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衣裳么,终究看苏遥的喜欢。
苏遥又望向傅陵:傅先生觉得呢?
傅陵点头:嗯。
苏遥和他打交道久些,已不像第一次那般摸不清。
嗯就是挺好哒的意思。
苏遥更满意了。
他也没打算多买,便指了这一件。
康娘子怕踩雷,也不敢让他再试,便笑道:那还是用一样的料子给您新做一件,五日后您来取就成。
康氏布庄人手多,衣裳做得快。
苏遥定下,剩下两个人也不想再折腾,也就随手挑了两件。
这场似乎没分出结果。
结果就是大家一道看了回美人。
又舒心又不舒心。
三人一同出门,谢琅还微微有些不自在,但眼见日薄西山,他也怕苏遥再如上次一般累病了,便笑笑:那今儿苏兄先回,改日上新样式,再一同来买。
苏遥笑笑应下。
谢府与书铺不同路,便要在巷口分开。
谢琅瞧二人要一道走,略微一顿,语气微沉:傅先生家的房子想是要早些修。
又蹙眉:入夏多雨,若赶不及,便要打扰苏兄许久了。
傅陵淡淡挑眉,微笑:知道了。
谢琅让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一噎,再度拱出火来,苏遥赶紧打上两句圆场,谢琅方压压火气,客气告辞。
日头斜斜,一色飘渺烟霞浮在旧京的亭台楼阁之上。
傅陵低头瞧他:累了吗?
苏遥坐在康氏布庄吃了半下午茶点,倒觉得还好:不累的。
又笑问:我回去做晚饭,看想吃什么?
苏老板不记仇,转眼就忘了中午这只大鸽子如何骗吃骗喝。
傅陵顿了下,弯弯眉眼:今日不做了吧,我们在外面吃。
上次苏遥病一场,傅陵终究担心。
做个饭其实也累不着什么。
苏遥每天就指着做饭活动下筋骨,看店也是一天天坐着。
他便笑笑:外头没我做得好吃。
傅陵坚持:都出门了,我今儿就想在外面吃。
那行叭。
傅鸽子口味挑剔,大约也吃不差。
苏遥只念起:家中怎么办?
傅陵简单扫了下:我刚刚让吴叔回去传话了。坊中有食铺,买着吃吧。
苏遥跟着看一圈,才忽然发觉,是没瞧见吴叔。
吴叔没有回书铺传话,偷偷传话的是暗卫丁。
吴叔方才落后一步,折返康氏布庄。
康娘子刚送走两路大佬,长长地舒口气,一回头,便又撞见吴叔回来了。
康娘子差点心梗:怎么又回来了?
吴叔不由低低一笑:惊扰康掌柜了。
他声音微低,不疾不徐:今日劳动康掌柜招待,康掌柜辛苦了。我家公子要来,原该早些与您打招呼,好方便您安排。但事情突然,我家公子提前并不知晓,是来您这里。
耽误您半日的好生意,这是我家公子给您的赔礼。
吴叔自怀中取出一个小钱袋,随手放在柜台上。
康娘子一怔,又于顷刻间恍然明白:怪不得今儿下午没有一个旁的客人。
她这布庄虽鲜少招待身份贵重之人,但也不是没见过。
她回想一下那位傅先生的气度做派,又瞟一眼小钱袋的分量,一时都愣了神。
吴叔笑笑:康掌柜家的衣裳好,苏公子喜欢。但苏公子有件事忘了说,老奴来添补一句。苏公子沾不得香粉等物,掌柜制衣时,万望留意一二。
康娘子怔怔,又反应过来,忙忙地道:一定一定,我记下了,这两日我让绣娘先不用脂粉。
多谢康掌柜照顾。吴叔客气点头,麻烦您了,那我先走一步。他日指不定还要再来打扰您,康掌柜生意兴隆。
兴隆兴隆。
康娘子顺着说上几句吉利话,一转身,忙疾行几步,拆开小钱袋。
纵然已有心理准备,康娘子还是让一袋金光闪闪亮瞎了眼。
这不是补我半日生意,这补我小半年生意都有了。
贴身小丫头于一旁探头:哇,娘子,这么多金子呀!
康娘子沉默一下。
旧京姓傅的门户,也并不多。
她好歹也在旧京做半辈子生意,各路消息都知道点。略微数一数,就能猜中是谁家。
只是,傅家如今这个年岁的子弟小傅大人在京中,那这位正是
康娘子心中一惊。
不是据说在江南修养,怎么会在旧京?
