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么做你会生气,快点生气吧。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像期待中的那样再拿起你的钢棍,把对自己的信任都砸烂。毁灭前先陷入疯狂,这比直接死亡更加有趣。
晏君寻把钢棍塞回座位底下。他喜欢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分毫不差。他坐回车内,打开冷气,用眼神示意时山延上车。
我大哥在叫我。时山延放弃了抽一根烟的想法,他因为束缚锁的缘故,只能单手插兜。他低头轻踢开脚边的玻璃碎片,对苏鹤亭笑道:你看他多棒,对自己的情绪掌控是一流的,就像事先输入的数据,到这里该爆发一下,他就爆发一下,爆发完了又归于平静。他抬头时眼睛被阳光照耀,可是他不躲避,只是稍微眯起一点,他可比你咋咋呼呼的样子可爱一万倍但是我更希望他对我生气,而不是把情绪浪费在一只下水道的耗子身上。
我猜他压根儿没注意到你,你在他眼里就是个报警器,随时会让他看到红灯警告。苏鹤亭和时山延不是一款变态,但他很懂时山延的兴趣,我甚至怀疑傅承辉是故意的,他用晏君寻吸引你,好让你安分点,别再像头狮子似的站在顶峰耀武扬威。
那我很满意,时山延声音逐渐沉下去,如果没人干扰的话。
* * *
晏君寻的发梢有点汗水,这让他看向时山延的眼睛更加水亮。整个人就像刚浸泡过凉水的白樱桃,薄皮莹润,掐一下就能留下痕迹。他的身体有点娇气,不太能经受冷热袭击,稍微猛烈一点的阳光就会让他流汗。
晏君寻的身体比晏君寻更加坦诚。它在时山延眼里可怜兮兮的,承载着个刺球似的灵魂,都快要被挤坏了。
时山延在车外挂掉了苏鹤亭的电话,他坐进来,在系安全带的时候问:接下来去哪儿呢?
晏君寻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回头,看着前方,过了半晌说:我想要通导器。
时山延递过去,在晏君寻拿时却没松手。时山延的指尖几乎跟晏君寻的指尖挨在了一起,但那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普通地、随意地在递东西罢了。
晏君寻的手指没有瑟缩,这让时山延感觉很好,但他必须按捺住得寸进尺的欲望,以免自己下一秒就握着晏君寻的手腕。
不好意思,时山延看着晏君寻,手指稍松,你要跟姜敛通话吗?
姜敛知道案子的详细情况。晏君寻拿过通导器,上面还残留着时山延的温度,这让晏君寻有点不习惯,但他没有表露。
这个疯子,晏君寻打算就这么称呼对方。这个疯子用霍庆军做开场白,他想告诉晏君寻,自己有操纵黑白的能力。他指定了被害人,还指定了凶手,就像在玩提线木偶,毫无负罪感地搅乱别人的生活。晏君寻终于明白这个案子始终存在的违和感在哪里了,它把凶手突显得如此明显,就是为了让晏君寻看得一清二楚。
让我想想,晏君寻把通导器扔到手边,看向时山延,让我想想你在我身边都说过什么。你理解他的动机,很早就发现这案子里还有疯子的参与,他盯着时山延,咬重字眼,对吧。
那你得好好想想了,时山延拿起侧旁的水瓶,自然地问,我可以喝吗?
他问得多纯粹啊,仿佛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大哥哥。
别问我,晏君寻剥开他的伪装,你根本就没打算把它原样放回去。
时山延拧开瓶盖,在喝前的那一秒用目光擦过晏君寻的嘴唇,只是一秒,但足够了。他开心地说:你真了解我。
时山延的喉结在晏君寻的注视里滑动,吞咽的声音不算大,可是晏君寻听得很清楚。他不是故意想太多的,只是这声音就贴在他耳边,那种感觉就像
时山延的声音很性感。
喜欢上新闻,喜欢被瞄准,晏君寻挪开目光,即便他没什么表情,却仍然有点仓皇的意味,你当时是在说疯子。
并不,时山延捏着水瓶,想了想,当我使用我做主语的时候,就是在表白自己。你真的觉得他喜欢上新闻吗?
