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虽然她的心底并不悲伤,可是这会儿她的眼泪却在哗啦啦地流。
目之所及处,深灰色的天空尽头,那一线象征光明的亮线只摇摇欲坠地撑到了时间轮转到天光将现之时
那亮橙色的线条猛的往远处推了推,好似忽然积攒够了力气一样,想要将那片笼罩大地的灰色迷雾给破开。
啊嗯
海面上,直直对着那片天空的一小块礁石上,有两道相叠着的人影,那模糊而破碎的呻吟声就是从两人的地方发出。
按理说,被压在底下的那人声音那样低弱,该很难传达到苍穹上,否则站在云端的仙人们,一定很容易能听见信徒们的祷告声。
然而当她那微弱的一声响传出以后,天边那道像是被点燃引线的、已然变成橘红色的天光,跟无边的灰色焦灼着僵持到一半,却忽然溃不成军。
不多时,阴沉沉的天空就笼罩了整片海面,再不见之前试图洒下光明的那方橘线。
位于上方的那人有一半银色的头发浸到了海水里,随着海浪起伏的姿态纷纷扬扬地浮着,末梢有时候会被调皮的浪花卷到身下这人不着寸缕的皮肤上。
挠啊挠,在她本就被灼烧的神经线上,再添了一把火。
唔哼
又是一声憋到极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泄出的声响。
被压着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调有多么羞人,以至于天光早早退去,生怕照亮了这一片地方以后,让海底其他未成熟的宝宝们远远见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听见她的闷哼声,将她死死压在礁石上的人鱼唇角露出了些许愉悦的弧度,偏了偏脑袋去咬她的耳朵,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诱导意味:
乖,大点声,我听不清你看,这会儿我都没开灯,除了我,其他路过的听见了也不知道是你喊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之后,背对着她的,在前面只敢用手虚虚撑着那粗粝礁石,生怕蹭破了皮肤引起多余疼痛的人,眼底噙着泪花,茫然懵懂地抬头去看天。
好似在用行动问,你倒是想点灯,问题你在这茫茫大海上,点得着吗
索菲亚笑了笑,隐藏在水底的那一截尾巴轻轻动了动
唔嗯!
听到那痛呼声,她才如愿以偿地往前凑了凑,给那人解惑一样,说起从刚才到现在的天光变化。
随着前头那人再次红透脸庞的肤色变化,那条人鱼这才满足地随着她的变色速度,由慢到快地加重了动胯的节奏。
鱼尾在水底下欢快地摆动着,将她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释放出去,时不时还在搅乱的水中,夹带着丝丝缕缕的血味
远处徘徊着的鲨鱼闻见了,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正想摩鳍擦尾地过来,却在闻到那阵更为强大的气息之后
紧紧的闭上了嘴,立刻掉头转向。
生怕自己多流出来的口水被对方察觉到,冲过来拎着它的尾巴痛揍一顿。
那架势颇有些夹着尾巴落跑的意思。
捕食者们都在更强的天敌前臣服,唯有亲善的海豚们在集体出游的路上,有些小海豚好奇地往那边转去。
因为它们也具有超高的智商,能够与大部分的人鱼族沟通良好,本身也不在人鱼们的食物名单上,所以有几只小海豚发现了朋友的力道,呼朋引伴地往那边游去。
远远地,海豚们相互交流的强大超声波,就往那边传去。
海中礁石上。
一声低低的笑声,在海浪翻滚、拍打的轰然声中低低响起,若不是与前方的人离得近,说不定就会直接被周遭的声音淹没。
听见她的笑,花白禾被起起伏伏的冲撞弄的有些涣散的意识,渐渐凝聚到了一块儿,心中后知后觉地咯噔一声。
她直觉对方又要整她了。
果不其然
索菲亚用一种商量般地语气问道:有几个小朋友好奇我在做什么,正在往这边来的路上,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它们做个示范
花白禾:
花白禾:
她下意识地想要反手推人,却忘了这会儿两人之间的架势实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儿那么容易分开
结果不过是她丢盔弃甲地趴在礁石上放声大哭罢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中。
小海豚们被对方拒之门外,于距离中央礁石好几公里的地方来回打转
海洋中的生物,与陆地上差别也不算很大,大型的猛兽都有自己的地盘范围和活动区域,海中也差不多如此。
因为人鱼族格外强盛的原因,去到哪里都能将当地的地头蛇挤开,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王者,拥有的自由就更大
只要他们想,他们能在海中的任意一块地域,圈地为王。
凡他们所在的百里范围内,周围的其他海洋生物,都是他们的附庸,以及储备粮。
海豚们这会儿收到了她的指令,一方面有些茫然,另一方面忍不住你追我赶地在边缘处打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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