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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重生]——似为夜宵(8)

    长绝,挡!
    萧宁离得最近,一手撑地,一手御剑去挡,长绝与那强风在空中一撞,皆败退而归。那风收敛了些许,萧宁却被方才那一击重重掀翻,狠狠撞到了庭院那棵老歪脖子树上。
    冉毓惊魂未定,指着那口井上仿佛成了精的风团,结巴道:鬼,鬼妈呀师兄,有鬼!
    顾陵却没心思管他,爬起来便朝萧宁奔去:小九!
    一边跑一边居然还分神想着,这是欺负萧宁现在太弱了,等他成年之后,谁能把他掀翻啊,不被打死就不错了。
    萧宁方才恶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上,又从空中跌下,此时痛得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他强忍了痛,本想勉强爬起来,却没有成功,只得狼狈地跌回地上,他无意识地伸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抹,竟在手上看见了鲜红的血迹。
    顾陵刚扑过去抱起萧宁,就见他闷哼一声,实打实地昏了过去。
    小九顾陵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嚎,俞移山便不知何时挪到了他们身边,伸手往萧宁脉上一探:没事儿,不用担心,他是晕血。
    尔等何人
    一个沉沉的声音自风中响了起来,周自恒持着同风,也不多问一句,毫不客气地动手就打:同风,攻!
    别急着动手嘛,先让我问两句,俞移山吓了一跳,立刻让楚狂将同风挡了下来,随后转身去瞧那风团,吊儿郎当地开口道,我说老兄,你又是何方神圣啊?报上名来,江湖路远,交个朋友嘛。
    那风团却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继续死板地重复道:尔等何人
    你不说你是谁,却非要我们说,这好没道理,俞移山摊了摊手,心平气和地跟它讲道理,你要是不说,我们肯定不会说的,你看着办吧。
    那风团不为所动,继续重复道:尔等
    就在此时,周自恒出其不意地突然御剑出招,一剑便刺到了风眼当中。俞移山也十分默契地御着楚狂,同时刺入了风团的中央:楚狂,攻!
    在二人联手的攻势下,那风团似乎不堪承受,在空气中留下几声怒吼,便龟缩在一起,缓缓落回井中去了。冉毓连滚带爬地从井边往顾陵和萧宁所在的树下来,边爬边问:大师兄,这便是那个鬼么
    周自恒收了剑,快步走到了井边,想要继续查探什么,没有回答他。反倒是俞移山笑眯眯地冲他摇了摇手指,道:诶,此言差矣,别说鬼了,这不过是一张附灵咒而已,连意识都没有的。
    顾陵回过身来,十分同情地伸手摸了摸冉毓的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孩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此刻肯定吓坏了,说话都哆嗦得不行:他不是鬼,那鬼呢?
    俞移山走近了几步,在冉毓身边蹲下,凑近他耳朵神神秘秘地呵气:鬼啊在你头顶上呢。
    冉毓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正好看见顾陵身后那棵老歪脖子树上,一个皮肤惨白的年轻男孩。那男孩本直直地坐在树干上,此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便定定地朝他看了过来。
    冉毓吓得叫都没叫出声来,他指着那男孩,嘴唇动了几下,随后便两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第14章 昭五
    顾陵左手揽着萧宁,右手揽着冉毓,心中十分忧愁,他愤懑地看了看旁边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周自恒,心中想道,明明是一同下山除祟的,为何他如此自在,我却要苦兮兮地看孩子?
    话虽如此,顾陵还是探手摸了摸萧宁的头,担忧道:俞师兄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啊?
    俞移山随意把玩着手中的剑,楚狂本是名剑,在他手中却宛如一根打狗棍般被随意拨弄:不用担心,小孩子家晕血,过一会自己就醒了。.
    坐在树上的男孩子终于开了口,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很空灵,却并不凶恶,他对着周自恒说道:你好厉害,居然能打得过他
    兄台,你是谁啊,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俞移山一手搭上周自恒的肩,挑眉问道,周自恒皱了皱眉,却没有挣脱。
    我是谁?那个男孩无意识地重复了一边,不确定地开口道,我叫昭五,为什么在这里
    他似乎很是疑惑,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在这里呢?
