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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39)

    这个说话方式苏遥不会,于是苏遥挂着客气的职业假笑,开始嗑瓜子。
    你们聊,我插不上话我先吃点。
    吴叔方才端来一桌子茶点,白悯倒杯茶,微微压了压火气。
    许泽方才便觉得奇怪:苏老板家为何傅先生会在?
    白悯放下杯盏,勾起嘴角:看来许先生尚不知晓。傅先生说,自家的房子不知为何突然塌了,来苏老板处暂住。
    许泽骤然蹙起眉头。
    他深深地瞧傅陵一眼,又望向苏遥,甚为警觉:住多久了?
    这又是这个宛如捉奸的语气。
    他是住我家里,又不是住我床上,你们一个两个的,至于吗?
    白悯于对面脸色阴沉地饮口茶:也得有一个月了吧。
    许泽眼眸猛然一沉。
    与白悯一起,两道锐利的目光同时盯向傅陵。
    傅鸽子慢条斯理地剥着松子,眼皮不抬。
    苏遥正专心地低头吃绿豆糕。
    许泽正抬手给他倒杯茶,白悯已推过来:美人小心烫。
    桌上一共八个杯子,白悯方才倒上俩。
    许泽暗火。
    白悯回以得意的微笑。
    正将瓷盏推近些,眼前忽伸来一手,直接伸到苏遥跟前,放下一把松子。
    傅陵微微一笑:慢点吃,待会儿再喝茶。
    又扬起嘴角:前日我便瞧着,孙氏食铺的炒货很对你胃口。且多吃点,一盏茶就喝饱了,反耽误你吃东西。
    这话。
    这语气。
    白悯霎时蹙眉。
    雨声哗啦哗啦,傅陵又好整以暇地剥起糖炒栗子来。
    白悯与许泽对视一眼。
    飞快地一人抓上一把栗子。
    我们俩能坐着干看苏老板吃情敌给剥的东西吗?
    那不能。
    我也要给苏老板剥。
    苏遥:
    苏遥看一眼瞬间少了一半的栗子盘。
    在一片哔哔剥剥的声音中默默吃起方才的松子来。
    孙氏食铺的吃食当真还不错。
    上回阿言说,还会做童子鸡。
    但苏遥并不是因为好吃才吃的。
    主要是吃着东西,就不用说话了。
    他因此默默吃东西,却不明白另外三只为何也突然不说话。
    还剥起栗子来了。
    剥得还挺起劲。
    这只能都怪某只吃货鸽子剥东西过于顺手,营造了非常激烈的竞争氛围。
    白悯和许泽也想要美人吃自个儿剥的栗子,但就是赶不上某鸽。
    大风大雨打得窗外叮当作响,傅鸽子挂着一抹轻松笑意,淡然自若地剥着糖炒栗子。
    修长的手指一压一掰,就拆出一颗饱满圆润的栗子仁。
    反观白大夫这边,才剥完五个。
    许先生这厢剥得不止五个,但也明显慢多了。
    吴叔远远一瞧,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我家大公子在哪都拔尖,给心上人剥个栗子都是第一名!
    傅鸽子剥得如此顺手,余下两只愈发赌气较劲。
    三个人又各自抓一把,愈发闷着头剥起栗子来。风雨斜斜,不一会儿桌案上就一大堆栗子壳。
    苏遥抬眼:
    复默一下:给我把栗子都剥了是好事,但你们再这么剥下去,我家就没栗子了
    大抵是听见了苏遥的心声,许泽第一个丢开手。
    干啥呢干啥呢这是干啥呢。
    怎么还非跟剥栗子较上劲了?
    许泽顿一下。
    栗子剥不过姓傅的,我不会换一个吗?
    他一个开窍,顿时换上一把瓜子。
    又白又大的西瓜子,这个我熟。
    许泽飞速地剥起西瓜子来,白悯也不干了。
    咋还能临时换东西呢!
    我也要换。
    白悯眼疾手快地抓一把花生。
    两边又噼里啪啦地剥起来,傅陵眼眸一沉。
    他微微压住怒意,抓一把西瓜子,又抓一把花生。
    本相怕你们吗?
    于是桌上又开始诡异而沉默且飞快地剥坚果。
    只有苏遥一个又吃茶糕,又喝奶茶,舒坦且迷茫中。
    他们开始一起剥东西前,聊到哪了?
    苏遥方才便没仔细听,此刻也未想起来,又咬一口红豆茶糕。
    这点心做得不错。
    这几只要是给我把这一桌子坚果都剥完,我正好再做些点心。
    不过话虽如此说,这三只也大有真把这一桌子剥完的架势苏遥还是得拦一下。
    都是客人,在我家不说正事,二话不说开始干活,也说不过去。
    正事?