小丫头扯她衣袖:娘子再给我瞧一眼,真多啊。
康娘子匆忙合上钱袋,低声斥道:收到这东西的事,谁也不许说,知道了吗?
小丫头乖巧点头,又吐吐舌头。
财不外露嘛,又不是没教过我,干嘛这么紧张?
康娘子这边已让傅某人的财大气粗吓住,苏遥也快让他的有钱闪瞎了眼。
苏遥瞅着福客来的牌子,就忍不住后退一步:傅先生,我们在这儿吃?
傅陵理所当然:别的地方都特别难吃。
是没这个地方好吃,但
苏遥勉强扯起嘴角。
不是,我知道您家有钱,有钱就能把福客来当食堂吃吗?
第35章 旁听生(一)
第一次与苏遥出门吃饭,自然得吃好点。
更何况, 傅相是真觉得其他店都特别难吃。
傅陵十分阔气:我想吃, 就在福客来吃。
苏遥尚未答话,福客来迎客的伙计却听见了, 飞快地就迈过来,笑出一脸褶子:客官您里边请!您几位啊?大堂还是雅间?您这边走,小心脚下台阶哈
这伙计的热情程度, 和某底捞有得一拼。
旧京做大生意的店面,都有这么个喜气洋洋的迎客伙计吗?
苏遥一顿,傅陵已跟着走了。他只好也跟上。
福客来是旧京数得上名号的大酒楼, 声名远播,历史悠久。
上次吃过一桌子,菜确然还不错的。
内里虽富丽堂皇的模样, 却处处精致华贵,并没有暴发户的气质。便是大堂也干净不喧闹, 用餐体验十分良好。
傅鸽子能看上的地方果真不错。
方才那个伙计只领进门两三步, 又换一个和气稳重的小厮带他们去雅间。
这小厮细声慢语, 笑容和煦, 和方才那位却不是一个路子。
服务员都这么优秀,真上档次。
苏遥感叹一声,又念起:可惜自家书铺要安静, 用不着这许多伙计。不然店中一摆, 一溜各种各样的伙计, 多气派。
小厮打开一间芍药厅, 和气笑笑:公子请。
又按照吩咐,着人抬来一张小案,对吴叔和齐伯笑笑:老伯请。
按理说,这个时候碍于身份,仆从不会一起用饭。
但苏遥明显把齐伯当家人,吴叔更不是外人,傅陵索性着人于一旁再添张小案。
不是他不想和苏遥单独吃,是实在相处还不久,怕苏遥再吃到什么不该吃之物。
大酒楼一道菜的工序香料皆繁复无比,又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还是齐伯在旁边看着点吧。
苏遥在傅陵对面坐下,年轻小厮便奉上菜单,又笑:月前自姑苏来了位大厨,会制一道西湖醋鱼,许多客人喜欢,正是我们店的招牌。公子要试试么?
是用草鱼?苏遥抬眸。
小厮微微一愣,笑道:正是呢。
旧京还有懂这道菜的吃家子?
傅陵只问:草鱼怎么了?
草鱼比较腥。
苏遥初来,便发现此时的许多菜都不够精致,许是一些老祖宗留下的经验尚未完善。
苏遥从前吃过一次坊中食肆的草鱼,踩了雷。
估计傅鸽子更不喜欢。
苏遥便笑:我不太爱吃,不如红烧鲤鱼?
红烧能掩住些腥味,鲤鱼也好处理。
傅陵点头,又望过来:还想吃什么?
苏遥顺着又点一道醋溜藕片,便笑笑:傅先生点吧,我点好了。
一共也只两张桌子吃饭,每桌四个菜就行了。
待会儿均摊饭钱,点多了占傅先生便宜。
傅陵却只暗道:吃这么少。
这什么时候能养好身体?
又不是吃不起。
傅陵翻翻菜单,开口:东安子鸡,腊味合蒸,锅包肉,松仁玉米,西湖豆腐羹,拔丝地瓜,再来一笼蒸饺。
苏遥一怔,又见傅陵手一顿:福鼎肉片是什么?
是以肉糜下沸水制成的汤羹,是咱们闵州来的大厨的拿手菜,最是弹软爽滑,又鲜又嫩。
年轻小厮熟练地介绍,酸酸辣辣,最是爽口。
那来一道。
傅陵正阖上菜单,又瞧见一道,微微一笑,这道也加上,夫妻肺片。
好的,劳烦公子稍等。
小厮先应一声,又尽职尽责地提醒,公子的菜点得有些多,怕用不完。
用不完带回去。傅陵道。
那我也为您准备食盒。
小厮估摸一下,又笑道,还用酒饮吗?