    俞移山有些诧异,歪头看了周自恒一眼,周自恒目光一紧,沉声道:他神识被封印了,只有在固定的时间才会恢复一星半点的理智。
    顾陵揽着俩孩子,坐在地上,闻言插嘴道:照这么说,这夏河镇人听见的哭声,岂不就是他恢复神智时的
    我见过你,昭五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他直直地盯着顾陵,嘴角突然绽放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来,你和你怀里的弟弟,跟着我到了井里,然后你们就被他抓走啦。
    顾陵听得毛骨悚然,他尝试着开口问道:他他是谁?
    就是他啊,昭五疑惑地回道,不是和他交过手了么。
    这样不行,周自恒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滚滚,方才刚露了半点身影的月亮此刻已经不知去了哪,我猜他会在月夜恢复神智,可今夜无月,若想问些什么移山,你来助我!
    好嘞。俞移山闻言便笑开了,伸了个懒腰,狗腿一般地问道,需要什么服务啊少爷,捏肩捶背,还是来点别的?
    周自恒也习惯了他东拉西扯,只默默地御剑上浮,同风在他的指引下渐渐升至与昭五平齐的地方:剑灵若见三丈鬼,容我通天问必回
    俞移山则在一旁好声好气地哄道:弟弟,你不要怕哈,你这个哥哥长得虽凶,但没有什么恶意的,你听他的话,我们会救你的。
    君来
    君言
    昭五没有反抗,仿佛已经被那剑牵引了神智,脸上茫然的神色逐渐清明,无神的双瞳之中似乎也被注入了些什么东西,有翻涌的光亮在其中争先恐后地抢占位置。
    周自恒比顾陵大了两岁,此刻已然加冠,也得了师尊传下的招魂之术。顾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心中不禁赞叹了一番。
    大师兄的确厉害,招魂之术,引魂之法,自习得以来,用得可谓是无比顺手,他们加冠之后修习此术,竟无一人能比大师兄用得更好。怪不得在多年前的试剑大会上,大师兄便被修真界各大长老盛赞了一遍少年有成。
    可是
    顾陵心头突然跳了一跳,涌入他脑海中的赫然是前世,大师兄的死状。
    他还记得那是春天,是萧宁弱冠的前一年,周自恒被终岁山上三百弟子共同指证盗了归元阁暗门中的禁书,私自修习暗术,还误伤了十个同门师兄弟,甚至杀了他一直卧病在床的三师弟。人证物证俱在,周自恒被押上终岁山顶云宫审判,九百九十九只恶行箭,穿心而死。
    师尊痛心不已,又救不得,伤心生气,一病便是半年。他还记得当时师尊初愈,叫他到房间去,摩挲着他的手叹道,人最怕走错了路,一步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可惜他和大师兄、和萧宁,终究还是走错了路,头也不回地跳了深渊。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大师兄几乎是谪仙一样的人物,家世清白,无欲无求,衣袖激荡之间皆是天生的正气,究竟为何去修习了伤人伤己的暗术?
    师尊解释说,是欲念,和心魔。
    前世他没有察觉到,亦没有找到最终的原因,既然上天许他重来一次,也算多做几件好事,若能提前发现大师兄的不对劲处,也好及时阻止,不要让他步从前的后尘。
    这边周自恒却全然不知顾陵在想什么,他专心致志地御着剑,在同风上轻轻叩了三下,语气突然变得很轻:君为何人?
    白光照亮了昭五的脸,似乎也唤醒了他些许的神智,他飞快地回道:昭五夏河镇人,不知来处。
    缘何而死?
    为昭五面上突然闪过一丝纠结而复杂的情绪,挣扎了许久,他才终于答道,为为情而死。
    萧宁在顾陵的怀中闷哼了一声,顾陵连忙低头去看,却见他已经睁开了那双漂亮的、充满水汽的眼睛,有些茫然地唤道:师兄
    小九,你好些了没有?顾陵叠声问道,萧宁却点了点头,安静地窝在他怀中,再不言语了。
    俞移山颇为诧异,在周自恒肩上一拍,召出楚狂,轻声吩咐道:楚狂,去罢。
    楚狂完全不像俞移山这个主人,没有花枝招展的外貌,剑身古朴沉静,宛如一汪深潭。它顺风上行,轻轻地落到了昭五的手中,又小心翼翼地在他手心划了一道,鬼不流血,但那一瞬间,却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席卷而来,瞬间包裹了昭五全身。
    啊!