    等等,什么正事来着?
    苏遥瞧一遭这一圈让人眼花缭乱的手速,顿一下,才念起:白大夫有日子不见,今儿怎么突然来了呢?
    白悯被美人翻牌子,自然得先放下。
    又起了些担心:今儿才听闻你伤着手了,怎么不早来找我?我虽然这些时日忙,但美人遣人知会我一声,我立刻就能来一趟。济仁堂又不远。
    傅陵听见美人这个称呼就心内起火。
    他停下手,只淡淡道:不必白大夫来回跑。我离得近,已包扎过了。
    又抬眸:那么大一口子,若等人去告诉白大夫,又等到白大夫来,苏老板还治不治?
    白悯让他堵住话头,又甚为担心苏遥,霎时又急又怒,压住火气:那日后也该让我瞧一眼。苏老板身子本就不好,什么药能用什么不能,都得仔细着。再说大口子最易留疤,你如何用的药,如何缠的布,不得让正经大夫瞧一眼吗?
    他越说越焦心,只望向苏遥:美人,让我瞧一眼你的手,这都多少天了,别
    他方有一丝动作,对面许泽便将西瓜子一放,轻轻皱眉:白大夫不必忙。左右您当时也没来,如今且补什么马后炮?况且济仁堂中遍是风寒患者,您说是如此说,请您便当真请得动?
    白悯一个窝火,只见许泽望向苏遥,目露关切:今日那小厮说,苏老板快好了,想来破口已结痂。这是最顶用的祛疤药膏,我问过了,你记得
    他把药膏推了推,话尚未说完,便被傅陵冷冷打断:多谢许先生。我为苏老板用的药,不会留疤。
    许泽面色一沉,白悯只急道:你又给苏老板用什么药?
    傅陵平静抬眼:祖传秘方。
    白悯气个半死。
    又长压一口气,拿出大夫的耐心:傅先生,我不是对您有意见。
    刚说出口,便觉此话甚假。
    那哪是没什么意见,对情敌的意见可海了去了。
    傅陵淡淡挑眉。
    白悯的话既已出口,只得耐着性子往下接:实在是您这个做法,过于胡来。苏老板
    苏老板有哮症,你清楚我也清楚,我的药断不会有任何差池。傅陵再度冷冷打断。
    他眼眸沉沉,瞧向白悯:若我当真伤着他,我也有本事治得完好如初。左右苏老板如何,同你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聊的。
    是打算挑明了聊么?
    白悯一时气极,却听得一旁许泽低低的声音:傅先生说得时。那如你所说,苏老板如何,又同你有何相干?
    傅陵眯眼:即便与我无关,也不会与你有关。许先生又是操什么闲心?
    苏遥:
    苏遥:我其实还是比较怀念谢夫子在场的时候。
    起码那个时候还是文化人的互撕现场。
    如今这个吵架的内容
    听起来就很像小学生对骂反弹和反弹无效。
    所以这到底在争论啥你们谁给我翻译一下?
    苏遥这枣泥糕吃得实在迷茫。
    还让这一桌子火花闪电闪得脑壳疼。
    他稍稍一顿,饮口茶,在座的三只还在互相嘴炮。
    看起来一时半会儿还反弹不完。
    苏遥又拣一块核桃酥,刚咬一口,却听得后院又门响。
    打门后却进来一喜气洋洋的小厮,捧着一大礼盒,上头还绘着白头翁并蒂莲连理枝,一步三跳地跑来。
    苏遥一疑,便听得他欢天喜地的语气:见过苏老板。咱们家刘掌柜听闻您喜事将近,特地给您重新送了应景的摆件!我家刘掌柜说,先前不知道,刚刚知道了,赶紧就给您补上了!可新鲜的样子了呢,正时兴的!
    您快来看看喜不喜欢,还有您夫君也
    这欢乐的小厮一抬眼,却瞧见苏老板身边坐着三个人。
    一个瞧着脸很黑;
    一个瞧着脸也很黑;
    另一个没那么黑,但一看就不好惹。
    小厮懵了:掌柜方才没带我来,这哪个是苏老板未婚夫啊?
    苏遥也懵了。
    刘掌柜您这是什么个意思?
    第47章 风雨(五)鸡汤面
    苏遥懵上一瞬,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得这直来直去的小厮抬眼,甚为踌躇:三位公子,谁是苏老板的夫君呀?
