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刚刚说自己要认真起来,倒也不是虚言,他的棋风突然一变,手中的棋子攻势甚猛。
对面的廖老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
擅长布局的人怎么突然发疯了?
你
孙老睁眼一看,顿时美滋滋:妙啊!
还是那一句话,独惨惨不如众惨惨,也该让廖老头感受到被围追堵截的狼狈滋味了。
活该!
这才是孙老一开始怂恿对方来的目的。
如今终于得逞。
还得感谢一下薛家小公子。
这一局棋,廖老输的很快,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年轻人有真才实学。
你这脑袋是怎么长得呢?
怎么能把棋局下成这样?
还有那过目不忘的能力,着实令人叹服。
之前裴疏走后,两人把一局棋盘打散,让等会儿回来的裴疏恢复原状,结果
这人真的把棋子的位置记得分毫不差,根本就不带犹豫的把棋盘恢复成了原状。
孙老:再来再来,现在换我了
孙老先生也是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棋瘾了,这么多年来孤独求败,终有一败后,次次都败却激起他的无限好胜心。
他又开始对棋局充满了年轻时候的热情。
薛清灵抱着裴疏的手臂看他们下棋,看着看着,棋盘上黑黑白白的一片,全是黑白两分的棋子,看的他头都大了。
薛清灵也学过棋,但他跟眼前三位的棋艺比,真是小巫见大巫,这棋局也是让他看得眼晕。
这种复杂的棋局,真是多看几眼就犯困,多思考几下,更是要立马进入梦乡,简直比安眠丸还要好使。
薛清灵连打数个哈欠。
裴疏注意到薛清灵的表现后,突然心生一计,等以后薛清灵找他弹琴,他就跟对方下棋。
薛清灵揉了揉眼睛,他真的不能再看了,再看又要睡着了。
昨天裴疏下的快,薛清灵根本不用思考,今天鬼知道他们在布什么疑局。
看的他昏昏欲睡。
我去煮粥吧。薛清灵站起来,决定去后院煮八宝粥去。
薛家小公子好一段时间没煮粥了,今天他心情好,果断煮粥去。
薛清灵一锅粥煮好之后,外面的三人都没什么心思下棋了,全都等着里面的香粥。
这粥未免也太香了。孙老先生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发出慨叹。
裴疏的肚子直接偷偷叫了起来。
廖老也好不到哪里去,猛喝了几口茶水。
薛清灵把粥端了出来,给裴疏的那一碗,照例是个大海碗,廖老和孙老,则是医馆固定的小药碗。
小艽和杨柏恒两人,也马上跑到后院舀粥去。
杨柏恒自从来到这医馆后,最令他满意的,就是这时不时能喝到的临安一绝八宝粥。
果然名不虚传。
薛家小公子的手艺太好了。
唯一令杨柏恒遗憾的就是薛小公子煮出来的早饭和午饭,他就从来都捞不到半点。
全都被某个姓裴的大夫吃了。
杨柏恒第一次看见裴疏吃早餐的时候,嘴上喃喃道:似乎在我家的时候裴恩公没这么能吃啊。
裴疏:
那是因为他先吃了一顿后,再回杨家吃的饭后小加餐。
孙老先生端着自己的那碗粥喝了一口,眼睛里立马就放出光芒,这个味道这个味道
就连一向不爱喝粥的孙老,也立刻喜欢上了这甜粥的味道。
旁边的廖峪亦是。
要是我孙子没成婚,一定让他把你娶回去当夫郎。
孙老:我小孙子还没成亲
裴疏顿时黑了脸:我们已经定亲了。
刚刚我还觉得薛家小公子占了便宜,找了你这么个夫君,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姓裴的,才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凭什么你这碗这么大一只,我们就这巴掌大的小碗?
