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甜头,可却越来越令人觉着渴了。
寇冬咂了咂嘴,也品过味来,你想吸我?
年轻血族没回答。
寇冬想了想,从自己方才引得满厅暴乱的场景来看,自己看上去应该的确挺好吸的,也好闻。虽然他无法明确定义这种感受,但兴许跟他看见叶言之的脖子和鸭脖子时是一样的,都是口舌生津。
他贴的更近了些,有些理解不能,蹲着说:那你就吸啊。
叶言之:???
他一下子扭过了脸,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就,吸啊?
为什么青年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吸我的血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吧?寇冬的思路相当清晰,之前不能吸是因为不能暴露身份,现在总能试试了吧?刚刚我看那些鸟嘴医生,他们的血里就剩那么一丁点儿金色了,还能给管家治病。我的血里金色比他们的浓重多了,应该见效更快吧?
这个见效更快,从寇冬口里吐出来,就好像他真是一副莫得感情的处方药,根本不知晓这对于血族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旦开了口子,剩下的怕便是洪水决堤。
说不定能把寇冬这艘小船冲刷到彻底抛锚。
而且,你也饿了好久了,寇老父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又涌了上来,算算还有点心疼,之前我让你吃点东西,你说嫌他们脏挑食的话长不高的。
他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这些更将他的弦绷紧的话。
叶言之隐忍着,牙关微微锁紧,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可眼前一花,再有着落点时,却是青年把自己的脖子凑过来了。
那一片极被他自己揉得微微泛红,寇冬一面揉一面嘟囔:我觉得我还算干净点
白皙纤细的脖颈,天鹅一样栖息在他的衣物里。领口几颗珍珠纽扣被解开了,薄薄的衣料下掩藏的锁骨也半遮半掩,微凹陷的两个窝儿。
血管。
血管的蔓延瑰丽又奇异,像是细细的小蛇。它们裹挟住中间那一颗微微的凸起,就像是伊甸园中的蛇守护那一枚剔透多汁的葡萄。他鼻间充盈着这诱人的水果的芬芳,宛如着了魔,从头到脚甚至克制不住地战栗颤抖。
夏娃受不了的诱惑,如今那枚禁果也到了他的眼前。
叶言之口中的獠牙猛然亮出,它们早已忍耐克制了许久,如今近乎是贪婪地、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深深埋入进去,让柔软的皮肤向下塌陷、甜美的血液沿着血管向他的用力之处涌来
他甚至来不及去抚慰,在青年发出的微微痛楚的声音里,他彻底咬破了这层薄薄的皮肤。
血涌进了齿关。
这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受,他的唇齿间能品尝到血的香气,这枚被觊觎许久的小蛋糕果然香甜的如同一块湿滑的、充分打发的奶油,甚至在他的舌尖泛起了柔软的泡。它们顺通无阻地涌进来,让眼前的景物都变得破碎支离。
然而,比此更胜一筹的是心理上的奇异满足。叶言之到了这时,才知晓自己也是有血族的劣根性的,他同样梦想着要征服这样美丽的猎物。而如今,当这猎物真真切切地属于他,他才能静下心来,缓慢品味自己的战利品。
他的脑中还残留有一丝理智,克制着自己不要吸太多。寇冬如今只是凡人的身躯,失血太多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可从青年脖颈上抬起来,似乎也是一件极困难的事。他只能轻微地吮吸,手环着怀中人的脊背,安抚着被吸食的人的情绪。
这一拍,叶言之才觉得不对。怀里的青年软绵绵的,半点力道也没有,活像是一只软脚虾,整个儿一头栽在了他怀里。
这一下所惊非小,年轻血族猛地直起身来,匆忙拔出了自己深嵌在他脖颈里的牙齿,拍了拍对方的面颊。
寇冬?寇冬?
面前的人丝毫没有反应,直至叶言之试了试他的鼻息,才确定他并没有大碍。
不过是因为初次吸血太刺激,晕了过去。
叶言之:
被吸的人丝毫不亚于他这个血族的沉迷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叶言之:我觉得爽。
寇冬:我也是!!!
叶言之:
所以说,吸血果然是一项双赢的运动。
下一章再从冬冬角度写,么么啾!