    暴雨惶惶砸下,他这话直直问出,整个花厅都凝住了。
    白悯与许泽紧紧皱着眉头,心内一急,皆只盯向傅陵。
    傅鸽子泰然自若。
    眸中甚至挂着一抹笑意。
    这位刘掌柜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么。
    谢氏刻坊有前途。
    小厮偷偷瞅一眼,也没等到回话。
    许泽正忿忿蹙眉:苏老板应该没和姓傅的在一起吧,哪里来的小厮这样冒犯苏老板?
    白悯只暗怒:胡说什么混话!苏老板怎会与姓傅的定亲!
    傅陵不说话。
    这诡异的场面
    不能吧,我没记错吩咐呀。
    掌柜坑我吗?
    不是说苏老板的未婚夫就在店里,与他长得一般好看吗?
    这三个都挺好看哪个是啊?
    无人开口,年纪小的糊涂小厮又急又委屈。
    大风把檐下灯盏吹得摇摇晃晃,苏遥一时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推拒:许是有何误会,我还没定亲呢大抵是弄错了,我如今尚谈不到这些事上。是记错吩咐了吗?
    苏遥一开口,厅中气氛骤然松上些许。
    小厮很是一怔,又忙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冒犯苏老板!是我糊涂,我还以为
    白悯面色稍霁,但瞧着那红木雕花的礼盒,转瞬又有些微失落;
    许泽眸中落寞更甚;
    傅陵虽料想到苏遥必会解释,眸中亦划过一丝失望。
    但失落也只稍纵即逝。
    没事,虽然我还没拐跑,但你们不也没有么?
    三人皆想到此处,互相挑衅地对视一眼,又高贵冷艳地错开。
    苏遥背对着他们,并未瞧见一花厅眼刀。
    这小厮也不轴,苏遥既如此说,他只忙不迭地连声赔礼道歉。
    苏遥只得按住他,又笑笑:是不是刘掌柜交给你别家的事,记混了?再仔细想想,别耽误正事。
    小厮面红耳赤,又羞愧难当,只垂头:都是我的不是,冒犯苏老板了。苏老板别和我计较,您若是心里不舒坦,只管遣人告诉我家掌柜,掌柜自会处置我还还有另外三位公子
    小厮想起方才三张黑脸,都不敢抬眼了。
    苏遥安抚他两句,又笑道:别担心,他们都最好说话了,不会为难你。
    真的吗?
    小厮有点不敢信。
    那个长得最出挑的,明明一看就不是好人。
    大概天底下唯有苏遥觉得傅鸽子是个好人。
    还是面冷心热的人设。
    连傅鸽子亲弟弟都吐槽自家亲哥心黑手毒。
    苏遥又温声安慰小厮两句,把人送走,返回花厅中,才微微起了些局促。
    毕竟被人当做那种关系
    不过依苏遥的性子,没有之事,大大方方解释清楚就成。
    但此番不知为何,却有些微害羞。
    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苏遥暂且压下,复缓缓心绪,索性直接抹过这遭,瞧一眼桌上,笑道:劳烦吴叔再知会齐伯一声,上些茶点来。
    许泽闻言,又一蹙眉:傅先生究竟要在此处住多久?
    傅陵微微一笑:我总得等房子修缮好。
    白悯问:什么时候修好?
    看老天爷的意思。
    傅陵理直气壮地挑眉,就好比今儿这个天气,再巧手的工匠也没法修不是?
    说罢淡淡一笑,留下两只无可奈何的暗怒。
    苏遥又顺手拾起核桃酥,却见齐伯来了,略微为难地附在苏遥耳边:公子,家中就这些点心了。原是要买,但今儿凑巧下雨
    苏遥稍稍一顿。
    余下几人一瞧见齐伯只端来两壶茶,便也了然。
    白悯忙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外人,不必苏老板这样招待。
    他语中只提自己一个,为避免被划为外人,许泽也接口:苏老板太客气了,桌上的瓜果尚吃不完。
    傅陵扬眉笑笑:齐伯留下照顾,让吴叔出去帮忙买点?
    这顺口的话。
    这就是住在一起的好处。
    白悯和许泽终究是客人,闻言暗自不爽。
    但苏遥也并没有不把傅陵当外人:怎么好劳动傅先生?去也该是成安去的。
    正要唤人,齐伯只得提醒:阿言下学,成安去接了。
    苏遥略一顿,许泽却已起身。
    他自幼规矩得很,主家暂无茶点,且子侄下学,虽然苏遥并非有意赶人,也把他当相熟的友人,但他毕竟还是客人,不大好再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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