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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白月光后[穿书]——顾青词(41)

    阮苗回头就看到小路兴高采烈的笑脸,你又逃课了?
    我那成绩,逃不逃也没什么差别。小路高兴极了,你中午有地方吃饭吗?去我家吧?
    阮苗有些犹豫,不了吧,我可能待会儿就要跟妈妈一起走。
    阿姨人呢?小路好奇的四处张望,我听奶奶说她回来了,怎么没看到?
    阮苗想起来时路上那些不怀好意看着他们的人,也知道这个村子并不欢迎他们,她很快就来了,我今天就不去你家了,下次吧。
    小路很失望,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说话。
    阮苗看他满脸黯淡,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也知道这地方我不喜欢,等以后吧,好吗?
    小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好半晌才轻轻应了一声,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阮苗的手,低哑着声音说:那你别骗我。
    好。阮苗点头应了下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周缘岑才找过来,脸上还是和早上来时一样平静漠然,阮苗走过去同她会合,他察觉到周缘岑身体不舒服,便伸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周缘岑轻轻摇了摇头,走吧。
    阮苗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小路在另一边也跟着帮忙搀扶,几个人路过那条街时发现那群围观的人又增加了,他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仍然用那种探究讥讽的眼神看着这边,还有几个老妇女嗑着瓜子用力的朝地上吐了几口。
    腌臜货。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阮苗还是听出了她是在骂谁,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够多了,立刻就要冲出去跟她理论,可却被周缘岑眼疾手快的压住了。
    别管了。周缘岑安抚他,没什么大不了。
    阮苗回头看她,隔着黑色的墨镜他看不清周缘岑的脸,可他能感受到她的内心深处一定也是万分悲凉的。
    就算她年轻时也许做错了事走错路,可也不该被这么多的人羞辱,更何况那些羞辱她的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只有她们自己懂。
    尽管知道周缘岑不想理会那些人,可阮苗还年轻,他骨子里的正义让他没办法坐视不理,他鼓起勇气,用毕生学来的脏话骂了回去。
    闭上你的嘴!你这个老泼妇!
    你才腌臜!
    第62章
    阮苗骂完人后火速拉着小路和周缘岑离开, 生怕那几个来妇女追上来撕他,论武力值他肯定是打不过的。
    那几个老妇人被骂了之后果然暴怒,但始终没有人敢捋袖子上来掐架, 只是怒瞪着他们离开, 似乎忌惮着什么。
    小路一路送他们到了村口,周缘岑的车还停在原地。
    阮苗回头邀请他一起回去吃饭, 但小路笑着拒绝了:算了吧, 我妈在家给我烧了猪肉, 不回去她得抽死我。
    那好吧, 下次你再去找我一起玩?阮苗对小路还是很喜欢的, 也是真心地想跟他交朋友。
    小路应下了。阮苗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缓缓地启动离开了这个破落的小村子,他从车窗探出头往后看,只看到小路越来越远的身影。
    快坐回来, 小心。周缘岑看他大半个脑袋都在车外,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也许是出了村子的原因, 她说话语气不像刚才那样生冷淡漠。
    阮苗关上车窗坐好, 抬头就看到驾驶座的台子上放了一辆掉漆生锈了的小汽车, 他看着有些眼熟,像是梦里跟原主一起玩过的那个, 这是哪来的?
    周缘岑一边开车看着前面的路况, 一边回道:从老家屋子翻出来的。
    你小时候最喜欢这辆小车, 走哪都要抱着, 是三岁生日的时候我给你买的。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在杂物间里找了很久才找到,都锈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啊
    阮苗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要费这么大力气找这辆小车,但想来对她可能也有别的意义吧,他多看了两眼那辆小小的汽车,不知怎的恍惚又看到梦里的场景。
    周缘岑一路又把他送回家,临下车前她突然叫住了阮苗。
    苗苗,你还想去游乐园吗?
    阮苗一愣,游乐园?
    周缘岑点了点头,微笑着看他,眼里柔情似水温柔慈祥:是呀,我还记得你十岁的时候生日许愿,说想让我带你去一次城里的游乐园坐坐摩天轮还有旋转木马,不记得了?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你也长大了,不记得也正常。不等阮苗回答,周缘岑就自己替他回答了,一脸的惋惜遗憾,等我过阵子有空了,我们一起去吗?
