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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53)

    不择手段。
    瞬间换表情,睁眼说瞎话,且并不怎么在乎颜面。
    一只优秀的戏精。
    这家小馄饨的馅料并不好,颜色瞧上去并不新鲜,即便这摊主如何挽留,苏遥也只推辞。
    因日头毒,道上又不大有遮挡,苏遥便一直站在傅陵的大折扇底下。
    众目睽睽,苏遥行出几步,终究局促,便只想抽出手躲一步,傅陵却握住他用力几分。
    苏遥抬头:傅先生
    傅陵笑笑:苏老板躲什么,天气太热,别晒着。
    见苏遥仍要开口,他又微含委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动裴老先生,让他许你跟我出门逛。今日回去,你若有何不好,裴老先生不得骂死我。
    天底下还有敢骂死傅先生的人呢
    苏遥不信。
    但他最吃这种可怜巴巴的语气,闻言只默一下,又伸手去接:那傅先生给我拿
    傅陵一笑,顿时把折扇抬高了些。
    这苏遥又伸一下手,傅陵便又抬高些。
    这下苏遥倒不好抬手了。
    因为这举止太像打情骂俏,周围摊主的八卦眼风又开始四处飘舞了。
    苏遥面上有些烫,又微有羞恼:傅先生一直给我举着,会累。
    傅陵弯起眉眼,只道:我这扇子可宝贝了,我小心眼,不舍得给苏老板碰。
    傅陵若扯些别的由头还好,他这般说,苏遥当真无法开口。
    只好默默地走在折扇下。
    却到底把手腕抽出来了。
    傅相已很满意了。
    毕竟后头三只情敌在太阳底下晒着,还没有美人在侧。
    数人以这种诡异的队形又挑拣几家摊位。
    许是出来摆摊子,食材工艺皆简陋,苏遥均不大满意。
    傅陵只由着他挑拣。
    三位情敌也由着苏遥挑拣,只是心情不大美妙。
    苏遥又停在一处卖汤粉的小摊位前询问,白悯终于幽幽地叹口气:你说我们跟来干嘛?来看他怎么拐走美人的吗?
    美人这个称呼让许泽稍一蹙眉:白大夫自重。
    白悯瞧他一眼:我觉得吧,我跟他比,还挺自重的。
    又挑眉:自重有用吗?
    许泽忿忿一默,谢琅却接口:是没用来着。
    又怅然:苏兄一向温和守礼,我先前只以为他并不喜欢这
    白悯不由也顿一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许泽蹙眉:还没得。
    但瞧上去,好像快了。
    三人心知肚明地想到这后半句,又心知肚明地都没张口提。
    说实话,先前数人追求苏遥,苏遥虽没看出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但那时尚有机会。
    可苏遥如今身边突然出现这么一人。
    苏遥瞧上去,并没有完全接受,但一直慌乱与局促,便足以说明心思了。
    三人头一次大喇喇地瞧见二人并肩立在摊前说说笑笑的身影,一时倍受打击。
    说心都灰上一半,也不为过。
    苏遥终于看准这卖米线的小摊位,一回头,却瞧见三人立在日头地下,像被晒蔫巴了,垂头丧气的。
    苏遥只道是挑拣的时间太长,忙抱歉:对不住,是我太挑拣了,我
    没事。
    到底是谢琅最能撑得起场面,如常笑笑,既选好了,就在这里吃。
    摊位的小厮忙请人至一树荫下:几位这边坐。
    苏遥选的这家米线摊子,确实干净,位置也铺得多,占在最阴凉的树影处,悠悠山风一吹,也凉爽些许。
    小厮一人端一碗酸梅汤,苏遥又略带歉意,低下声音:夏日在外吃饭,最怕不新鲜不干净。我挑得太过仔细,倒一时忘了你们。
    你既身边有人,可不是会忘记旁人么?
    三人心内泛酸,饮一口冰冰甜甜的酸梅汤,口中也开始泛酸。
    有人欢喜有人愁。
    傅鸽子觉得还挺甜。
    苏遥挑得都甜。
    傅相占尽风头,便只默不作声地低头喝冷饮。
    喝上两口,又按住苏遥:你别喝了,尝些味道就成,太凉。
    齐伯一向不许他吃生冷之物,家中的冷饮皆是温的。
    苏遥正寻思着齐伯没瞧见,偷偷喝上一点,却被傅陵逮个正着。
    苏遥一愣,只小声:裴先生昨日说,我能喝的。
    这话傅陵尚未接口,白悯惊疑抬头:裴先生?
