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腐烂的气味极其腥臭,那些皮脂就像是化了的黄油,沿着白森森的骨架流淌下来,半耷拉不耷拉地垂在地上,发出脱落的滋滋的轻微声响。
这声响终究是让他们受不得了。没人再问叶言之站起来干什么,已有几个男人跟着一同站起,只稍稍握住了这尸体还没坏完的的手脚踝,荡秋千一样向着门外摇摇晃晃而去。
他们预备把他扔在雪地里。
就像扔一块腐坏了的肉一样。
尸体被他们荡起来,上头的皮肉脱落的越发快乐。
有人小声喊了口号。
三,二,一
他迫不及待便要松开手。只是这一下松开未能全然成功
他们听到了旁的、不同寻常的动静。
就像是人被冻着时发出的一声哆哆嗦嗦的叹息。
啊。
小小的、幽幽的声音,从他们握着的这具已然不成人形的身体上传来。它听着依旧是一号男人的声音,低低地感叹。
众人的手猛地麻了,继而不顾一切地梦然将他向外丢去。他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继而重重摔进了雪里。红的、褐的,各种颜色一下子在雪白的雪地上炸开了,谁把这雪白的调色板都搅的乱七八糟,污浊的看也看不出行迹。
你听到了吗?
一阵冗长的沉默。他们再屏息去听,没有任何异常,耳边只有雪落下的沙沙声。
他们的神经却并没能放松。
是谁在叹气?
刚刚是你?
被指向的男人连连摇头。
怎么会是我!他声音都有些嘶哑,我/我也听见了
陶哥的脸冷下来,用力把脚在地上搓了搓。
还在外面干什么?他厉声道,还不怕死?
这一声把几个发愣的人都喊了进来,忙不迭地把门掩了。即使这门又破又烂,像是能被风掀掉,在这时看来也是些许安慰。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刚刚被指的男人。他用力把门关上,却听见另一声细弱的、引不起注意的声音从门的缝隙里钻进来。
啊。
在铺天盖地袭来的寒意里,那声音仍然发着抖,好像是被冻的狠了。
真冷。
他没敢再听,也没敢再回头看,只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几步向着有火折子光的地方踏去了。
他们终于正式地迎来了第一个夜晚。
几乎没什么人说话,玩家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很快就陷入了发呆或浅眠。
叶言之的背贴着庙里有些潮湿的墙,也阖着眼。
他的手背忽的被碰了碰。
一触即分的那种。
身旁有热源靠了过来,那种碰很快就转化为了皮肉相贴他被身旁人的手攥住了。
寇冬的脑袋离他近了些。
两人都没言语。过了一会儿,叶言之的手搭在了他的背上,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没事。他简略地道,压低声音,纵使有竖着耳朵关注这边动静的人听了,也会以为他不过在安慰队友只有叶言之懂他未说出口的话。
旁人不知晓,他们却是清楚的。
叶言之就是二号。
如果序列是真的......
他就会是下一个。
叶言之的声音放的更轻,平静道:信不信我?
他的吐息靠的有些近,微微有些热,裹挟着他身上那股浅淡香味的吐息,落在人身上,却让寇冬微微一哆嗦,仿佛被这气息灼伤了。兴许是在上一个副本留下了后遗症,寇冬如今闻着他,总觉得格外的香甜可口。
他的喉结禁不住上下一动。
这么个动作,按理来说并不显眼,却还是被青年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眯着眼看了寇冬一会儿,忽的道:想咬了?
......
寇冬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其实也没能从上一个副本的后遗症里挣脱,不然怎么总盯着他脖颈。
他说:不咬了。
他已经不是意志力薄弱的血族了。
叶言之似乎思忖了会儿,旋即道:也行。
他这么轻易放弃,让寇冬微微一怔。
紧接着,他的后脑勺碰着了冰冷潮湿的墙,面容被微微抬起青年的气息覆着他,他被笼在对方身体投下的阴影里,几乎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与对方交换了些什么,主要是嘴唇碰着嘴唇时被对方掠夺去的。
些微的水声在不大的空间里响起了。
听着了动静的宋泓一回头,眼差点儿没瞎。
卧槽。
虽然他知道这俩人本来就是一对,但当众那什么未免就有些太过分了吧?
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是人,又不是外面冻着的那位大兄弟。
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些围观群众放在眼里?