换换换,薛家的,给我们两人也换同样的碗。
小裴大夫这时候在旁边凉凉的提醒:年纪大了,老前辈们还是少吃些甜的为妙。
一个资深大夫的建议。
薛清灵在旁边笑了,他又回去做了一顿饭,让两老和裴疏一起在医馆里用饭。
也就在这时,孙老先生和廖老终于发现了裴疏身上另一个特殊的地方。
太能吃了。
这么能吃,都能把家里吃穷。
养不起养不起。
吃完饭后,二老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回春堂。
这棋盘就留在这了,下次再来找你下棋。
裴疏把两人送走,此时他倒是也不介意对方来找他下棋。
棋瘾上头的人是没法理解的。
薛小公子,咱们医馆白得了一副棋盘,要不要咱们来一局。
薛清灵摇头。
裴疏诱惑他:我教你下棋。
薛清灵拒绝诱惑:我去让小艽把我的琴拿过来
意思是你要逼我下棋那咱们就弹琴。
裴疏:
算了,咱们各自退让一步,我吹笛子给你听。
薛清灵:
他对裴疏的笛音有心理阴影,第一次也是目前唯一一次听见对方的笛音,害的他辗转难眠了好几夜。
拒绝听曲。
我看我还是让小艽把琴拿过来
别,咱们来讨论医书吧。
裴疏跟薛清灵你来我往吵吵闹闹半天后,医馆里又来了一对不速之客。
第86章 白送
齐于鸿带着夫人秦绪谨坐马车来到了回春堂门口,齐夫人刚下了马车,就有丫鬟在旁边打了一把伞,现在外面的日头大得很,晒得人眼晕,秦绪谨刚从马车里出来,就忍不住的抬手扶了扶额头。
秦绪谨抬起头来,看见了牌匾上的回春堂三个字,倒是在心里越发的对那姓裴的大夫感兴趣。
对方真有她丈夫说得那么俊美?
她不信。
秦绪谨一向不相信自己丈夫的眼光。
她让丫鬟撑着伞,也不管后面的齐于鸿,直接往回春堂里面走了进去,外面的日头这么大,就算撑着伞都难受的很,叫人十分受不住,街边一股一股的热风吹在脸上,更显得烦闷。
齐于鸿也从马车里跳出来,却没有人来为他打伞,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夫人丢下他而去,在心里忍不住的唏嘘落寞,果然年老色衰后,夫人也看不上他这张面皮了。
抬手挡了挡头顶的太阳,齐于鸿微微眯起眼睛往回春堂里面看去。
他正想追随着秦绪谨的步伐一起往医馆里面走,突然又想起来了今日的目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坏了,好几套试题忘记带下来齐于鸿连忙爬回马车上,从小箱子里翻找出自己整理的试题。
今日来医馆,齐于鸿不仅仅是带着夫人来见一见裴疏,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对方的一手好字。
是,薛夫人确实找人把裴疏写的答卷重新誊抄了一遍送去了他家府上,可这倒霉催的薛夫人,竟是找了个写字一般的人誊抄在白纸上,齐于鸿看见那人誊抄过来的答卷,再回想自己亲眼所见的裴疏手写体,真是觉得糟心极了。
他昨天就应该更加小心翼翼的把对方亲手所书的答卷给带出去。
无论如何,他今天也要得到裴疏的亲笔所书。
秦绪谨施施然走进了回春堂,一进回春堂,迎面吹着夹带药香的穿堂风,便觉得整个人精神一振,鬓角的碎发随风而动,身心都要舒畅许多,她笑着往里面走,正好就看见了一个穿白衣的大夫。
无需多问,眼前这位,一定就是那裴大夫。
她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人,顿时得意一笑,她的丈夫果然眼瞎,眼前这人虽然长得模样端正,但是就外表而言,还是远远不足她的侄子俊美。
等会儿一定要狠狠嘲笑老齐的眼光。
秦绪谨笑着问道:你就是裴大夫?
咦?站在柜台边上称药材的杨柏恒愣了一下,眼前这位夫人怎么会把他错认成裴大夫?他生得有那么俊美吗?
杨柏恒心中有些窃喜。
居然会有人把他错认成裴疏,他很高兴。
可他嘴上却是在说:夫人是要来找裴大夫治病?
这下变成秦绪谨呆愣了一下,讷讷的反问道:你你不是裴大夫?
裴大夫在里面呢,我去叫他出来。杨柏恒这么说完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秤砣,转身就往医馆里面走,走到小厅里,正看见裴疏拿着本医书在和他们薛掌柜的窃窃私语,哦不,是在黏黏糊糊的学习医术。
杨柏恒曾经也希望裴疏能够贴身指导他医术,甚至在之前裴疏教导薛清灵的时候横插一脚在一边旁听,奈何旁听了两次,他觉得自己这种第三者,还是不要插手人家小两口的事情。
他会选择其他的时间来向裴疏请教医术。
裴大夫,有病人来了。
裴疏放下手中的医书,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了外面的秦绪谨,留意过对方的面容之后,已经大致知道她的病情,把人请到诊台前坐下,再细细询问一番。
这位夫人,请这边坐。
秦绪谨在看着眼前这位裴大夫的时候,登时就傻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位年轻俊美的白衣大夫,对方的长发如墨,气质斐然,一身雪白无瑕的白衣,腰上别着玉白的长笛,眉目如画一般,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哪怕那眼睛里写满了疏离和淡漠,却依旧能让人心中一颤。
这也长得太好看了!
