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救命……”
    村长这头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惨叫声，同时村子边缘的几处屋舍就着火了。
    “不好，是强盗！”村长目眦欲裂，悲鸣一声。
    “赶紧去救人！”村长把铜锣哐当哐当地敲起来，青壮们纷纷往有火光的地方冲去。
    而此刻各家各户的人也纷纷举着菜刀锄头扁担跑出了家门，这是村里应对强盗的方法。
    如果强盗少，他们就上去拼，如果强盗多，他们人跑出来了，留着空屋子在，强盗顾着抢东西他们也有时间逃走。
    只可惜。
    他们遇到了只想杀人的黑衣人。
    “不好了，村长，那边也有强盗！”
    惨叫声哭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从家里跑出来的村民们纷纷往晒坝方向聚集。
    晒坝这边有村里的青壮，大家聚集在一起，人多总会好对付一些。
    红雨村算是比较团结的村子了。
    主要村里的人都是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的，村里的几个姓都是老姓，一个村子的人都相互有亲戚关系。
    “村长……他们是冲着人来的！”有村民看了出来，脸色煞白。
    “怎么会？”
    “为什么……”
    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集中在晒坝了，这也是黑衣人有意驱赶的结果，若是一家一家的杀容易有漏网之鱼，他们的任务是要屠光整个村子，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你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来村里杀人？”
    老村长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厉声问领头的黑衣人。
    领头的黑衣人却不回答他的话，他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人把怀里抱着的婴儿递到他的手上，他高举婴儿，人群中立刻传出一道凄厉的哭声：“狗娃……”
    “你要干什么，赶紧把孩子放下！”
    “你们要求财自去取便是，别伤人！”老村长吓得腿脚发软，但他还是紧绷着神经，鼓起勇气跟黑衣人讨价还价。
    “你！”黑衣人头领指着跪在地上给他磕头的妇人：“你来清点人数，看看这里的人可有遗漏，若你敢说谎被我查出来了。
    我便摔死这个孩子。”
    众人闻言一惊。
    村长和几个村老算是有见识的人了，这人为什么要清点村里的人数？
    难道……
    一个老妇反应了过来，她立刻上前捂住了妇人的嘴，不能说！
    不能说，村里人肯定不是都在这里，有碰巧出去走亲戚的，也有藏起来的妇孺。
    黑衣人头领狞笑一声，他高举孩子准备往下狠砸。
    村里人都吓得惊呼起来，手里有武器的青壮们忍不住了，纷纷冲出去要跟黑衣人拼了。
    只是黑衣人更快，他们一动，便有人出刀，好几个青壮就被当场砍死。
    “阿旺！”
    “孩儿他爹……”
    “我跟你们拼了……”
    几个青壮被砍死之后，村里人就崩溃了，痛苦地大哭。
    村长打了个手势，命蠢蠢欲动的村人停下来，他上前一步：“敢问诸位这是要做什么？”
    “求财咱们给财，要人咱们给人，只求诸位不要杀害无辜！”
    “哈哈哈……”黑衣人们笑了。
    “真是傻子，还看不出来，咱们要的是你们所有人的性命！”
    “你们要怪，就怪端……”
    话说到这里，领头的黑衣人手一松，孩子坠落下来，婴儿的啼哭声划破的夜空。
    村里人不忍地闭上眼睛。
    但孩子的哭声一直在继续，并没有如他们想象般戛然而止。
    大家又纷纷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袍男人单手抱着婴儿，单手持刀跟黑衣人们杀成一团。
    男人的脸上赫然是一张山魈面具。
    端王！
    是先端王！
    端王没死！
    村民们顿时觉得有救了，热泪盈眶。
    一些青壮纷纷上去帮忙，他们打不过黑衣人，而黑衣人的目标如今也不在他们身上。
    他们能帮什么忙，不过是阻止受重伤的黑衣人逃跑，用随身携带的绳索将人绑起来。
    村长通知他们巡村子，他们出门都带了草绳麻绳。
    只是，这些人只要被绑了就立刻咬了毒牙自尽，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寒风瑟瑟。
    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最终全部死于先端王秦魈的手中。
    “啊啊……”夜色中，提溜着刀的端王一步步地走向村民们，他怀里的婴儿冲他手舞足蹈地笑。
    端王停下脚步，他将刀扔在地上，从怀里掏了帕子出来细细地擦干净孩子脸上的血，然后将孩子抱了过来。
    “他的母亲呢？”
    “狗娃……狗娃……娘的心肝儿……”把脑袋磕破了的妇人赶紧站了起来，跑到端王面前。
    她忽然不敢伸手了，大梁百姓就没有谁没听说过端王嗜杀。
    他们打心眼儿里畏惧秦魈。
    端王将孩子递过去，沉声道：“本王只杀敌人！”
    这时村长等人才反应过来，他带头跪下跟端王磕头，热泪盈眶地感谢端王的救命之恩。
    对啊，端王凶名在外，可那也是针对敌人，从未针对过百姓。
    相反，那些年……战乱中的百姓全靠端王庇护才得以安生。
    所以，倒是是哪个王八羔子乱传端王嗜血成性杀人如麻？
    端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啊！
    “多谢王爷……小老儿定会在祠堂供奉王爷的长生牌位！”
    “啊啊……”沈啸怀里的婴儿抬手去扯他的面具，村民们见状顿时哑了嗓子，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传说，端王的面具不可触碰，任何人碰了他的面具都会被杀掉。
    传还说，看见过端王长相的人都被他杀了。
    这种认知早就深深地刻在百姓们的心里，大家瞧见孩子扯掉了面具之后都傻了。
    好俊朗的一张脸！
    沈啸把孩子塞给他的母亲，然后从孩子手里拿过面具重新戴上，他对愣怔中的村民们说：“记住，你们没有见过本王的样子。”
    村长率先回神：“放心吧王爷，咱们村的人都没讲过您的样子，若是谁敢将您的样子外泄，咱们整个村的人都不得好死！”
    “对对对，咱们若是敢泄露您的模样，必将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啸颔首，他对村长道：“这些人你们都不必管，明日黄昏再去报官。”
    村长虽然不明白端王殿下为什么要他们黄昏才报官，但还是唯唯诺诺地点头：“是，草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