    苏遥笑笑:裴仪老先生顺路来旧京,傅先生与他相识,便请他与我看看。
    白悯顿时惊诧。
    惊诧之余,瞧见傅陵平淡笑意,又一时泄气,倒半晌未言。
    苏遥瞥一眼浑然未觉的齐伯,再度望向傅陵:我只喝这一半,好不好?
    苏遥的语气一软和,便会不自觉地带上尾音,落在傅陵耳中,就像撒娇一般。
    落在谢琅与许泽耳中
    算了,他们俩不想听也不想看。
    苏遥甚少这般与他讲话,傅陵望着苏遥清浅的眼眸,心旌摇动归摇动,但立场依旧坚定:今天不能再喝了,别让齐伯瞧见了。
    苏遥轻轻蹙眉,只道:可裴老先生说可以。
    傅陵低眉笑笑:你想喝,我记下这摊位,明日再买给你。今天不喝了。
    又放下瓷盏:我陪你,我也不喝了。
    余下两位正拿着瓷盏喝酸梅汤的情敌,手瞬间一顿。
    白悯没顿。
    白大夫依旧沉浸在这人当真把裴仪请来了的震惊中。
    苏遥未注意,瞧见傅陵正经的神色,只好放下。
    小厮端着两个小砂锅,走近一笑:公子别不高兴,你家夫君心疼您呢。
    苏遥手一停,再度局促:小哥别说笑。什么夫君,他不是我夫君。
    呦,还真生气了。
    小厮把小砂锅放下,笑吟吟地瞧向傅陵,公子您快哄哄,人真生气了,都不认你了。
    小砂锅咕嘟咕嘟冒着腾腾热气,熏得苏遥面上滚烫。
    傅陵笑而不语。
    小厮将两个小砂锅摆正,又略带歉意地瞧向余下三人:三位公子再等等。这一回就只能煮出两锅,先让给人家俩吧。
    谢琅与许泽本就面色微沉,现下面色更不好了。
    小哥一走,苏遥本想解释,放一张口,又觉得,本就是旁人无中生有的误会,多解释一句倒显得心虚。
    便只埋头吃。
    谢琅与许泽皆瞧见这分犹豫,一时愈发沉默。
    这小米线锅并不如何正宗,吃着只是吊高汤煮的细丝米线,搭上小青菜与鸡丝豆皮,一小撮绿豆芽,还有少量的鲜菇。
    但味道着实鲜美。
    苏遥本担心傅陵会与家中一样,顺手投喂,又惹旁人误会,却不想,傅陵此番并未有何行动。
    傅相喝一小勺高汤,微微抿唇。
    瞧着给情敌的打击太大了,见好就收吧。
    一直刺激下去,待会儿还不一定如何。
    这大庭广众,傅陵也不愿意真的闹起来。
    果然,他所料不差,众人吃罢,略歇一会子,三人就找上各种理由告辞。
    白悯只道:那老婆婆想必还在济仁堂,我放心不下,得先回去看看。
    说罢,又略微踌躇地瞧苏遥一眼:苏老板,我能见一面裴仪老先生吗?
    瞧着裴仪来旧京,比美人快被人抢走,更让白悯在意。
    苏遥笑笑:我与裴老先生也只一面之缘,这还得问傅先生?
    傅陵含笑与他对视一眼,白悯一顿,扭头走了。
    看来还是在意美人快被拐走的。
    许泽略站上两步,便也神色微黯:今日出来太久了,我还要温书,先走一步。
    他顿了一下:我马上停笔,先前答应给苏老板铺中的画,我改日送来。
    许先生客气。
    苏遥弯弯眉眼,又念起鸽子那句空头承诺,那到时,我将许先生与傅先生的画一并挂上。
    许泽一怔,又转瞬默然:也是,哪里只有我会
    他兀自住上话头,蹙眉瞧上傅陵一眼,便也走了。
    只剩下谢琅。
    他原本未有要走的意思,毕竟受点打击就将心上人拱手让人的事,并不是他的作风。
    但他也只略站一下,便见自家小厮前来。
    小厮附耳与他低声两句,谢琅猛然蹙眉:母亲?
