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个富家子弟吧,家里有钱又受宠的,孩子身上恶习也多,难得家教好的也早被人给抢完了。
招婿吧,又怕招到狼豺虎豹,毕竟他们孤儿寡母的,难以应付这些,愿意做上门儿婿的,家里烂摊子估计也是一大堆。
挑来选去的,实在难以抉择。
思及至此,柳玉芷不禁对刚见的那人再添几分满意。
不说这些了,我打算找个琴艺先生,来家里指点清灵学琴。
怎么突然要学琴了?
孩子突然想学,让我给他寻个教琴的,也不用教多久,十天半个月的,指点下就行。
我这里倒认识一个,琴艺不错,也是个双儿,介绍来你家吧。
把自家的儿女事情聊完之后,又说起了别家的八卦新鲜事,今天刚听人说,张家那宅子要卖了,也不知道会被谁买了去。
柳玉芷知道这张家的宅子,离他们薛家不远,就隔了两条巷子,这张家的宅子,以前也是花巨资建起来的,目前是临安城远近闻名的凶宅,有人说风水不太好。他们张家出了个赌徒,把家产都输光了,人也死在女人身上,同样剩个孤儿寡母的,守着那荒草丛生的破落空宅。
一溜的债主拿着欠条去他家搬东西的时候,可闹了很大的动静,叫人唏嘘。
于是柳玉芷开口道:就那地还值点钱,咱临安城里出得起钱的人家应该不会买这样一个宅子,兴许会是哪个外地的冤大头买了去。
裴疏找到了临安城做中介的牙人,看了好几处宅院都不太满意,后来那牙人就把他带到了永定巷张家门口,让他先在门口等着,自己敲门进去跟主人家说话。
裴疏手里拿着长笛,敲敲手掌心,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张家宅院,蓦地发现这处宅院确实不错,比之前的几家更令他满意。
就在他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路过提着篮子的阿婆跟他搭话了,你该不会是来看房子的吧?
裴疏点点头,是啊。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买这家,这可是处病宅,这宅子里啊,病气冲天的,风水不好,克主人,上一任住着的那家夫妻,不知怎么得了怪病,两个人就去了后来成了张家的,张家出了个败家子哦,把家产都赌光了,剩下孤儿寡母的,也都是一身怪病,现在的张夫人得了失魂症,她那个小儿子也就是个肺痨,天天咳个不停,命不久矣啊
反正这宅子病气重,还是别买为妙,看你长得良善,阿婆才来劝劝你这个阿婆说完了之后,就叹着气离开了。
目送着那提着篮子的阿婆离开,裴疏拿笛头推了推自己的下巴。
病气重?
看我长得良善?
裴疏:
长得良善的小裴大夫站在张家宅子门口,还是打算先进去看看这家宅子再说。这时候正好那带他看宅子的牙人也从里面出来了,带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物,把他请了进去。
裴疏跟着两人进去,一跨过大门,就是迎面的雕花照壁,而后沿着两边的桥廊往前走便是正厅,正厅侧东边小道过门,便是主人家的卧室,几间正房还有小楼,正厅往西,也就是院子的中部,有一处小湖,边上是依水而建的假山游廊水阁山亭等等建筑,间或夹杂着听雨轩观园台之类的空屋,估计以前是茶室藏书阁读书处之类的地方,现在都已经空空如也。
这也算是一个小园林,约莫有十二亩地大小,布置的还算不错,看着现下的残骸,可以想象的到以前繁盛时候景象,只不过现在宅院破落,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那些个假山湖水无人管理,荒草丛生破败不堪,湖边的小亭也塌了一个角无人修葺,显得很是荒凉。
裴疏走着走着,不得不感叹说,幸好选的是晴天过来,要是前几天的阴雨天气,头顶上乌云阵阵的在这样的院落里行走,何止是觉得病气冲天,简直是阴森森的鬼气冲天。
尤其是这些没修过的竹林树木,现在已经胡乱生长,湖边的围石上,也爬满青苔杂草,单站在这院子里,都有点像是荒山了。
幸好裴疏这些天经常爬悬崖峭壁,倒也不嫌弃这样的地方。
走完了整个院子,裴疏觉得还挺合眼缘的,他决定买下它。虽然这宅院已经破败了,但是地势和位置都不错,这里离薛府很近,离回春堂也近,三个地方,距离差不多,约莫像个等边三角形,无论从这里去回春堂,还是去薛府,都是差不多的距离,又快又近,道路也修的不错,很是合宜啊。
而且这院落,基础的布置设计裴疏还算满意,一边看着,他已经一边在脑海里想着之后要怎么修整,一些地方该拆的拆,该重建的建这种破落荒凉底子又不错的院子最适合大刀阔斧的改建。