第101章 恶魔的盛宴(十五)
鲜血离体的感觉比想象之中来的还要鲜明。
他的身子好像变成了鸟, 生出翅膀振动着要向天上飞去,牙齿在脖颈处的磨砺感先是清晰的、钝钝的疼痛,后面却逐渐变为难以言喻的愉悦仿佛有谁将他高高抛起来, 一次次抛至山巅、云端,又穿过轻柔绵软的云层下落。他感觉到年轻血族的呼吸, 微微冰冷的唇舌触碰着他, 给他灼热到不同寻常的皮肤带来全新的刺激。
眼前的景致破碎斑斓,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 旋即便在一阵一阵的哆嗦之中失了神智, 魂魄也跟着飘飘荡荡离了体。直至年轻血族抽出自己锋利的牙齿, 手反复轻拍着他的脊背,低声唤了他许久,才将他唤醒。
寇冬醒来后, 发自内心地咂了咂嘴。
他向自己脖子上摸去,那两个深深的血洞已经淡了,如今只剩下两抹微红的印痕。倒好像是人情不自禁时用力摩挲留下的指印。
并不狰狞, 如同两片薄薄的、润泽的桃花瓣儿,落在了他的颈窝处。
血族的津液帮助他愈合, 他的伤处已然不再明显, 更何况年轻血族在吸血时还顾忌着他的身体,有所收敛。他如今不仅没再感觉到半点疼痛, 甚至头脑清明、力气充盈,身子都为之一轻,状态比起之前更好。
叶言之还蹙着眉,显然是因为他的忽然晕厥而受了惊。
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寇冬没法回答他。
事实上, 没有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被牙齿扎入脖颈后, 他浑身就像浸透在了温热的泉水里,几乎要跟着一同化作柔柔荡开的水,这会儿看着叶言之的目光也软的像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说:阿崽
叶言之:
不知道怎么,他忽然升起了点不好的预感。
真爽。寇冬诚实地、不遗余力地夸奖道,再次强调,真的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血奴了。
这感觉就跟吸了白粉一样,着实会让人上瘾。别说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凡人,即便是早已经过好几个副本的寇冬,如今第一次体会到这个感觉,也是头一次知道,到底什么叫做飘飘欲仙。
那就真的像是要去做神仙!
言语毕竟是单调苍白的,寇冬先前看那些被摆放在餐桌上的血奴被仆从咬,只觉着是可怖而恶心的,但亲身体验的感受却是瑰丽的、妙不可言。这感觉,就像他原本期盼的不过是一个小水洼,结果猝不及防迎来了整个太平洋一样。
刺激!
他拉着叶言之的衣角,眼里还雾蒙蒙一片,像是蒙着水光,巴巴地看着。
再来一回吧?
叶言之:
这么会勾人,叶言之真想把小蛋糕整个儿吞肚子里算了,但不行。他到底是个血族,一旦本能上来,极难控制自己吸血的欲望。
况且,一次失去过多血,对寇冬的身体也不好。
年轻血族感觉自己与几个亿擦肩而过,说的话都有点儿艰难:今天就算了,明天。
再试试嘛,寇冬还在拽他,不依不饶提议,我感觉没到400毫升,现在神清气爽,而且,不是说一天最多可以捐400?还够你再来一回
叶言之的身子绷的像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嘴唇紧紧地抿着,瞧起来模样都多出了几分生硬。
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心内禁不住想,寇冬真是不是血族不知血族苦,他咬的时候要忍住不吸干青年体内的血,分明就是一场硬仗
理智与本能打架,赢了这一回,下一回谁能赢还很难说呢。怎么寇冬看起来,就是一副确信他能忍住的模样?
他禁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这话说出来后,寇老父亲偏过头,认真地想了想。
旋即,他说:不至于吧。
叶言之:?
不至于?
我毕竟是你爸爸,寇冬摸着下巴,为了几口吃的,不至于谋害亲身父母吧?
