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辞:你不是广州人吗?怎么还不知道好不好玩。
我江朝挠头:关键我从小就在国外啊,这块我平时还真没怎么来过。你来过这边吗?
没肖辞说。
那正好,咱们今天去玩玩。江朝道: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停机。
直升机停好以后,江朝和肖辞从直升机上下来。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肖辞打了个哆嗦,他之前一直在家里,身上只穿了件毛衣。猝不及防就被江朝抱了出来,连一件厚点的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冷?江朝比肖辞高多半头,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往肖辞身上披。
肖辞连忙躲开,说:不用。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被一个同性这么亲密的照顾,肖辞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点儿别扭的。更何况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已经有人在看着他们偷笑了。
用,江朝固执地说,大手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跑,硬按住他让他穿,乖乖,要是把你冻坏了可怎么好?
肖辞看着只剩一件黑色保暖衫的江朝,哭笑不得道:你可比我金贵多了,冻着了江氏集团继承人岂不是更加说不过去?
江朝神情一瞬间就严肃了起来,路灯下,双手按着肖辞双肩,不满道:你又歧视我。
肖辞有点儿不敢看他的脸:我哪有。
你有,江朝说,你因为我家环境特殊,就没真心拿我当江朝一顿,话在嘴里转了个弯,没真心拿我当兄弟。咱俩之间,一直都隔着一层什么。
肖辞发誓,刚刚那话他真的是嘴一哆嗦就说出来的,完全没想到江朝会这么敏感。他连忙给江朝顺毛:哎嗨,我真没那么想过。
那你就把衣服穿上,江朝说,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想照顾你,仅此而已。什么江氏集团继承人不继承人,那他妈都是狗屁,都是外人眼里的东西。我不信我在你眼里,就是江氏集团继承人这几个字。
江朝说这话时特别认真,没有半分平日里的纨绔习气,一字一字都直往人心坎里钻。肖辞听着,心里暖暖的像燃了一团火。青春期的男孩子正是最争强好胜的时候,他明白江朝肯对他说这些话必然是在掏心掏肺地对他。之前对江朝寒假不理他的那点儿小小的幽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哪儿来的莫名雀跃。
你比我小,江朝仍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还比我弱,我再怎么照顾你都是应该的。
肖辞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我比你弱?
江朝眼睛向上翻了一下,打着哈哈道:比我瘦,比我小,比我瘦小,这总是真的吧?
肖辞: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上下九,这是广州最具特色的步行街之一。街的两边是略显古朴的广式建筑,沿街一家家门店开得如火如荼,每家店前面都簇拥着不少人。年轻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挂满天空的红灯笼映亮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寒冬的肃杀仿佛在除夕夜的欢笑声中一扫而尽。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肖辞从兜里掏出手机,正要接通,却被江朝抢了去。
江朝一脸嫌弃:什么破玩意,刚刚在直升机上就响个不停!
给我,江朝,肖辞说,有人在给我打电话。
江朝却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将肖辞的手机装在自己裤兜里,蛮横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今晚咱俩谁都不准碰手机。
肖辞实在想不到这个点谁会给自己打电话,索性就由了江朝。
走,去吃饭,江朝环顾四周,有点儿嫌弃,这儿好乱呀,有米其林餐厅么?
肖辞哭笑不得,在这个最具老广特色,遍地美食小吃的步行街,还找什么米其林餐厅?
那跟用餐刀切臭豆腐有什么区别?
他拉住江朝,随便找了一个队伍排进去,不一会儿,他端了一打包盒的生蚝出来。那生蚝烤得滋滋冒水,蚝肉卧在软糯粉丝上,又遍洒蒜蓉与辣椒碎,香味儿直往人鼻孔里钻。
十块钱六个,价格相当公道。肖辞手里拿着两根竹签,递给了江朝一根。
江朝:你喜欢吃这个?