庙内其他醒着的玩家也关注着这一边,瞧见这一幕时也不由得神情各异,两个女孩率先红了脸,猛地扭转过头去;几个男人表情就活像是见了鬼。
这种表情,在那位冻着的大兄弟鱼打挺一样从雪地里站起来梆梆敲门后变得更为醒目了。
砰
砰
许是看敲不开了,那位大兄弟改成了撞。他已经不剩多少皮肉了,几乎是一具白惨惨的骷髅,一下下向门板撞来。薄薄的门板一个劲儿震颤,玩家们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可他们回头一看
那两人居然还在啃。啃的专心致志,旁若无人,甚至让他们都有点儿怀疑这俩实际上是瞎子。
说真的,这就不是过分了这纯粹就是不要脸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鬼婴;等出场,等亲亲。
第125章 鬼婴(六)
寇冬其实也有点不满意。
他已经极少和叶言之这么亲近了, 但书上说人二十三天就会养成一个习惯,当真也是有道理。先前着实是咬人咬惯了,如今没的咬,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事儿总磨牙。
现在终于又叼着什么了, 熟悉的气息将他整个儿笼罩包围, 偏偏外头又有声音一声比一声响,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好好享受。
叶言之将距离稍稍拉开了些, 把他松开了。
寇冬登时溢出了两声表示不满的咕噜, 显然挺不高兴。这反应相当直白, 和上个副本被吸血时打断没什么区别,教叶言之的眉目更温存了些,低声道:有东西过来了。
寇冬这才睁开眼, 向外看去。
眼帘一掀开,首先对上的是其余玩家写满复杂神色的脸:
寇冬:
其余人:
寇冬:
两方对视,一时都有些尴尬, 也说不清是谁更尴尬。气氛稍稍有些微妙,直到门外被忽视了许久的骷髅打破了这局面他终于打开了门, 向着剩余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大步踏来, 原本的眼睛处如今只剩下黑漆漆两个深洞,一眼看不到尽头。它冲众人挥舞着干枯的手骨。
咔哒。
咔哒。
骨头与骨头摩擦的声音让人听来几乎头皮发麻, 几个玩家小心翼翼移动着,试图避开它的方向。
好在它慢,倒也不难逃脱。
玩家们一面轻手轻脚地转移,一面不由得庆幸。
然而, 就在这一瞬间,骷髅猛然跳起来, 朝着他们的方向径直如一枚发射的炮-弹般迎面冲来,快的几乎只在他们面前留下了一道雪白的残影这样的速度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几个人的肩膀都被它尖锐的手骨划伤,一下子穿了个对穿,继而,它毫不犹豫地将血淋淋的手抽出来,四处环顾
它黑洞洞的眼终于转向了角落。
那里站着叶言之。
还有寇冬。
这一瞬间,骷髅的面上爆发出了一种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欣喜的容光。它如终于被放下山的猛虎一般,骤然迈动解释的大腿骨,想也不想向着角落这仍然还靠在一处的两人扑食而来
宋泓的声音陡然变得紧张,小心!
叶言之眼疾手快,拉着面前的寇冬猛地旋身躲过,借着墙壁猛然跃起,从它的手骨上方一跃过去,如同在跳障碍物。
只一瞬间,它面前的猎物就没了踪影。
它扭转过头,眼前对上的是一炳寒光闪闪的钢刀,阿雪早已将刀抽了出来,不退也不闪,反而握紧了刀把,用尽浑身力气,毫不留情迎面削去。
她的刀削铁如泥,削骨头也丝毫不在话下。只从左到右猛地来一下,雪白的骷髅便一寸寸矮倒下去,细小的骨头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还没等他们感觉到安心,一种令人战栗的细微声音在破庙内响起。那些分明已经散落的到处都是的骨头重新聚在了一处,一块接着一块晃晃悠悠搭积木似的往上搭
不过转眼间,竟然又与方才没有半点不同。
几个玩家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感叹,便见那细细弱弱的小姑娘扬了扬眉,已经又是一刀下去,噼里啪啦再次将它打散了。
原本想跑的玩家不跑了。
本来心脏突突直跳的长发女生也不跳了。
他们俱都默默凝视着这一具骷髅,不不知为何,便觉得能从对方那白惨惨的骨头架子上看出凄惨来。
委委屈屈的。
再来。阿雪说,刀尖在地上刺啦啦划过,我看看你能来几回。
接下来的一段漫长过程里,一号老哥锲而不舍想重新站起来,小姑娘就拖着刀冷静地在一旁站着等着。每回看见它腿拼的差不多了,就迎面一刀,教它重新再来。
玩家从惊魂未定到心如止水,也不过就是三次重拼时间而已。
那个
两个女生忽然走了过来。她们看了眼阿雪,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畏惧于她过于冷静的神色,又有些克制不住的崇拜,可以让我们也试试吗?我们想锻炼一下,不让自己害怕。
阿雪对于她们的态度要亲和许多,将沉甸甸的刀递过去了。
短发的率先接过,手腕登时沉沉一坠,不由得到:好沉!