傅陵眸中微明,齐伯只提醒道:大夫叮嘱过,我家公子现下还不能喝酒。
那算了。
傅陵稍一失望,又看一眼吴叔。
吴叔明白。
得尽快安排人把裴仪绑来。
苏遥从头到尾就没插上话,瞧着吴叔跟这小厮出去了,才勉强笑笑:傅先生点这么多,怕是要带回去不少。
苏老板多吃些。
傅陵一笑,我请苏老板吃饭,点少了倒显得我故意小气。
诶?苏遥一愣,又忙推辞,这是怎么讲?出门吃饭自然要一起付的。
我们两个分那么清楚做什么。
傅陵只笑:今日我请苏老板,那下回苏老板请回来就是。
又补一句:吴叔已去付钱了。
苏遥还以为吴叔是要叮嘱些忌口,闻言忙看向齐伯。
齐伯便也快出去,不一会儿,却是和吴叔一起回来。
吴叔笑笑:苏老板不必这样客气。下回再与我们公子来一回吧。
苏遥确然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只得道:那过些时日,傅先生的绣本大卖,咱们再来吃一次。
好。傅陵笑笑,借苏老板吉言,绣本大卖。
苏遥笑笑饮口茶,却又念起,上巳那次,也答应还谢琅一顿饭,却没有吃成。
谢琅数次三番想来吃饭,却都被书院中事绊住,最后只得作罢。
上班还是忙。
还是傅先生这种把畅销作者直接活成无业游民的状态,自在一些。
但谢夫子的工作毕竟稳定,书院薪酬也丰厚。
既想到青石书院,苏遥只提起一事:傅先生知道,如今书院中的旁听么?
上回有个传话的学子来,说青石书院自去岁起,添了旁听学生的位置。
通过考核就能去;阿言这种小试通过者,在正式入学之前也能去。
不过当时那学子只玩笑:嗐,我也只是依例白跑一趟。如苏小公子这种,寻常是不会来的。没正式入学,谁也说不准有什么事。万一冲撞哪位夫子,被抹了成绩也是有的。
去岁确实有一学生,柳家的二公子,寻人替考通过后,就栽在这道上。
柳二公子恰好旁听徐夫子的课,一问三不知,徐夫子当场就去翻小试试卷了。
柳家颇有些根基,与宫中太子生母,便也是程贵妃和太后母家,略沾亲带故。
他家借势频频向青石书院施压,最后直气得徐夫子放话,此后再不教柳家的子弟,一时间整个旧京传得沸沸扬扬。
柳家二公子到底没入学。
因为暴脾气的徐夫子声称,柳二公子若能入学,他便立即要请辞。
陆山长自然分得清轻重:一个学生罢了,徐品可是各地书院都抢着请的人,当初也好不容易才留下的。
此人虽性情直脾气暴,但才学人品却一等一地好。
苏遥还知道,小皇孙登基十数年后,给青石书院赐过一次匾额,还一道亲手写过一幅字,独独送给徐品。
总之,这是位虽然一直刚正不阿花式怼权贵却活到最后的好人。
这也扯远了。
苏遥只想打听一下旁听之事,因为阿言很想去。
傅陵只笑笑:不过是跟着一起听学,也不用做课业。若是阿言要去,倒是无妨。他的才学,无论如何也出不了柳家的事。
柳家之事闹得满城皆知,傅鸽子也知道。
苏遥点点头,却又随口笑道:也不止阿言。上次我也与许先生提过一句,许先生也想去的。
傅陵眉尖微微一蹙。
苏遥只兀自感叹:许先生还是有心入仕,本也是才学极好之人。他日前与我说,想参加今岁秋闱,也不知能不能过。若是去旁听,大抵能过
苏遥说上几句,却方念起:傅先生才学好,却也未入仕。
大抵是因为身份作碍。
那与他聊这些事倒极不妥当。
苏遥见傅陵神色确然也有些不好,蓦然暗自后悔。
一提许泽,傅相就不正常。
傅相又不傻,旁人能看得出来,他也看得出来。
苏遥明显对许泽关心多了。
虽然瞧着并非情爱上的心思,但许泽显然动心思了。
苏老板突然提起别的猪。
恋耽美
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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