肖辞点了点头,他生在内陆,之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些海产品,第一次吃还是江朝带他去香港那次。他只吃了一次就爱上了。
肖辞左手托着塑料盘,右手拿着竹签去插蚝肉。
江朝跟他凑得很近,睫毛几乎要扫到他的额头,江朝拿着竹签等着,等他吃完了自己再插。
两人边走边吃,肖辞用竹签插起蚝肉,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灯光下,江朝看到他粉色的唇泛着点点油光,呼吸不由得深了。
吃粉丝时,肖辞犯了难,他光用手里那根竹签压根挑不起来。江朝见状,把自己的那根竹签递给他,用我的。
肖辞也没有多想,拿过来就用,江朝看到他把两根竹签用得像筷子一样,挑起那段沾满蒜泥与蚝汁的粉丝送进嘴巴。然后用手托住蚝壳,小嘴轻轻一嘬,将剩下的蚝汁也消灭殆尽。
江朝有点儿看呆了。
肖辞吃完,把一双竹签递还给江朝。江朝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接过就直接用。肖辞突然反应过来那双竹签是自己用过的,可此时江朝已经把蚝肉送进了嘴边。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朝用他用过的竹签吸溜粉丝,完了以后还在红红的嘴唇上抹了一下。
肖辞:。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把沿街各店铺的小吃吃了个便,什么奶茶肠粉河仔煎艇仔粥钵钵糕,以前吃过的,没吃过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如今全部吃了个遍,一直吃到小肚子鼓鼓着。两个人打着嗝往前走。
出了上下九步行街,喧嚣逐渐远去,周围的居民区在夜幕中显得格外寂静。肖辞和江朝穿行在骑楼的廊下,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谁也不知道去哪儿,可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享受这样的夜晚,这一份寂静,就已经是顶好的事情。
两人经过西城都荟,吹着飕飕凉风,过了一座小桥,晃悠到了沙面岛。
沙面岛南临浩浩珠江,东、西、北三面则经由人工河与荔湾城区分隔开来,形成这么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沙面早在宋朝时期,就已经是中国对外商贸的要津,鸦片战争以后,则沦为英法租界。故而沙面岛上保留了大量的西式建筑,天主教圣母堂,法租界花园,法国兵营,英圣公会牧师住宅等不一而足。而城防古炮,炮台抗英遗址等地标也依旧保留完好,形成了近代史上东西交汇碰撞的一处活化石。
时至今日,沙面岛仍然在中国的对外交流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英国驻广州领事馆的东西两楼依旧矗立。而不远处的苏联驻华领事馆则已然成为了时代的眼泪。
肖辞与江朝行走在一棵棵百年老榕的树影下。越往南走,人声便越大,商业、文艺氛围便越浓密。一直走到沙面南街,前方一座漂亮的白楼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月夜中,白楼的每一个窗口都倾洒下橙黄的光,给整座大楼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嫁衣。
江朝指着那楼说,白天鹅宾馆,霍英东先生建的,是全中国第一家五星级宾馆,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还在这儿吃过粤餐。
肖辞略带诧异地看着他,擦净的小嘴微微张着。
江朝道:不光是英国女王,美国总统尼克松、布什,德国总理科尔,新加坡总理李光耀,都在白天鹅宾馆下榻过。
江朝说起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瞳孔中迸射着热情的光芒。肖辞突然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是在他教江朝文化课时所不曾发觉的。也许,这就是对商业的热情与敏感嗅觉?
是了,也许江朝学不好文化课,是因为从一开始,他的天赋就没点在这些繁琐僵化的公式、概念上。
可你不是说你对这边不熟吗?肖辞问。
是不熟,江朝说,但这白鹅潭上的白天鹅宾馆我还是知道的。1986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来访问的时候,我家老头就在白天鹅宾馆当服务生,那个时候他就是个跑腿的伙计,有幸为英国女王布了菜。提起父辈的往事,江朝眼梢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笑。这让肖辞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时候,咱们都还没出生呐江朝仰望着大楼感慨道,现在五星级宾馆到处都是,接待外宾的任务就轮不到白天鹅了,慢慢地,她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珠江边。宽阔的江水洒满霓虹,江风清凉舒畅。江涛静静地击打着岸边,如同喧嚣都市的摇篮曲。
江朝,肖辞扒着江畔扶手,突然叫住他,大一下我们就要文理分科了,你打算学文还是学理?
江朝扭头看他,你呢?
