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大声笑出来，可是腹部牵引出阵痛，这让杰森歇下了玩笑的心思。
    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话，杰森想，说不定他还真愿意去当一个正义使者。
    但可惜的是，一团糟的过去导致了同样一团糟的如今
    杰森能费力从地下爬出来已经足够艰难了，再强求他光明正大，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行走在人世间，那实在是过于苛求的一件事。
    脑中的思绪转了一圈，依旧躺在沙发上的杰森没有起身，他在手里转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枪，像是学生们转笔那样轻松惬意。
    警察确实是个不错的行业，不过那不太适合我说起来，你和夏洛克还是学生吧？
    话题忽然跳跃，托尼不自觉地应了一声。
    学生仔偶尔叛逆一下就行了，大人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掺和的。杰森伸手一捞，把茶几上的精装小礼盒扔给托尼：路上看见顺手买了，你们俩的餐后甜点，不用谢。
    逐客之意如此明显，托尼只好咽下自己多管闲事的话。
    行吧，既然当事人也不乐意谈这些，他也没必要专挑人家不开心的事情提。
    略显生硬的打岔止住了托尼接下来要说出口的内容，他无奈地从透明的包装盒看了一眼，里面裱花甜点的奶油糊成了一团。
    看到托尼把视线转向自己，夏洛克敬谢不敏地假笑：我不喜欢吃甜点，还是你自己解决掉吧。
    等托尼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夏洛克才看向杰森：好了，既然托尼不在，不如我们两个谈谈？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眼睛，杰森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又带出了笑意：小鬼，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要谈的？
    你不是想复仇吗？我也来帮忙怎么样？算是回报你带我来哥谭
    这才是你想玩的游戏吧？杰森打断夏洛克的话。
    他凝望着对方浅色的眼睛，仿佛看出这个时常情商下线，一点也看不懂人脸色的小鬼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了一样。
    不过不用了，这和我们上午的合作可不一样我不会把你们两个小鬼牵扯进来的。
    ***
    克拉克不知道为什么413会这么神奇，但这不阻碍他真心地喜爱新环境。
    一开窗就看到耀眼的金黄在阳光下铺盖着，他心情很好地花了五分钟期间有十几次忍不住用了光速收拾好了房间。
    环顾着周围，克拉克自言自语：还缺了点什么啊，应该再买几盆花回来的。
    克拉克不是一个习惯拖延的人。既然少了植物，那就趁着今天请假搬家有空闲，直接去花店买些回来。
    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要添置什么植物，克拉克甚至还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给房东和新邻居们带上几盆
    分外敏锐的听力几乎是同时听到了楼下的开门声。
    克拉克下意识扶了下眼镜，房门打开，一高一低两个少年前后走来。
    被杰森拒绝的夏洛克犹在生闷气，托尼还拿着丝毫未动的甜点在他眼前晃悠：还在生气？要不要吃点甜点开心一下？
    话是好听，但夏洛克看了眼被晃得更七零八落的甜点，气得更厉害了。
    另一边，听到托尼熟练的哄人语气在哄玛利亚时身经百战练出来的克拉克一时对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有些迟疑。
    塞缪尔没说过公寓还有情侣入住啊？
    第27章 咖啡豆
    克拉克做记者这行虽然时间不久，但也在几个月的职业生涯中见过不少世面了。
    他心里认定了眼前的两位少年是情侣关系，当下也不好意思上去打扰。
    托尼还孜孜不倦热衷于逗夏洛克，等克拉克近在眼前时他才发现，公寓好像又多了个新房客。
    三人狭路相逢，托尼率先出声：新人？
    说完托尼忍不住打量起眼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青年，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不是新房客。
    毕竟无论有意无意，塞缪尔找来的人都非常有辨识度。而这个戴眼镜的家伙除了个头高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被只有自己肩膀高的棕发少年抬头直勾勾看着，克拉克没感到不快，反而有种见到好奇猫科动物般的错觉。
    尤其是对方那双眼睛，克拉克眼神微动，想起不久前救下的一只猫。
    就，感觉有点可爱。
    心神放松的克拉克语调柔和：如果你指的是新邻居的话，没错，我是刚住下的房客。你好，我是克拉克。
    克拉克，我是托尼，这位是我们公寓的大侦探先生，夏洛克。
    托尼揶揄地指了下身边的同伴，始终沉浸在挫败感中的夏洛克闻言，终于纡尊降贵地斜了他一眼。
