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rdquo;
苏倾回过头,一米七八的秦安安踩着高跟鞋站着,落下颀长的一道影子,背包的金属链勒在墨绿色的运动背心上,勾勒出胸部的饱满曲线。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戴着褐色美瞳的一双眼睛大而无神,脸色很古怪。
好半天,她僵硬地说:戏拍完啦?rdquo;
苏倾冲她笑了一下:没有,放两天假,我回来之后还要回剧组拍最后几场。rdquo;
秦安安半天不应声,苏倾对她的大起大落习以为常,扭过去继续收拾衣服:吓着你了?我回来本来想提前告诉你一声,可你电话关机了,我就想先收拾好hellip;hellip;rdquo;
所以你就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了?rdquo;
秦安安骤然打断她的话,苏倾站起来,竟然发现她的眼珠里全是红血丝,好像得了眼病。
秦安安有些失态地撩了一把头发,别过头,侧脸只能看见她的一对过长的假睫毛忽闪着,行,我知道。是我秦安安对不住你,你恶心我,不想看见我是应该的。rdquo;
这些日子,她心里格外的不踏实。她是从小当小太妹混出来的,以往她对不住谁,都没有这么不踏实过。
偏偏这个万事都包容、从不会大声说话的乖乖女让她难过了,让她觉得她逢场作戏的虚荣和等价交换的爱情,都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苏倾停了好半天才开口:你是说你跟缪云的事情吗?rdquo;
秦安安漠然地盯着墙,轻轻地说:你别收拾,要搬也是我搬。rdquo;
每次都是这样,遇见一个陌生人,慢慢熟悉,相互厌恶,在一个临界点爆发,然后老死不相往来。这很正常的,这也没什么。
她吸了一口气,要往屋里走,苏倾站起来挡在她面前:我没有生你的气。rdquo;她仰头说,我要搬到顾怀喻的工作室去住。rdquo;
秦安安皱眉:你都搬到工作室去住了还说什么不生气?rdquo;
苏倾一双漂亮的黑眼睛看着她,好半天,颊上冷静地浮出两抹红:我要搬去工作室和顾怀喻同居。rdquo;
hellip;hellip;rdquo;秦安安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似乎反应了好半天,眼珠才恢复转动。
你,你把你们家小艺人给睡啦?rdquo;
苏倾想了一下:嗯。rdquo;
秦安安有些难以置信:你,和顾怀喻?rdquo;
苏倾点了一下头:不过,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缪云。rdquo;
她有点怕他和他手里的几家公司,起码也要等到《离宫》上映,一切才算稳妥。
话音未落,防盗门让人敲响了,铛铛铛rdquo;三声,短促有力。
顾怀喻已经把三个箱子搬上车,他倚在空荡荡的门口,背靠着楼道的白墙,静静地燃了一支烟,苍白的手臂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苏倾跳起来,张开双臂抱了抱秦安安。
秦安安感觉到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贴了上来,她的脸颊贴着她的胸脯,手掌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晚上回家注意安全,再见。rdquo;
在这个世界里,秦安安是她为数不多的走得很近的亲密伙伴。她放开秦安安,蹲下身飞快地把剩下的东西装好,拉链吱rdquo;地拉紧。
秦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很轻地笑着:真要走啦?rdquo;
她慢慢地低下头,指着地上的那只绿意盎然的盆栽说:这个别带走了呗,留给我做个纪念。rdquo;
苏倾背起包,把盆栽递给她,叶子上面是她柔和的眼睛:我走了,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rdquo;
秦安安怀里抱着盆栽,垂着眼睛看着,假睫毛一下一下眨动,好半天才微不可闻地说:谢谢。rdquo;
顾怀喻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顾怀喻杀青的这一天,大家在市中心的饭店订了个超大包间,核心工作人员陪男主角吃杀青宴。
转盘中间放了只通红的大龙虾,一条鱼rdquo;欣慰地叉动筷子:吃了三个月盒饭,总算有顿像样的了。rdquo;
秦淮蜷起指头顶了一下棒球帽檐儿,意有所指地看着顾怀喻:今天这顿算我的,谁都别跟我抢哈。rdquo;
席上的人又笑又闹,就像交掉了考卷的高考生,吵起来发疯,噗嗤噗嗤rdquo;地开了七八瓶啤酒,挨个儿满上,站起来相互敬酒,泡沫儿撞出了酒杯。
这杯敬顾老师。rdquo;秦淮和顾怀喻一碰,看着他的眼里是带着坏笑的敬意,你是真牛逼啊,前途无量。rdquo;
顾怀喻低眼,眼里是很淡的笑意:导演辛苦了。rdquo;
二人碰过以后,桌上的人一个一个灌顾怀喻啤酒。
中式宴席上,酒就是通往心灵的敲门砖,他一杯一杯喝完,不见醉态,就是一种友好的态度。大家酒酣耳热,忘记了顾怀喻平日的冷淡和寡言,都拍着桌子起哄让顾怀喻说几句。
顾怀喻站起来说: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我敬大家一杯。rdquo;
说完一饮而尽,旁边的人欢呼雀跃。
顾怀喻用手背抹了一下唇,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又倒了满满一杯:这一杯,敬我的经纪人,跟组辛苦了。rdquo;
苏倾看着他,他不动声色地喝酒,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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