我肖辞说,我当然还是跟着严老师,学理。
那我也学理。江朝笑道。
别闹,肖辞道,我已经知道你成绩了,语文103,上了一百他顿了一下,微笑道,嗯,很棒。
英语一百二十多,政治、历史也不低,就是地理稍微差了点儿,但也及格了。你这个成绩,如果去学文的话,在年级里能排到中游甚至上游。
肖辞小心翼翼地避过了江朝的理科不提,因为数学、物理那几科,江朝实在惨不忍睹。这么说吧,肖辞怀疑他那仅有的十几分全是靠选择题蒙对的。
我觉得你应该去学文。肖辞最后道。
因为江朝以后大概率会走经商这条路,那么他实在没必要按住物理、化学这种令人头大的自然科学死磕。
而江朝也实实在在是个经商的料子,肖辞对这一点几乎没有丝毫怀疑,凭他对江朝的了解,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谁知江朝却不领情。
怎么跟我家老头一样。江朝轻哼了一声,但就算你们都反对,我也还是要学理的。
为什么?肖辞有点儿想不通,江朝的各科成绩都摆在那里,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因为我只对物理感兴趣,江朝漫不经心地笑,微眯的眼睛显得痞痞的,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科学家。为祖国的载人航天出一份力,让五星红旗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高高飘扬。
要不是他勾着唇角出卖了他,肖辞几乎就要相信他的鬼话了。
江朝看着珠江水,双臂倚在江畔扶手上,夜色中,留给肖辞的侧颜显得十分温柔。肖辞还想再劝他,被一阵欢呼声打断了思路黑色的江面上驶来一艘多层江轮,江轮流光溢彩,将缓缓荡开的珠江水也染成了彩色。江轮上四下站满了人,快活地交谈、喊叫着。
江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拉住他的手,道,跟我来。
肖辞被他拉得踉跄两下,连忙挣开他,快走两步跟他并肩:去哪儿?
我要带你去坐江轮。江朝说。
别说,七拐八拐,竟还真让江朝找到了乘坐水上巴士的黄沙码头。码头前排着长长的队,等了十几分钟才轮到他们。墙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显示珠江夜游的项目路线,是从这边的黄沙码头出来,向东行驶至广州塔,然后返航。票价是每人70元。
肖辞看得嘴角抽搐,靠,坐地铁才三块,怎么坐船就要这么贵呀。
有区别吗?江朝摸摸脑袋,随便摸出张银行卡就要去刷卡付钱。
肖辞连忙拦住他,一拍胸膛:我请你。
别闹,江朝笑了。
没闹,你我还是养得起的,肖辞转身朝窗口里的售票员道,买两张票。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打工挣来的那两百块钱,还没捂热,这就又送了出去。
一共105,售票员递给他两张船票和找零,你哥也是学生吗?
肖辞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学生,可以买半价学生票,忙道,当然。
那就是70了,把多收的钱退给他们,售票员道,去候船室等着吧。
肖辞收了钱往候船室走,江朝跑过来摸他的脑袋,笑得贱兮兮,叫哥。
俗话说男不摸头,女不摸脚,更何况江朝居高临下给他玩这个摸头杀,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身高。肖辞把船票摔他脸上,没好气道,我是你哥。
那我是你爸爸。江朝作完死就两脚抹油开溜,肖辞撒腿追他。候船室地方小,江朝的大长腿发挥不出作用,眨眼就被肖辞拦腰抱住。肖辞手臂用力,哼笑着想把他甩飞,结果硬是没有甩动,贼几把尴尬。
被候船室一众大爷大妈情侣洛丽塔少女盯着,肖辞和江朝瞬间石化。
江朝:肖辞同学,老师有没有说过公共场所不准追逐打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被所有人目光集火的肖辞:
很好,算你狠。
突然间,江面上传来了呜呜的声响。有人吹口哨道:船来啦!
肖辞和江朝跟着大部队上船,到二层找了个位置坐下。头顶是缀满寒星的夜空,脚下是平缓的江水。江轮微微晃荡,缓缓开动。前方,宽阔的珠江水分为两支,北边的那支分隔开了越秀、天河与海珠区;南边的那支则成了海珠区与番禺区的界限。两支珠江水在大学城长洲岛的位置再次交汇,共同汇入浩渺的伶仃洋,将整个海珠区围成了一座孤岛。
而江轮行进的,是珠江分叉中靠北的这一支。江轮经过荔湾、越秀,向着天河区进发。一路上,沿岸无数高楼倒映在摇晃的江水里,闪耀的霓虹成了五彩斑斓的油画。江轮在无边夜幕航行,劈开浪花,就好像在巨大的黑板上轻轻画下了一道粉笔印。
肖辞抬
第28章 守护
成欢在肖辞家楼下的长椅上睡着了。
他是被新年的烟花和欢呼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看到头顶上方的漆黑夜空中,那个大大的川字。
恋耽美
我靠亲嘴降服死对头——寒雨秋风(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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