    他敷衍地看向克拉克：你好，我是夏洛克嗯？！
    托尼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你怎么了？
    夏洛克却紧闭双唇，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初次见面的克拉克当然猜不透夏洛克为什么这样，他迟疑了一瞬，转向托尼：你的同伴怎么了？
    托尼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想夏洛克肯定是在克拉克身上发现了什么不过这也很正常，托尼已经默认413的居住者们总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了。
    他看夏洛克盯着新人一副大为不解的样子，拽着对方的胳膊往电梯走：不好意思，我朋友好像有点迷糊了，我先带他回去。
    夏洛克被他扯得跌跌撞撞走了两步也没反抗，好像真是迷了心神的样子。
    克拉克迷茫地看着邻居们离去，对塞缪尔口中的年轻人有了点认同感。
    他明明也没比他们大多少岁，但已经看不懂当代小情侣们的相处模式了。
    电梯上，托尼按下两人的楼层：你又发现什么了？
    克拉克很奇怪夏洛克喃喃。
    托尼不在意地耸耸肩：你在413见过不奇怪的人吗？
    夏洛克不满地看了眼毫无观察力的同伴：托尼，就算你看不出他把我们两个当成一对情侣，也总能察觉到他的形态有些异常吧。那么明显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我不明白你们怎么老能忽视这些
    你先等等！
    托尼忙不迭打断夏洛克的抱怨，他觉得刚才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否则怎么会从夏洛克口中听到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的话？！
    你说克拉克以为我们是还没说出那个词汇，托尼整张脸就像吃了酸果子一样皱了起来。
    他嫌弃地略过情侣这个称谓，不可置信地指指夏洛克，又指向自己：福尔摩斯，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不可能和你是那种关系！
    夏洛克理所当然地否认道：那当然不可能，托尼，男人不在我的领域范畴。
    哪怕托尼一脸WTF的抓狂表情，夏洛克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像是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电梯正好打开，夏洛克走出去前还随口补充了一句：对了，其实我对女人也不感什么兴趣。
    看着闭合起来的金属门，托尼跳脚：谁管你喜欢的是男是女了？！你看出来了怎么不去解释啊！
    ***
    先生，您的快递先放到便利店了，请尽早过来取件。
    快递？哦，噢我知道了，我一会去取。
    杰森挂掉电话，他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之前在托尼要求下网购的咖啡豆到了。
    套上T恤出门，杰森无视掉冲他抛媚眼的隔壁女人。他心中纳闷，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夏洛克怎么就带着托尼一块走了？
    也许自己始终不让夏洛克接触到真正的危险，他在这边觉得没什么意思吧。
    杰森这么想着，随手签下别人根本看不出含义的名字，抱着咖啡豆的快递慢慢往回走。
    但杰森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带两人过来没什么拯救他人的心思，只是毕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杰森可不想看到夏洛克惹上什么不该有的麻烦。
    事实证明，哥谭既不适合托尼那样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也不适合随时能闯祸的夏洛克。
    即使两人都异常聪慧，但只靠智慧，有时候也比不过那群挥舞着拳头的人。
    杰森把咖啡豆摆在橱柜上，玻璃中映出他冷淡的神情，他和镜像中的自己对视哥谭只适合他这种从地狱爬出来的家伙。
    咖啡香气袅袅，杰森尝了一口忍不住皱眉：好像味道也没什么差别。
    电脑桌上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显示屏映入眼帘，无声宣告着托尼又背着他折腾了什么新花样。
    杰森觉得真是见鬼，明明夏洛克和托尼才来了没多久，结果自己的地盘就处处被侵.占了。
    算了，两个小没良心的，不想他们了。杰森自言自语地坐到电脑前，他还有正事要干呢。
    关于怎么对付小丑，他最近有一个新的构想。
    韦恩庄园。
    提姆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最近哥谭不太平，他几乎忙到今早四点才回来睡觉。
    只是他的哈欠只打了一半，在看到客厅坐着的身影后，提姆硬生生把剩下的半个咽了回去。
    即使坐在沙发上也端正身形的布鲁斯头也不抬：洗漱好就下来吃饭。
    提姆心惊胆战地偷看了一眼窗外，很好，太阳还挂在东边，地球自转还没发生什么变化。