    阮苗张了张嘴,不知道是不是该答应她。
    那就这么定下来吧。周缘岑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是温柔的,她似乎很开心:等我的电话。
    阮苗点头,两人还在说话的时候,有另一辆车停了过来,车窗摇下后露出贺商野那张英俊的脸,他看了一眼阮苗,又看了看周缘岑,启口平静的道:周小姐。
    周缘岑见到他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烟消云散,仿佛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消失了,她冷淡的撇过头,没有接他的话。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转过头来淡淡的对阮苗说道,你先回去吧。
    阮苗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他俩之间隔着的那些复杂的仇恨,作为局外人的他也不好在这时候说什么,只听话的目送着周缘岑上车离开。
    上车吧。贺商野温声说道。
    阮苗打开车门坐进去,他们家的别墅还在里头,开车也要十分钟的路程,比走路省时间。他坐进来后,贺商野看了看他,然后问:去扫墓了?
    嗯。阮苗昨晚已经跟他报备过了,听他问自己,又说道:我还去老家转了一圈。
    贺商野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后才说: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有空的话可以去多看看她。
    好的。阮苗回道,我上次也看出来她好像生病了,不过她不肯让我陪她去医院,总说不重要。
    贺商野沉默了一会儿,抬手在阮苗的头上轻轻揉了揉:辛苦你了。
    阮苗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贺商野很明显不想再往下说,闭着眼睛假寐,他也只好闭嘴不说话,心里的疑惑却慢慢的增多。
    为什么总觉得,他身边的人渐渐地开始变得很奇怪?
    大哥很奇怪,姐姐很奇怪,周缘岑也很奇怪
    他转头看着车窗外开始迷茫起来,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会不会这一切都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其实醒来他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着管子濒临死亡?
    阮苗不敢去深想这些事,心里乱得要命,非常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只是说说话。
    简繁郁的名字第一个在他的心里冒了出来,好像他在这个时候只能想起他,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只有他能倾听自己的那些无法跟任何人启口的事,只有他会耐心的安慰他。
    想给他打电话。
    阮苗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一直到他下车跟着大哥走进家门,他的脑子里也还在想着这件事,贺商野看出他心神不宁,突然伸手拉住了阮苗的手。
    感受到来自于贺商野手心的温度,阮苗回头看着他,脸上一片迷茫。
    苗苗,有些事不要往心里去。贺商野并不是个擅长宽慰人的人,事实上他更擅长责骂,但他在这一刻能感知到这个不安的少年内心里的恐慌无助,你已经很好了。
    阮苗抬眼他撞见贺商野眼里的那一抹担忧,他想着大哥是很担心他的吧,他一定也看出了自己的焦虑,所以才会这么说。
    我没事的。阮苗反手握住他的手,努力的试图安抚自己,我只是今天在外头做了噩梦,大哥不用担心我。
    贺商野轻轻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放心:那你回去休息,待会我让人给你热杯牛奶。
    好的,谢谢大哥,大哥你也好好休息呀!阮苗重新露出笑脸,他在贺商野注视下脚步轻快地回到房间关门。
    贺商野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抬手疲惫的在太阳穴揉了揉,紧接着又往楼上走,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苏温,周小姐的病情还能拖多久?
    你帮忙找的专家什么时候能到?
    尽快安排。
    阮苗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他拉开椅子瘫坐下来,抱着膝盖缩在椅子里,贺商野对他越是关心温柔,他越是煎熬,他还记得当初看到的原主跟大哥最后一条信息对话。
    大哥说他很恶心。
    能说出这句话足以证明大哥有多讨厌原主,可他现在又对自己那么好,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呢?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如果发现了,为什么不戳穿?如果没发现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想法?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阮苗有点透不过气来,总觉得周围所有的人织成了一张密集透明的网,把他死死地网在了中央,所有人都有秘密没告诉自己,所有人对他都有诉求。
    可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阮苗掏出手机,看着通讯里简繁郁的名字半晌,终于下决心按下了拨打键,电话刚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简繁郁熟悉的声音,还是一样的温柔。
    苗苗?
