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几篇日记中,全都在记录着下雨这件事,而其中也包括连自来水管里放出来的水都发出了臭味,到底能不能喝?这种话。
写下这篇日记的人,从刚开始记录下雨那天的平静描述,渐渐向紧张、惶恐转变。
他在日记中提到,在大雨持续了半个月之后,路面已经出现了小腿高度的积水。
而根据网络上的信息,地势较低的一些城市,积水都已经淹没到腰部了。
网上开始散布出关于末日的传言,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开始疯狂地朝家里买食物和水,尤其是矿泉水,很快就断了货。
没有买到东西的,或者是没有钱去买东西的人,就开始偷窃,甚至直接明抢。
一开始上面派了人镇压,可收效甚微,到了后面上面的领导们都自顾不暇了,就更没人去管这些事了。
于是,街头巷尾,楼宇之间,各种各样的打砸抢掠事件层出不穷。
甚至还有不少尸体浸泡在了街上的积水里,随着积水越来越深,那些尸体也开始呈现出恶心可怖的巨人观。
在日记的2月15日,日记的主人写到,在直升机的广播下,他听说政府终于派来了救援队,计划分批次对这座城市里的人进行救援,同时国家还安排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疏通水流,希望尽早将岸上的积水全都引入河海之中。
直升机一边广播,一边散发下来很多的报纸,上面也印刷了相同的内容,似乎是担心有些人会听不到广播。对此,日记主人认为政府做得非常细致负责。
3月1日,日记主人的笔迹变得非常潦草。
秦亦仔细地辨认着他的字迹,在看完这一篇内容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虽然我一直尽力少吃少喝,但现在我房里囤积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有人来敲门,问我还有没有水,如果不够的话,他那里有多的。我听出他的声音,他是我隔壁的邻居,我给他开了门。
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开门后他笑着问我需要水吗,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点头。他把水瓶拧开递给我,对我说:喝吧,我那里还有很多。
我接过水毫无防备地仰头就喝,余光却看见他忽然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尖刀来,朝我的喉咙划过来!我嘴里的水一喷,正好喷到他眼睛里,让他看不见了,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竟然直接夺过刀
后面的三个字,虽然潦草得几乎没有汉字该有的形状,但谁都能猜出来,那是杀了他。
等我回过神来,我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我把尸体拖回了房间里藏起来,呆坐了好久,才想起来他家里似乎还有个一岁多的小孩。小孩的妈妈难产死了,现在他被我杀了,那孩子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会儿,开门走向隔壁,他没有关房门,我直接就推门进去了,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肉香,但又带了点腐臭。我走向客厅,看到桌子上放了一盆东西,香味就来自于这里。
光线很暗,我走到那盆东西面前弯下腰凑近一看,才看清那是什么――小孩的头颅!是那个小孩的头颅!
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敲门,叫我带着自己的必需品去十三楼集合,和大家一起等待救援。我才不信,一定是外面的人想骗我开门,像那个邻居一样杀掉我,才好吃了我!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秦亦不知道愣了多久,直到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她回过神来,就看见胡莱疑惑地站在她面前,问:你愣着干嘛?跟你说话也不搭理人。
秦亦摇了摇头,问道:日记你们看完了吗?在十六楼,你们没看见什么东西吗?
我可没耐心看这玩意儿,随便翻了一下看有关于这场大雨的事情,就带回来让你看了,等你看完再跟我们说,多省事儿。
胡莱说道:不过,我们在十六楼倒真是看到些渗人的东西。
他啧啧两声,转头朝尹泽说道:你来说吧。
尹泽咽下一口饼干,说道:我们看到一个很小的骷髅头,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上面一丝肉都没有,头骨白森森的,可吓人了!那里的窗户也烂了,估计是鱼怪吃了孩子以后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秦亦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想,没错,一定是鱼怪吃的,这栋楼的居民不是被救走了吗?
这怎么还夹了一页呢?胡莱指了指秦亦手里的日记本。
她低头一看,便见在日记的三分之二处,有一张纸稍微歪出来了一些。
她伸手扯出来,上面有字。
该死!他们为什么要我锁在房间里!救援队快要来了啊我要出去!!!
秦亦的头皮一阵发麻,抬头就问:找到日记的这间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吗?
胡莱点头:倒也不是锁,就是用东西把门把手撑住了,从里面按不动,就出不去了。不过这人还真是狠心,自己的孩子被鱼怪吃了,他竟然就自己跑出去了,还把门抵上。
秦亦愣了一下,这么说来,那颗头颅,是和日记本在同一户家中发现的了?
可那个人又去了哪里?门从外面被抵住,房里没尸体,窗户破开,难道他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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