至于说这宅院风水不好,小裴大夫自己就是一个能看风水的老神棍,虽然现在这院子破败成这样,确实看起来风水不咋地的样子,可经过他手上一改,裴疏还是很有把握弄出个好风水的地方。
而这宅院病气重他一个大夫还能怕病气。
小裴大夫,专门治病。
第63章 醉心风月
这宅院要价一千二百两。
裴疏已经决定买下它,这让领他过来的牙人终于眉开眼笑的去找这宅子的主人,不多久,一个瘦骨嶙峋的二十来岁男子来到了裴疏面前,那是张家如今的小少爷张炳元,他穿着厚重的长裳,虽然衣服穿得很厚,但是身形看起来却依旧瘦弱不堪,这个人就像一把瘦骨头一样。
他的面色苍白,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一脸的憔悴病气,手上拿着一方白帕子,一边走还一边咳嗽几声,不时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咳嗽的时候,胸腔起起伏伏的。
你真咳咳咳咳咳决、定下来要买,咳咳咳这院子?这张家小少爷也算是个实诚的人,一边狠狠咳着嗽,一边缓慢的把这院子的过去都说给对方听,别人都说这宅院风水不好,克家克主人,倒也不算是空穴来风,接连换了两家人,都是重病缠身。
张炳元自己已经病成这样了,其实这院子卖不卖的出去,也不是太重要,如果卖出去了,就带着母亲另外去挑一处小宅院住下,幸亏当初父亲好赌成性,他母亲死死的守住了这地契,不然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是我们张、咳咳咳张家咳
裴疏见他咳的难受,自己也听的难受,便拿起手上的竹笛抬手,在对方的胸前打了三下,张炳元只感觉到胸前挨了不轻不重的三下,正好打在最堵最痒的那个地方,喉咙底下堵着的一口膨胀的气,就像是被这样暂时打散了一样。
张炳元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的神奇,拿着帕子的手颤抖不已,你这是
裴疏收回笛子,抱着胸:你病情这么严重,就没想着找大夫看看吗?
张炳元叹了一口气,找大夫看过了,治了也就这样,好不了了,也许我就要命不久矣,现在也只希望能比母亲走的晚点唉,不说这些了,这位公子,你可要多考虑考虑才是,我们这院子人家说风水不好,病气过重,却有此事啊
我已经考虑过了,这院子的风水我看着还好,至于病气重嘛,也确实,不过正巧了,我是个大夫。
张炳元傻眼了,他原本就瘦骨嶙峋的,一张干瘦的脸庞上,只有两只黑幽幽的眼睛瞪得最大,现在听裴疏说他是个大夫,他那眼睛就瞪得更大的,一双翻白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似的,他惊讶的说出口:你是个大夫?
张家少爷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位白衣公子一点都不像个大夫,倒像是个赏花醉月的风雅名士,也就是这样的风雅名士,才会脑袋想不开选择他们家的宅院,他家这庭院林子,虽然破败了,但是以前却设计的挺风雅,随便拾掇拾掇一下,都透着一股诗情画意,夜里在那水边小亭望月赏景,甚是美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家少爷一看到买者,便心下了然,觉得对方铁定是个醉心风月的不要命文人,说不定等他买了这宅子几年之后,也站在湖边石桥上,手上拿着帕子,一边赏着月色,一边咳出几点血迹,衣带渐宽,形容消瘦,显是命不久矣。
像那些经营算计的商贾人家,可看不上他家这院子。
裴疏点点头,没错,我是个大夫,临安城里回春堂的坐堂大夫,你需要我为你诊治吗?
回春堂的大夫?回春堂有大夫吗?张家少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对方不是来买房子的吗?怎么突然主动想要给他治病了。
不过,张炳元揉了揉自己的胸膛,发现自从被对方刚才用笛子打过三下之后,说话居然顺畅了许多,也不咳嗽了,真是好生奇怪,难不成对方还真是个厉害的大夫?
回春堂里有大夫,我就是回春堂新来的大夫,裴疏。
原来是裴大夫啊?你真能治我身上的病吗?我也不期望能恢复的多好,只求能再多活几年,替我的母亲送终。
如果你信我,我给你治好了,你再活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毕竟张少爷你也才二十几岁吧,还算年轻,成亲了么?
张炳元脸颊一红,没成亲,毕竟我这样的身子,哪能祸害人家良家小姐和双儿。
他以前有过婚约的,但是被人家退婚了。
裴大夫,你真能治好我身上的病吗?