    体贴的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笑看父子两人的互动，悄悄给提姆使了个眼色。
    见到阿福这个小动作，难得赖床正好被父亲撞见的提姆当即明白，布鲁斯今天的心情还不错。
    上帝才知道，几天前蝙蝠侠怎么会是一副又有人炸了阿卡姆的低气压表现。
    提姆不经意想起当时的压抑气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应该说比那种情绪还要阴郁。
    好在看来布鲁斯已经消了气，提姆知趣地没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用餐过程中，两人都保持了安静的礼仪。
    布鲁斯吃得很优雅，提姆却吃得迅猛。
    什么事让你吃得这么急？注意仪态，提姆。
    提姆正在想着最近某股不安分的新地下势力，正入神时被父亲一提醒，不小心猛地呛了一下。
    咳咳
    来自大家长的叮嘱倒不至于吓到提姆，他连忙止住咳嗽，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只是在想红头罩的事
    红头罩？
    布鲁斯拿着餐具的手一顿，声线不自觉低了下去。
    以为布鲁斯最近也在追查这个新出现的神秘人，提姆打开了话匣子：对啊！就是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出现就合并了三个黑帮势力，最近正活跃在地下交易市场
    布鲁斯这几天都在追查杰森账户的事，倒没注意到这些情况。听提姆说起势力变动，他只是为红头罩这个称呼暗自皱了下眉。
    哥谭的阴影本就是一滩浑水，想要插手的家伙要么连皮带骨头地被整个吞进去，要么自己身上也沾满污水。
    布鲁斯不在意什么人想搅局反正蝙蝠侠会把人给揪出来，然后用自己的方式给对方好好上一课，让人知道什么麻烦是不该碰的。
    红头罩。
    这个称呼让布鲁斯想到一个让他非常，非常，非常痛恨的疯子。
    他想，今晚可以去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不知不觉收声的提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布鲁斯你冷静一点叉子已经被你徒手掰弯了！
    第28章 那你岂不是很棒棒
    不久前小丑在公众区域肆无忌惮地引爆了炸弹即使威力出乎意料的小，但他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从哥谭义警手下逃走了。
    铁面无私的蝙蝠侠稳准狠地暴揍了他一顿，保守估计，至少打断了他一条胳膊。
    然后这位让人胆寒的大蝙蝠，步伐稳重地拎着边咳血边断断续续大笑的小丑，冷漠地送进了对方熟悉的阿卡姆精神病院。
    杰森看到这些资料后自己都笑到肚子疼，不谈这件事在他眼里多么荒谬可笑，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老蝙蝠是多此一举。
    说实话，杰森认为阿卡姆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它是那群疯子们的一个囚笼没错，但阿卡姆只能关住他们的身躯，却无法从根源解决这群人渣败类们扭曲的灵魂。
    杰森想如果自己有机会亲手处置那群罪犯的话，他肯定会斩草除根，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为了社会稳定而采取的强制性手段蝙蝠侠那套可不行，它们温柔得就像是两个孩子之间软绵绵的争论和握手言和。
    正巧，杰森想要实施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先从阿卡姆下手。
    只身潜入阿卡姆的想法首先就被划掉了。
    杰森身边并没有可以信任的家伙，如果他带着那群乌合之众硬闯阿卡姆，恐怕还等不及蝙蝠侠的到来，毫无底线的新手下们当场就能反水给他插冷刀。
    不过正是这种毫无忠诚性可言的条件，杰森要考虑的方案才有可能完成。
    只有阿卡姆彻底需要乱起来，他才有机会劫持出小丑。
    杰森想想也觉得可笑，他大费周章绞尽脑汁，竟然是为了把杀害自己的凶手从疯人院救出来。
    是夜，星空闪烁，月华笼罩着哥谭市，为它增添了些许朦胧的森冷。
    杰森随手点出一个手下，他也不在乎对方眼中几乎藏不住的坏心思，直言让他先去阿卡姆附近做准备。
    无论对方多不情愿，在名声日益微危险的红头罩眼皮子底下，小头目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手下奔往指定地点。
    一小群人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在夜晚的街上跑过去，四周却没什么居民主动开窗查看。
    作为在这里生活多年的本地市民，他们早有一套自己的生存规则。而其中的绝不多管闲事显然是最重要的一条。
    杰森分别指派好新收揽的下属，自己绕着策划好的路线一路小心潜行。
    期间他隐约听到警方的鸣笛声，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就算手下被抓，想要主动招供出卖红头罩，也没人知道他们的首领究竟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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