看阿雪挥舞的那么轻松自如,她们还以为这刀本身很轻,直至握在手里才知道啥这样的分量。
是沉。
阿雪淡淡道,矫正了下她手握着的姿势,用力点。
骷髅趁这会儿正在拼了命地组装,正伸长了手去够最后的头骨,旁边的叶言之一脚就把头骨给踢远了,传球一样传到宋泓脚下。
宋泓感叹:还挺圆。
骨架子:
骨架子这会儿要是还有嘴,一定要张嘴大哭了。
怎么带这么欺负人的?
他们骨头架子上怎么样,没人权吗?拿他当练刀的靶子???
阿雪教两个小姑娘耍了耍刀,最后还喊了尹其来试。只是尹其的力量比起小姑娘来不如,着实也是弱出了一种新的境界,提也提不起来,教其他人看了都禁不住看轻他几分。
他像是也受了刺激,之后就一言不发地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骨架子始终拼不全,最后索性往地上一躺,任由自己的几截指骨咕噜噜滚远了,彻底不拼了。见它放弃,阿雪这才将刀收起来,只是也没有掉以轻心。她指挥着众人将这骷髅四分五裂地封进不同棺材里,每个棺材里封的全是无法彼此组装起来的细小骨头,又重新将棺材的盖子重重合上了。
这样,它们便无法再拼合成一处。
解决完一号仁兄,众人终于能蜷缩着简单睡上一觉。没人去关心这位仁兄本来千辛万苦从外面进来是为了干什么。
风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了。
两颗滚圆的、先前没能找到的珠子出现在了门槛处,顺着已经破损的门弹跳着进了庙。它们跃进庙中,转为缓慢地滚动,一个个去碰玩家的身体,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一个。
两个。
当它们碰触到角落睡着的青年时,忽然滚的更近了些。表面旋转了,两颗黑色的瞳孔出现在了雪白的珠子上,还蒙着蛛网似的细细的红血丝。
它们近距离地打量寇冬闭着眼的面容,随后彼此轻轻一碰,就地化为了一滩殷红的血水。
血水浸透了寇冬的一角衣服,颜色深了一片。
紧接着,就在这片湿润的布料上,有一只苍白的小手从里头探了出来,试探着左右拍了拍。
是他,稚嫩的童声里盛满了欣喜,又装着说不出的阴毒,贪婪地一寸寸摸索着青年的身躯,是他
更多的血水顺着棺材的缝隙流淌进了地里。顺着那蜿蜒的痕迹,那只手连接的手臂也现出了轮廓,继而是头颅、肩膀与上身它终于将自己从这血之中完全抽出,用小小的手去触碰青年的面颊,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
它的面目青黑,根本看不清五官,只能从身形判断大概是个几个月的婴孩。鬼婴贪婪地吸取着这个人身上的暖意与生气,咧开生着细密獠牙的嘴,一下下去亲他。
阴气糊满了寇冬的脸。他在梦里似乎感触到了寒冷,微微打了个哆嗦,将身体向叶言之的方向蜷缩去。
这个动作,让鬼婴稍稍有些不满,极其厌恶他与旁人亲近。它侧过头,转而用阴冷的眼睛去打量身边那个个儿高些的青年,忽的从这个人的面容上发觉了什么,猛然咧开嘴,发出嘻嘻的笑声。
你是第二个
你就是第二个!
它的小手转而去摩挲叶言之的胸膛,琢磨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掏出里头那颗鲜红的心。
那五根手指逐渐并成了利爪,便要向下掏去。
门前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响,阴风骤然扑面而起,那是红线上穿着的铃铛发出的响声。
星星点点的鬼火重新浮现在了空中,它们没再排着队,成了个半圆的包围圈,诚惶诚恐将鬼婴包在了最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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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扶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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