    阮苗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扯出一个笑来:是我呀。
    那头的简繁郁顿了一会儿,又问:你是哭了吗?
    阮苗抬手擦了擦眼,没忍住露出一点脆弱:没有。
    发生了什么?简繁郁仿佛没有介意这几天他的冷淡躲避,仍然像从前那样耐心。
    阮苗很需要他的温柔,只有对着简繁郁他才可以说一说那些可怕的事,我今天陪着妈妈去回老家扫墓,简繁郁我老是做梦。
    我总会梦到原来的阮苗,他就好像还活在我的身体里,带着我去看那些他痛苦的记忆,可我不知道他想告诉我什么,我我很内疚。
    阮苗说着说着就咬自己衣袖努力的憋着哭声,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我想回家。
    对未知的恐惧已经席卷了阮苗的理智,他太小了,只有十七年的人生经历不足以让他一下子承受这么多事,他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不是对的,不知道那些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他的一场梦,甚至不懂原主到底还存不存在。
    如果他还存在,为什么不抢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他希望自己做什么?
    简繁郁安静的听着他说话,尽管他已经慌乱到语无伦次,但他还是听懂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拿着电话转头看向窗外。
    迷路的小兔子。
    不哭了。简繁郁轻声说,还想喝奶茶吗?加芋圆,双份。
    阮苗正哭着上头,猛地听到他这么说后,眼泪忽然就止住了。他抬头同时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带着一阵轻风吹开白色的窗帘带来清甜的香味,他愣愣的看了很久。
    要。他抽搭着狠狠点头,还要加糖加西米露加珍珠。
    简繁郁在那头笑了,声音和煦的像是三月春风:除了加糖,其他都可以。
    阮苗听着他的笑声,不知怎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没事的,他还有简繁郁。
    简繁郁跟他一样,也都是有秘密不能说的人,而且他的人生经历比自己惨痛多了,只要他还没垮,自己就一定也可以□□下来。
    他应该再坚强一点,没有那么可怕。
    第63章
    就这样, 阮苗的和简繁郁莫名其妙的又和好了,他甚至都差点不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疏离他。其实阮苗仍然不知道自己对简繁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对他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也许正如同贺商枝说得那一样, 他的确是喜欢的。
    也不知道他一个好好地直男为什么突然会弯,阮苗觉得跟自己这个颜控属性可能有很大关系, 就是见色起意, 虽然的确纠结, 但他并不是个会逃避感情的人, 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想不开折磨自己和别人。
    不过, 他还是想慎重对待自己和简繁郁,现在的他和简繁郁都还是学生的身份,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业,他还是打算先把感情的事放一放, 只有把未来规划好才有资格谈论这些,这样对谁都负责。
    好在简繁郁从不问他那段时间的疏离是为了什么, 阮苗不用花心思去解释原因, 可同时更觉得他是个太温柔的人, 从不为难别人, 果然不知道珍惜的颜扬就是个渣。
    阮苗下意识的选择遗忘最初刚穿来时情绪不稳阴郁可怖的简繁郁。
    说到颜扬,阮苗上体育课的时候又看到他了, 当时他正跟着几个同学在打篮球, 和他们上课的操场就隔了几米远, 这时本该是上课的时间, 颜扬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他逃课。
    阮苗!
    体育老师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吹着哨子提醒他回神。
    阮苗马上举手:到。
    上节课你一千二百米不过关,这堂课继续吧。
    阮苗的脸立刻就垮了。
    其实体育老师比他还沧桑,他敢说自己执教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阮苗这样娇弱的男孩,区区一千二百米跑十分钟还不带完,最后全班同学一起站在跑道边给他加油,而自己还得下场陪跑,就这都没能完成任务。
    最惨的是上次直接把阮苗跑进了医务室,害他还被于善竟批评,说他教学压力太大,所以他现在一见阮苗就头疼,恨不得替他跑。
    阮苗也知道自己的体能有多垃圾给老师添麻烦,他也不是没努力过的,只是一跑起来就觉得心肺快地要跳出来,四肢怎么都抬不起来,回回垫底。
    他忧伤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希望今天能争气一点。
    别的同学这节课都有别的任务,只有阮苗要继续跑圈,方知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没事的,你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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