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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重生]——似为夜宵(70)

    始灵还未完全苏醒, 沈秋鹤低低地说,他出奇地平静,向江拂意处走了一步, 你不是说,见到始灵之后要向他许一个愿望么,不知你的愿望是什么?
    江拂意似哭似笑地答道:我的愿望,便是剔除我家族中狂躁双身的血脉,剔除东隅之血!为了这一天,我等了那么多年
    他鲜少如此情绪激动,甚至上前一步握住了沈秋鹤的手:你为了我开缝魂洞,多谢你,多谢你!终岁山倒,我定活捉沈长夜送到你手中,让你泄愤。
    不必了沈秋鹤低低说道,他还穿着黑色的披风,兜帽盖住了整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风浪翻涌,江拂意并未听见他的声音,反而向那个黑色漩涡走去:我可直接下去拜会始灵吗,传闻始灵之所有有这样通天换命的本领,是因为
    唰地一声。
    江拂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突兀地觉得胸口剧痛,他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却看见自己前胸有一段染了血的剑尖。
    他眉心颤抖,还没有回过头,便听见了沈秋鹤近在咫尺的声音,他的声音与平日里不太一样,更多了几分惬意,也更多了几分威压,江拂意听见他道:费尽心思地做了这么事情,我感激你可惜啊,拂意,你可知始灵是什么?
    江拂意说不出话来,鲜红的血沫从他嘴角一串串呛出,反倒为他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奇异的艳丽。
    始灵,主吞噬,最初由世间万物与诸神的邪念化生,世人皆惮其强大,便称其也为神灵。
    他在江拂意身后低低地笑起来。
    你可想过,当初对你们家族下诅咒的人,原是谁呢?
    江拂意伸手握住胸前的剑尖,瞪大了眼睛,却也只能勉强说出:你你
    没错,就是我,你故事当中的神灵,沈秋鹤的声音在浪涛翻涌当中听起来极度飘渺,似乎很不真实,哈哈哈哈那么我便如你所愿,将这血脉从你身上剔除吧!
    他剑尖一转,血槽中引出涔涔鲜血,江拂意再站不住,苍白着脸跪了下去。沈秋鹤面无表情地引了一团灵力在左手,黑色的魔火在他手心中发光。
    拂意,我以魔神之名义,保佑你来世投个好胎。
    他似乎十分抱歉,但还是把手心的灵力毫不客气地打了过来。江拂意被他掀翻,重重撞在那骨桥的栏杆上,整个人鲜血淋漓,神智似乎极度不清醒,从前的人格与现在的人格相互交替,竟让他自己跟自己说起了话。
    一会儿神色悲戚:你为何要如此,为何要跟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过了一会儿又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却是惊慌失措的疑惑:若不如此,我如何能够将这恶毒血脉剔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沈秋鹤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身上的血迹很是嫌弃,他微微抬手,将斜倚在桥上半死不活的江拂意升至空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将他从桥上扔了下去。
    四周冤魂齐哭!
    江拂意面如死灰,甚至没有尝试反抗,他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希冀与生机一般,认命般地由着自己颓然下落,身下黑色海水冰冷刺骨。
    忽有白色的光在沈秋鹤面前一闪而过,他一愣,一瞬以后却又笑了起来,对着空中扬声叹道:拂意毕竟比他父亲有福气得多,你说是不是?
    萧宁突兀地从他背后显形,他站在骨桥上,恭谨地行了一礼:您若说是,必定是的。
    沈秋鹤转过身来看他,摘掉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双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眸子:那么你呢,你会和你父亲一样没福气吗?
    我没有父亲。萧宁抿嘴答道,声调冷漠,未见一面,未得一恩,未受照拂,不认。
    哦,那你得我恩,受我照拂,可认我?沈秋鹤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自然,不然我不会追随你。萧宁依旧没有抬头。
    我有时也很怀疑,沈秋鹤无聊地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自顾自地说着,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就算我拥有通天之能,在这个世界,独独看不懂人。
    人是最为复杂的东西,我可令万物变幻,却看不穿一个人的内心。楚映日曾经是多么光风霁月的仙君,一朝蒙冤,便生出这样心魔,可见人啊,灵魂里面本就恶的。沈秋鹤似乎在跟自己说话,那些所谓的善人,只是没有被逼到极处而已,你不也是如此吗?被赶出终岁山之前,你可想过有朝一日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萧宁终于抬起了头,声音却没有起伏:路是自己选的,时时回想,并无作用。
    沈秋鹤定定地看着他,轻勾唇角:我也看不穿你啊,魔尊大人你究竟是从前那个人,还是之后那个人呢?