秦绪谨忍不住的盯着对方猛看了几眼,然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唉
输给糟老头子了。
没想到这一次,她家老齐的眼睛果然没瞎,眼前这个人,的确当得起天人之姿四个字,更别提对方还身负诸多才学
秦绪谨手脚迟钝的按照对方的要求,在诊台前坐下,裴疏给她把脉,还问了她几个问题。
对,近日来不知怎么的,总是吃不下东西,可是不吃又饿得慌,然而稍微吃个两口,又觉得烦闷想吐。秦绪谨捂住自己的心口,这些天日渐炎热,她的胃口亦是一日不如一日,勉强自己吃些东西,便恶心想呕。
裴疏点点头:夫人是脾胃虚弱,我给开一个温中健脾的方子调养身体便可。
秦绪谨点点头,她其实刚下马车的时候,便觉得恶心想吐,走进这清凉的医馆后,才觉得身体好上不少,现在身体上还有些不适,裴疏听她这么一说,便拿出银针来,在对方的手腕和虎口处扎了几针。
秦绪谨见对方的银针从她手腕上离开之后,身上恶心烦闷的感觉立马就没有了。
真是神了。
裴疏低头来给她写药方,这时候刚好齐于鸿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却有些惊奇的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裴疏就给他夫人诊治好了
等等,他夫人不是来见人的么?怎么突然变成诊病了?
夫人,你这是?齐于鸿拿着试题,愣在了当场。
裴疏抬起头来也愣了一下,原来是齐夫子啊。
走了两个下棋的,似乎又来了一个带试题的
你怎么耽搁这么久才进来,我让裴大夫给我诊脉,他说我脾胃虚弱,得好好休养身体
裴疏点点头,把手中写好的方子递给秦绪谨,这方子早晚各吃一剂便可。
秦绪谨正要把药方接过去,谁知她这手才刚抬起来,那药方就被旁边的人抢了过去,齐于鸿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张药方抢走,齐夫子一看见裴疏亲手所写的药方,顿时眼睛就亮了。
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对方的手书。
这也太容易了。
一般有名的书法家,想得到人家的一幅字可不容易,而眼前这位当然书法造诣不凡,奈何对方是个大夫,药方上的字体,就跟白送的一样
齐夫子拿起那免费所得的药方看了两眼,行如流水的一行行字体映入眼帘,齐于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转瞬又惊讶了,脱口而出道:这这怎么不是问言体?
齐夫子需要问言体吗?裴疏不置可否,病人的特殊要求,他能满足的,当然也能满足,更别提眼前这两人,依旧还是长辈。
裴疏提笔沾墨,又快速的写下了一张药方。
齐于鸿心急火燎的看着他写药方,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想提醒对方写慢点。
裴疏把重新写完了的药方递了过去。
齐于鸿刚想去拿,这一次却被自己脾气不太好的夫人秦绪谨抢先夺了去。
齐于鸿无奈了:夫人,请把方子给我。
秦绪谨冷笑了几声,愤愤道:你又不是大夫,也不是药童,我凭什么要把药方给你?
齐于鸿:年纪越大,他家夫人越来越不讲理了。
行了行了,给你给你,看你眼巴巴的样子,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好意思装可怜,啧啧秦绪谨一脸嫌弃的把药方交给对方。
齐于鸿如获至宝的把两张药方拿在手上,仔细对比过后,心中不得不叹服,这两张方子,两种不同的字体,全都写的飘逸风雅,极有风骨,且具有收藏价值,唯一可惜的就是
这是一张药方。
还是一张温中健脾的药方。
这么好的一手字体,偏偏用来写药方,居然还是白送的那种,隔壁收钱卖字画的书生,看见这样的一手字体,估计都要羞愤欲死。
其实也不对,毕竟,得了这张药方,还是得付诊金的?
裴公子,你这问言体练了多久?齐于鸿忍不住的想问这句话,他也一直在练这字体,奈何练了许久,都没有什么成效。
恋耽美
我在古代开医馆(穿越)——ai呀呀(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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