子的过往还有没有用
落脚点在一处荒芜的白骨枯林里。树上密密麻麻悬着骨架,众人也顾不得害怕,几乎是一屁股瘫坐了下去。负荷过重的两条腿都在发着抖,可他们的心还在提着,长发女生把脸埋进手掌里,率先哭了起来。
壮汉不耐烦吼她:别哭了!
长发女生没理会,根本停不下来。她与短发女本来是同伴,如今对方突如其来死亡,便只剩下了她一个。
可,她哭的直打嗝儿,道,可她不是四号,她的号码很靠后,不该轮到她为什么是她?
宋泓从上衣撕出一长条布,给自己缠上。他在泥人手里时受了点蹭伤。听了这话,他先扭头,深深看了尹其一眼。
尹其看起来半点都没异样,面上神情依旧胆小怯弱,半咬着嘴唇。
可能是血,他细声细气道,踩到血的人,说不定顺序会提前。
长发女生并不知道顺序交换的事。她唯一知晓没有死于自己顺序的是陶哥,无法坚持说同伴是否是被人害死的,只得作罢,狠狠哭了一场后才从地上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往林子外走。
走了几步,背后有脚步声跟上。
是五人队中的那个小姑娘,背上还扛着刀,一声不吭。
长发女生也没心思和这人打招呼。她站在林子边,缓慢地从自己的外套里头掏出一条丝巾,放置在她挖出来的浅浅的洞里,一捧捧用土埋了。
人在这游戏里,死的很容易。
就像是落下一片叶子,洒了一捧水轻而易举的事。
阿雪阖着眼靠在树干上,似乎是根本没有看着她。长发女生也如同没看见她的存在,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直到听到女生道:你们为什么来?
为什么来?
长发女生恍惚了下。
说来其实简单。人的欲望总是永无止境的,总有不甘愿、不情愿、难以满足的时刻,她们靠着自身艰难地从小县城出来,还想要再向上一步,却已经没了人能给她们做助力。
日子过的艰难,住的狭小的棺材房,想坐起身都是难事。
于是下定了决心,要来拼一拼。这总比彩票的概率大。
她们得要钱。
拿着了钱,才有资格谈生活。不然,就只是生,为了生这个字匆忙地、毫无尊严地忙碌奔波。
碍着规则,这些事,她半个字也不能吐露。但她总有被看透的错觉,对面女生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平静镇定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好像被剖开了蚌壳,向对方展露了个干干净净。
但总归是运气不好。她苦笑着,沉沉道,运气这种东西
不是运气。
阿雪打断了她,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说一句无足轻重的话。
这话却让长发女生猛然一愣,浑身都微微颤起来。
等等,她语无伦次,你的意思是
阿雪从自己的衣服中摸出了薄薄一张黄符。它被浸透了血,颜色变得浓重,却半点没有发皱。
她把它递了出去。
反面向上。
长发女生把上面的话看了个清楚。她的战栗一阵接着一阵,待平复下来时,眼睛里头燃起了新的火。
林子里的几人正在试着生火,钻木取火这种法子太老了,实际也不怎么管用,他们尝试了许久,连个火星子都没见,反而被蹭破了手心。
这儿太冷了,宋泓蹙着眉头道,阴冷,又潮湿,恐怕生不起来。
有人哆哆嗦嗦道:可是好冷。
这是实话,这时候已缓慢地准备入夜了。天色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薄红,从上而下将他们笼住,寒意几乎入骨。连骨头缝里都泛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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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扶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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