    小厮神色焦急,又低语两句。
    谢琅一默,只略带歉意:苏兄见谅。天气热,母亲微有不适,虽现下缓过来了,我也要去看看。
    这是自然。
    苏遥忙道:谢兄尽管去。若需要帮忙,我们也去。
    谢琅推辞,又望一眼傅陵:出门在外,傅先生多照顾苏老板。
    傅陵微笑:自然。
    谢琅眼眸微沉,终究离开。
    林间鸟雀啼鸣,微风阵阵,又恢复成二人情状。
    今日一聚,最终是傅相赢了。
    傅陵望着三人背景,心下也淡淡感喟。
    但有人得到,便有人失去。
    苏遥是他们心上人,也是傅陵的心上人。
    傅陵喜欢他,便断断不会让与旁人。
    更何况,只怕今日不过一时打击,后头还会再来。
    傅陵瞧一眼身侧美人,哗啦一声打开折扇,笑道:还想去哪儿?
    苏遥摇头:他们皆走了,要不咱们也回去?
    傅陵瞧他额上一层薄汗:太热了吗?
    方才吃饭有点。
    苏遥只觉得一层里衣皆湿了,有些不舒坦,想回去洗澡。
    行,那咱们回。
    傅陵笑笑,却又念起,昨日裴仪说,泡温泉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家在东山有汤泉池,正好这几日热,咱们去避两日暑么?
    这三位情敌不过一时受打击,待反应过来,八成会加倍反扑。
    正好避两日,让他们扑个空。
    傅相打得一手好算盘,苏遥却记着另一桩事:是傅家的汤泉池么?
    傅陵略一顿:汤泉池是,但宅子是我的。
    苏遥瞧见傅陵神色,便将话头又咽下去了。
    傅先生似乎并不是很想见家人的样子。
    还是身份的原因么?
    是身份的原因,但并非苏遥想的样子。
    傅家对外一直称傅陵在江南休养,家中许多人都不知他在旧京。
    旧京本就没有几个人认得他的模样,大张旗鼓地出现终究不妥。
    苏遥一默,方记起客气:倒是麻烦傅先生
    不麻烦。
    傅陵最不喜欢听场面话,索性直接截住苏遥,又一挑眉,反正裴仪也惦记我家汤泉池子许久了,都要去,不如苏老板一起去。
    又补一句:把阿言带上。
    苏遥再客气几句,都被傅陵截住,便直接点头,又道:成安对店铺生意不熟,那只能让齐伯留下看店了。
    齐伯于身后听得一急,回至家中,忙忙地翻箱倒柜,包成个小包裹,抱住去找苏遥。
    裴仪又给苏遥行一遍针,苏遥躺在榻上,额上尚有微微一层薄汗。
    烛火明亮,与苏遥面上投下浅浅淡淡的摇曳光影。
    齐伯从苏遥眼角一滴泪痣,瞧到白皙的脖颈,再到中衣微松,露出的一截精巧锁骨,心下再度抖上三抖。
    白菜尚不自知,只于榻上转身:齐伯有什么事?
    一缕乌发搭在苏遥颈间,衬得他格外白皙。
    齐伯撂下包裹,抬手把头发拨开,又给苏遥系上衣襟,直接把薄被拉到下巴,握住苏遥的手,惆怅叹一口气:公子,这回我不跟着你,你得照顾好自己啊
    苏遥不明所以,只把被子拉开点:怎么了?
    又抚慰道:齐伯不必担心,成安还跟着。更何况还有阿言,裴老先生也在的。再说,还有傅先生。
    就是姓傅的最危险了!
    齐伯再度于心内叹口气,拍拍苏遥的手,将包裹拎给苏遥看看:公子有的事吧,就你多少得懂一点。我我不跟着你,公子千万小心。你不愿意,千万别答应!不行你遣人来找我,老奴一定立刻就到,拼命护着公子!
    苏遥让他这聊出一头雾水,只笑着应下:我会仔细的。
    又瞧一眼:这是什么?
    齐伯微一踌躇,终究不好意思:公子今儿累了,去汤泉之前看一眼就行哈。
    又嘱咐:一定得记着看。
    苏遥点头,但即将出发,连日收拾行装,并大点店中,费去不少时辰。
    直到坐上出发的马车,才念起此事。
    苏遥于大马车中,打开包裹一看。
    竟然全都是书。
    阿言好奇:公子,这是什么书?
    第64章 东山别院(一)竹隐小院
    苏遥也不知是什么书。
    大约有五六册子的书,工工整整地叠起来也是厚厚一沓。只是深蓝封面上皆无书名,瞧着崭新崭新,着实奇怪。
    但齐伯会与他带书,本身就很奇怪。
    苏遥拿起一本,翻开瞅上一眼,猛然愣住。
    阿言依旧探头:是什么书?公子也给我看看。
    他一凑近,苏遥啪得一声将书阖上。
    阿言疑惑蹙眉,苏遥只勉强扯出个笑意:闲书来着,你别看。
    又颇为手忙脚乱地再把书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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