隧道那头的货车开始行驶,鸣笛声逐渐靠近。晏君寻不得不趴下身,把脸都埋进双臂间,贴着方向盘。
安静点。
晏君寻想,疯子不喜欢上新闻。对,他不喜欢。他到目前为止更喜欢操纵别人,站在幕后让他更有成就感。
一个长期经历性暴力和精神暴力的女人,时山延的语速很慢,沿着晏君寻的耳廓往里进,咬词都有点温柔,她要有非比寻常的勇气才能反抗。谁引导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喜欢琢磨那些细节,不如现在把它们拨开,用你擅长的方式,想一想这个凶手。
疯子设计了命案,晏君寻很清楚,他促使凶手动了手。
当然,这个疯子,嗯时山延眉间微皱,似乎提到对方就已经让他很不爽,这只耗子喜欢在网络上乱窜,他的能耐都在那里。
他要引导凶手,这需要时间,晏君寻侧过脸,不管脸压在方向盘上会不会压红,对时山延说,他得让凶手先变得不正常。
凶手的不正常贯穿整个案子。
做个假设,如果凶手杀了暴力她的丈夫
在这里,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时山延加重语气,你不需要做假设。别让阿尔忒弥斯和姜敛影响你,你可是个天才。
晏君寻脑袋里淆乱的信息都安静下来,他像是坐在碎片上玩拼图。他挑拣着这些碎片,试图看得更清楚。
凶手杀了暴力她的丈夫。
她挨过那么多次打,或许逃跑过,但被扯着头发拽了回去。她遭受这些的时间很长,长到战前就开始了。战前晏君寻在干吗?他忘了,那不重要,他的记忆不值一提。总之凶手忍受了很久,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忍受,因为没人给她第二条路。
她不是晏君寻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凶手,她对比自己弱小的东西充满怜悯,这对她而言是仅剩的尊严,她对孩子很好。
所以她会坚持回到历建华的家里喂养那些金鱼,她怕它们饿死。
但是孩子没了,晏君寻的目光逐渐凝结,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她的丈夫既没当好丈夫,也没做好父亲。看看她在做什么?她把对孩子的愧疚填放进历建华的系统里,在那里用力扮演着父母的角色。
孩子是个契机,他们一定为此发生了争吵,晏君寻又想抽烟,他不愿意自己去想那些画面,然后她杀掉了丈夫,这是开端。
没错,这是开端。这是凶手的开端,也是疯子的开端。
疯子不在乎这些人的悲惨人生,他在这里精挑细选,把这些人像布娃娃一样套住脖颈,再粘到自己的作品上。但凶手的痛苦在杀掉丈夫以后就该结束了,而疯子必须让这个痛苦持续,他的游戏刚开始。
这只渣滓他妈的干了什么?
他要给凶手一些提示,时山延隔空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让凶手发现自己的不正常。这个手段很像我们常用的监视技巧,如果你不想被任务对象发现,就给他点信号,让他陷入自我怀疑。当他什么都发现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开始认为是自己出了问题。
他继续刺激着凶手,晏君寻看到搁在一旁的通导器,用最安全的办法。
* * *
陈秀莲记不清何志国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确实有点健忘,反正何志国的声音始终存在,有时候像蚊子叫,有时候像车鸣笛。她杀掉何志国的那天是很久以前了,何志国躺在床上。
哦。陈秀莲想起来了。何志国当时瘫啦。
狗娘养的畜生瘫掉了。
我女儿要下课了吗?
陈秀莲给何志国端饭的时候问他,他表情像见了鬼。陈秀莲很沮丧,她只是想去接琴琴下课。她给何志国喂饭,何志国骂她疯子。
我没有疯。
陈秀莲看着黑白照片上的何志国,轻声重复:我没有疯。我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是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是了,畜生怎么懂呢?他脑子里全是攻击信号。
人真的挺奇怪的,陈秀莲总在困惑。为什么大家都靠两条腿行走,却总是有些异类?他们仿佛不属于这个群体,靠暴力生存,对撕烂捣毁生命充满动力。
你他妈看不见那里已经血淋淋的了吗?
操你何志国又在陈秀莲耳边谩骂。
你看不见。
陈秀莲举起照片,一点点撕烂它,看何志国的面容分裂。她把何志国照片上的眼睛留下来,贴到地下室的墙壁上。
你好好看着。
陈秀莲打开灯,心情很好。
你就是这么死的。
第25章 狙击
苏鹤亭开始泡面。他对新买的杯面充满期待,咬着筷子空出双手,想在这短暂的五分钟内再打把游戏。但是通导器响了,他忍耐了片刻,用拳头砸亮光屏,含糊地问:干吗?