裴疏笑了笑,试试便知,我开张药方子,麻烦张少爷叫人去买药,我现在便可以为你施针一次。
张炳元把人请进了自己的宅居,裴疏拿出随身携带的太素九针,给他扎针半个时辰之后,张炳元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通畅了许多,这会儿刚好仆人买回来的药也煮好了,他一碗药喝下去,更是觉得身心舒畅,他病恹恹了这两三年,已经好久都没有觉得这样身体大好过了。
他虽然又咳了几声,却不像之前那般的声嘶力竭。
你这身体,还得要细细的养上大半年才好,平日里还要多走动,饮食清淡。裴疏收回自己的银针,如此说道。
我已经养了好几年病了,也不差这大半年的,以前我也想出去走走,奈何我这身子,一遇着风,便咳嗽不止,然而闷在屋子里,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倒是舒畅了许多。
张炳元这下真的相信对方是个大夫了,不是大夫谁带那么多银针在身上,也不怕扎着自己,更何况,这位年轻的白衣大夫,似乎医术十分高明,他刚让仆人去打听过了,这位小裴大夫才来临安不久,就在回春堂里坐诊,期间治了好几例奇症,听说他最擅长治风湿骨痛,不过又听那边千金堂的人说,这大夫还很擅长治妇儿病。
张炳元:
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觉得这位裴大夫应该是对各种病都有了解。
但是,如果对方擅长治妇儿病的话,张炳元恭恭敬敬的请求道:能不能请裴大夫也为我母亲诊治一番。
他的母亲,也就是张夫人,得了失魂症,有时候怔愣在那里,认不得任何人,只是默默的垂泪,一天要失魂好几次,夜里也是辗转难眠,经常被梦惊醒,起来后语无伦次,身形消瘦,眩晕眼花,白日里缩在阴凉的角落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惶恐不已。
这病症,是从他父亲马上风死去,债主来搬空了张家之后开始的,也许是那一天的动静太大太绝望了。
裴疏跟着张炳元去见了他的母亲张夫人。
张夫人跟张炳元站在一起,外人一看便能知道两人俱是母子,两个人都是身形瘦弱如骨立,瘦骨嶙峋的憔悴模样,当真像是骷髅披着层衣裳在飘,这两人生活在张家宅院里,也怪不得鬼气重重。
之前几天阴雨绵绵,天地一片阴暗沉重,若是外来的小偷一个不小心溜了进来,在疾风骤雨中撞见满园的荒凉,以及这两母子,估计要吓得魂都没了。
之后还会传出张家闹鬼之类的话。
裴疏给张夫人检查过病情,对方气机逆乱,气血失调,情志抑郁不堪,应该是受到了强烈精神刺激的导致的情志病,听张炳元的描述来看,张夫人是被张家破落之事刺激过度,受惊受挫,不愿面对事实,以致情志不畅,气机不舒,五脏六腑阴阳失调,才逐渐演变成了这样的的失魂症。
裴大夫,我母亲的病,可治吗?
我试试吧。这样的病症,需要药物来配合养心舒肝,但吃了药物却也不一定会凑效,全要看病人自己来移情易性,调试心情,从郁结中走出来。
裴疏让人去给张夫人配了一方特殊的养心汤,等对方喝下这养心汤后,他拿起了手中的竹笛,却是当着张夫人的面,催动起身上的内劲,用笛子吹起了一曲《灼心》。
这笛音悠悠扬扬的,时而婉转低沉,时而诉诉绵长,带着一股难以描摹的悲伤和空凉,其笛音里还夹杂的内力,更是从这世间至冰至寒的竹节中吹扬出来的曲子,能够调动起人内心深处最难受最煎熬最绝望的情绪,仿佛被烈火焚烧烤灼一般煎熬。
半晌后,张夫人的脸颊上尽是泪水,一旁守在母亲身边的张炳元,也同样是涕泪满面,情绪难以自制。
裴疏一直觉得,这曲子与其叫灼心,不如叫扎心,来的更贴切一点。
这曲子很适合用来排解肝气郁结的惆怅情绪,哭过一场将堆积的情绪发泄出去,身体倒会好受一些。
以前闲着没事在路上吹这首的时候,不小心祸害过不少路人,一个刚出门远行的游子才跟家人道别,在路边听到他在树上吹这曲子,神情激动,涕泪满面,于是又背着包袱回家了后面还有些故事,挺一言难尽的。
因此后来,裴疏也不乱吹了。
此时他的笛音一停,手势再变,马上又是另一首曲子吹了出来,那是一首舒缓缥缈温柔的曲子,就像是感受到一点春日的阳光照在心上,不热烈,却足以温暖。
第64章 跑了
曲罢,裴疏放下手中的长笛,轻轻的将它悬在腰间,缀着笛穗的那一头倾斜往下,嫣红的穗子和如雪的袍袖两两相映,白的更加纯粹,红得更加热烈,玉白的笛身流转着一层清丽的光华。
感觉如何?
听到裴疏的话之后,张炳元母子这时候才恍如梦醒,耳畔一直回荡着刚才听到的笛音,沉溺在那声乐之中,不舍得从那美妙之音里抽离出来。
恋耽美
我在古代开医馆(穿越)——ai呀呀(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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