    他惊叫了一声,坐在树枝上垂下了头,没有再言语,顾陵屏气去听,却突然听得夜风当中,昭五在小声地哼一首歌。
    知卿来处是天涯,明眸善睐,歌尽长安花。豆蔻枝头听笑语,和羞掩面不肯答。
    二月初二日色佳,花朝同游,却恁凉新茶。孤魂从此归故里,少年别去剩飞鸦。
    天空仿佛被人从一处撕开了一个口子,顷刻间便从漆黑一片、无星无月变得月色皎洁、云淡风轻,萧宁有些不习惯地从顾陵怀中直起了身,轻声道:这是
    大师兄的引魂还情之术,顾陵答道,他抬头望树上一看,那苍白的少年果然不见了,当年他与俞师兄便是用引魂还情,为试剑大会上千人织了一场幻境。方才他对那少年引魂,此刻应是勾出了他心底一段记忆。
    如此萧宁坐在地上,仍有些虚弱,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突然听得有人哼着小曲儿,从远处欢快地走了过来。
    身后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庙,新漆崭新,犹带着浓重的气味。庙是乡镇中常修的庙,并不华丽,只在门窗上用油彩粗略地画了许多花朵,窗纸后烛光一跳一闪,瞧起来居然很温馨。
    顾陵看向周自恒,周自恒仍站在原地,伸手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在原地不要动,看就是了。
    哼着小曲的人突兀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就是方才那个苍白的少年昭五,只是如今他却表情生动,意气风发,瞧着刚刚成年不久的样子。身着锦缎长袍,高束了发,手里持了一把折扇,明眸如星,那双眸子竟还透着微微的蓝色。
    夏河当年花草生意繁荣,经常有过往的商队来此买卖花草种子,昭五便是某个商队走后,莫名其妙留下来的小婴儿。恰好镇中一富户无子,便收养了这可怜的孩子,当做亲生孩子将他养到了如今。
    夏河自贩卖花草以来,镇人渐通外事,也知道了读书的好处,于是富户出钱,修了私塾,家家都送孩子去读书。昭五生得俊美,自小就是孩子王,长大之后颇精诗书,瞧着像块科举的料子,倒让富户高兴得很。
    少年意气风发的年纪,身边又有若干书友,昭五时常招呼书友酒友聚会。这天恰好是二月初二,白日里镇中举行了盛大的仪式祭祀花神娘娘,昭五与几个书友也借此机会吟诗作对,酒至酣时,友人在一旁笑问道:小五一手情诗倒写得漂亮,只是不知,有没有心悦的女子啊?
    镇里就那几个姑娘,虽说容貌生得不赖,可连字都不识几个,与他怎能有话可聊?昭五端着酒杯连连摆手:佳人难得,佳人难得啊,来,喝酒
    友人便也不再提,只兴致勃勃地说道: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酒喝得最多的人,今夜便去花神娘娘庙里潜心替我们大家伙求求姻缘虽说花神娘娘不管姻缘,但手下有百花,分我们一两朵又如何?
    如此甚好
    昭五心不在焉,迷迷糊糊不知怎地,就成了最后往花神庙中的人。不过他也不介意,甚至高兴得很,提了扇子哼着小曲便一个人来了。
    刚入了花神庙,昭五便在花神娘娘像前的蒲团坐下了,方才还因醉酒有些迷糊的目光霎时变得一片清明,他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目光炯炯地笑道。
    花神娘娘,其实我是故意的
    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
    第15章 花朝
    昭五虽被收养,多年来衣食无忧,可那富户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又见他有出息,将希望寄托到了他身上罢了。若论亲情,有几分呢前几日他还听见富户同他的宗亲们商量着,要再过继一个孩子到膝下,也不至于让莫名来路的人继承了家产。
    烛火摇曳,四周的廊柱窗框上皆描摹着色彩绚丽的花朵,门外的夜色看起来温馨又宁静。昭五在那蒲团上坐着,十分认真地说着。
    我梦见我的父亲母亲啦,我梦见我的母亲是商队里卖花的女子,擅长调弄香粉,那气味我到现在还记得的。花神娘娘,他们都说您管世间百花,那我母亲是不是您手下的花呢,我好想见见她。
    少年人自小到大衣食无忧,眼神晶亮,十分爱笑,没有人能想到他内心深处掩藏着这么多的心事。他燃了三根香,虔诚地拜了拜,刚刚抬起头来,自门外吹进来的一阵风便将花神像头顶处一朵花吹了下来,恰好落在他的手心当中。
    那是一朵粉紫色的木槿。
    昭五怔怔地抬起头来,道:您听到我的心愿了吗,花神娘娘?
    噗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昭五猛然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任何人,整个花神庙中空空荡荡的,除了他和面前的神像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你是谁?昭五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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