叶言之一时间竟然不知究竟从那处开始吐槽,是从青年豪放地把自己当成几口吃的,还是他把自己当成亲身父母。
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词。
他最终用自己的手指堵住了寇冬的嘴,见他意见相当坚决,寇冬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压下了再来一回的想法,退而求其次转为反过去啃吸血鬼。
吸血鬼被他啃着,感受着他微尖的牙齿小兽一样挤压着指腹,略心累。
这若说出去,应当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第一奇闻。人类拼命想要血族吸自己,血族不仅不答应,为了抚慰他,甚至得贡献出自己的血
这到底是什么感天动地的血族情谊。
寇冬的血对叶言之起了作用,很快,年轻血族的被烧得焦黑的手臂上便生出了崭新的皮肉。新生的肉粉红一片,沿着他原本的肌肉线条,逐渐覆盖住他露出来的森森白骨。当他们再次出发时,叶言之的手已只剩下一片微粉的红,倒像是被他自己不小心动手揉搓的。
这让两人都多少放下了心。
他们的马车未再在原处停留,寇冬将它丢置在了森林深处。两个人只骑着马,在森林中一路前行,试图找到一条从背面绕回古堡的路。
事实上,有许多事情是在事后才能咂摸出滋味的。寇冬在如今再去想,才发觉自己身份其实早就暴露了。
因为系统从没明说过他的身份是要暴露给谁。
如果是任意人,叶言之与塞林从一开始便知道他的身份。他们两人又都是血族,一个在古堡内一个在古堡外,满足了所有的条件。甚至连最终的大boss伯爵,看起来也是不太对的,像是知晓他是人类。
不然,那一枚玻璃碎片不会准准划破寇冬的脸。
这也就意味着,虽然系统表面上给了他两个选择,但事实上并不存在两条路。
从一开始,寇冬能走向的就只有一条。什么伪装身份,那不过是系统扯了个弥天大谎
他必须得去探索古堡的秘密。
妹的!
哪怕清楚了系统的行事作风,寇冬依然很生气,甚至想将它揪出来暴打一顿。
他在马上对身后将他默不作声拥在怀里的叶言之道:把我留在这里,对它能有什么好处?
虽未明说,两人却都对其所指的对象心中有数。
年轻血族抿了抿唇,低声回答:它只是想要你陪着它。
为什么,寇冬更加不能理解,它寂寞?
叶言之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只是将怀里人愈发抱紧了,并未告诉寇冬,事实上,他有时也会怀抱着与NPC同样的心情。
为什么?
这问题难,却也因为青年而简单。在漫长的人生里,叶言之曾以为自己是要独自一人走过去的。
叶家的身份是助力,也是禁锢。叶家是行走在阴阳界两端的家族,虽居于人世,可素日打交道的却是神神鬼鬼,房中永远阴暗不见天日,供奉着神像,日夜高悬红烛海灯。家中规矩极多,只是族规便有数百页,更遑论家规,除却叶言之外,叶家任意一人都不敢说自己将每一条规矩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其中有三条,常年做为匾额悬挂于堂屋之内,只需一抬头便能看到,叶家每个人都铭记于心。
不可干涉生死,不可妄议鬼神,不可参与阳世。
这是老人们反反复复耳提面命的,也是他们自幼被教导的。出生后开口所学的第一句话,便是由家主亲自一字一字所教的这三条,幼童们仰脸看着,细声细气地习字,不可
他们将这三条规矩奉若圭臬。
叶言之曾以为自己绝不会触犯其中任何一条。但事实是,他每一条都触犯了。
他背弃了所有的族规。
他无法指责系统,罪孽源自于他自己心中。
可能吧。
许久之后,当他们向前已走出百十步时,叶言之低声道。
他们处在雾气蒙蒙的天穹下,这个世界出乎意料的广阔宏大,一眼看去望不见尽头。他知晓外面还有许多这样的世界,它们日复一日旋转运行,只为了藏起最核心的第一准则。
他并没有看寇冬。他第一次吐出这样的话,紧紧的蚌壳张开了一道缝隙,露出里头的内心。
孤身一人的日子,漫长的连岁月都透不进半点光。
可能是因为它寂寞吧。
系统的对话框微微颤抖,大地渴慕似的向上探出柔软的枝叶,迫不及待想去触碰
远处,一只黑色的乌鸦扑扇着翅膀,高高飞在了天穹之下。
那里,漆黑的袍角与血红的斗篷相映,追索的队伍已然进入了茂密的森林。
天亮了。
*
林中有微弱的火光,一下接着一下地跳跃,被青年用手心小心盖着,不被旁人发现。寇冬将火星吹灭了,把确认用的火石重新塞回自己繁复的衣服中,能用。
他的一只手拿着弓,上头已经搭好了箭。天亮起来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可以绕过正门的路。
即使并不愿意,寇冬也知晓,他们非回去不可。
故事还未完成,不在最后两天了解所有的支线剧情,他们的结局便是被困死在这个副本中。
叶言之点了点头,松开缰绳,叫白马休息一会儿。血族的体力极为强盛,即使逃亡了整整一夜,他也未显出什么疲惫之色,反而是白马早已疲惫,速度逐渐减缓,最终不得不停在了一棵茂密的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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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扶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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