    之后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沈秋鹤笑道,从前那个人会去找他师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吗?
    我只是为了那把剑才去的,萧宁漠然道,秉烛留在他身边,对你并不安全。
    顿了一顿,他又道:我从过去到现在,只蒙两人之恩,我师兄是年少的照拂,而你,是再生,我不会背叛你。
    沈秋鹤仰天长笑,似乎很开怀:顾陵,你听见了吗?
    顾陵在他面前显形,手边长绝闪烁着冰蓝色光芒,映亮了他复杂至极的神色:你是何人?
    深秋鹤斜倚在骨桥边,眯眼打量着他,语调深沉:当年你父亲联合萧扬杀我一剑,以身殉世,将我封印入缝魂,你听听这个名字,缝魂缝魂,是要缝谁的魂呢?
    他按了按眉心:幸亏我对萧扬留了个心眼,这才逃了一魄出来,四处夺舍,找到这么多年,才找到了楚映日。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心魔太盛,为了报仇不顾一切,才让我找到了机会。
    你杀了他?
    是我救了他,沈秋鹤纠正道,云宫之上万古穿心一剑,焉有不死之理?是我附魂入体,才让他捡了一条性命。前些日子左挽山和谢清江死无全尸,他终于满意了,所以就消失了。
    你顾陵握剑的手一颤,朝着他身后看不清表情的萧宁看了一眼,你处心积虑,究竟为何?
    我方才说的,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沈秋鹤很不高兴地回道,这人世间腌臜污浊,世人皆恶,我自恶中来,本就该是他们的主人,收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对?
    他侧首瞥了一眼萧宁,笑道:你可是遇见这个小师弟两世了,一世以恶待之,一世以善待之,结局如何?还不都是一样的,他终归是个恶人,和我一样。
    和你怎么能一样!顾陵厉声喝道,努力不去看萧宁,你为统治世间,杀人如麻,害四处动荡不安,人人见而诛之!他不过被你蛊惑,待我杀你之后,再好好教训他!
    听听,神之血脉觉醒了才几日啊,竟就如此狂妄,沈秋鹤失笑道,声音突然带了几分阴恻恻的感觉,你跟你父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杀我,便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道行了再说
    他意味深长地拖着长腔:你真以为他那么无辜吗?你低头看看这寒涧之水,水下埋了多少人的尸骨,从终岁蔓延四周,夏河镇,上阳城,还有大大小小的城镇村落,这些人死去,难道与他毫无关系?你枉为上神,竟只见我之恶,不见你所在乎人之恶,这是何道理?
    顾陵提着剑,冷冷地道:萧宁,你当年说,我若向善,你便丛善,我若作恶,你便堕魔我问你,如今我可作恶?
    萧宁涩声答道:不曾。
    顾陵缓缓地说:那你如今,在干什么?
    沈秋鹤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耐烦地对萧宁说道:我答应了你留他一命,但我下手也没个轻重,如今正好,你自己动手吧。
    他说着从萧宁面前走了过去,打了个哈欠:我得去会会老朋友们了。
    萧宁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拔出了秉烛,冰蓝与火红在空中撞出一抹艳色。
    等等。萧宁唤道。
    于是沈秋鹤便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好脾气地说着:怎么了?
    萧宁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从前他刚到魔族之时就经常做这个动作,几乎是一种虔诚的表现。他凑到他耳边,认真地道:请始灵,赠我福祉。
    顾陵冷哼一声,举剑攻去。
    沈秋鹤一怔,毫不在意身后的顾陵,懒洋洋地抬了手,在空中一圈一圈地画着,有闪烁的光线落到萧宁的后背上:当年你初来魔族,也经常如此说,真是小孩子脾
    话语戛然而止。
    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感受到后背同时有两把剑一齐刺了进来,萧宁握着秉烛,丝毫没有留情,由于太过用力,甚至刺穿了自己的胸口。顾陵也没想到他没有防备,下手狠绝,同时贯穿了面前两个人的身体!