疯子还在攻击我的系统,晏君寻坐在冷气里,让他冷静点。
我是他爸爸吗?苏鹤亭拿下筷子,如果他这么听我的话,我就让他去督察局跳踢踏舞了。
你可以做他爸爸,时山延身体前倾,把车内的冷气关掉,快点命令他,我们都想世界和平。
不,不要,我还很年轻。苏鹤亭单方面删除了自己吹嘘自己的记忆。他把筷子压到杯面上,说:你们一直都活在监控里,现在再加个人又能怎样呢?反正都是被看。
如果他再进入我的系统,晏君寻凑近通导器,咬字清晰,我就解除黑豹资料的防御墙,请他浏览黑豹复杂的构造。
你解,苏鹤亭用手指戳了戳杯面盖翘起的一角,关我屁事。
你在南线联盟做卧底的时候,用修理装备这个理由骗了傅承辉多少钱,晏君寻神情认真,语气却很轻松,自己记账了吗?
你再多说一个字,苏鹤亭看向光屏,我就让疯子今晚找到你。
你试试,晏君寻偏过头,对通导器说,看我们谁死得更快。
苏鹤亭沉默下去,杯面都泡超时了。他不喜欢白干活,不如说他的原则就是收费干活。他在黑豹里属于及格万岁的类型,对排名没那么上心,只要编号一直挂在自己的舒适区里就可以。他习惯自己的节奏,傅承辉都鞭策不动他。他究竟有多少能耐,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笔生意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别装了,你就是想趁机让我替你补上系统漏洞,顺便把疯子踢到你私密空间的外边,好给你留出玩游戏的地方,苏鹤亭掀开杯面盖,然后继续让我给你打工。好吧,可以,我答应,但是我会记账的晏君寻,他吸了几口面,稀松平常地说,你最好不要回到光轨区,否则我会让你明白我的利息有多高。
好的,晏君寻说,我希望在我待的地方,他都不要出现。
希望。苏鹤亭把杯面的汤都喝完。你他妈把我当成许愿池吗。
7001在重查期,时山延对这种老式的车内空调很感兴趣,手指在上面拨动了两下,没留神自己的肩膀已经越了界,快要挨到晏君寻了,通讯可以换成我的编号。
编号01AE86,苏鹤亭把筷子丢进垃圾桶,开始敲击输入,这个编号谁想得到呢,傅运竟然同意了,监禁所车神。
时山延的编号除了01是光桐监禁所强制的号码,剩余部分都是由他本人修改。
他很喜欢,时山延擅自曲解着傅运当时的气急败坏,还很佩服,很羡慕。
密码呢,苏鹤亭停下来,你密码是什么?
时山延报了一长串字母,不经意地看向晏君寻,像是在询问晏君寻密码的正确性。
你这个货真价实的变态。苏鹤亭嫌弃到后仰,用一指禅把密码敲下来。
晏君寻总能对上时山延的目光,他甚至怀疑时山延每时每刻都在盯着自己。车外的太阳很大,身体刚刚降下的温度又回升了,有种黏糊糊的错觉。晏君寻想洗澡,用凉水盛满自己的破浴缸。他没能及时刹住驰骋的思绪,它们淹没了整个车厢,把所有细节都塞回晏君寻的脑袋里。包括有关时山延的。
晏君寻口很渴,剩余的半瓶水就搁在他手边,可是他不能碰。他无法束缚思绪,就像无法控制自己脑子里都是时山延喝水的吞咽声。
搞什么。
晏君寻错过视线,不再看时山延。他放下车窗,需要新鲜空气来分散注意力。
人类正常需求,别说你没点癖好,安全带就像束缚锁,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时山延的动作,不然他能靠得更近,你躲在被窝里自己解决的时候还会调整手法吧。
时山延对自己的欲望有清楚认知,他是百分百会遵循自己喜好的人,这跟晏君寻不一样,小天才连性癖都没想过,晏君寻说的做爱就是课本上的繁衍需要。
疯子找不到这个编号,苏鹤亭浏览着时山延的编号内容,权限太高,停泊区督察局都查不了。你们可以用这个编号通话,我保证没人能监听,就算疯子跟傅承辉同级别都没用。领狗的福利真好啊,苏鹤亭看到这个编号的任务页面,你能看到所有人的任务内容。
特装审评只会定期公布已完成的任务梗概,很多超过级别的任务消息都不会出现在黑豹主页上,但是在时山延的编号上,他不仅能看到所有人的任务内容,还能看到力狗的真实信息。
这他妈的苏鹤亭语塞少顷,大胆猜测,你在替傅承辉狙杀不听话的力狗吗?
别总是拿狗来形容大家。时山延收回手,黑眸深不见底。他没回答苏鹤亭的问题,而是继续看着晏君寻,说:你愿意用我的编号吗?我是说在家里。为了方便起见,你可以把你的室内权限向我打开,这样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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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狩猎——唐酒卿(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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