    有一个瞬间,顾陵脑海中轰然闪现的,竟是当年的终岁山。他孤注一掷地刺杀谢清江,秉烛刺穿了两个人的身体,痛楚如今还能令人心悸。他想起自己被一把剑钉在地上,想起自己为萧宁鬓角别了一朵木槿花,想起朦胧中萧宁嘶哑的声音。
    你若死了,我便陪你一起死。
    他颤抖着低下头,看见萧宁握剑的手没有力气地松了,手心还握着一朵血迹斑驳、破得稀碎的花朵,他努力地把花往前举了举,不知是在对谁说话:我没有说完再生之恩,怎比得过生之恩情,若无师兄在,我根本就没有,没有机会活下来
    师兄,当年一剑多谢你,小九今日还给你。
    沈秋鹤完全愣住了,他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愣在原地,唇齿抑制不住地发出咯咯颤声:我曾经、我方才真以为,你不会背叛我,当年在魔渊之下
    在魔渊之下,你初次对我说你为始灵之时,我便发誓萧宁咬着下唇,忍住口腔中翻涌的鲜血,费力地说道,我便发誓,必要杀你,为万民除恶!况且你还屠了我六师兄满门!谁说世人皆恶,我等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找找到机会,秉烛长绝同出,你
    自前世一手教引他成为魔尊,到今生萧宁少时夏河镇井中初见,再到后来。萧宁对他几乎是毕恭毕敬的,为他护法,为他做事,与曾经同门、正道世家,还有他在乎的那些人分道扬镳,毫不留情。方才他一番话原是最后的试探,有一个瞬间,他真以为这个人已经屈服了。
    可是依旧如同今生在夏河镇中初见一般,这个人还是满身是刺、铿锵骄傲地对他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也像如今他听见萧宁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个字都蕴含了十足的恨意。
    他说,你去死吧。
    第101章 屠龙
    哈哈哈哈沈秋鹤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顾陵撤剑后退,萧宁却没有力气将剑□□, 反而是沈秋鹤别了手, 将秉烛从自己体内拔了出来。
    两人鲜血喷涌交织,刺得顾陵眼球生疼。
    沈秋鹤看也没看他, 顺手甩了一团灵力, 把他甩出去几步远,自己却在萧宁面前蹲下, 像是根本没有受伤一般摸着他的脸, 慢慢地道:你也是这样, 你父亲也是这样我对你们不好吗, 为什么要背叛我?
    血从萧宁嘴中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 呛得他下巴上一片艳丽, 顺着脖颈流了下去。沈秋鹤钳着他的下巴, 恶狠狠地道:你说啊, 你说啊!
    别碰他!顾陵红着眼睛扑过来,萧宁却示意他停下,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握住了沈秋鹤的手, 艰难地说:似你如此, 人人得而诛之!
    真是可惜了,你与他, 若是有你们父亲十成功力,我必定无可奈何,沈秋鹤抹了抹自己染血的伤口, 淡漠一笑,我对你父亲尚要留一分戒备,对你更是如此,小傻瓜我本来想留你们一条性命的,现如今,你们便随他们一起去死吧!
    他刚刚说完,骨桥四周黑色的海水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呼啸着旋转升高,铺天盖地地遮蔽了两人的视野。沈秋鹤双脚点地,捂着胸口轻轻跃进了漆黑的海中。
    顾陵左手召剑,一把抱起了桥上的萧宁,御剑从尚未将二人彻底围住的巨浪中穿过,淋了一身的水。
    身后风波四起,巨浪伴随着疾风向二人疯狂袭来,顾陵结印去挡,一手紧紧护着萧宁让他不要从剑上掉下去,可谓是苦不堪言。
    二人看见漫天乱飞的黑色冤魂在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召唤了一样,纷纷朝着身后某一处飞了过去,黑色的阴影从两人周身掠过,顾陵抱着萧宁的脖子,低声问道:始灵现世,吞噬妖魔增添力量,魔族众人你可安顿好了?
    放心萧宁气若游丝地答道,与妖族同在天风岭,赤烈在那儿,不不必担心。
    赤烈便是妖族一手扶他上位的九阴长老,当初顾陵回去,便是他打点好了一切。
    顾陵一怔:赤烈是你的人?
    他茫然地说着:对,他是你的人,是你故意放我出来的,是你安排了他让我接手妖族大权,接手得那么容易,你当初就
    萧宁昏昏沉沉,几乎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秉烛此剑,是妖魔二族集结全部力气所铸,诸神灭宗,幸亏如今力量远不如昔日,才让萧宁没有即刻毙命。而长绝,则是灵真当年经过某座神山,于天地灵气中炼化而成的,拥有最为自然而精纯的神力,两剑同出,本不可能有人在其下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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